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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親腳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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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親腳丫

上了高三,他們每個星期也就只休息周日這一天。陸雲澤只能稍微在家裏放松一下,明天就又得和賀邵承一塊兒回學校學習了。他還挺舍不得的,所以現在就在陽臺上和賀邵承靠在一塊兒——喝喝茶,聊聊天,做什麽都好,總之就是不想學習。

陽臺是個敞開式的,半圓形,直接就能看到院子裏的花草和外面的街道。他們面前的茶幾上則放了兩杯清茶,是賀邵承剛剛泡的。為了保護隱私,他們還放下了窗簾,略微隔絕開了別人的視線。但兩邊窗簾之中又稍微留了一點地方,所以並不影響陸雲澤欣賞外面的風景。

賀邵承後來索性又把自己的麽兒抱進了懷裏。

他的身上很結實,大腿硬邦邦的,胳膊也硬邦邦的,手掌比陸雲澤大了一號不止,很輕易地就能握住這個人的手。他過去肚子上還只是很清晰的人魚線罷了,但後來開始練習武打、散打、格鬥這些東西,腹肌就逐漸冒了出來,現在比那些所謂的男模特還要更加結實。

陸雲澤自己倒沒什麽變化,依舊是那白白凈凈的好學生模樣,看上去瘦,但肚皮、臉頰卻都是軟軟的,很好摸的那種。他人又特別的白,手掌搭在賀邵承的掌心上,對比就更加明顯了起來。不過好在每次去外面他都會陪著,賀邵承為了他會一塊兒打起遮陽傘,至少沒曬得像黑炭一樣,只是普通男生的一個正常膚色而已。

他的手給賀邵承握著,彼此又說了會兒話。

“你說,我們這次,還會考滿分嗎?”陸雲澤眨了眨眼,覺得院子裏那石榴花真是漂亮,或許可以摘一點下來做成書簽什麽的,“好像有點難。”

“嗯,英語應該沒有問題,語文的話,閱讀理解部分不好說,因為老師不是說過麽,他們打分都有要求,所以批改到後面可能也不會去看那麽多點了,都是平均的扣一分或者兩分。作文……這個就更難說了一點,主要問題在批卷老師,議論文很容易隨便給一個平均的分數。”

“嗯,萬一我們遇上的那個老師批累了,隨便給打了個分,那就很麻煩。”陸雲澤嘆了口氣,“不過無論怎麽說,考上第一志願總該是穩的。”

“嗯,我們報的學校也不是競爭很激烈的那兩所,應該沒事。”賀邵承笑了,又啄了啄陸雲澤的耳垂。

他們之前填報志願,所有人都以為承哥和澤哥會填清華北大,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打算去北京讀書,就只寫了上海本地這幾個學校。班主任都是大吃一驚,覺得怎麽也得勸勸這兩個學生——雖然上海這邊的覆旦、交通、同濟也確實不錯,但那怎麽可能和北京的兩所學校比呢?

這可是決定人生的大事啊!

但是沒人能夠改變他們的想法。

在上海住了四年,陸雲澤和賀邵承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城市的生活,也習慣了他們手裏的這一套小洋房。或許以後這個城市、其他城市還會有更多豪華的商品房湧現,但在他們眼裏,沒有哪套房子能夠比當下住的這一套更有歷史沈澱,更讓他們有“家”的感覺。曾姥爺雖然不在上海,但上海和平縣之間的距離也很短,開個車就能回去,也就一個多小時的事情。

他們拒絕了老師的再三勸說,專業填報也是全憑喜好。

家裏又不缺錢,陸雲澤根本不需要為了生計去選擇一些“前景很好”的行業。

他平常有個愛好,就是在家裏看各種歷史傳記,所以第一志願想填歷史系來著。然而他又是理科生,歷史系根本不招,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個文物與考古專業。賀邵承當然沒有意見——只要是在上海,他可以繼續和麽兒住在一起,頂多是上專業課時要分開罷了。但大學又沒多少專業課,大部分時間還是屬於他們自己的。

更何況,他也有錢。麽兒喜歡文物,那他花錢買回來就是了,給麽兒建一所單獨的收藏館也不是難事。

他自己填的是金融專業,畢竟本身有天賦,也已經有了幾年炒股、弄證券、搞投資的經驗,以後就打算好好的在這個方向走下去了。手裏的資金已經很多,但賀邵承從不會讓自己滿足於當下的情況,因為他知道這個社會在變,手裏的錢很有可能在未來變成一沓沒有用處的廢紙。

兩個人靠在一會兒,他不知不覺就已經啄起了麽兒的臉頰。

陸雲澤低低地“唔”了一聲,在賀邵承親吻到自己嘴唇之前從口袋裏摸了個橘子糖出來。

這是他最近很喜歡做的一件事,在接吻的時候和賀邵承一起吃糖,這樣彼此就能夠嘗到滿滿的甜味了。賀邵承對此也很喜歡,還帶著笑意看麽兒把糖放入口中。舌尖嘗到了甜味,陸雲澤頓時就露出了自己的酒窩。他抵著那粒糖果舔了舔,剛剛讓自己的口中充滿了橘子甜,賀邵承的吻就已經落了下來。

“唔……”

他們兩個在一起品嘗起了這粒糖果。

糖果在彼此的舌尖滑動,不過因為接吻時,賀邵承是入侵方,所以還沒有滑到過賀邵承的口中,只是不斷的在陸雲澤那兒亂轉罷了。香甜的橘子糖其實有點膩,賀邵承平時是肯定不會吃的,但因為此刻甜在麽兒的唇上,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這粒硬糖化得很慢,他可以耐心地親吻自己喜歡的人,再耐心地將那些甜味一一吞之入腹。

陸雲澤又低低地“唔”了一聲。

別的同學想要放松,肯定是去打打游戲機,看一看漫畫或者碟片,但是他們兩個對那些都不感興趣,在高三這種緊張又忙碌的時候,能省下來的時間都用於接吻了。夏天的日光很長,所以到下午五點時,外面也依舊明亮著,看不到晚霞和夕陽。那一粒糖果早已消散在彼此的舌尖,但甜意卻還未盡。

賀邵承終於親夠了自己的麽兒,放開了那泛紅的唇瓣,但接著又啄起了唇角、唇珠、鼻尖和耳垂,總之依舊不肯把陸雲澤從自己懷裏放開。

陸雲澤摟著他的脖子,雖然已經有些被親到渾身無力,但還是一點一點地撫摸起了賀邵承的發絲。

一直是他喜歡的寸頭,好摸得很呢。

不過到了該吃飯的時候,再繼續抱著親下去就不是個事了。賀邵承也嘗夠了麽兒的味道,又陪著他坐了一會兒,這才詢問起今晚要吃什麽。

天氣熱了,陸雲澤的胃口總是比較一般,對那些大魚大肉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瞧著外面的石榴花想了想,道:“出去買只白斬雞回來吧。嗯……對了,你說要給我買石榴的,我想喝石榴汁。”

這些都不難辦,賀邵承立刻點頭答應:“嗯,那一起出去走一圈?”

“走吧。”陸雲澤點點頭,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被親吻過度的唇還有些發燙,應該是腫了,“還好嗎?沒有很明顯吧?”

賀邵承凝視了片刻,那紅潤的唇至少他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剛剛被親吻過的,但是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想到陸雲澤會自己被壓著親呢?

“不明顯。”

陸雲澤放心了,唇角也揚了起來,“嗯,那我們走吧,也別騎車了,就走過去。”

每天還是要出門散步的,就算是工作日在學校上課,他們兩個也從不會浪費活動課的時間,總要在操場上好好的打一場籃球,或者起碼說跑兩圈步才行。賀邵承終於站起了身,和身邊的陸雲澤對比,似乎已經高了起碼半個頭。他拿上了零錢,又隨手帶了幾個袋子,這才陪著麽兒一塊兒去街上買菜了。

他們家附近也有一個挺大的便民菜市場,一到門口就有各種從鄉下挑著扁擔過來賣菜賣水果的老人家。

陸雲澤特別喜歡從這些老人家手裏買菜。

這些都是自家種的,沒有農藥,所以雖然賣相差一點,有的葉子會有被蟲咬出來的蟲眼,但至少是健康又綠色的。這個季節賣石榴的當然也不少,一個個都大大的,放在竹籃裏幾乎要滾出來。他還挺想吃點石榴,就先剝出來放在碗裏,用勺子舀著一勺一勺吃。剩下來的也可以炸成石榴汁,自己做雞尾酒或者做冰棍都可以。

“賀邵承,你說咱們拿幾個石榴?石榴也不容易壞,放一兩個星期應該沒事吧。”陸雲澤已經蹲了下來,伸手去挑石榴了。

挑石榴也有個規矩,不能挑好看的,越是皮好看的石榴內裏反而越不甜。他撥了撥,已經找到了兩個特別醜的石榴,像是挨過一頓打之後才被挑來賣似的。

“嗯,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一個石榴也榨不出多少汁。”賀邵承打開了錢包,準備給錢。

陸雲澤就蹲著挑了六個,每一個都比他的拳頭還大,而且醜得千奇百怪,絕對是這一籃子石榴中長得最醜的了。邊上還有賣葡萄的,雖然他沒打算買,不過腦海裏卻是忽然蹦出了個在自家種葡萄的念頭。一袋子石榴很沈,賀邵承付了錢之後就拎了過來,沒讓麽兒提。他們繼續在邊上看著想要的菜,喜歡就拿上一兩斤。

“我們在院子裏搭個棚子出來怎麽樣?就幾根竹子,然後種點葡萄藤。”陸雲澤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一想到自家院子能結葡萄,臉上的笑就不曾歇過,“課本上不是說,葡萄剛結出來的時候五彩斑斕的麽,應該特別好看……”

“但我們家的後院是敞開的。”賀邵承的目光柔和地落在他的面孔上,“擋不住麻雀,很可能剛結出來就沒有了。”

“哎,我其實也沒多喜歡吃葡萄,種出來一點餵餵麻雀也好。”

“那行,不過今年肯定是來不及了,我們考完了試回來就弄個架子,放在角落。”

菜市場一圈逛下來,賀邵承的手裏多了一袋子石榴和一袋子白斬雞,而陸雲澤就只用拎著一點很輕的蔬菜。天色之前還很明亮,但現在就已經開始發黃發昏了,又到了所有人都該回家的時候。但這個城市,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家,還有一些流浪的老人坐在路邊。賀邵承隨手將口袋裏買菜剩下來的一兩毛給了對方,接著才繼續和麽兒回家。

流浪的老人嚅喏著說了一句“謝謝”。

“你居然那麽好心啊。”陸雲澤小聲地問他,“每次出來都看見你給他們錢。”

賀邵承抿著唇笑了笑,“反正這點零碎拿著也沒有用,還占地方。”

他並沒有說實話。

他只是想要給麽兒多攢一點福氣,讓麽兒多一點善報。

陸雲澤自己不管錢,也當真了,眨了眨眼後就忘記了這個話題。

兩個人一起到家,進了屋後換上拖鞋。賀邵承把菜都拎去了廚房,而陸雲澤先去樓上,拿了自己的手機,給曾姥爺打了個電話。

對比之前用的大哥大,現在他和賀邵承都已經換了一款更小巧的直板手機,是今年剛出的愛立信牌。盡管在陸雲澤的眼裏,這款手機依舊挺醜的,但至少沒有板磚那麽沈那麽麻煩了。曾姥爺當然也是跟著換了這款,打電話過去信號都好了不少呢。

“誒,麽兒啊,你和小賀現在要吃飯了?過幾天要不要姥爺去陪你們啊?”

“不用啦,姥爺你自己那兒事情也多,我們這邊沒什麽事的,我和賀邵承的成績姥爺你還不放心麽?”陸雲澤坐在床上晃了晃自己的腳,“老師也說了,考試那段時間和平常一樣就行,這樣反而利於考好。對了,倒是姥爺你,八月份要七十歲啦!”

曾國強嘿嘿一笑,“是啊,廠子裏已經說要給我辦宴席了,搞得老頭子我都不好意思。不過還有一兩個月呢,你和小賀先好好考試,考完了試一塊回來啊。”

“嗯嗯,姥爺你也去吃飯。”

“正吃著呢,有汽水兒在邊上,我連骨頭都不浪費的。”

聽著曾姥爺中氣十足的嗓音,陸雲澤忍不住笑了,又寒暄了兩句才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床邊,蹬蹬蹬地跑下樓去幫賀邵承弄飯了。

“剛剛和姥爺聊什麽了?”賀邵承已經把白斬雞放在了盤子裏,這種雞也通常會配一袋子湯汁,此時已經均勻地澆在了雞肉上。

這種涼菜陸雲澤還是喜歡的,直接就夾了一筷子,一邊吃一邊回答他:“沒什麽,就是讓姥爺別來上海陪我們考試。他馬上就要七十了,再去自己坐火車不也受罪麽。”

“嗯。”他點了點頭,“是的,讓姥爺在家好好休息,我們兩個考試肯定沒有問題。”

他的手上已經在剝石榴了,是直接切成了三瓣,用拇指指腹一點一點的往下剝。晶瑩剔透的石榴果肉看上去特別漂亮,陸雲澤直接就去舀了一勺,吃到口中還會有那種炸開的感覺。這些石榴的籽也是軟的,所以他都沒高興吐,就直接跟著咽了下去。自己吃了一勺,下一勺就順手送到了賀邵承的唇邊,讓他也嘗嘗。

“我覺得還不錯!很甜。”陸雲澤看著賀邵承抿下自己送過去的那一勺,眉眼就彎了起來,“怎麽樣?我生日那天,我們做點石榴雞尾酒喝?”

“怎麽做?”賀邵承咽下了口中的甜石榴,手上則又剝完了一瓣,已經將小碗堆了一半高,“雞尾酒應該要去買那種專門的洋酒來調……?”

“唔,不用那麽麻煩,我覺得就弄一瓶度數低一點的果酒,加石榴汁,再加點汽水進去。”他想著,一本正經的,“邊上隨便弄兩片薄荷葉子,兩片檸檬,那股感覺就應該有了。”

賀邵承低笑著點頭。

和陸雲澤在一塊兒,就總是會有很多新的東西等待著他去嘗試,日覆一日的生活也變得有趣了起來。晚餐簡單的弄好,他們一起坐在餐桌邊吃飯,一碗剝好了的石榴還放在邊上,等著吃完了飯後一起品嘗。白斬雞陸雲澤吃了好幾塊,不過他今天也不是很餓,所以剩下來的都給賀邵承解決了。

“唉,明天就要回學校了。”他托著腮幫子,自己幽幽地嘆了口氣,“你說學校怎麽就不給我們安排兩個星期的自學時間呢?我看好多別的學校都會有。”

“擔心學生自己安排不好吧。”賀邵承大口吞了碗裏的米飯,接著又去把剩下來的一口湯喝了,整個餐桌上的菜都被他清理得幹幹凈凈,只剩下最後那一碗正被陸雲澤舀著吃的石榴,“老師應該是希望我們以平時的狀態去參加考試,不過最後這段時間的試卷應該也不會很多。”

“嗯……我早就不想寫卷子了,來來去去都是一樣的題目,就只是換了幾個數字。”陸雲澤舀了一勺石榴,伸手抵到賀邵承的嘴邊,看著他吃下去之後才自己又吃了一勺,“其實我想好好的看一看數學最後一道大題,這個比作文實在,做出來了就是做出來了,老師不可能不給分。”

“嗯,不過我們兩個都已經把高數看了一遍了,最後一題應該沒什麽難的。”賀邵承點頭,石榴的清香彌漫在彼此之間,讓他又有些想要親吻自己的麽兒了。但他下午親了那麽久,此時也不至於到按捺不住的地步,所以先站起身收拾了桌上的碗碟。

陸雲澤還坐在那兒吃著石榴,等到一碗都吃完了之後才跟著去了廚房,把它放進洗碗機裏。

“今天晚上覆習麽?”他問著身邊的賀邵承,“我不想看書,我想看電視。”

“嗯,我也不看書。”賀邵承凡事都順著自己的麽兒,“明天要早起,今天看看電視就早點睡,嗯?”

陸雲澤帶著酒窩彎了彎眼睛。

別的同學周末都在拼命地繼續查漏補缺,就只有他們兩個,周末是真的周末,連書都沒有翻開過。

夏天洗澡也很舒服,沖一把出來渾身都涼快了,陸雲澤穿著短袖和短褲,又去院子裏溜了溜,結果就被蚊子叮了一下,叮出了一個大紅包。他趕緊不在外面呆著了,一邊撓著自己的腿一邊上樓。剛好賀邵承也洗完了澡,正站在那裏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麽兒,怎麽了?”

“被蚊子叮了,家裏的花露水呢……唔,癢。”腿上難受,他也沒工夫欣賞賀邵承健壯的軀體。賀邵承也是一楞,立刻去架子上拿了花露水過來,蹲下身看了看麽兒被蚊子叮到的地方。那確實是個很大的包,肯定是遇上了那種花蚊子,特別毒。賀邵承的眉頭皺了皺,輕輕的撒了一點花露水上去。

“好點了麽?”

“稍微,唔……還是癢。”花露水的涼意只是一瞬間緩解了些許,之後該怎麽難受還是怎麽難受。

“進屋,我再拿清涼油出來給你抹一抹。”賀邵承站起了身,拉著麽兒的手回了臥室。

現在天氣熱,屋裏頭開了空調,對著賀邵承在吹。賀邵承也終於不袒著胸膛了,隨便套了一件體恤衫,接著就去抽屜裏拿了清涼油出來。陸雲澤乖乖地坐在床上,把自己被蚊子叮了的左腿伸出來,只見那小腿肚子上的大包還是一樣的紅腫,一點都沒有消退下去的意思。他其實都想給自己掐個十字了,但其實掐這個十字只能短暫地緩解癢意,之後該怎麽難受還是怎麽難受。

賀邵承也坐在了床上,抱著麽兒的那一條腿,輕輕地給他擦拭著清涼油。

清涼油確實要比花露水更涼爽一點,再加上有賀邵承的指腹一直在蹭著,陸雲澤此時才覺得舒服了。他扁著嘴,忍不住地抱怨夏天:“怎麽就那麽多蚊子……好煩。我只是想去看看哪個位置方便搭葡萄架的。”

“嗯,之後噴點殺蟲劑就好了,我們去買。”賀邵承給他揉著腿肚子,指腹一直在那個包上蹭著,目光則又掃了一眼。陸雲澤的腿很白,所以稍微哪裏紅了都很明顯——他的眉頭皺了皺,視線落在了陸雲澤的腿根上,“麽兒,這邊也被咬了。”

“啊?”

大腿的位置上,已經開始紅了。

他就在院子裏走走,都被叮了兩口,真的是餵飽了那群蚊子。陸雲澤之前還沒覺得,現在被賀邵承一說,大腿也就跟著開始癢了,自己怎麽撓都沒有用。這樣的撓法也很容易把皮膚弄破,之後再塗花露水也會疼,所以賀邵承伸手拉開了麽兒,又沾了點清涼油過去。

剛好都是叮咬的左腿,他就輪著揉一揉,也還比較方便。

“這樣好點了嗎?”指腹搓著那軟軟的肌膚,賀邵承低聲問著。

陸雲澤眨了眨眼,乖乖地點頭。

他瞧著賀邵承給自己認真揉蚊子包的樣子,心口就不自覺地冒出了一點其他的感覺。

房間裏空調“呼呼”地在吹,他們也都感覺不到熱,就安靜地坐在床上。賀邵承十分耐心,低頭給陸雲澤揉了有將近一刻鐘,等到陸雲澤自己害羞地把腿收回去時才停下了動作。彼此目光相對,他帶著笑,陸雲澤則有些羞,氣氛似乎剛剛好,又到了他們可以接吻的時候——“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耳畔飛過了一點並不美妙的聲音——陸雲澤的眼眸猛地瞪圓了。

“啊啊啊蚊子!!!我們房間也有蚊子嗎?!!!”他聽到那個聲音就是一僵,接著則趕忙跳了起來,站在床上四處搜尋,就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滿面都是倉皇,“賀邵承,你剛才聽到了沒有?我們房間有蚊子!!”

賀邵承也是面孔一沈,跟著站了起來,“麽兒,你去點蚊香,我來打。”

“快點快點!”他急急忙忙跳下了床,從抽屜裏找出了一盤蚊香,用掰開之後打火機點著了。

但是點蚊香用處也不大,現在的蚊子對蚊香都有抗性了,根本不帶怕的,想要晚上睡得安穩,還是得保證他們房間一只活蚊子都沒有才行。之前有一次,蚊子就潛伏在黑暗之中,到了半夜才出來叮人。剛好賀邵承嫌熱,只穿著一條底褲在睡覺——他的後腿根就被咬了一口,幾乎是貼著底褲邊咬的。還特別毒,腫了一個得有小拇指指腹那麽大的包。

真的是尷尬極了。

這只蚊子飛得很快,幾乎是從賀邵承的耳畔竄過去,明明清晰地聽到了“嗡嗡嗡”的聲音,但卻很難搜尋到它的身影。賀邵承的眉頭也緊皺了起來,面孔嚴肅地仿佛是戰士遇到了敵人。兩個人本來想好的睡前美妙時光結果都變成了拍蚊子大戰。陸雲澤緊張地從抽屜裏翻出了殺蟲劑,看到蚊子飛過就連續猛噴,然而蚊子飛走了,他和賀邵承卻差點被嗆死。

“這只也……太,飛的太快了!”他咳嗽著,盡管殺蟲劑已經很努力地做成了芳香的味道,但這依舊不怎麽好聞,“真的太快了,拍都拍不到。”

賀邵承的掌心已經因為自己幾次的拍打而泛起了紅。

“沒事,它總會累的,之後就飛得沒那麽快了。”目光在墻壁上搜尋著,也還好他們臥室的墻紙是淺色系,萬一是深色,那是真的要不知道蚊子在哪兒了。賀邵承深吸了一口氣,安撫著自己的麽兒,同時眼睛還在不斷的四處搜尋。

目光在察覺到一個黑點後猛的停頓,賀邵承屏著呼吸,悄無聲息地到了那邊——“啪!”

蚊子這下沒來得及,終於被他的手掌整個罩住。賀邵承擡起手看了一眼,只見蚊子已經扁了,變成一只蚊子幹的同時還有一點被拍出來的血跡。他終於露出了笑,還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好了,打死了。”

“真的?”陸雲澤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趕忙拿著紙巾過來給賀邵承擦手,“哎,還有點血的,也不知道之前是吸的誰的。”

“應該不是我們兩個的血,剛吸過的蚊子都很笨重,飛得沒這麽快。”掌心雖然擦幹凈了,但是賀邵承還是打算用肥皂洗把手,並不想直接這樣抱著麽兒睡,“墻壁上也得擦一擦。”

“嗯嗯,我知道。”陸雲澤重新拿了一張紙巾,將那蚊子殘留在墻壁上的黑點完全擦幹凈了。

賀邵承進出臥室都只開了一點點的門,以防又有蚊子飛到了他們房間。兩個人平時窗戶也都只開紗窗,所以也還好,蚊子總體來說比較少。他用肥皂仔細地搓洗了自己的手,洗幹凈之後才回了房間。陸雲澤已經把別的什麽都收拾好了,終於能夠在床上安穩地坐下。

他盤著腿,拖著自己的腮幫子,“你說我們要不搭個蚊帳算了,雖然上床睡覺麻煩一點,但至少不會有蚊子。”

“嗯……是個辦法。”賀邵承沈吟了片刻,“之後去超市看一看吧,我們就是普通的雙人床,按照尺寸買一套就行。”

這樣鬧了一場,電視也沒時間看了。兩個人一塊兒坐在床上,賀邵承又低頭摸了摸麽兒之前被蚊子叮咬過的地方。陸雲澤的目光在他身上瞥了一圈,終於發現賀邵承的腳趾甲長了點。他立刻就去翻了櫃子裏的指甲鉗出來,要給賀邵承剪趾甲。

“哎,你別動,我給你剪。”

賀邵承略微有些窘迫,許久沒紅的耳根都跟著紅了,“麽兒,我自己來就行……”

“不行,老是你給我剪,這回必須我來。”他拉住了賀邵承的腳,對方人高,腳也肯定大。但因為平時運動很多,居然連腳都很帥,就是骨節分明,總之就是好看。他捏著賀邵承的大腳丫,還先低頭湊上去聞了聞。賀邵承的耳根頓時燒得就更燙了,抿著唇無奈道:“麽兒……”

“唔,沒什麽味道,挺好的。”陸雲澤笑了,眉眼彎彎的,還在他的腳趾頭上啾了一下。

這下賀邵承是徹底僵住了。

他老老實實地坐著,把自己的腳給麽兒剪趾甲,明明動作都那麽的輕柔,但他所有的註意力卻都落在了那只手上,別的什麽都感覺不到。空調在吹著,他之前打蚊子時都沒覺得熱,現在卻後背冒汗,熱得他又想把衣服脫了。

剛才陸雲澤其實也就是用唇瓣在他的趾腹上蹭了蹭,並沒有做什麽其他的事情。但一想到麽兒居然會毫無芥蒂地去吻……

賀邵承的大腦就空白了。

陸雲澤認認真真地剪著,還不知道自己今天心血來潮的一啾,會導致他以後兩個腳丫子都被賀邵承反覆的疼呢。幫賀邵承修好了腳趾,他也困了,打著哈欠把東西收拾到了邊上。今天下午也親過那麽久了,他現在是一點繼續親親的心思都沒有,只想早點睡覺,因為明天去學校,一大早就是英語考試。

賀邵承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跟著關燈躺了下來。

“麽兒……”他低啞地呢喃了一聲。

“嗯嗯,睡啦,晚安。”陸雲澤自覺地滾到了他的懷裏,被子也只是稍微搭了一下肚子,“看看明天看看活動課來不來得及吧,我想快點買個蚊帳回來……”

嗓音逐漸小了下去,他靠在那根結實的臂膀上,就這樣慢慢地睡著了。

賀邵承雖然有些燥熱,一團火在他的大腦裏燒,但到底也跟著一起進入了夢鄉。

他們高三考試都有了規矩,根本不用老師額外通知的。周一一過去,連著早讀課就開始考英語,所有人都坐在那裏聽聽力。高考的英語聽力還挺簡單的,有的題目還能夠聽兩遍。陸雲澤就晃著筆,半瞇著眼睛隨手寫下答案,到下一題再瞇瞇眼睛,態度那是一點都不認真。

但英語老師也沒管他,因為她知道這個學生不會犯錯。

英語就是個靠練習出感覺的學科,所以也沒什麽要講的東西,基本上就是考試,對答案,再把閱讀理解中的長難句說一說。現在都是安排的兩節課連上,結束時已經快十點鐘了。陸雲澤就只來得及和賀邵承一塊兒接了杯水,稍微在走廊裏歇了歇,接著又得回來進行數學考試。

所有人都已經考習慣了,拿到試卷就是一個“做”字,根本來不及去考慮自己能考多少分,緊張還是不緊張。

學校為了他們高三生,食堂也是十分努力,力求滿足學生們的飲食需要。陸雲澤和賀邵承兩個人點菜都是一起吃,兩葷兩素,再加兩杯酸梅湯。他們一坐下,班上其他的人也就跟著過來了,很快就圍了一桌,嘴裏還聊著題目、考試等等事情。

不過別的人都是自己吃自己面前的,只有陸雲澤和賀邵承是放在一塊兒,一點區分彼此的想法都沒有。

他們吃完了飯,拼命的同學那是直接回教室學習,整理錯題等等。但是陸雲澤又不著急,就直接拉著賀邵承去操場上散步。吃完了飯出來走走路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們兩個男生也並不惹人註目。手裏的酸梅湯還沒喝完,他一點一點地嘬著,有些想靠賀邵承的肩膀,但此時又在外面,他不能靠。

“賀邵承……”陸雲澤看著彼此的影子交疊在腳下,“快點考完吧,哎,每天都是做題做題做題,好累哦。”

“已經堅持了一年了,麽兒,最後這兩個星期就忍一忍。”賀邵承笑了笑,輕聲安撫著自家的小懶豬,“老師對你的期望很高,別辜負了他們。”

“明明他們對你的期望更高。”陸雲澤晃了晃自己的腳,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頭,把石子給踢到了草坪上去,免得在這裏擋路硌人,“學校就指著你考個上海市狀元呢。”

“我們兩個一起當狀元,怎麽樣?”賀邵承抿起了唇,“就像中考的時候一樣。”

這種名字並列在一起的感覺對於賀邵承來說十分不錯,也是他這麽多年一直認真學習的動力。陸雲澤喝著酸梅湯想了想,倒是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現在雖然沒賀邵承那麽厲害,三年時間就給彼此的賬上弄了大幾千萬出來,但在學習這塊,他還真的不想落到賀邵承後頭去。兩個人在操場上又散了一圈步,這才一起回了教室,稍微在桌子上趴著休息了半個小時。

下午依舊是上課。

主課現在是一小時五十分鐘的上法,但物理這門副課就只有一個小時了,因此他們每天五點到六點還能活動一下,吃個飯到六點半再回教室去上晚自習。陸雲澤和賀邵承與門衛早就熟悉了,下午五點打了個招呼就出了學校,騎著他們的自行車去了附近新開的一家聯華超市。現在物資也越來越豐富,早就不是90年想買什麽東西都得四處找的時候了。

單單走過零食區,陸雲澤拎的塑料筐裏就跟著多了不少東西。

不過他還記得自己是來買蚊帳的。

“唔,就這邊了,賀邵承,你看看呢?”兩個人走到了一條貨架前,這一排都是賣的蚊帳,一個個都是大紙箱子。生產蚊帳的也就是那麽幾個廠家,價格差別也不大,主要就不同在款式和顏色上面了。

賀邵承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粉色、蒙古包、蕾絲邊的蚊帳宣傳圖上。

他沈默了片刻。

“……麽兒,你想要什麽款的?我覺得……我們還是買四四方方的吧。”

“嗯,我也不想要蒙古包的那種,看上去特別小。”陸雲澤也搖了搖頭,“這個呢?這個就是白色的……但是它沒有拉鏈”“還是買有拉鏈的吧,能夠確保蚊子鉆不進來。”

兩個人湊在一起輕聲說著,仿佛是一對即將結婚,正在挑選家紡的愛侶。

這邊可選的範圍也不多,盡管彼此都是簡約派,但考慮到他們住的洋房還是比較歐式的,所以最終陸雲澤捏著鼻子接納了蕾絲邊的設計,和賀邵承拎上那一盒子蚊帳,接著就去生鮮區買牛奶了。這些東西當然也不好帶回學校,所以他們兩個還先回家了一趟,在家裏隨便吃了點晚餐,接著才回去繼續參加自習。活動課兩個人沒去打籃球,班上幾個男生還挺好奇的,跑過來勾住了陸雲澤的脖子,順便從他面前拿了一片山楂吃——“澤哥,今天怎麽不見人影啊?”

“去買蚊帳了,家裏蚊子太多,睡都睡不好。”陸雲澤給賀邵承拿了一片山楂,直接塞到他的嘴裏那種,“天氣一熱就有蚊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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