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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吊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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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吊橋

現在能確認的一個情況就是陸姀那妖女沒死。

得知這個消息的付畫儀十分不甘心, 不甘心之餘又非常憤怒,她已經接到了朝廷撤退的命令。

大張旗鼓地出發結果只是聽到陸姀沒死的消息又灰溜溜撤走,這口氣付畫儀咽不下去。

聽說陸姀親臨, 可出面挑釁的卻是淩悅這個初出茅廬的丫頭。

付畫儀忍不住想多了, 她覺得陸姀就是將她當成磨刀石,用來磨煉淩悅。

她不服!

在營帳中走來走去,一旁侍立的少女出聲詢問:“元帥作何打算?”

付畫儀終於停了下來, 她看向那紫衣侍女, 面目柔和不少:“紫兒, 我不甘心。”

紫兒走過去為她捏肩, 輕聲勸解:“元帥可不能沖動, 朝野上下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只等著你出去將你拉下這元帥之位。”

付畫儀何嘗不知, 打仗只論輸贏,可朝中卻有各種的明槍暗箭, 人心難測t。

她坐下又捏緊拳頭錘了桌,“我就是看不慣聖上那懼怕的樣子。”

紫兒微一睜眼, 趕緊道:“慎言。”

付畫儀滿臉郁氣, 冷靜過後又詢問:“你可有打聽到陸姀這消息從哪來的?”

紫兒算是付畫儀的心腹,光是在這打仗的時刻都能帶上她,就足以說明一切。

秀眉一凝,紫兒也不如方才淡定了,有些憂心地說:“蓉朝內突然有人聯系到方閣老, 說長公主身體好全,如今就在紅水縣中。”

方閣老是鑫朝溫和派的主心骨, 他曾教導過當今的聖上,聖上十分尊敬他。

看來這次撤退毫無商量的餘地了。

付畫儀捏捏鼻梁, 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她咬牙道:“我大鑫有那麽強大的內應?還能摸清楚陸姀的行蹤?”

紫兒嘆息道:“似乎是叛逃,他們暗殺陸姀失敗,怕被事後清算。”

付畫儀沈默了一會兒,閉上眼睛之後又突然睜眼,表情猙獰:“就算撤軍我也得帶走點什麽。”

紫兒不解其意,但總覺得對方要做十分危險的事情,於是她捏肩的手頓住,輕聲勸:“元帥切記,不可沖動。”

付畫儀並未在意,“我自有分寸。”

另一邊,李敏站在城墻上看著敵軍有序撤退,忍不住高興,她轉頭看向身旁的淩悅:“我們贏了,大約是你昨日那一仗打得太漂亮。”

淩悅沒有接茬,只是眼神凝重地看著汾河對岸。

以她對付畫儀的了解,就算勝算小得可憐她也要搏鬥一番再走,更何況這次她還損了一員大將。

不尋常的背後通常是更可怕的理由,淩悅暫時想不明白。

只是她的計劃落空了,本是打算今日主動出擊,可對方先撤走,追擊的意義就已經不大了。

淩悅緊緊握著劍柄,她總覺得心下不安。

有人輕輕握住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她一下就猜到了來人是誰。

“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將士們整齊的呼喊與旌旗飄動的響聲一起,淩悅突然不慌了。

長公主就是有這種魔力,只要她站在這裏,只要她站在身邊,就什麽都不必怕。

淩悅抱拳行了禮:“殿下。”

長公主只是笑笑,她望向那群敵軍,有些無趣地說:“看來不能讓你大展身手了。”

雖然期待落空,但淩悅不急於此一時功成名就,她擔心另外之事。

如今長公主在,她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此次太蹊蹺,臣怕這背後藏著別的兇險。”

長公主沒說話,突然伸手一指,“你看那是什麽?”

淩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一人敵軍撤退的隊伍中脫離一人,那人鬼鬼祟祟地鉆進了山林裏。

根據著裝和武器來看,淩悅猜測對方是付畫儀。

她瞳孔一縮,“是付畫儀。”

長公主轉過頭,眼裏的笑讓人捉摸不透:“你認識她?”

淩悅突然覺得不對,她又撒了謊:“李將軍跟我說了,我覺得那人和李將軍描述的很像。”

她有些緊張,緊張到不敢去看長公主的眼睛。

好在關鍵時刻,李敏出口解圍:“臣確實同淩將軍說過。”

淩悅簡直要感動死了,她決定之後請李敏去吃一頓大餐。

可再一想,她的俸祿還沒發,她仍舊是個窮光蛋。

對不起了李將軍,下次一定。

長公主沒放過淩悅眼角的那一絲感動,她故意拖長了聲音:“哦~原來如此。”

淩悅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見那軍隊走遠,趕緊說:“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麽鬼?”

李敏請命:“殿下,末將願前去一探。”

長公主看著林中的人影,她輕哼一聲:“不必,淩悅。”

“臣在。”

“隨我一同前去。”

淩悅覺得一個付畫儀不必長公主親自出馬,可想著長公主如此做定有自己的道理,於是她道:“是!”

城門大開,一黑一紅兩匹馬沖出城門。

李敏在城上看著她們越來越遠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還真是挺相配。”

淩悅聽不見她的碎碎念,若是聽見了肯定會吐槽李敏青鳥附體。

這光禿禿的樹林不能很好的藏人,對方似乎也無意躲她們。

只是在對方某個回頭後,淩悅確認了這人是付畫儀。

而付畫儀得意的表情在看到長公主後就變成了驚恐。

她只是想把淩悅或者李敏給引出來,可沒想過把陸姀給引出來啊!

不過短暫的慌亂之後她就冷靜了下來,她對這裏的地形比較熟,此處是由兩座高山組成,山與山之間有一吊橋。

她試過了,那吊橋無人看護,承受不了太多人的重量。

略一思考後她直接就往那吊橋處逃竄。

淩悅見她這恐慌的樣子,忍不住往身邊看一眼。

長公主見狀將她的頭推了回去,“看我作甚?老鼠要跑了,這可是一條大老鼠。”

淩悅明白她的意思,可惜這裏的遮擋物太多,不然她還能展示一下自己的弓射,也不用這樣跑。

只是感慨一下,淩悅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對方還是和前世一樣能跑,這讓淩悅暗恨。

很快她們就鉆出了樹林,一座吊橋出現在她們面前。

付畫儀已經跑到吊橋中間,她轉身大罵:“姓陸的變態還有那個黃毛丫頭,你們敢過來嗎!”

淩悅本來就猶豫,見對方像是故意在那等著的一樣就更加確定這裏有問題了。

她停在吊橋邊不動,眼神緊緊盯著付畫儀,這可將付畫儀急死了。

淩悅看著這吊橋的繩索,又擡頭去看橋中央的付畫儀,見對方還不急著跑,瞬間就笑了。

她抽出腰間的劍,在付畫儀驚恐的眼神裏刷一下砍斷了右邊的繩索。

吊橋瞬間不穩,付畫儀只能抓著另一側的繩索保持平衡。

這下她不怕陸姀了,反而更恨淩悅,破口大罵:“小畜生!你敢!”

淩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我怎麽不敢。”

現在她確定了這吊橋確實有鬼,要不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也該盡可能借用另一側沒斷的繩索逃生才對。

淩悅笑了笑,看上去很是無害,付畫儀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陸姀的影子。

對方有壞主意時也會露出這樣無害的笑。

下一秒,淩悅揮劍砍斷了另外一側的繩索,兩側的繩索都被砍斷,但是上面還有用來扶的繩索。

付畫儀左右手各抓一根,雙腳懸空,她往腳下一望,只是一眼就覺得心中狂跳,這若是摔下去不得成了肉泥。

毫無生還希望的情況下,付畫儀想了一招離間計。

見淩悅又想砍繩子,她大叫一聲:“等等!”

淩悅住了手,“你還有什麽遺言?”

從來都只有付畫儀囂張的份,今日卻是反了過來,她雖然生氣但也只能忍氣吞聲。

“淩小將軍,我一見你便覺有緣,雖立場不同,仍有一言相勸。”

淩悅可不吃這套,她還是喜歡對方囂張的樣子。

鑫朝真是沒人了,這樣的人也能當元帥。

這話也不是狂妄,前世的鑫朝能給淩悅帶來威脅的只有廢太子宋軒澤,不過這一世對方英年早逝了。

淩悅倒是不著急了,不知是不是和長公主待久了,她也染上了一些惡趣味,於是蹙眉道:“元帥玩笑了,您哪能和畜生一見如故。”

說完又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是畜生,失敬失敬。”

付畫儀都要氣死了,她本就是個暴躁性子,當即就要回嘴,可激動之下繩子似乎斷開一些。

於是她冷靜了,尬笑之後又看著淩悅背後看戲的陸姀,一臉嚴肅地說:“淩將軍有所不知,你身後之人生性涼薄弒母殺父殘殺姐妹,你在她麾下做事遲早會被清算,不如趁著現在醒悟將其斬殺。”

淩悅沈默了,她回頭看著長公主,而長公主也在看她。

對方沒有解釋,而淩悅也不需要她的解釋。

她有些生氣了。

再次舉劍,淩悅臉上沒了笑容只剩殺意:“你的離間太過拙劣,現在可以閉嘴了。”

劍光閃過,左側的繩索斷開,付畫儀只剩右側繩索吊著。

她知今日無法生還,不再懇求只是一味詛咒。

“你這條狗!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哈哈哈,你竟然信這騙子,你以為你永遠都會有價值嗎!”

“蠢貨!”

淩悅冷漠地砍斷最後一條繩索。

付畫儀驚恐的喊叫聲在山間回蕩,最後一切回歸寂靜。

長公主在一旁看著,她看了許久見淩悅情緒不對便打趣一番:“怎麽?你信她?”

淩悅趕緊否認:“怎麽會。”

見她情緒還是低落,長公主湊近捧起她的臉,笑著說:“若我說她說的是真的,你該如何?”

淩悅猜不透她t,只能苦笑道:“那就請殿下不要用毒酒,也不要用火燒,也請放過臣身邊的人。”

淩悅擡起眼,“其實臣很怕疼。”

長公主突然覺得心很沈重,壓抑的情緒讓她喘不過氣。

她將淩悅拉進懷裏,輕聲哄著又像是在承諾:“不會的,不會有這麽一天的,只要我在。”

淩悅其實不是個愛哭的人,但在此刻她就是覺得很委屈。

可她向來就是個悶小孩,根本哭不出聲音。

她這算不算莫名其妙,明明此世沒有人用火燒她,也沒有喝毒酒。

突然間覺得很孤獨,好像只有她一個人記得這些痛苦,只有她一個人在恨。

“哭吧,然後好好睡一覺,我會陪著你的。”

輕柔的安慰來自前世的敵人,淩悅忍不住抱緊了對方。

良久,淩悅輕聲道:“對不起。”

長公主不知她為何崩潰,但是她感受到了淩悅對她的依戀,她笑了笑:“沒關系,我會原諒你的。”

淩悅閉上眼,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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