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第7章 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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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第7章 醫院
第7章
午後陽光炙熱，面前那人倚著車門，單手抄兜，一腿曲著，一腿伸直，姿態是少有的隨意閑適。
光影拂在他肩頭，勾勒出他微挺的背脊，寬肩窄腰，行走中的衣架子。
像是一幅精致的畫卷，每一幀都透著驚心動魄。
俊挺的眉，如墨的眸，還有那渾然天成的清朗之姿，無一不讓人沈醉。
聞茜跌進他漆黑深邃的鳳眸中，迎著璀璨奪目的光影，很慢地眨了下眼。
似乎沒料到他會出現，清軟眉眼裏盛著幾許遲疑。
反應過來後杏眸大睜，“你怎麽在這？”
聽筒那端的宋語出聲問：“茜茜，你在和誰講話？”
聞茜掩著話筒，壓低聲音，“商陌。”
宋語情緒激動道：“他去幹嘛？”
聞茜哪裏知道他幹嘛，說了句，“回頭再聊。”徑直掛了電話。
“我不在這應該在哪？”商陌徐徐走近，鏡片下的眸子微微彎了些，“哦，我應該在濱河才對。”
剛剛聞茜是這麽對他講的，說她在濱河觀海。
“我——”她吱唔著不知該如何接話，畢竟剛剛她確實說謊了。
可能太過緊張，臉頰上的紅暈更濃了，在陽光照射下隱隱泛起漣漪，冷不丁看過去，愈發讓人垂涎。
她咽咽口水，試探問：“你來多久了？”
“怎麽？”商陌垂眸睨著她，“怕我聽到你講電話？”
？？！！！
他不講還好，這樣一講，聞茜更緊張了。實在不確定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她抿抿唇，“怎麽會，我們又不是講什麽秘密。”
“不是秘密嗎，”商陌說，“那不如你告訴我，你們剛才講了些什麽？”
“……”
“我好像聽到你提起了孩子，”商陌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鏡片下的眸子有些淩厲，“什麽孩子？嗯？”
“哦，你說那個呀，”聞茜壓下心慌，胡亂解釋說，“我朋友宋語剛剛收養了一只小貓咪，她問我給小貓咪起什麽名字好，我說叫孩子。對，就是孩子。”
“孩子是貓咪的名字？”他問。
“是。”聞茜眼神朝一處瞟，“我還說以後要做小貓咪的媽媽呢。”
她笑笑，“孩子，媽媽，你懂吧？”
怕他日理萬機真不懂，聞茜再次解釋，“現在很多人把寵物當成自己的孩子，兒子，女兒的，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都這麽叫。”
她拉長聲音呀了一聲，擡高下巴，迎著商陌的視線說：“你可能不知道，畢竟你不年輕。”
商陌註意力被成功轉移，淡挑眉，“你的意思是我很老？”
聞茜嘟囔道：“你本來就不年輕嘛。”
說完，她看到男人濃密俊挺的眉微微蹙了下，似乎對她的話不滿意。
三十三歲的商陌和二十五歲的聞茜比確實是大了些，但在成功人士中，商陌的年齡屬實算不上大，畢竟圈子裏比他大的比比皆是。
他是最年輕最成功的一個。
“你喜歡年齡小的？”男人突兀地問道。
聞茜微楞，“嗯？”
“年齡小不會疼人。”商陌指腹落在表盤上輕輕觸了觸，“我這樣的剛剛好。”
“……”聞茜聞言，抿了下唇，似乎頗有微詞。
“覺得我說的不對？”商陌問，“我不會疼人？”
聞茜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拉過袖子擡高手臂，指著腕間的紅痕給他看，“記得嗎？”
商陌垂眸，“嗯？”
“你弄得。”她說。
這是那晚他在她手臂上留下的痕跡，她肌膚白皙如玉，即便過了這麽久，痕跡依然還在。
畫面靜止，四周除了枝葉晃動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
聞茜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忙縮拉下袖子，縮回手臂，貝齒咬咬唇，“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心裏暗暗腹誹，豬腦子嗎，沒事提這個幹嘛。
說話間越過商陌要走，被他伸出的手臂攔住，西裝袖子下的手臂結實有力，某個不可描述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男人單手攬住她的腰肢，輕松地把她抱去了陽臺上，落地窗前，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
她腿軟的站不住，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蠱惑的聲音在耳畔一聲聲傳來，“聽話，張嘴……”
聞茜猛地顫了下，思緒從游離中回來，眨眨眼，“幹什麽？”
“這個。”商陌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只絨盒，打開，裏面是一副耳墜。他取出，偏著頭，湊到聞茜面前。
聞茜身體挺直，垂在身側的纖細手指緊緊扯著衣擺，屏住呼吸，征楞住。
“疼的話告訴我。”商陌解釋，“我第一次給女人戴。”
說話間，他又湊近了些，有力的指骨不經意地碰觸到了她嫩白的耳垂，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襲來，聞茜輕顫了下。
商陌停下，歪頭問：“弄疼了？”
聞茜搖搖頭，又點點頭，眼神裏透著慌亂，擡手捂上耳垂，“你給我，我自己戴。”
商陌眸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熱意透過毛孔傳遞過來，他喉結滾了滾，松開手，“好。”
短暫的接觸後，聞茜退開，疏離道：“謝謝你親自送來。”
“只是口頭感謝？”
“？”
“請我吃飯吧。”似乎怕她拒絕，他說，“不用非得今天，什麽時候都好。”
聞茜：“……”
“不方便。”她推拒，“我怕生。”
“多見幾次總會熟悉的。”商陌迎著她閃躲的眸光，、輕嘆一聲，“聞茜，你到底怕我什麽？”
……
聞茜敲著額頭，第十次後悔，她怎麽就答應了呢，腦子抽了吧。
可承諾的事又不好反悔，回去的路上她心情極度不佳，宋語給她打來電話，她也沒心情講，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著。
“小公主這是怎麽了？”宋語問，“剛剛不是還挺好嗎。”
“我自己把自己賣了。”聞茜苦著臉道，“記得給我收屍。”
“呸呸呸，說什麽渾話呢。”宋語嘖嘖道，“到底怎麽了？”
“我要死了。”聞茜生無可戀道。
“病了？不舒服？”
“不是。”聞茜皺眉說，“你猜我剛才做了什麽混賬事？”
“什麽？”
“我答應請商陌吃飯。”
“啥？？！！”宋語驚訝道，“你瘋了。”
“嗯，瘋了。”聞茜也覺得自己瘋了，怎麽就答應了呢。
“小語，要不你陪我出國避避吧。”聞茜現在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姑奶奶我跟你不一樣，你是聞家小公主，不工作都沒關系，我不行啊，我得養車養房，我不工作只能喝西北風。”宋語道。
“那怎麽辦？”聞茜後悔死了，“我現在打電話告訴他不去行不行？”
“你覺得行嗎？”宋語反問。
“應該不行。”聞茜垮著臉，嘆了一聲又一聲，“再過段日子我肚子要顯懷了，萬一被看出來……”
宋語安撫：“沒事，穿寬松些的衣服看不出來。”
聞茜撅嘴：“你說過的商陌很精明。”
宋語：“你別急，我給想想辦法。”
想來想去，想到的是緩兵之計，先拖著，拖一天是一天，反正商陌很忙，總不可能追著聞茜要她請客。
拖個十天半月的，估計商陌會忘了。
聞茜現在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先這樣，為了讓自己不至於總想起這件事，後面幾天她連著直播了好幾場。
還不間斷的發了好幾條美食視頻。
她制作的美食越發精致了，有新的廣告商家找她合作，聞茜最近孕吐輕了很多，倒是可以接些活動。
她思量再三，選了幾個優質的合作方洽談合作事宜。
助理見她最近一直在接活動，疑惑道：“姐，你最近很缺錢嗎？”
給寶寶掙奶粉錢，算不算缺錢呢？
聞茜搖頭，“沒有啊。”
“可你這段時間都接三支廣告了。”小米問，“姐，你沒事吧？”
聞茜懷孕的事除了宋語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暫時也不打算告訴小米，“我能有什麽事，就是突然間想搞事業了，怎麽，不行？”
“行。”小米說，“就是聞總交代過，讓你別累著，你要是有什麽需求記得告訴我。”
小米是聞聰派給聞茜的，聞聰的一些指示都會直接告訴小米。
“好。”聞茜揚唇，甜甜一笑，“知道你是我哥那邊的人，但我的事不用都告訴他，他也挺辛苦的。”
小米抿抿唇，“嗯，我知道了。”
聞茜最近確實挺拼的，不只小米這麽覺得，齊女士也這麽覺得，見她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身形一天比一天清瘦，擔憂道：“茜茜，你別那麽拼，又不需要你養家。”
“我努力點不好嗎。”聞茜依偎在齊女士懷裏，撒嬌說，“別人的媽媽都希望孩子出息些，媽，你呢？”
“我只希望你健康。”齊女士輕撫聞茜的頭，“你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媽，”聞茜心裏一陣動容，“萬一我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你從小就乖，”齊女士說，“也沒做過讓媽媽操心的事，媽媽相信你。”
“那萬一呢？”聞茜仰頭問，“會生氣嗎？”
“不會。”齊女士捏捏她臉頰，“你怎麽樣媽媽都喜歡。”
就是因為齊女士這樣，所以聞茜才越發喜歡孩子，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幸福中長大。
“媽，”她撒嬌說，“你答應我，無論我做了什麽，都不生氣。”
“好，媽媽答應你，”齊女士捧起聞茜的臉，含笑說，“不管小公主做了什麽，媽媽都不生氣。”
聞茜投進齊女士懷裏，“媽媽，你真好。”
齊女士輕撫她的背，“茜茜，是媽媽該謝你。”
謝謝她能好好長大，讓她此生沒有遺憾。
“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
“清蒸魚。”
“好，等著。”
魚是聞茜要吃的，可惜沒吃兩口，惡心感襲來，她掩著唇去了衛生間，抱著馬桶一通吐。
吐完迎上齊女士擔憂的眼神，牽強笑笑，“就是胃不舒服，沒事。”
聞茜性格什麽樣，齊女士最清楚，她沒往懷孕上想，皺眉道：“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好。”聞茜不想她擔心，附和，“我讓宋語陪我去。”
“還是我去吧。”齊女士有些不放心，“你們兩個年輕人懂什麽。”
“我就是吃壞了肚子，”聞茜說，“真沒事，你別擔心。”
“不想我擔心明天去看醫生。”
“得令。”聞茜俏皮說，“我一定去看。”
第二天，聞茜好說歹說把齊女士勸住，和宋語一起去了醫院。
宋語問：“阿姨還不知道嗎？”
聞茜倚著車窗玻璃，托腮道：“不敢講。”
“為什麽？”
“不想她失望。”
“阿姨只會心疼你。”
“那我更不敢講了。”聞茜蹙眉，“她有頭疼的毛病，經常一宿睡不著，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更沒法安眠。”
“哎，真羨慕你。”宋語突發感慨，“阿姨對你太好了，哪像我媽，每次打電話只會要錢，好像我手裏有印鈔機，隨便她要都少都能有，煩死了。”
宋語的原生家庭不幸福，好賭的爸，重男輕女的媽，不成器的弟弟，她就是那個最可憐的扶弟魔。
“你不說不給了麽。”
“怎麽不給。”宋語說，“真不給，他們會去公司鬧。”
女孩子最可悲的便是生在這樣的家庭裏，看不到一點未來。
“算了，不提了。”宋語挑眉，“要去醫院嗎？”
“嗯。”聞茜說，“正好到了產檢的日子，去檢查下也好。”
“這幾天商陌有沒有聯系你？”宋語轉動方向盤，問。
“沒有。”聞茜也覺得奇怪呢，他竟然沒聯系她，不過她很慶幸，“不聯系才好，這樣寶寶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真有信心一個人把寶寶帶大？”
“當然有。”聞茜笑笑，“我最近接了很多廣告，存款又多了好多。”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比了“八”。
別人八位數的存款要存好久，哪像聞茜，單是零花錢七七八八加一起便有了。
“你就是不工作錢也夠花。”
“那不一樣，我得工作。”聞茜眸光熠熠說，“我要用自己掙得錢養活寶寶。”
宋語豎起大拇指。
……
今天的產檢照樣很順利，只是從醫院出來時發生了始料未及的事。
聞茜沒想到會遇到何逞，彼時何逞正在打電話，聲音帶著調侃，“你這個大忙人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找我這個婦產科醫生做什麽？難不成你有情況了？”
手機隔音效果好，聽不到對面那人說了什麽。
何逞又說：“一般來說，戴套的話避孕效果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至於剩下的百分之一便是少有的意外。”
“你要是確定全程做好了措施，我個人覺得，懷孕的幾率不大。”
“誒，鐵樹開花，你到底睡了誰啊？”
說話間，餘光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喊了聲：“聞茜。”
聽筒那端的商陌頓住，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問：“你剛叫誰？”
“我朋友的妹妹。”何逞說，“聞家那位小公主，知道嗎？”
“哦，你對女人一向不感興趣，應該不知道。”何逞自話自說，“沒事我先掛了，回頭你記得回老宅看看你姑媽，她非常想你，都快要念出繭子了。”
商陌和何逞是表兄弟。
何逞剛剛提到的姑媽，其實是他媽。
“你是在醫院？”商陌冷不丁問。
“是呀，”何逞說，“市一院有個病人，我來會診，怎麽了？”
“你在醫院看到的聞茜？”
“啊，對。”何逞頓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問，“你知道聞茜？”
“她怎麽樣？”商陌問，“看著好還是不好？”
“還行吧。”何逞繼續追問，“誒，你還沒講呢，你怎麽認識聞茜？”
“忙，不說了。”商陌先掛了電話。
何逞那聲“聞茜”差點把聞茜送手，她把手裏的檢查單一股腦塞宋語手裏，大步迎上來，“好巧。”
何逞打量她，“你怎麽在這？”
“陪朋友來的。”聞茜指了指宋語。
何逞朝後看了一眼，垂眸，“我還以為你不舒服呢？”
“怎麽會。”聞茜笑得不太自然，“是我朋友。”
她胡亂指了下。
何逞順著她手指看過去，詫異道：“看的是婦產科？”
聞茜：“……”
聞茜不能再呆下去了，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何逞點頭，“行，路上慢點。”
他手機再度響起，是商陌打來的電話，“幫我留住聞茜。”
何逞：“留不住，已經走了。”
商陌：“她什麽病？”
何逞：“看的婦產科。”
後面何逞還想補充，不是聞茜是她朋友，誰知商陌已經先一步掛了電話。何逞欲撥過去解釋，下一秒同事打來電話。
他只顧著接電話，忘了解釋的事。
聞茜剛坐上車，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她沒接，切斷。
最近總有一些粉絲給她打電話，說些莫名的話，讓人很心煩。
切斷沒多久，手機再次響起，宋語問：“不接嗎？”
聞茜猶豫片刻接通，裏面傳來男人微沈的聲音。
“你打算瞞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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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拂在他肩頭，勾勒出他微挺的背脊，寬肩窄腰，行走中的衣架子。
像是一幅精致的畫卷，每一幀都透著驚心動魄。
俊挺的眉，如墨的眸，還有那渾然天成的清朗之姿，無一不讓人沈醉。
聞茜跌進他漆黑深邃的鳳眸中，迎著璀璨奪目的光影，很慢地眨了下眼。
似乎沒料到他會出現，清軟眉眼裏盛著幾許遲疑。
反應過來後杏眸大睜，“你怎麽在這？”
聽筒那端的宋語出聲問：“茜茜，你在和誰講話？”
聞茜掩著話筒，壓低聲音，“商陌。”
宋語情緒激動道：“他去幹嘛？”
聞茜哪裏知道他幹嘛，說了句，“回頭再聊。”徑直掛了電話。
“我不在這應該在哪？”商陌徐徐走近，鏡片下的眸子微微彎了些，“哦，我應該在濱河才對。”
剛剛聞茜是這麽對他講的，說她在濱河觀海。
“我——”她吱唔著不知該如何接話，畢竟剛剛她確實說謊了。
可能太過緊張，臉頰上的紅暈更濃了，在陽光照射下隱隱泛起漣漪，冷不丁看過去，愈發讓人垂涎。
她咽咽口水，試探問：“你來多久了？”
“怎麽？”商陌垂眸睨著她，“怕我聽到你講電話？”
？？！！！
他不講還好，這樣一講，聞茜更緊張了。實在不確定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她抿抿唇，“怎麽會，我們又不是講什麽秘密。”
“不是秘密嗎，”商陌說，“那不如你告訴我，你們剛才講了些什麽？”
“……”
“我好像聽到你提起了孩子，”商陌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鏡片下的眸子有些淩厲，“什麽孩子？嗯？”
“哦，你說那個呀，”聞茜壓下心慌，胡亂解釋說，“我朋友宋語剛剛收養了一只小貓咪，她問我給小貓咪起什麽名字好，我說叫孩子。對，就是孩子。”
“孩子是貓咪的名字？”他問。
“是。”聞茜眼神朝一處瞟，“我還說以後要做小貓咪的媽媽呢。”
她笑笑，“孩子，媽媽，你懂吧？”
怕他日理萬機真不懂，聞茜再次解釋，“現在很多人把寵物當成自己的孩子，兒子，女兒的，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都這麽叫。”
她拉長聲音呀了一聲，擡高下巴，迎著商陌的視線說：“你可能不知道，畢竟你不年輕。”
商陌註意力被成功轉移，淡挑眉，“你的意思是我很老？”
聞茜嘟囔道：“你本來就不年輕嘛。”
說完，她看到男人濃密俊挺的眉微微蹙了下，似乎對她的話不滿意。
三十三歲的商陌和二十五歲的聞茜比確實是大了些，但在成功人士中，商陌的年齡屬實算不上大，畢竟圈子裏比他大的比比皆是。
他是最年輕最成功的一個。
“你喜歡年齡小的？”男人突兀地問道。
聞茜微楞，“嗯？”
“年齡小不會疼人。”商陌指腹落在表盤上輕輕觸了觸，“我這樣的剛剛好。”
“……”聞茜聞言，抿了下唇，似乎頗有微詞。
“覺得我說的不對？”商陌問，“我不會疼人？”
聞茜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拉過袖子擡高手臂，指著腕間的紅痕給他看，“記得嗎？”
商陌垂眸，“嗯？”
“你弄得。”她說。
這是那晚他在她手臂上留下的痕跡，她肌膚白皙如玉，即便過了這麽久，痕跡依然還在。
畫面靜止，四周除了枝葉晃動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
聞茜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忙縮拉下袖子，縮回手臂，貝齒咬咬唇，“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心裏暗暗腹誹，豬腦子嗎，沒事提這個幹嘛。
說話間越過商陌要走，被他伸出的手臂攔住，西裝袖子下的手臂結實有力，某個不可描述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男人單手攬住她的腰肢，輕松地把她抱去了陽臺上，落地窗前，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
她腿軟的站不住，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蠱惑的聲音在耳畔一聲聲傳來，“聽話，張嘴……”
聞茜猛地顫了下，思緒從游離中回來，眨眨眼，“幹什麽？”
“這個。”商陌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只絨盒，打開，裏面是一副耳墜。他取出，偏著頭，湊到聞茜面前。
聞茜身體挺直，垂在身側的纖細手指緊緊扯著衣擺，屏住呼吸，征楞住。
“疼的話告訴我。”商陌解釋，“我第一次給女人戴。”
說話間，他又湊近了些，有力的指骨不經意地碰觸到了她嫩白的耳垂，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襲來，聞茜輕顫了下。
商陌停下，歪頭問：“弄疼了？”
聞茜搖搖頭，又點點頭，眼神裏透著慌亂，擡手捂上耳垂，“你給我，我自己戴。”
商陌眸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熱意透過毛孔傳遞過來，他喉結滾了滾，松開手，“好。”
短暫的接觸後，聞茜退開，疏離道：“謝謝你親自送來。”
“只是口頭感謝？”
“？”
“請我吃飯吧。”似乎怕她拒絕，他說，“不用非得今天，什麽時候都好。”
聞茜：“……”
“不方便。”她推拒，“我怕生。”
“多見幾次總會熟悉的。”商陌迎著她閃躲的眸光，、輕嘆一聲，“聞茜，你到底怕我什麽？”
……
聞茜敲著額頭，第十次後悔，她怎麽就答應了呢，腦子抽了吧。
可承諾的事又不好反悔，回去的路上她心情極度不佳，宋語給她打來電話，她也沒心情講，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著。
“小公主這是怎麽了？”宋語問，“剛剛不是還挺好嗎。”
“我自己把自己賣了。”聞茜苦著臉道，“記得給我收屍。”
“呸呸呸，說什麽渾話呢。”宋語嘖嘖道，“到底怎麽了？”
“我要死了。”聞茜生無可戀道。
“病了？不舒服？”
“不是。”聞茜皺眉說，“你猜我剛才做了什麽混賬事？”
“什麽？”
“我答應請商陌吃飯。”
“啥？？！！”宋語驚訝道，“你瘋了。”
“嗯，瘋了。”聞茜也覺得自己瘋了，怎麽就答應了呢。
“小語，要不你陪我出國避避吧。”聞茜現在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姑奶奶我跟你不一樣，你是聞家小公主，不工作都沒關系，我不行啊，我得養車養房，我不工作只能喝西北風。”宋語道。
“那怎麽辦？”聞茜後悔死了，“我現在打電話告訴他不去行不行？”
“你覺得行嗎？”宋語反問。
“應該不行。”聞茜垮著臉，嘆了一聲又一聲，“再過段日子我肚子要顯懷了，萬一被看出來……”
宋語安撫：“沒事，穿寬松些的衣服看不出來。”
聞茜撅嘴：“你說過的商陌很精明。”
宋語：“你別急，我給想想辦法。”
想來想去，想到的是緩兵之計，先拖著，拖一天是一天，反正商陌很忙，總不可能追著聞茜要她請客。
拖個十天半月的，估計商陌會忘了。
聞茜現在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先這樣，為了讓自己不至於總想起這件事，後面幾天她連著直播了好幾場。
還不間斷的發了好幾條美食視頻。
她制作的美食越發精致了，有新的廣告商家找她合作，聞茜最近孕吐輕了很多，倒是可以接些活動。
她思量再三，選了幾個優質的合作方洽談合作事宜。
助理見她最近一直在接活動，疑惑道：“姐，你最近很缺錢嗎？”
給寶寶掙奶粉錢，算不算缺錢呢？
聞茜搖頭，“沒有啊。”
“可你這段時間都接三支廣告了。”小米問，“姐，你沒事吧？”
聞茜懷孕的事除了宋語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暫時也不打算告訴小米，“我能有什麽事，就是突然間想搞事業了，怎麽，不行？”
“行。”小米說，“就是聞總交代過，讓你別累著，你要是有什麽需求記得告訴我。”
小米是聞聰派給聞茜的，聞聰的一些指示都會直接告訴小米。
“好。”聞茜揚唇，甜甜一笑，“知道你是我哥那邊的人，但我的事不用都告訴他，他也挺辛苦的。”
小米抿抿唇，“嗯，我知道了。”
聞茜最近確實挺拼的，不只小米這麽覺得，齊女士也這麽覺得，見她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身形一天比一天清瘦，擔憂道：“茜茜，你別那麽拼，又不需要你養家。”
“我努力點不好嗎。”聞茜依偎在齊女士懷裏，撒嬌說，“別人的媽媽都希望孩子出息些，媽，你呢？”
“我只希望你健康。”齊女士輕撫聞茜的頭，“你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媽，”聞茜心裏一陣動容，“萬一我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你從小就乖，”齊女士說，“也沒做過讓媽媽操心的事，媽媽相信你。”
“那萬一呢？”聞茜仰頭問，“會生氣嗎？”
“不會。”齊女士捏捏她臉頰，“你怎麽樣媽媽都喜歡。”
就是因為齊女士這樣，所以聞茜才越發喜歡孩子，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幸福中長大。
“媽，”她撒嬌說，“你答應我，無論我做了什麽，都不生氣。”
“好，媽媽答應你，”齊女士捧起聞茜的臉，含笑說，“不管小公主做了什麽，媽媽都不生氣。”
聞茜投進齊女士懷裏，“媽媽，你真好。”
齊女士輕撫她的背，“茜茜，是媽媽該謝你。”
謝謝她能好好長大，讓她此生沒有遺憾。
“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
“清蒸魚。”
“好，等著。”
魚是聞茜要吃的，可惜沒吃兩口，惡心感襲來，她掩著唇去了衛生間，抱著馬桶一通吐。
吐完迎上齊女士擔憂的眼神，牽強笑笑，“就是胃不舒服，沒事。”
聞茜性格什麽樣，齊女士最清楚，她沒往懷孕上想，皺眉道：“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好。”聞茜不想她擔心，附和，“我讓宋語陪我去。”
“還是我去吧。”齊女士有些不放心，“你們兩個年輕人懂什麽。”
“我就是吃壞了肚子，”聞茜說，“真沒事，你別擔心。”
“不想我擔心明天去看醫生。”
“得令。”聞茜俏皮說，“我一定去看。”
第二天，聞茜好說歹說把齊女士勸住，和宋語一起去了醫院。
宋語問：“阿姨還不知道嗎？”
聞茜倚著車窗玻璃，托腮道：“不敢講。”
“為什麽？”
“不想她失望。”
“阿姨只會心疼你。”
“那我更不敢講了。”聞茜蹙眉，“她有頭疼的毛病，經常一宿睡不著，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更沒法安眠。”
“哎，真羨慕你。”宋語突發感慨，“阿姨對你太好了，哪像我媽，每次打電話只會要錢，好像我手裏有印鈔機，隨便她要都少都能有，煩死了。”
宋語的原生家庭不幸福，好賭的爸，重男輕女的媽，不成器的弟弟，她就是那個最可憐的扶弟魔。
“你不說不給了麽。”
“怎麽不給。”宋語說，“真不給，他們會去公司鬧。”
女孩子最可悲的便是生在這樣的家庭裏，看不到一點未來。
“算了，不提了。”宋語挑眉，“要去醫院嗎？”
“嗯。”聞茜說，“正好到了產檢的日子，去檢查下也好。”
“這幾天商陌有沒有聯系你？”宋語轉動方向盤，問。
“沒有。”聞茜也覺得奇怪呢，他竟然沒聯系她，不過她很慶幸，“不聯系才好，這樣寶寶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真有信心一個人把寶寶帶大？”
“當然有。”聞茜笑笑，“我最近接了很多廣告，存款又多了好多。”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比了“八”。
別人八位數的存款要存好久，哪像聞茜，單是零花錢七七八八加一起便有了。
“你就是不工作錢也夠花。”
“那不一樣，我得工作。”聞茜眸光熠熠說，“我要用自己掙得錢養活寶寶。”
宋語豎起大拇指。
……
今天的產檢照樣很順利，只是從醫院出來時發生了始料未及的事。
聞茜沒想到會遇到何逞，彼時何逞正在打電話，聲音帶著調侃，“你這個大忙人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找我這個婦產科醫生做什麽？難不成你有情況了？”
手機隔音效果好，聽不到對面那人說了什麽。
何逞又說：“一般來說，戴套的話避孕效果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至於剩下的百分之一便是少有的意外。”
“你要是確定全程做好了措施，我個人覺得，懷孕的幾率不大。”
“誒，鐵樹開花，你到底睡了誰啊？”
說話間，餘光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喊了聲：“聞茜。”
聽筒那端的商陌頓住，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問：“你剛叫誰？”
“我朋友的妹妹。”何逞說，“聞家那位小公主，知道嗎？”
“哦，你對女人一向不感興趣，應該不知道。”何逞自話自說，“沒事我先掛了，回頭你記得回老宅看看你姑媽，她非常想你，都快要念出繭子了。”
商陌和何逞是表兄弟。
何逞剛剛提到的姑媽，其實是他媽。
“你是在醫院？”商陌冷不丁問。
“是呀，”何逞說，“市一院有個病人，我來會診，怎麽了？”
“你在醫院看到的聞茜？”
“啊，對。”何逞頓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問，“你知道聞茜？”
“她怎麽樣？”商陌問，“看著好還是不好？”
“還行吧。”何逞繼續追問，“誒，你還沒講呢，你怎麽認識聞茜？”
“忙，不說了。”商陌先掛了電話。
何逞那聲“聞茜”差點把聞茜送手，她把手裏的檢查單一股腦塞宋語手裏，大步迎上來，“好巧。”
何逞打量她，“你怎麽在這？”
“陪朋友來的。”聞茜指了指宋語。
何逞朝後看了一眼，垂眸，“我還以為你不舒服呢？”
“怎麽會。”聞茜笑得不太自然，“是我朋友。”
她胡亂指了下。
何逞順著她手指看過去，詫異道：“看的是婦產科？”
聞茜：“……”
聞茜不能再呆下去了，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何逞點頭，“行，路上慢點。”
他手機再度響起，是商陌打來的電話，“幫我留住聞茜。”
何逞：“留不住，已經走了。”
商陌：“她什麽病？”
何逞：“看的婦產科。”
後面何逞還想補充，不是聞茜是她朋友，誰知商陌已經先一步掛了電話。何逞欲撥過去解釋，下一秒同事打來電話。
他只顧著接電話，忘了解釋的事。
聞茜剛坐上車，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她沒接，切斷。
最近總有一些粉絲給她打電話，說些莫名的話，讓人很心煩。
切斷沒多久，手機再次響起，宋語問：“不接嗎？”
聞茜猶豫片刻接通，裏面傳來男人微沈的聲音。
“你打算瞞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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