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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092: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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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092:暗號

在梅澤一見成功地逃離了牢獄之災後。

雲居久理去拘留所和他會面時,說到了四年前雲居蓮花寺爆炸的事情。

梅澤一見坐在拘留所的玻璃後面。

他的精神要比上一次好多了。

至少看起來沒有上次那麽憔悴了。

因為雲居久理耳朵的聽力有損,所以很多話需要松田陣平代為轉告。

梅澤一見說:“這件事真的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我的手裏確實什麽東西都沒有了。四年前我是作為東京搜查一課的刑警前往京都協助,主要負責這個案子的都是京都的刑警。只是根據我的了解得知,當時在雲居蓮花寺爆炸後,裏面找出來六具屍體,其中一個就是雲居蓮花寺的住持。而另外五個……”

都是檢察官。

為什麽會有五名檢察官和背奈雲墟一起死於爆炸呢?

又為什麽多年以後,這些檢察官去找曾經跟自己不對付的律師呢?

那些檢察官來到雲居蓮花寺想要做什麽?

梅澤一見又補充一句:“另外,我在勘察完現場之後,詢問了附近的一些居民。他們都說是在聽到爆炸聲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才看到了火光。”

松田陣平聽著點了點頭:“所以也就是說,是人為縱火。”

“是的,所以我很不理解為什麽檢察廳要把這件事聯系到一起,並且還列入了‘傳真炸弾犯’的案件裏面。”梅澤一見微微沈了一口氣,雖然不能全部都告訴他們,但還是在自己能說的範圍裏,跟眼前的這位後輩透露了一些自己之前查到的事情。“多年以前,我調查到檢察廳的很多案子都是‘人為’起訴,我想你們通過我這個案子應該也有所察覺。

這些檢察官們為了維護自己那一點點面子,為了能夠讓他們成為這個國家法律的代表——

不惜捏造一些證據,去汙蔑無辜的人成為他們所說的罪犯。”

在聽到梅澤一見說到這句話的時候。

雲居久理和松田陣平同時產生一種膽寒而立的感覺。

在明知道自己起訴的對象不是犯人之後。

居然還要捏造證據,想盡一切辦法汙蔑這個人成為罪犯。

“這是真的嗎?”松田陣平的拳頭握住。

梅澤一見冷笑道:“那些人享受著這個國家最好的公職待遇、最好的榮譽職稱、最安全的辦公室最舒適的工作環境。才不會去管一個人,因為他們的行為而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哦,之前那個被翻案的傷人案不就是如此嗎?這兩年不知道怎麽樣了,但是前幾年有多亂你們根本想象不到。”

聽到這裏。

雲居久理伸手扯了扯松田陣平的袖子,低聲詢問:“按理來說,一個罪犯的量刑是要先經過警察多方面查證、搜查、整合出一條完整的證據鏈才能交給檢察廳,讓檢察廳代為起訴。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代表著警察在查證的時候也會有疏漏或者錯誤的地方嗎?”

松田陣平點頭:“嗯,你說的這種屬於刑事訴訟。還有一些別的公訴案件,比如說瀆職、偷稅、漏稅等沒有被害人可以申報的案件,是要由檢察廳直接介入勘察的。

檢察官們擁有著可以針對任何犯罪進行偵察,不管是同為警察的同僚、還是一些企業大鱷、社會頭部、內閣官員。”

說到這裏。

松田陣平突然頓住了。

雲居久理看到梅澤一見和他交流幾句之後,松田陣平的臉色變得有些暗沈。

他說:“我經常會在新聞報紙上看到某某官員落馬、某某官員有權色交易。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是警察,知道的所有信息都來自於新聞。

聽說十幾年前有一年被媒體稱之為——‘檢察廳之光’,意思就是說,除了檢察廳之外其他兩廳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人大換血。”

可是十幾年前松田陣平還是一位少年。

而唯一經歷過十幾年前“檢察廳之年”梅澤一見,則是親眼見證過那段時間的檢察官們如何喪心病狂。

梅澤一見說:“那是13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也是剛就職搜查一課的年紀。”

松田陣平頓頓。

梅澤一見今年36,13年前……唔,確實呢。

“那一年因為警視廳被大換血,所以我沒有去縣區實習直接調到搜查一課。我所了解到的那一年被檢察廳以各種各樣理由起訴的官員或者是司法人員,不論是偷稅、漏稅、貪汙、腐敗、和黑惡勢力有關之類的罪證。被撤職了三百餘人、入刑一千餘人。罰款、撤職、驅逐出境、不計其數。”

梅澤一見說:“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狂歡。覺得檢察廳撤掉的這些人都是害群之馬、官腐敗類。但是……”

但是。

根據曾經身為刑警梅澤一見的勘察結論得知,並不是這樣。

從哪兒以後。

幾乎每隔兩三年,檢察廳就會來一次“清繳”。

警視廳和警察廳的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對檢察廳的人都避之不及。

“為什麽單單就檢察廳平安無事?為什麽被撤職的全部都是警察廳和警視廳的要員?”松田陣平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在那種環境下,如果所有人都變得烏七抹黑,那麽那個幹凈的那個就會變得很奇怪。”

梅澤一見點首:“所以,松田警官。你覺得這件事有沒有調查的必要呢?”

被前輩點到名字的松田陣平點頭:“有,很奇怪。那段時間,所有被撤職的官員時間線太過密集。先不說這個人數問題,如此龐大的數量必定要有很多證據籌備,而且絕對不可以那麽大張旗鼓地去說‘餵我要調查你了’。

貪汙受賄必定有小團夥組織,驚動了一個勢必讓其他人更難挖掘。

可那個時候的檢察廳簡直是成批的去起訴、調查、逮捕。只用了一年,就把三千多人全部革職,多少有點……”

排除異己的意思。

但國民們不知道。

國民們只會覺得檢察廳雷霆手段、為民除害。

國民們看到的是檢察廳想讓他們看到的內容。

檢察廳說誰是貪官。

誰就是貪官。

這就是檢察廳給予這個國家人民的形象。

是法律的化身,也是從執劍者變成劍本身的過程。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梅澤一見又問。

松田陣平頓了頓:“我會在檢察廳不知道的情況下,去調訪那些被起訴的官員,然後了解他們的關系網看一看是否能形成一個團夥的證據鏈。”

梅澤一見笑了。

沒錯,他當年就是這麽做的。

梅澤一見說:“四年前,檢察廳起訴我所在部門多位領導貪汙受賄,有一些甚至在我看來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老前輩都被革職鋃鐺入獄。我在調查的過程當中,發現檢察廳的很多證據縝密、確鑿無疑的同時又非常的刻板虛偽。

就像是……早早準備好了一個腹稿,以某種偷梁換柱的方式將部分小事化大。譬如有的人只是罵了一句罪犯,會被檢察廳以侵犯他人人格尊嚴為由起訴;有的只是收到了被害者家屬贈予的蛋糕謝禮,就會被那些人以盒子內藏有紅包受賄為由帶走調查……

我多方調查,整理好了一套資料呈上了國議會。在內容裏,大部分都是檢察廳苛刻偵查、斷章取義、汙蔑官員等行為的控訴和證據。但……全部都被駁回了。”

“……”雲居久理、松田警官。

這個時候。

雲居久理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梅澤一見在初次見到松田陣平的時候,對松田陣平抱有那麽大的偏見了。

他曾經為了自己的同僚們,成為這個撕開檢察廳虛偽面具的先鋒者。

結果在他被辭退慘遭報覆的時候,卻沒能得到那個時候同伴們的一點點幫助。

那些人不敢得罪檢察廳,也不敢讓人知道與檢察廳公敵有關系,所有人都明哲保身。

只有他,這個孤膽英雄橫沖直撞,像個笨蛋。

他……可能也對這個國家的警察失望了吧。

梅澤一見聳肩笑道:“我被國議會的人趕出來之後,那些證據不知道被誰扣住也不願意返還給我。

我現在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只有我的一張嘴和曾經經歷過這些事情的記憶。

但檢察廳那邊的人似乎並不相信呢,還以為我手裏握著什麽底牌和籌碼。如果有的話,我現在一定會交給你——還有你。”

說到後面的時候。

他看向玻璃外面的松田陣平,似有些出神般的幾次開啟唇瓣,但又把心裏的話咽了回去。

松田陣平知道他想說什麽,男人之間有的時候是存在於某種默契的。

他的視線挪到了梅澤一見似乎因為局促而不停揮舞的雙手。

梅澤一見的左手握成拳又松開、右手在膝蓋上來回摩擦著他膝蓋的褲子。

看起來像是情緒抒發的緊張,但實際上手指在書寫著某一個字符。

——“地下”。

松田陣平眉心大動,眼底瞳孔震動不已。

這是梅澤一見給他的暗示。

隔墻有耳。

他不能說。

但他能*給松田陣平的,是這樣的暗示。

握拳的意思代表著拳擊賽場。

地下的意思是——“BP拳擊場的地下室!”

有!

他的這位前輩,給他留了至關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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