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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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甘願
現在局勢緊張, 而雲栗也很聽話，努力忍住了自己的哭聲。
淩悅沒想到青鳥會出事，怪不得今夜和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揉著太陽穴。
這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方向, 淩悅頭次發現青鳥也挺能跑的, 若不是這片地方不好走，她的衣裳被掛破，還真找不到人。
雲栗還在哭, 只是沒有聲音, 她擡手胡亂擦擦, 哽咽著小聲：“去有水的地方看看。”
淩悅砍斷面前的荊棘, 臉上還是很冷靜：“為什麽？”
雲栗差點又忍不住自己的哭聲, “我娘時常囈語, 她想死在有水的地方。”
淩悅摸摸雲栗的腦袋, 一遍一遍安撫對方：“沒事的，會沒事的。”
待在淩悅懷裏, 雲栗慢慢安靜下來，她十分崇拜淩悅和長公主兩人, 在小孩子的眼裏, 只要她們在這裏，什麽事都可以解決。
然而淩悅心裏也沒底，可以說她很慌亂。
前世她站得那樣高，可朋友還是一個一個離她遠去，到最後對離別這兩個字都有些麻木了。
可她不能露出哪怕一分慌亂。
冒著風險, 淩悅選了一棵最高的樹爬了上去，在樹頂處遠眺, 在東面遠處似乎有一條小河。
淩悅直接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這樣很快就到了那小河邊, 從樹上躍下輕盈落地，淩悅仔細感受。
不管在哪裏，青鳥總是帶著自己的藥箱，她常年接觸草藥，身上的氣味與旁人不同。
淩悅似乎在風中捕捉到了這絲苦澀，她循著風的指引沿著河流向下。
好在今夜月光明，不然舉火把太過引人註意。
再往前走一會兒，淩悅看見了河邊的人影。
她先是躲藏在樹後，探頭觀望後才發現是青鳥。
對方坐在石頭上，望著河面發呆。
雲栗也認出了人，她激動就要喊，淩悅卻發覺不對，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出來吧。”
青鳥的聲音在這夜色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但淩悅打算先觀望。
果然，青鳥這一聲並不是對淩悅說的，她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的聲音從死寂又換成憤恨，“你失約了！”
夜風吹過，淩悅總覺得陰惻惻的。
青鳥的獨角戲還在繼續，在淩悅的視線裏她是兩個不同的語氣在自我對答，像是同一個身體被塞了兩個靈魂。
掌心逐漸濕潤，淩悅低頭看見雲栗在哭。
於是她捂住雲栗的雙耳，輕聲道：“別聽，閉眼。”
雲栗搖搖頭，她伸手將淩悅的手拿開，就這樣倔強地聽著。
淩悅只得抱緊她，試圖讓她好受一些。
不遠處青鳥的身影動了動，她起身彎腰掬一捧河水對著月光，又隨意灑落。
她看著天上的月，不知在問誰：“真的已經可以了嗎？”
無人回答，她擡起手揉搓自己的太陽穴，動作並不輕柔，隨即將手放下。
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河水中。
雲栗終於是忍不住，她哭著大喊：“娘親！”
青鳥的身形一頓，她轉過身看著雲栗，可眼中卻像沒有雲栗一般，隨後又轉身往河中走去。
再不能等下去了，淩悅抱著雲栗沖過去將青鳥給拉了上來。
可拉上來了也沒用，對方不斷掙紮著要掙脫淩悅的束縛，還是想往河裏走。
淩悅叫她：“青鳥！”
雲栗也扯住她的衣袖哭著：“娘親！”
但是沒有半分作用，青鳥就像聽不見似的，沈默著繼續想要往前走。
沒辦法，淩悅只好一個手刀將人給放倒。
“什麽人在那裏！”
遠處火光朝著這邊而來，可過了一會兒就傳來兵士的慘叫聲，火光也隨之倒地，在地面閃爍一會兒後熄滅。
樹叢中慢慢走出一個人，淩悅從原來的緊張變成放松。
月光照在長公主臉上，在此刻讓人覺得特別安心。
淩悅看著地上躺著的青鳥嘆氣。
長公主慢慢走近，她先是蹲下擦凈雲栗的淚水，又道：“這裏很快會亂起來，我們收拾東西先走。”
淩悅點頭，彎腰就想將青鳥背起來，但長公主先她一步。
“我來吧，你抱著小栗子。”
幾人回到客棧，收拾好東西趁著月色離開。
長公主將臉上的面具摘掉，“你們也摘掉，換臉。”
淩悅依言將臉上的東西摘去，又動手除了雲栗臉上的。
而在她們離開後不久就有士兵將那客棧團團圍住。
五皇子在客棧外等著，耳側的傷口已經做過處理。
一士兵從客棧樓內跑了出來，跪稟道：“殿下，客棧內無人，只搜到這個。”
那是一張還未燒幹凈的紙，五皇子取來看，上邊燒得只剩下幾個完整的字，那字跡他非常熟悉。
他憤怒地將紙張揉成一團丟得很遠，面色陰狠道：“可真是我的好皇姐。”
他搶過身側士兵手中的火把，將火把往那客棧處一丟，其餘士兵便也跟著將火把丟了進去。
火勢蔓延得很快，一路向上，炙熱的溫度點燃了這方夜空。
淩悅心有感應似地往後一瞧，又看向走在前頭的長公主。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方的長公主才停了下來，“就在這裏休息吧。”
淩悅將雲栗放下，小丫頭沒睡，落地就朝著青鳥跑了過去。
長公主將人放在地上躺好，如今青鳥還沒醒。
平常她們有個傷病疼痛都是青鳥給她們醫治，若是稍微不愛惜身體就會遭到對方的白眼問候外加語言嘮叨。
可現在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話。
雲栗忍著眼淚，她輕輕推著青鳥的身體，喚著：“娘親。”
淩悅看不過去，也走過去蹲下，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娘親太累了，所以先睡一會兒，小栗子也睡吧。”
雲栗搖搖頭，她就坐在青鳥旁邊等。
長公主站在一旁神色不明。
夜色越來越沈，雲栗也撐不住睡了過去。
晚上的風大，淩悅從包袱裏挑出一件厚點的外衣披在青鳥和雲栗身上，又細心將她們的手塞進外衣裏。
回頭卻見長公主站在樹頂看著月亮。
淩悅飛身上了與之相近的樹木，看著長公主眼底流露出的點點愁緒。
“殿下不睡嗎？”
長公主只是搖頭，“睡不著，陪我說說話。”
淩悅自然樂意，從這裏看還能看到那處火光。
火……
淩悅垂眸，“殿下怎麽知道他們會來？”
長公主依舊望月，聲音卻比月色都要涼：“那客t棧與北國三公主有點關系，我在那客棧裏也留了東西。”
淩悅一笑，“和殿下做敵人真是不明智的舉動。”
可笑完淩悅才發現自己這話有些意思，畢竟前世她也執著於和長公主作對，如今想來都是對方放過。
苦笑著搖頭，卻發現長公主正看著她。
淩悅突然間有些心虛，她扭過頭想要轉移話題：“青鳥這是什麽情況？要去尋洛紫曦嗎？”
長公主輕聲一嘆，“不必。”
說完她突然抓住淩悅的手，“如果哪天我做出了傷害你的事，你會怎麽辦？”
因為長公主在笑，淩悅還以為這是她的玩笑。
淩悅問：“殿下會怎麽傷害我？”
長公主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然後不斷靠近，直到兩人額頭相抵，呼吸都糾纏在一起，才聽到她輕聲道：“我會造一個很大的籠子，將你關起來。”
長公主的聲音帶著低沈的愉悅，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淩悅沒有嘗試掙脫對方的手，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可長公主先放開了她，笑意溫柔：“騙你的，有沒有嚇到。”
掌心屬於她的溫度還未被夜風帶走，淩悅攥緊拳頭試圖留住這溫暖，卻又松開將手伸到長公主面前。
看著一雙手平伸過來的淩悅，長公主有些疑問：“這是做什麽？”
淩悅的眼中滿是縱容，“若是殿下喜歡，我便願意。”
這樣的回答出乎意料，長公主想過對方會害怕會厭惡，但沒想到她會將手伸過來說甘願。
她楞了許久，試著搪塞過去：“你何時也學得這種哄人的騙語。”
可淩悅只是定定望著她的眼睛，沒有絲毫玩笑和退縮的意思，“殿下知道，我不擅長騙人。”
說著淩悅又笑了，“殿下也說過，討厭假話，所以我真心實意。”
長公主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心中是欣喜多還是恐慌多，最後輕輕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你這樣，會助長我的陰暗，你不怕嗎？”
淩悅直接拉住她的手，“不怕。”
前世今生不知見過多少怪物，她們穿著人的皮囊貪婪地吞噬著一切能夠吞噬的東西。
陸薇瑩和淩覆想要權勢，所以吞噬別人的生命。
而今長公主想要吞噬的只不過是一個人的愛而已，再貪婪點只是想占有愛人的一切。
淩悅知道自己很自私，對給她愛的人似乎格外寬容，但這也是她，也是怪物。
兩棵樹並未隔很遠，淩悅伸手就能將長公主撈入懷中，她確實也這麽做了。
“殿下，我知道你有很多顧慮，但是，我並沒有那麽脆弱，而所謂的自由排在深愛之後。”
“而愛上我這件事似乎讓殿下失去了自己的自由，這並非我所願。”
淩悅耳邊傳來一聲嘆息，隨後感覺到長公主回抱住了她，她說：“我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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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局勢緊張, 而雲栗也很聽話，努力忍住了自己的哭聲。
淩悅沒想到青鳥會出事，怪不得今夜和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揉著太陽穴。
這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方向, 淩悅頭次發現青鳥也挺能跑的, 若不是這片地方不好走，她的衣裳被掛破，還真找不到人。
雲栗還在哭, 只是沒有聲音, 她擡手胡亂擦擦, 哽咽著小聲：“去有水的地方看看。”
淩悅砍斷面前的荊棘, 臉上還是很冷靜：“為什麽？”
雲栗差點又忍不住自己的哭聲, “我娘時常囈語, 她想死在有水的地方。”
淩悅摸摸雲栗的腦袋, 一遍一遍安撫對方：“沒事的，會沒事的。”
待在淩悅懷裏, 雲栗慢慢安靜下來，她十分崇拜淩悅和長公主兩人, 在小孩子的眼裏, 只要她們在這裏，什麽事都可以解決。
然而淩悅心裏也沒底，可以說她很慌亂。
前世她站得那樣高，可朋友還是一個一個離她遠去，到最後對離別這兩個字都有些麻木了。
可她不能露出哪怕一分慌亂。
冒著風險, 淩悅選了一棵最高的樹爬了上去，在樹頂處遠眺, 在東面遠處似乎有一條小河。
淩悅直接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這樣很快就到了那小河邊, 從樹上躍下輕盈落地，淩悅仔細感受。
不管在哪裏，青鳥總是帶著自己的藥箱，她常年接觸草藥，身上的氣味與旁人不同。
淩悅似乎在風中捕捉到了這絲苦澀，她循著風的指引沿著河流向下。
好在今夜月光明，不然舉火把太過引人註意。
再往前走一會兒，淩悅看見了河邊的人影。
她先是躲藏在樹後，探頭觀望後才發現是青鳥。
對方坐在石頭上，望著河面發呆。
雲栗也認出了人，她激動就要喊，淩悅卻發覺不對，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出來吧。”
青鳥的聲音在這夜色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但淩悅打算先觀望。
果然，青鳥這一聲並不是對淩悅說的，她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的聲音從死寂又換成憤恨，“你失約了！”
夜風吹過，淩悅總覺得陰惻惻的。
青鳥的獨角戲還在繼續，在淩悅的視線裏她是兩個不同的語氣在自我對答，像是同一個身體被塞了兩個靈魂。
掌心逐漸濕潤，淩悅低頭看見雲栗在哭。
於是她捂住雲栗的雙耳，輕聲道：“別聽，閉眼。”
雲栗搖搖頭，她伸手將淩悅的手拿開，就這樣倔強地聽著。
淩悅只得抱緊她，試圖讓她好受一些。
不遠處青鳥的身影動了動，她起身彎腰掬一捧河水對著月光，又隨意灑落。
她看著天上的月，不知在問誰：“真的已經可以了嗎？”
無人回答，她擡起手揉搓自己的太陽穴，動作並不輕柔，隨即將手放下。
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河水中。
雲栗終於是忍不住，她哭著大喊：“娘親！”
青鳥的身形一頓，她轉過身看著雲栗，可眼中卻像沒有雲栗一般，隨後又轉身往河中走去。
再不能等下去了，淩悅抱著雲栗沖過去將青鳥給拉了上來。
可拉上來了也沒用，對方不斷掙紮著要掙脫淩悅的束縛，還是想往河裏走。
淩悅叫她：“青鳥！”
雲栗也扯住她的衣袖哭著：“娘親！”
但是沒有半分作用，青鳥就像聽不見似的，沈默著繼續想要往前走。
沒辦法，淩悅只好一個手刀將人給放倒。
“什麽人在那裏！”
遠處火光朝著這邊而來，可過了一會兒就傳來兵士的慘叫聲，火光也隨之倒地，在地面閃爍一會兒後熄滅。
樹叢中慢慢走出一個人，淩悅從原來的緊張變成放松。
月光照在長公主臉上，在此刻讓人覺得特別安心。
淩悅看著地上躺著的青鳥嘆氣。
長公主慢慢走近，她先是蹲下擦凈雲栗的淚水，又道：“這裏很快會亂起來，我們收拾東西先走。”
淩悅點頭，彎腰就想將青鳥背起來，但長公主先她一步。
“我來吧，你抱著小栗子。”
幾人回到客棧，收拾好東西趁著月色離開。
長公主將臉上的面具摘掉，“你們也摘掉，換臉。”
淩悅依言將臉上的東西摘去，又動手除了雲栗臉上的。
而在她們離開後不久就有士兵將那客棧團團圍住。
五皇子在客棧外等著，耳側的傷口已經做過處理。
一士兵從客棧樓內跑了出來，跪稟道：“殿下，客棧內無人，只搜到這個。”
那是一張還未燒幹凈的紙，五皇子取來看，上邊燒得只剩下幾個完整的字，那字跡他非常熟悉。
他憤怒地將紙張揉成一團丟得很遠，面色陰狠道：“可真是我的好皇姐。”
他搶過身側士兵手中的火把，將火把往那客棧處一丟，其餘士兵便也跟著將火把丟了進去。
火勢蔓延得很快，一路向上，炙熱的溫度點燃了這方夜空。
淩悅心有感應似地往後一瞧，又看向走在前頭的長公主。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方的長公主才停了下來，“就在這裏休息吧。”
淩悅將雲栗放下，小丫頭沒睡，落地就朝著青鳥跑了過去。
長公主將人放在地上躺好，如今青鳥還沒醒。
平常她們有個傷病疼痛都是青鳥給她們醫治，若是稍微不愛惜身體就會遭到對方的白眼問候外加語言嘮叨。
可現在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話。
雲栗忍著眼淚，她輕輕推著青鳥的身體，喚著：“娘親。”
淩悅看不過去，也走過去蹲下，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娘親太累了，所以先睡一會兒，小栗子也睡吧。”
雲栗搖搖頭，她就坐在青鳥旁邊等。
長公主站在一旁神色不明。
夜色越來越沈，雲栗也撐不住睡了過去。
晚上的風大，淩悅從包袱裏挑出一件厚點的外衣披在青鳥和雲栗身上，又細心將她們的手塞進外衣裏。
回頭卻見長公主站在樹頂看著月亮。
淩悅飛身上了與之相近的樹木，看著長公主眼底流露出的點點愁緒。
“殿下不睡嗎？”
長公主只是搖頭，“睡不著，陪我說說話。”
淩悅自然樂意，從這裏看還能看到那處火光。
火……
淩悅垂眸，“殿下怎麽知道他們會來？”
長公主依舊望月，聲音卻比月色都要涼：“那客t棧與北國三公主有點關系，我在那客棧裏也留了東西。”
淩悅一笑，“和殿下做敵人真是不明智的舉動。”
可笑完淩悅才發現自己這話有些意思，畢竟前世她也執著於和長公主作對，如今想來都是對方放過。
苦笑著搖頭，卻發現長公主正看著她。
淩悅突然間有些心虛，她扭過頭想要轉移話題：“青鳥這是什麽情況？要去尋洛紫曦嗎？”
長公主輕聲一嘆，“不必。”
說完她突然抓住淩悅的手，“如果哪天我做出了傷害你的事，你會怎麽辦？”
因為長公主在笑，淩悅還以為這是她的玩笑。
淩悅問：“殿下會怎麽傷害我？”
長公主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然後不斷靠近，直到兩人額頭相抵，呼吸都糾纏在一起，才聽到她輕聲道：“我會造一個很大的籠子，將你關起來。”
長公主的聲音帶著低沈的愉悅，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淩悅沒有嘗試掙脫對方的手，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可長公主先放開了她，笑意溫柔：“騙你的，有沒有嚇到。”
掌心屬於她的溫度還未被夜風帶走，淩悅攥緊拳頭試圖留住這溫暖，卻又松開將手伸到長公主面前。
看著一雙手平伸過來的淩悅，長公主有些疑問：“這是做什麽？”
淩悅的眼中滿是縱容，“若是殿下喜歡，我便願意。”
這樣的回答出乎意料，長公主想過對方會害怕會厭惡，但沒想到她會將手伸過來說甘願。
她楞了許久，試著搪塞過去：“你何時也學得這種哄人的騙語。”
可淩悅只是定定望著她的眼睛，沒有絲毫玩笑和退縮的意思，“殿下知道，我不擅長騙人。”
說著淩悅又笑了，“殿下也說過，討厭假話，所以我真心實意。”
長公主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心中是欣喜多還是恐慌多，最後輕輕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你這樣，會助長我的陰暗，你不怕嗎？”
淩悅直接拉住她的手，“不怕。”
前世今生不知見過多少怪物，她們穿著人的皮囊貪婪地吞噬著一切能夠吞噬的東西。
陸薇瑩和淩覆想要權勢，所以吞噬別人的生命。
而今長公主想要吞噬的只不過是一個人的愛而已，再貪婪點只是想占有愛人的一切。
淩悅知道自己很自私，對給她愛的人似乎格外寬容，但這也是她，也是怪物。
兩棵樹並未隔很遠，淩悅伸手就能將長公主撈入懷中，她確實也這麽做了。
“殿下，我知道你有很多顧慮，但是，我並沒有那麽脆弱，而所謂的自由排在深愛之後。”
“而愛上我這件事似乎讓殿下失去了自己的自由，這並非我所願。”
淩悅耳邊傳來一聲嘆息，隨後感覺到長公主回抱住了她，她說：“我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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