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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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最近幾次考試中，寧姜成績進步明顯，名次也愈發靠前。
雖然他以前名次也不差，但幾乎都在10名開外，很少能夠擠進前列。
但最近一次考試中，寧姜直接進了前5，甚至讓老熊從嘴裏說出了“大家要以寧姜同學為學習榜樣”這樣的話。
前5沒讓寧姜過多驚喜，這句話倒是讓寧姜產生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牛逼啊，姜哥！”孫浩推了一把寧姜的後背，在後座激動道。
“真的牛逼！”侯宇豎著大拇指道。
周書源湊過來，一臉感嘆：“看來我們以後得去A市看你了。”
“茍富貴，勿相忘啊兄弟！”孫浩勾了一把寧姜的脖子，使勁搓了搓他的腦袋。
寧姜被搓成鳥窩頭，脖子都被勒紅了，也不放過這個裝逼機會道：“那必須的！！！”
“哈哈哈哈哈哈——”
寧姜雖然心底高興，但實際上並沒有因此而放松多少。
腦中一根弦仍緊繃著。
畢竟跟以前不一樣了。
有了明確的目標，不安永遠大過期待。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出這麽勇敢的決定。
“很少有人最後階段還能進步這麽多，所以你是真的厲害，寧姜。”陳熙絲毫不吝讚美，半晌，他又認真地給他分析局勢，“所以你現在只用保持住目前的水平就可以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寧姜楞了楞，假裝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嗐！我這只是略微出手，我還沒有發揮出我真正的實力呢。”
陳熙被逗得笑出聲來，又揉揉他的腦袋道：“嗯，你就是最棒的。”
被孫浩他們誇，寧姜覺得十分受用，但被陳熙這麽誇，就生出了一絲別扭和尷尬來。
他抿著嘴巴，不發一言，長睫垂下來，也沒敢看人。
陳熙瞧見他的反應，很淡地笑了笑，並沒有逗他。
晚上倆人照常一塊回家，一塊刷題。
為了讓寧姜能早點休息，陳熙掐準時間提前去洗漱，洗漱完之後，他開始催著寧姜也去洗。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今天像打了雞血，刷題的興致高漲，一直拉著他討論不休，時間直逼零點。
陳熙向來有自己的生物鐘，一到時間，即使想熬也熬不住。
寧姜剛解完一道極具挑戰性的大難題，整個人興奮得不行，只想給陳熙炫耀一下，結果一轉頭，發現陳熙已經趴在他旁邊睡著了。
陳熙睡得匆忙，衣服都沒有整理好，領口開得特別大，一大片白皙如玉就這麽大喇喇地展現在寧姜眼前。
寧姜本來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想捏住他的鼻子，看他什麽時候醒過來，結果視線忽然轉了一道彎，看向他凸起的鎖骨、白嫩的脖頸、精致的下巴……
視線逐漸上移……
越看，他越覺得陳熙的嘴巴也很好看——嘴巴的弧度十分精巧，唇瓣也是紅潤潤的，看起來觸感很好的樣子……
寧姜低頭，湊近他。
“陳熙……”寧姜忽然小聲地喊，“你睡了嗎？”
過了好久都沒有聽到回應。
萬籟俱靜……
鬼使神差地，寧姜閉上眼睛，湊近親了上去。
觸到溫熱綿軟的一瞬間，寧姜的理智迅速回籠。
他猛地睜大眼，連忙退開，捂著自己的嘴巴，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究竟在幹什麽。
臉頰的溫度大肆滾燙起來。
他悄悄轉身，想從這裏撤離，當做無事發生。
在他轉身的下一秒，身後一雙情緒不明但黑沈無比的眸子霎時睜開。
寧姜小心翼翼地挪開，生怕弄出一絲異響，突然一雙大手從身後抱住他，身後緊貼著一個溫熱的胸膛，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下巴便被掰扯著向上，溫潤濕滑的觸感重重地覆了上來，肆意地吻在他的唇上。
剛剛他還覺得漂亮的唇瓣此刻正在用力地舔舐他，並試圖侵入到他嘴巴裏。
這個認知讓寧姜心臟猛跳起來，如萬鼓擊錘。
那唇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耳畔傳來一片嘖嘖的吸吮聲。
寧姜臉上的紅暈蔓延至整個脖頸，猶如熟透了的番茄。
像遠遠不夠似的，寧姜的眼鏡成了礙眼的東西，陳熙一把扯掉了它。
嘴唇被用力撬開，柔軟的舌頭在他口腔裏肆意攪弄……
“唔……不要……”
寧姜感覺到一陣吃痛，嘴巴發酸，心裏也湧起一股陌生的恐懼和茫然。
他開始掙動起來，試圖逃開這禁錮。
結束時，倆人額頭抵著額頭，大口喘著氣。
寧姜眼底濕潤起來，一時間心情覆雜，難以言明。
落到陳熙眼裏，就好像是他把寧姜嚇壞了一樣。
陳熙用手撫摸著寧姜的後脖頸，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了？”
結果不問還好，一問寧姜就開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淚，竟然哭了起來。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寧姜越哭越兇，像是一個忽覺自己犯了大錯的孩子。
陳熙頓時有點無措，猩紅的眼底到底多了一絲清明，他一把將寧姜抱在懷裏，摸著寧姜的腦袋安慰：“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寧姜哭聲逐漸止住，似乎是終於覺得有點丟臉了，他松開陳熙，默默轉身，抽出一旁的紙盒，胡亂地抹了一把臉。
“不是你的問題。”寧姜試圖找回自己正常的聲線，但聲音裏的不安和慌亂卻怎麽也掩飾不住，他艱澀地措辭道，“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現在都是亂的……我……我沒發覺我是……那個……”
寧姜眼睛濕漉漉的，一張臉蛋仰著，望著人，滿臉都是惶然和無措。
陳熙嘆了一口氣。
一個人究竟能遲鈍到什麽程度呢？
他明明都已經打算放過寧姜了，全部都等到高考結束之後再說。
寧姜卻在這時候主動來招惹他。
而這個主動招惹他的人即使到現在了都還沒看清自己，一雙大眼睛無神又無辜地看向他。
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陳熙搭著他後脖頸的手一用力，把寧姜送到跟前，另一只手伸上來輕輕捧著他的側臉，不等他反應，陳熙問：“你討厭我碰你嗎？”
寧姜先是一楞，隨即像經過深思熟慮一般，鄭重地搖了搖頭。
“那我以後還會跟你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回家，你會排斥我嗎？”陳熙緩緩地問出口。
寧姜搖頭搖得更劇烈了。
他弄不清楚自己的性向，但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無比真實的內心。
他沒法騙自己。
“那我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學，我想高考後，我們還在一起，你願意嗎？”陳熙認真地看著寧姜道。
這句話對寧姜而言來得十分及時，就像一道乍現的光一樣破開了寧姜腦子裏的混沌。
對啊！他們還要考同一所大學啊！
比起現在的混亂，他更害怕高考後倆人不在同一所大學！！！
“我願意！！”寧姜忽覺此刻自己變得無比清醒，不論未來怎樣，起碼他現在的願望十分迫切。
他不想和陳熙分開！
看到寧姜聲音忽然拔高，神色堅定，表情嚴肅，陳熙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滿意地輕笑一聲，伸手揉著他的腦袋說：“那好啊～我們一起。”
“嗯嗯。”寧姜重重點頭。
陳熙提醒他：“時間不早了，去洗吧。”
-
寧姜洗完澡出來，發現陳熙已經躺進被窩裏睡著了，他關掉床頭燈，輕手輕腳地鉆進被窩。
躺進被窩之後才發覺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
寧姜瞪著一雙老大的眼睛，轉頭盯著陳熙看。
“怎麽了？”陳熙閉著眼睛問。
寧姜十分意外：“你沒睡？”
陳熙睜開眼睛，漂亮的眸子裏沒有一丁點困意，反而清亮無比。
“嗯，睡不著。”陳熙神色疲倦又無奈。
陳熙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即使在老舅家的三樓小隔間裏他也不挑，到了時間照樣倒頭就睡，這還是他第一次聽陳熙說他睡不著覺，寧姜以為只有他在失眠。
寧姜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知道……你喜歡男生的？”
“小學六年級。”陳熙似乎一早就知道寧姜會問他什麽，平靜道。
“這麽早？？？”寧姜驚詫，轉而又好奇道，“那你當初是怎麽接受這個事兒的？”
陳熙沒有多想，平淡解釋：“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需要反覆確定的事，它就和明白一個道理一樣，知道了就接受了，我不想知道別人接不接受，我只是更加確定我想要什麽了。”
陳熙真正想表達內心的時候，反而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似乎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兒。
只有他笑容滿面的時候才讓人覺得這人猜不透。
一番話下來，寧姜自知沒有這樣的定力，他沒法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麽，他能擺脫掉他不想要的部分就已經很費力了。
在他的人生字典裏，自保比自知更重要。
但是……無論怎樣，畢竟人是他先招惹的，他都覺得他該說點什麽。
寧姜沒談過戀愛，但看過狗血言情電視劇。
主動的人得負責，不然跟渣男有什麽分別？
他悄悄在心底裏反覆組織語言，又顛來倒去地把想說出口的話琢磨無數遍，思忖再三，最終鼓起勇氣，表現得很有男子氣概地說：“雖然現在我還沒想明白，但你等我高考完，我一定會對今天的事負責的！”
“什麽？！”陳熙感覺自己像是幻聽，還沒等開口，便已笑出了聲。
寧姜以為自己沒說明白，更加著急地補充道：“哎，我是說我現在一時說不明白，但我以後會解釋的，你再等等我，等我高考完。”
寧姜說完，忽的感覺自己好像不僅沒有擺脫渣男的嫌疑，反而更坐實了經典渣男的形象——吃完就跑，還只給對方一個空頭支票。
嘖。
怎麽變成這樣？？？？？？
不應該啊……
陳熙笑得吭哧起來，他永遠沒法預料到寧姜下一秒的腦回路會轉到哪裏。
寧姜自覺窘迫，有一種自己好不容易做足了準備想好好表現一番，結果卻被人一眼看穿是個毫無經驗的草包一樣。
“嗯嗯，我等你負責。”陳熙含著笑意，含情脈脈地望著寧姜。
哪怕寧姜給他開一張空頭支票，他也愉快地接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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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以前名次也不差，但幾乎都在10名開外，很少能夠擠進前列。
但最近一次考試中，寧姜直接進了前5，甚至讓老熊從嘴裏說出了“大家要以寧姜同學為學習榜樣”這樣的話。
前5沒讓寧姜過多驚喜，這句話倒是讓寧姜產生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牛逼啊，姜哥！”孫浩推了一把寧姜的後背，在後座激動道。
“真的牛逼！”侯宇豎著大拇指道。
周書源湊過來，一臉感嘆：“看來我們以後得去A市看你了。”
“茍富貴，勿相忘啊兄弟！”孫浩勾了一把寧姜的脖子，使勁搓了搓他的腦袋。
寧姜被搓成鳥窩頭，脖子都被勒紅了，也不放過這個裝逼機會道：“那必須的！！！”
“哈哈哈哈哈哈——”
寧姜雖然心底高興，但實際上並沒有因此而放松多少。
腦中一根弦仍緊繃著。
畢竟跟以前不一樣了。
有了明確的目標，不安永遠大過期待。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出這麽勇敢的決定。
“很少有人最後階段還能進步這麽多，所以你是真的厲害，寧姜。”陳熙絲毫不吝讚美，半晌，他又認真地給他分析局勢，“所以你現在只用保持住目前的水平就可以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寧姜楞了楞，假裝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嗐！我這只是略微出手，我還沒有發揮出我真正的實力呢。”
陳熙被逗得笑出聲來，又揉揉他的腦袋道：“嗯，你就是最棒的。”
被孫浩他們誇，寧姜覺得十分受用，但被陳熙這麽誇，就生出了一絲別扭和尷尬來。
他抿著嘴巴，不發一言，長睫垂下來，也沒敢看人。
陳熙瞧見他的反應，很淡地笑了笑，並沒有逗他。
晚上倆人照常一塊回家，一塊刷題。
為了讓寧姜能早點休息，陳熙掐準時間提前去洗漱，洗漱完之後，他開始催著寧姜也去洗。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今天像打了雞血，刷題的興致高漲，一直拉著他討論不休，時間直逼零點。
陳熙向來有自己的生物鐘，一到時間，即使想熬也熬不住。
寧姜剛解完一道極具挑戰性的大難題，整個人興奮得不行，只想給陳熙炫耀一下，結果一轉頭，發現陳熙已經趴在他旁邊睡著了。
陳熙睡得匆忙，衣服都沒有整理好，領口開得特別大，一大片白皙如玉就這麽大喇喇地展現在寧姜眼前。
寧姜本來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想捏住他的鼻子，看他什麽時候醒過來，結果視線忽然轉了一道彎，看向他凸起的鎖骨、白嫩的脖頸、精致的下巴……
視線逐漸上移……
越看，他越覺得陳熙的嘴巴也很好看——嘴巴的弧度十分精巧，唇瓣也是紅潤潤的，看起來觸感很好的樣子……
寧姜低頭，湊近他。
“陳熙……”寧姜忽然小聲地喊，“你睡了嗎？”
過了好久都沒有聽到回應。
萬籟俱靜……
鬼使神差地，寧姜閉上眼睛，湊近親了上去。
觸到溫熱綿軟的一瞬間，寧姜的理智迅速回籠。
他猛地睜大眼，連忙退開，捂著自己的嘴巴，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究竟在幹什麽。
臉頰的溫度大肆滾燙起來。
他悄悄轉身，想從這裏撤離，當做無事發生。
在他轉身的下一秒，身後一雙情緒不明但黑沈無比的眸子霎時睜開。
寧姜小心翼翼地挪開，生怕弄出一絲異響，突然一雙大手從身後抱住他，身後緊貼著一個溫熱的胸膛，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下巴便被掰扯著向上，溫潤濕滑的觸感重重地覆了上來，肆意地吻在他的唇上。
剛剛他還覺得漂亮的唇瓣此刻正在用力地舔舐他，並試圖侵入到他嘴巴裏。
這個認知讓寧姜心臟猛跳起來，如萬鼓擊錘。
那唇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耳畔傳來一片嘖嘖的吸吮聲。
寧姜臉上的紅暈蔓延至整個脖頸，猶如熟透了的番茄。
像遠遠不夠似的，寧姜的眼鏡成了礙眼的東西，陳熙一把扯掉了它。
嘴唇被用力撬開，柔軟的舌頭在他口腔裏肆意攪弄……
“唔……不要……”
寧姜感覺到一陣吃痛，嘴巴發酸，心裏也湧起一股陌生的恐懼和茫然。
他開始掙動起來，試圖逃開這禁錮。
結束時，倆人額頭抵著額頭，大口喘著氣。
寧姜眼底濕潤起來，一時間心情覆雜，難以言明。
落到陳熙眼裏，就好像是他把寧姜嚇壞了一樣。
陳熙用手撫摸著寧姜的後脖頸，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了？”
結果不問還好，一問寧姜就開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淚，竟然哭了起來。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寧姜越哭越兇，像是一個忽覺自己犯了大錯的孩子。
陳熙頓時有點無措，猩紅的眼底到底多了一絲清明，他一把將寧姜抱在懷裏，摸著寧姜的腦袋安慰：“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寧姜哭聲逐漸止住，似乎是終於覺得有點丟臉了，他松開陳熙，默默轉身，抽出一旁的紙盒，胡亂地抹了一把臉。
“不是你的問題。”寧姜試圖找回自己正常的聲線，但聲音裏的不安和慌亂卻怎麽也掩飾不住，他艱澀地措辭道，“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現在都是亂的……我……我沒發覺我是……那個……”
寧姜眼睛濕漉漉的，一張臉蛋仰著，望著人，滿臉都是惶然和無措。
陳熙嘆了一口氣。
一個人究竟能遲鈍到什麽程度呢？
他明明都已經打算放過寧姜了，全部都等到高考結束之後再說。
寧姜卻在這時候主動來招惹他。
而這個主動招惹他的人即使到現在了都還沒看清自己，一雙大眼睛無神又無辜地看向他。
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陳熙搭著他後脖頸的手一用力，把寧姜送到跟前，另一只手伸上來輕輕捧著他的側臉，不等他反應，陳熙問：“你討厭我碰你嗎？”
寧姜先是一楞，隨即像經過深思熟慮一般，鄭重地搖了搖頭。
“那我以後還會跟你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回家，你會排斥我嗎？”陳熙緩緩地問出口。
寧姜搖頭搖得更劇烈了。
他弄不清楚自己的性向，但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無比真實的內心。
他沒法騙自己。
“那我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學，我想高考後，我們還在一起，你願意嗎？”陳熙認真地看著寧姜道。
這句話對寧姜而言來得十分及時，就像一道乍現的光一樣破開了寧姜腦子裏的混沌。
對啊！他們還要考同一所大學啊！
比起現在的混亂，他更害怕高考後倆人不在同一所大學！！！
“我願意！！”寧姜忽覺此刻自己變得無比清醒，不論未來怎樣，起碼他現在的願望十分迫切。
他不想和陳熙分開！
看到寧姜聲音忽然拔高，神色堅定，表情嚴肅，陳熙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滿意地輕笑一聲，伸手揉著他的腦袋說：“那好啊～我們一起。”
“嗯嗯。”寧姜重重點頭。
陳熙提醒他：“時間不早了，去洗吧。”
-
寧姜洗完澡出來，發現陳熙已經躺進被窩裏睡著了，他關掉床頭燈，輕手輕腳地鉆進被窩。
躺進被窩之後才發覺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
寧姜瞪著一雙老大的眼睛，轉頭盯著陳熙看。
“怎麽了？”陳熙閉著眼睛問。
寧姜十分意外：“你沒睡？”
陳熙睜開眼睛，漂亮的眸子裏沒有一丁點困意，反而清亮無比。
“嗯，睡不著。”陳熙神色疲倦又無奈。
陳熙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即使在老舅家的三樓小隔間裏他也不挑，到了時間照樣倒頭就睡，這還是他第一次聽陳熙說他睡不著覺，寧姜以為只有他在失眠。
寧姜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知道……你喜歡男生的？”
“小學六年級。”陳熙似乎一早就知道寧姜會問他什麽，平靜道。
“這麽早？？？”寧姜驚詫，轉而又好奇道，“那你當初是怎麽接受這個事兒的？”
陳熙沒有多想，平淡解釋：“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需要反覆確定的事，它就和明白一個道理一樣，知道了就接受了，我不想知道別人接不接受，我只是更加確定我想要什麽了。”
陳熙真正想表達內心的時候，反而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似乎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兒。
只有他笑容滿面的時候才讓人覺得這人猜不透。
一番話下來，寧姜自知沒有這樣的定力，他沒法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麽，他能擺脫掉他不想要的部分就已經很費力了。
在他的人生字典裏，自保比自知更重要。
但是……無論怎樣，畢竟人是他先招惹的，他都覺得他該說點什麽。
寧姜沒談過戀愛，但看過狗血言情電視劇。
主動的人得負責，不然跟渣男有什麽分別？
他悄悄在心底裏反覆組織語言，又顛來倒去地把想說出口的話琢磨無數遍，思忖再三，最終鼓起勇氣，表現得很有男子氣概地說：“雖然現在我還沒想明白，但你等我高考完，我一定會對今天的事負責的！”
“什麽？！”陳熙感覺自己像是幻聽，還沒等開口，便已笑出了聲。
寧姜以為自己沒說明白，更加著急地補充道：“哎，我是說我現在一時說不明白，但我以後會解釋的，你再等等我，等我高考完。”
寧姜說完，忽的感覺自己好像不僅沒有擺脫渣男的嫌疑，反而更坐實了經典渣男的形象——吃完就跑，還只給對方一個空頭支票。
嘖。
怎麽變成這樣？？？？？？
不應該啊……
陳熙笑得吭哧起來，他永遠沒法預料到寧姜下一秒的腦回路會轉到哪裏。
寧姜自覺窘迫，有一種自己好不容易做足了準備想好好表現一番，結果卻被人一眼看穿是個毫無經驗的草包一樣。
“嗯嗯，我等你負責。”陳熙含著笑意，含情脈脈地望著寧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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