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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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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瓊掛斷電話後, 馬上守在了江時年身邊, 握住了他的手, 用這種方式告訴他, 自己一直都在。

其實這是一種很無能的陪伴方式,因為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

江時年的手一絲溫度都沒有,白司瓊看著閉著雙眼, 安靜無聲的江時年, 總是會隔幾秒就去試他的鼻息, 感覺到江時年沈穩的呼吸,他才能感覺稍微安心了一點。

就這麽來回了不知多少次,白司瓊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因為過度害怕先出事了, 他糾結了一兩秒,脫掉鞋跪在沙發上, 讓江時年枕在自己大腿上, 過了一會他直接和江時年面對面躺在一起,緊緊地抱著他。

江時年身體冰涼, 抱著他和抱著一個正在融化的大冰塊一樣, 白司瓊親了親江時年的鬢角,小聲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說完他把頭埋進了江時年懷裏,聽著江時年有力的心跳聲,白司瓊安心了很多。

他本以為自己一定會擔心到睡不著覺,沒想到心大的他, 聽著江時年的沈穩的心跳聲,竟然睡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睜眼看到的是臥室的天花板。

白司瓊盯著天花板,大腦空白了一秒,他都開始懷疑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只是他的一場夢。

但不安的感覺是那麽鮮活又強烈,像是要把他的心撕開一般,白司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因為用力過猛,直接彈到了地上,腳腕跟地面狠狠地摩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更加清醒了。

他連鞋都沒來得及穿,直接跑到了客廳,原本在沙發上躺著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明明是盛夏,白司瓊卻感覺像是在寒風淩冽的大雪中,那種冷到骨子的感覺化為麻木的疼痛,不致命,但讓人無比煎熬。

模糊的水聲從衛生間裏傳來,白司瓊機械地轉過頭,看向衛生間,

他像是著了魔一步一步走過去,帶著某種騏驥,他無聲地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後伸出手試圖推開門,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劇烈的顫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推開了門。

門被推開了,裊裊的水汽彌漫開來,白司瓊的視線從地面一點一點向上移動,終於停在了那人的臉上。

是江時年!

他沒事!!

原本快要凝固的血液湧向四肢百骸,白司瓊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與沈浸在驚喜中,大腦非常單純的白司瓊不同,江時年這個時候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白司瓊。

這是一個深刻又覆雜的命題。

要用怎樣的表情面對打開衛生間的門,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的男朋友?

直接……撲倒行不行??

江時年還沒有付諸行動,就被白司瓊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嚇得連肥皂都握不住了。

他當即就要走過來。

白司瓊帶著哭腔說道:“你你你……先把你身上的肥皂沖幹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為什麽會這麽講究。

“哦。”江時年楞了一下,乖乖地沖去了身上的肥皂,然後用毛巾草草地擦了一下身上的水。

這個過程他的動作都能快出幻影來了,因為白司瓊一直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包括自己面對著他的時候。

江時年大步走過抱住白司瓊。

白司瓊再也憋不住,直接哭了出來。

江時年本來腦子裏都是黃色廢料的,他還沒來得及動作,耳邊縈繞著他小男朋友細碎隱忍的哭泣聲。他瞬間明白了神經大條的自己剛才遺忘了什麽。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白司瓊,輕輕拍拍他的背說道,“沒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白司瓊的並沒有停下來,他剛才太不安了,他要好好地哭一頓才能發洩出心中的不安與惶恐。

哭累了,白司瓊才停了下來,他一邊抑制不住地啜泣,一邊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抱著江時年火熱的軀體,想起剛才的事,他有忍不住臉紅了。

江時年洗澡的時候,他就一直站在旁邊看著,而且他還記得,江時年洗完後直接圍上了浴巾,並沒有穿……

白司瓊都能感覺到自己頭上冒出了一陣白煙。

江時年倒是沒有察覺到白司瓊覆雜的心情,他只是能感覺到白司瓊在他懷裏小幅度的挪動,給他磨出了火氣。

真是要命。

江時年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白司瓊現在情緒還不穩定,自己不能像個禽獸一樣。

他剛想完,就聽見了白司瓊懦弱帶著哭腔的聲音,“那個,你,你能不能松開我啊。”

江時年依話松開了白司瓊,他剛要低頭問問白司瓊現在好一點了沒有,就對了上白司瓊的目光,江時年腦子裏的理智之弦徹底崩斷。

他抱起白司瓊就大步走向臥室。

白司瓊被抱起的那一瞬間,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眼前的景象迅速翻轉變換,等他再反應過來,他已經在往下墜了,他緊張地閉上了眼,等感受到背部柔軟的床墊時,他松了口氣。

可惜他還沒輕松多久,江時年火熱的身體就壓了上來。

白司瓊剛哭完,大腦還是迷迷糊糊地,他推了一下,發現江時年的身體紋絲不動,才擡頭對上了江時年的眼睛,眼底火熱又強烈的欲望,燙得他打了一個機靈,他抖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態。

江時年看著眼神飄忽,卻乖巧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的白司瓊,用舌頭舔了一下牙齒,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勾人。”

“你,你給我閉嘴!”白司瓊耳尖都紅了,沒什麽威懾力地瞪著江時年。

江時年勾起嘴角,在白司瓊耳邊小聲說道:“你剛才那一眼直接就把我看……”

“你你你,你閉嘴!”白司瓊趕緊打斷江時年,不讓他把話說完。

江時年一向很寵白司瓊,可這一次他沒有停下來,他像逗嘴邊的獵物一樣逗白司瓊,“剛才什麽意思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我洗澡,嗯?沒想到你骨子裏還是一個小流氓啊?”

“不是,我沒有!”白司瓊紅著臉否認。

“怎麽不認了?”江時年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那你說說,剛才那個人占我便宜的人是誰!”

“是,是我……可我當時不知要占你便宜,我是在……”

江時年伸出一只手,抵在白司瓊嘴唇上說道,“負心漢都像你這麽說,提上褲子就不認了,可憐我們這些良家婦男啊。”

白司瓊被他江時年逗笑了,說道:“你這樣子哪裏像是良家婦男了,良家婦男會像你這麽浪蕩嗎!這是誰不懷好意地壓在我身上啊!”

“不懷好意?”江時年挑挑眉說道,“你也知道我不懷好意啊,我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你都不打算給我一個回應嗎?”

“……”白司瓊見江時年這麽可憐兮兮的,差點就掉進他的陷阱了,他那個“好”剛要說出來,突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太對勁,紅著臉說道:“你這是霸王硬上弓,強買強賣,道德綁架!!”

江時年吹了個口哨說道:“不愧是我小男朋友啊,文化水平就是高,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三個詞來,也是厲害。”

“你你你你你……”聽到江時年的調侃,白司瓊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得,感覺自己快要像個氣球爆炸了。

見白司瓊放松了下來,江時年見好就收,不再逗他了說道,“認真說你以後可不能再那樣看著我了啊,再那樣看我,我可不會像這一次這麽好說話了啊!”

白司瓊歪了歪頭說道:“我怎麽看你了?”

江時年笑了笑說道:“你真的要讓我形容嗎——眼角泛紅,帶著淚花害羞地看著我,像是在跟我撒嬌,有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說道最後,江時年被白司瓊身上的味道勾得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誰,誰跟你撒嬌了,誰無聲邀請你……!!”白司瓊說得太急,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江時年看著白司瓊疼得皺起來的笑臉,心都痛了,他用手指挑開白司瓊的唇瓣,緊張道:“讓我看看。”

白司瓊松開牙齒,讓江時年把手指伸到了自己嘴裏,一開始兩人的動作都非常出純潔,但自從兩人對視一眼後,空氣迅速升溫,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暧昧,江時年的手指在白司瓊口中攪動了一兩下,然後快速撤出手指,吻了上去。

江時年忍不住狠狠咬了白司瓊的唇瓣,趁白司瓊吃痛松開牙關的瞬間長驅直入,用舌頭追逐著白司瓊舌尖。

一時之間,房間裏都是暧昧的水聲。

兩具修長的身軀緊緊地交疊在一起,白司瓊無意識地扭動,激發起了江時年身體內部的欲望,他收緊手臂,將白司瓊困在自己身體和床之間,手也開始向更深入的地方探去。

直到他感覺到了白司瓊在輕輕地顫抖。

江時年瞬間收回手,對白司瓊低低地說了一聲“抱歉”,說罷就要直起身來。

白司瓊用一只手輕輕地攬住了江時年的腰,沒有用力卻阻止了江時年起身的動作,江時年呆楞了一秒,低頭看著白司瓊,白司瓊擡眼快速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說道:“可以。”

轟得一聲,江時年腦海中炸出了煙花,他又低頭吻住了白司瓊。

……

道長爺爺風塵仆仆地趕回家,感覺自己的老骨頭都要散架了,他打開鑰匙,扶著腰走進去,看到客廳沒有人,衛生間的門打開著,地上還能看到流淌的水。

人呢?

他腳步向臥室移動,他還沒走到門口,門突然打開了,白司瓊從門裏出來,快速關上了門。

他衣衫淩亂,眼角含春,呼吸還有些急促,他結結巴巴說道:“道長爺爺,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道長爺爺呆楞了一秒,瞬間反應過來,畢竟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放蕩不羈的小夥子,他清咳了一聲,說道:“你們這是事前,還是事後?”說完,他頓了一下,表情古怪地說道:“不會是事中吧??”

白司瓊整個人都快熱得蒸發了,他現在只想挖個洞鉆進去,“沒沒沒有,道長爺爺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呢……”

道長爺爺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意會,“你現在衣衫淩亂,嘴唇還是破的,你覺得你這副樣子有說服力?”

白司瓊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形象,趕緊整理了衣服和頭發,但破了的嘴角就沒有辦法掩蓋了,他拽著衣角,低頭不敢看道長爺爺。

道長爺爺嘆了口氣,“你都已經成年了,再說你是一只神獸,我哪敢管你啊。”

白司瓊低著頭,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然後臥室的門就開了,江時年穿著白司瓊的衣服走了出來,道長爺爺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心想這是事後了,又看看江時年欲求不滿的臉,突然明白了,這是事前啊。

看來自己壞人家好事了。

不過能怪他嗎!他擔心地一晚上沒睡,搭最早的班機回來,就是為了看這個的嘛!!??

這樣一想,就算對著江時年那張黑炭一樣的臉,道長爺爺腰桿也挺直了,不過他說話還是很客氣的,畢竟人家是神獸啊。

江時年看了一眼,低著頭一臉愧疚的白司瓊,搶在道長爺爺前面友好地說道:“你就是司瓊說的道長爺爺吧,您好,我是司瓊的男朋友江時年。”

他剛說完就被白司瓊偷偷地拽了一下衣角,低頭就對上個白司瓊害羞又惱怒的目光,他清咳了一聲,表示放心吧,一切都交給他。

三人挪到了客廳,白司瓊去廚房燒水了,留下江時年和道長爺爺大眼瞪小眼。

道長爺爺先開了口,“您就是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救了司瓊的神獸大人吧。”

江時年客套地說道:“道長爺爺,您叫我時年就好。”

道長爺爺:“不不不不,這不是折我壽嗎?”

“不會的,您幫我把司瓊帶下山,這麽叫您是應該的。”

道長爺爺在心裏吐槽,什麽叫幫你把你的司瓊帶下了山,但表面上他還是客客套套地說道:“那您也是窮奇嗎?”

江時年搖搖頭,“不是。”

“那是混沌?饕餮?”見江時年的表情沒有變化,道長爺爺試探地問道:“梼杌?還是九嬰?”

江時年都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我是貔貅。”

道長爺爺:“……”

他艱難道:“那您是福獸的那個貔貅?”

江時年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道長爺爺張開的嘴裏塞下了一個雞蛋,自古福獸和兇獸之間有一條界限清晰的分界線,見面不打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他從來沒有聽過,還有福獸會和兇獸在一起的。

看來時代進步了,新一代福獸的觀念也進步了啊!

在心裏感嘆了一聲,道長爺爺又想到了更關鍵的問題,他有些猶豫地問道:“那您家裏的長輩同意嗎?”

江時年的表情僵硬一瞬,馬上恢覆了正常:“我家裏沒有長輩,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您完全不用擔心。”

道長爺爺很是驚訝,神獸除了像白司瓊這樣吸收天地精華長大的,還有就是在家族培養出來的,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而且還是關於神獸的,道長爺爺就是好奇也不敢問。

他思忖了幾秒,然後再褲子上擦了一下手,有些靦腆地說道:“那個我能您握一下手嗎?”

他對著滿頭問號的江時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筆錢在股市裏套了三十多年了,一直沒能出來,我之前還遺憾,我死之前也出不來怎麽辦,不過現在好了,我遇見了您,有了您我的那筆錢一定會出來。”

江時年:“……”

他伸出手,主動握住了道長爺爺的手說:“一定會出來的。”

道長爺爺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跟見了男神的迷弟一樣興奮,“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道長爺爺是白司瓊重視的人,為了拉攏道長爺爺,江時年主動坐在了道長爺爺旁邊說道,“我現在手裏有一筆小錢,您是買的那只股票,我也把錢投進去,這樣您回本會更快一些。”

“好好好這是太感謝您了。”道長爺爺說著就掏出了手機,給江時年看他買的股票。

白司瓊走出廚房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和睦融融(?)的畫面,江時年看見他來了,還沖他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你看,交給我準沒錯吧!!

白司瓊被江時年求誇獎的表情逗笑了,端著水杯走過去,把水杯遞給了道長爺爺,道長爺爺接過水杯,感慨道:“司瓊啊,你真是找了一個好男朋友啊!!”

白司瓊:“……”

道長爺爺一直拉著江時年說著說那,白司瓊聽了一會,發現話題總離不開一個字“錢”,瞬間感覺非常無語。

道長爺爺走後,江時年蹭到白司瓊身邊,小聲問道:“我們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情做完吧。”

白司瓊瞪了他一眼,說道:“讓你的好兄弟右手配合你吧。”

江時年有些委屈地說道:“又怎麽了嘛,你怎麽又生氣了?”

“你腦子裏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的了嘛!”白司瓊也不是真的生氣。

江時年看出來了這一點,沒皮沒臉地湊到他耳邊說,“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羞怯怯地跟我說可以呢?”

白司瓊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狠狠地踩了一下江時年的腳,恨恨地說道:“流氓!”

這樣的白司瓊實在是可愛,江時年忍不住地想逗他,“剛才不是很積極嘛,又偷看我洗澡,又是對我盛情邀約的,怎麽剛見完家長就不認賬了?”

“你還好意思說!”白司瓊接著說道,“你竟然用金錢收買道長爺爺。”

江時年一臉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誇張道:“青天大老爺冤枉啊!你是看見我拿錢了,你還是看見我轉賬了,我跟你道長爺爺可是清清白白的關系啊,沒有半點金錢交易。”

白司瓊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但又怕江時年看出來,便咳了一聲,很嚴肅地說道:“駁回,退堂!”

見白司瓊被自己逗笑了,江時年見好就收,但又有些不死心,糾結了一秒,問道:“真的不可以嗎?”

白司瓊瞥了他一眼,準備換個更健康的話題:“明天……”

他還沒說完,就被江時年搶走了話頭,“明天就可以了?”

白司瓊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道:“明!天!就!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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