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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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果然如寧姜所料，他名義上的父親不僅不可能自殺，還發動一切可能地積極自救，甚至給他打了個電話借錢。
“小姜啊，你現在都去大城市了，上的大學也是全國最好的，身邊認識的人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吧？”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然而電話裏並無回應。
男人索性厚著臉皮敞開了說：“唉你也是知道你爸我，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的，小姜啊，你看看你有哪個有錢同學，能不能通過你的關系借點錢給我，讓他幫幫忙救救你爸？你爸我最近遇到了點事，是這麽回事……”
寧姜握著手機，從聽到那一聲“小姜”開始就泛起了惡心，這個男人從來沒有這麽喊過他，但他沒想到的是後面的話更令他作嘔，寧姜忍著內心翻騰洶湧的情緒，冷沈著聲音打斷道：“你欠多少錢？”
對面支支吾吾了半天，仍自顧自地訴起了苦水，詳細說明自己何其無辜，對方又何其可惡，他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是如何被她一步步設局陷害，讓他走投無路的，寧姜失去了耐心，壓沈了聲音問：“你再不說我掛了。”
“四五十萬，前前後後差不多四五十萬，還有人比我更慘吶！被騙了足足有三百多萬，你說這個賤婊子害不害人！”對方似乎憤慨起來。
“你哪來那麽多錢？”寧姜逐漸懷疑起來，以他的能力就算是到處借錢，也借不到這麽多，更何況他平時大大小小的，不知道被騙了多少次，無論別人說什麽，他都輕而易舉地相信，似乎完全沒有判斷力，所以在周圍人眼裏他也沒什麽信任感。
“這個……我跟你說，你別生氣啊，你要知道你爸我也是無辜的，還有一群跟我一樣無辜的人，我們都是被害人，這個錢就是之前……之前你媽出事，人家賠的錢，是分批給過來的，前面幾次……大部分都給你交學雜費生活費了，最近又轉來一筆，這是最後一筆了……”
“你——說——什——麽？！！”寧姜咬牙切齒，目眥盡裂，額角的青筋直冒，手裏的拳頭早已攥到發白。
原來還有比找他借錢還要更惡心的事！
他居然曾經妄想過這樣的人來愛他？？？
寧姜覺得以前的自己簡直太可笑了！
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了現在就買票回去，沖他那張老臉狠狠地揍上一拳，替過去的自己，也替可憐的媽媽。
寧姜強壓住內心的怒火，聲音冷沈到可怕地說：“你滾吧，別逼我找人揍你，以後別給我打電話！還有，我從來都只有媽媽，我爸早死了！”
寧姜渾身躥騰起一股躁意，他想打架想喝酒想砸掉一切，寧姜攥著手機剛想舉起來一把扔掉，目光落到手機上，瞬間又冷靜了下來。
寧姜忽然很想給陳熙打一個電話，想要馬上見到他，想聞到和陳熙有關的任何氣息，想要被陳熙強硬地抱進懷裏……
如果是陳熙，那種身體裏叫囂的怒意和躁意似乎都可以被撫平……
手機剛打開，寧姜卻收到一條不可思議的短信消息，寧姜趕緊正襟危坐，雙手握著手機，字斟句酌地打字回過去。
——小姜啊，對不起啊，阿姨突然聯系你，阿姨來看看你們，現在已經到你們學校啦，但陳熙今天在忙，你忙嗎？你有時間過來陪阿姨吃個午飯嗎？
——有的有的，阿姨您告訴我一下地址，我馬上就過來。
餐廳內，寧姜和陳熙媽媽相對而坐，陳熙媽媽手裏拿著菜單，戴著眼鏡翻閱菜單時，寧姜有一種她在研讀論文的錯覺，她身上十分自然地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書卷氣。
“這個，這個和這個，還有這個，孩子都愛吃，另外，再來一份芝士蛋糕，謝謝。”陳熙媽媽點完餐，面帶和煦笑意地把菜單遞給服務生。
寧姜聽到“孩子都愛吃”這句話時，瞬間看向陳熙媽媽，但又馬上不好意思起來，垂下眼皮看向別處，待陳熙媽媽點完餐，寧姜趕緊道謝：“謝謝阿姨！您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麽啊。”
出於害羞，寧姜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
“當然記得啊，陳熙那個孩子啊，在你來我家之前，不知道和家裏的阿姨反覆叮囑了多少遍，我都背下來啦。”陳熙媽媽語氣揶揄道。
“哦！”寧姜趕緊縮著肩膀低下頭去。
“哈哈哈哈哈哈——”陳熙媽媽握拳虛掩在嘴邊，笑了起來。
斂了笑意後，她又認真地看著寧姜，神色覆雜起來，似乎心事沈沈。
寧姜擡眼瞧見對面陳熙媽媽的神色，主動詢問：“阿姨你怎麽了？”
陳熙媽媽嘆了口氣，鄭重道：“其實阿姨這一次過來，也不單單是為了來看陳熙，我也想和你單獨見一見。”
寧姜挺直了背，面色也嚴峻起來，認真道：“您說吧。”
“小姜啊，阿姨不知道你對於未來是什麽打算？陳熙在你的未來裏又占了幾分？但我知道的是，陳熙這個孩子一旦認定了什麽，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所以我很清楚，你一定在陳熙的未來規劃裏。”陳熙媽媽堅定道。
寧姜很少和人嚴肅地探討未來，這個話題從來不適合他，如果非要談什麽未來，他的未來就是逃離過去。
但他在陳熙的未來規劃裏？
寧姜聽到這句話時，還是不由得一震，仿佛渾身的血液都滾燙起來。
陳熙居然把他規劃進了未來裏？
這是寧姜從來不敢奢望的事。
頂著陳熙媽媽的目光，寧姜也鼓起勇氣坦言道：“阿姨，我確實沒有想那麽久，但是我也會好好努力，和他一起考慮我們的未來的。”
“這樣就好，知道你們能互相為了對方考慮，阿姨就放心多了，所以你可以幫阿姨勸勸，讓他重新考慮一下出國的事嗎？”
陳熙媽媽忽然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寧姜措手不及，十分直白地問：“您說什麽？？”
陳熙媽媽並不意外寧姜的反應，而是繼續循循善誘：“阿姨能理解你們的感性，如果陳熙出國，不管是對於你還是對於陳熙，都是一次感情上的挑戰，但阿姨也希望你們要對彼此的感情更加堅定一點，等你們長大了再看這段感情經歷，就會發現短暫的分別並不會改變什麽，但是人生的機會卻是有限的，你們無論是在面對感情，還是在面對未來的選擇上，都要更加清醒和理智一點，陳熙其實並不成熟，他還沒有真正地明白每一次的選擇對於他整個人生的意義是什麽，但這孩子的秉性我也清楚，他決定的事情很難再改變，所以寧姜，你一定要幫幫他，幫他做出最正確的決定，阿姨真的拜托你了！”
寧姜好像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被說服了，她說的一點錯都沒有，甚至陳熙媽媽從頭到尾都沒有責怪過他。
明明是他一直在拉扯著對方往前走……
連高考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寧姜成功考上的話，陳熙也會被迫選擇退而求其次吧。
但這次不一樣了，寧姜是真的追不上陳熙的步伐了。
他盡力了……
他不想成為拽著陳熙往前沖的那一根繩子，陳熙就該去更廣闊的天地，他就該光芒萬丈……
寧姜對上陳熙媽媽懇切的目光，重重地點頭，承諾下來。
他慶幸自己這一次終於是出息了，心裏早已陰冷潮濕得不像話，宛如山洪爆發的前兆，眼睛卻一眨一眨，還能擠出笑意來，和陳熙媽媽佯裝輕松地吃完了這一頓飯。
在機場送走陳熙媽媽後，寧姜像卸下了所有力氣，在機場附近定了一家酒店，酒店房間門關上的瞬間，他似乎回到了過去那個陰暗狹窄的小破房間裏，像掉進了只有他一個人的黝黑洞穴裏。
只有在這時候，他的眼淚才敢淌下來。
哽咽聲從喉嚨裏死死憋悶著卻還是不小心溢出了聲響，到最後逐漸不受控制，徹底嘶啞著嗓音，即使捂著嘴也沒法攔住泣聲地大聲哭了起來。
寧姜半倚著門坐在地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渾身都沒了力氣，眼淚還在往下淌，聲音已經發不出來，只是憑著本能一吸一頓。
手機終於亮起了在四個小時前他最想收到的訊息。
陳熙：你在哪兒？晚上一起吃飯吧。
寧姜趕緊擦了擦眼淚，迅速回：在宿舍，哈哈我已經吃飽啦，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齜牙.jpg
他自認為自己偽裝術過人，陳熙不可能覺察他的異樣，卻不料陳熙回：是嗎？發生什麽事了麽？你和誰一起出去吃的？
寧姜一楞，屬實沒想到陳熙的敏銳度驚人地可怕，他趕緊道：就門口的一家燒烤店，哈哈下次一起去。齜牙.jpg
“你和誰一起去的？”陳熙緊追不放。
寧姜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但他又轉瞬間聯想到，難道他不知道他媽媽過來了嗎？
如果知道的話，也許不難推測？
寧姜沒有多想，火速找了個借口，說跟方敬然一起，為了避免謊話被拆穿，他又迅速跟方敬然通了氣。
陳熙這才回了一個字：哦。
寧姜悄悄撤出一口氣。
“叮”的一聲，手機又收到一條消息。
陳熙：那我一會來宿舍找你。
寧姜本來身體無力，卻被這一句話驚得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已經看到陳熙在來宿舍找他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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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寧姜所料，他名義上的父親不僅不可能自殺，還發動一切可能地積極自救，甚至給他打了個電話借錢。
“小姜啊，你現在都去大城市了，上的大學也是全國最好的，身邊認識的人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吧？”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然而電話裏並無回應。
男人索性厚著臉皮敞開了說：“唉你也是知道你爸我，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的，小姜啊，你看看你有哪個有錢同學，能不能通過你的關系借點錢給我，讓他幫幫忙救救你爸？你爸我最近遇到了點事，是這麽回事……”
寧姜握著手機，從聽到那一聲“小姜”開始就泛起了惡心，這個男人從來沒有這麽喊過他，但他沒想到的是後面的話更令他作嘔，寧姜忍著內心翻騰洶湧的情緒，冷沈著聲音打斷道：“你欠多少錢？”
對面支支吾吾了半天，仍自顧自地訴起了苦水，詳細說明自己何其無辜，對方又何其可惡，他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是如何被她一步步設局陷害，讓他走投無路的，寧姜失去了耐心，壓沈了聲音問：“你再不說我掛了。”
“四五十萬，前前後後差不多四五十萬，還有人比我更慘吶！被騙了足足有三百多萬，你說這個賤婊子害不害人！”對方似乎憤慨起來。
“你哪來那麽多錢？”寧姜逐漸懷疑起來，以他的能力就算是到處借錢，也借不到這麽多，更何況他平時大大小小的，不知道被騙了多少次，無論別人說什麽，他都輕而易舉地相信，似乎完全沒有判斷力，所以在周圍人眼裏他也沒什麽信任感。
“這個……我跟你說，你別生氣啊，你要知道你爸我也是無辜的，還有一群跟我一樣無辜的人，我們都是被害人，這個錢就是之前……之前你媽出事，人家賠的錢，是分批給過來的，前面幾次……大部分都給你交學雜費生活費了，最近又轉來一筆，這是最後一筆了……”
“你——說——什——麽？！！”寧姜咬牙切齒，目眥盡裂，額角的青筋直冒，手裏的拳頭早已攥到發白。
原來還有比找他借錢還要更惡心的事！
他居然曾經妄想過這樣的人來愛他？？？
寧姜覺得以前的自己簡直太可笑了！
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了現在就買票回去，沖他那張老臉狠狠地揍上一拳，替過去的自己，也替可憐的媽媽。
寧姜強壓住內心的怒火，聲音冷沈到可怕地說：“你滾吧，別逼我找人揍你，以後別給我打電話！還有，我從來都只有媽媽，我爸早死了！”
寧姜渾身躥騰起一股躁意，他想打架想喝酒想砸掉一切，寧姜攥著手機剛想舉起來一把扔掉，目光落到手機上，瞬間又冷靜了下來。
寧姜忽然很想給陳熙打一個電話，想要馬上見到他，想聞到和陳熙有關的任何氣息，想要被陳熙強硬地抱進懷裏……
如果是陳熙，那種身體裏叫囂的怒意和躁意似乎都可以被撫平……
手機剛打開，寧姜卻收到一條不可思議的短信消息，寧姜趕緊正襟危坐，雙手握著手機，字斟句酌地打字回過去。
——小姜啊，對不起啊，阿姨突然聯系你，阿姨來看看你們，現在已經到你們學校啦，但陳熙今天在忙，你忙嗎？你有時間過來陪阿姨吃個午飯嗎？
——有的有的，阿姨您告訴我一下地址，我馬上就過來。
餐廳內，寧姜和陳熙媽媽相對而坐，陳熙媽媽手裏拿著菜單，戴著眼鏡翻閱菜單時，寧姜有一種她在研讀論文的錯覺，她身上十分自然地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書卷氣。
“這個，這個和這個，還有這個，孩子都愛吃，另外，再來一份芝士蛋糕，謝謝。”陳熙媽媽點完餐，面帶和煦笑意地把菜單遞給服務生。
寧姜聽到“孩子都愛吃”這句話時，瞬間看向陳熙媽媽，但又馬上不好意思起來，垂下眼皮看向別處，待陳熙媽媽點完餐，寧姜趕緊道謝：“謝謝阿姨！您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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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啊，陳熙那個孩子啊，在你來我家之前，不知道和家裏的阿姨反覆叮囑了多少遍，我都背下來啦。”陳熙媽媽語氣揶揄道。
“哦！”寧姜趕緊縮著肩膀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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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了笑意後，她又認真地看著寧姜，神色覆雜起來，似乎心事沈沈。
寧姜擡眼瞧見對面陳熙媽媽的神色，主動詢問：“阿姨你怎麽了？”
陳熙媽媽嘆了口氣，鄭重道：“其實阿姨這一次過來，也不單單是為了來看陳熙，我也想和你單獨見一見。”
寧姜挺直了背，面色也嚴峻起來，認真道：“您說吧。”
“小姜啊，阿姨不知道你對於未來是什麽打算？陳熙在你的未來裏又占了幾分？但我知道的是，陳熙這個孩子一旦認定了什麽，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所以我很清楚，你一定在陳熙的未來規劃裏。”陳熙媽媽堅定道。
寧姜很少和人嚴肅地探討未來，這個話題從來不適合他，如果非要談什麽未來，他的未來就是逃離過去。
但他在陳熙的未來規劃裏？
寧姜聽到這句話時，還是不由得一震，仿佛渾身的血液都滾燙起來。
陳熙居然把他規劃進了未來裏？
這是寧姜從來不敢奢望的事。
頂著陳熙媽媽的目光，寧姜也鼓起勇氣坦言道：“阿姨，我確實沒有想那麽久，但是我也會好好努力，和他一起考慮我們的未來的。”
“這樣就好，知道你們能互相為了對方考慮，阿姨就放心多了，所以你可以幫阿姨勸勸，讓他重新考慮一下出國的事嗎？”
陳熙媽媽忽然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寧姜措手不及，十分直白地問：“您說什麽？？”
陳熙媽媽並不意外寧姜的反應，而是繼續循循善誘：“阿姨能理解你們的感性，如果陳熙出國，不管是對於你還是對於陳熙，都是一次感情上的挑戰，但阿姨也希望你們要對彼此的感情更加堅定一點，等你們長大了再看這段感情經歷，就會發現短暫的分別並不會改變什麽，但是人生的機會卻是有限的，你們無論是在面對感情，還是在面對未來的選擇上，都要更加清醒和理智一點，陳熙其實並不成熟，他還沒有真正地明白每一次的選擇對於他整個人生的意義是什麽，但這孩子的秉性我也清楚，他決定的事情很難再改變，所以寧姜，你一定要幫幫他，幫他做出最正確的決定，阿姨真的拜托你了！”
寧姜好像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被說服了，她說的一點錯都沒有，甚至陳熙媽媽從頭到尾都沒有責怪過他。
明明是他一直在拉扯著對方往前走……
連高考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寧姜成功考上的話，陳熙也會被迫選擇退而求其次吧。
但這次不一樣了，寧姜是真的追不上陳熙的步伐了。
他盡力了……
他不想成為拽著陳熙往前沖的那一根繩子，陳熙就該去更廣闊的天地，他就該光芒萬丈……
寧姜對上陳熙媽媽懇切的目光，重重地點頭，承諾下來。
他慶幸自己這一次終於是出息了，心裏早已陰冷潮濕得不像話，宛如山洪爆發的前兆，眼睛卻一眨一眨，還能擠出笑意來，和陳熙媽媽佯裝輕松地吃完了這一頓飯。
在機場送走陳熙媽媽後，寧姜像卸下了所有力氣，在機場附近定了一家酒店，酒店房間門關上的瞬間，他似乎回到了過去那個陰暗狹窄的小破房間裏，像掉進了只有他一個人的黝黑洞穴裏。
只有在這時候，他的眼淚才敢淌下來。
哽咽聲從喉嚨裏死死憋悶著卻還是不小心溢出了聲響，到最後逐漸不受控制，徹底嘶啞著嗓音，即使捂著嘴也沒法攔住泣聲地大聲哭了起來。
寧姜半倚著門坐在地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渾身都沒了力氣，眼淚還在往下淌，聲音已經發不出來，只是憑著本能一吸一頓。
手機終於亮起了在四個小時前他最想收到的訊息。
陳熙：你在哪兒？晚上一起吃飯吧。
寧姜趕緊擦了擦眼淚，迅速回：在宿舍，哈哈我已經吃飽啦，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齜牙.jpg
他自認為自己偽裝術過人，陳熙不可能覺察他的異樣，卻不料陳熙回：是嗎？發生什麽事了麽？你和誰一起出去吃的？
寧姜一楞，屬實沒想到陳熙的敏銳度驚人地可怕，他趕緊道：就門口的一家燒烤店，哈哈下次一起去。齜牙.jpg
“你和誰一起去的？”陳熙緊追不放。
寧姜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但他又轉瞬間聯想到，難道他不知道他媽媽過來了嗎？
如果知道的話，也許不難推測？
寧姜沒有多想，火速找了個借口，說跟方敬然一起，為了避免謊話被拆穿，他又迅速跟方敬然通了氣。
陳熙這才回了一個字：哦。
寧姜悄悄撤出一口氣。
“叮”的一聲，手機又收到一條消息。
陳熙：那我一會來宿舍找你。
寧姜本來身體無力，卻被這一句話驚得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已經看到陳熙在來宿舍找他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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