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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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第 46 章
烏雲之下, 一道人影騎著黑色駿馬在磅礴的大雨中疾馳。
雨水如同斷線的珠子，無情地砸在蘇淮卿的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但他反而更加用力地踢打著馬腹, 催促馬兒加速前行。
他並不記得自己已經在暴雨中行進了多久, 阿婆一共提了三個袁家兄弟可能去的地方，他剛才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其中兩個，都沒有見到人。
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 鄰城。
可鄰城那麽大，阿婆並不知道袁家兄弟具體會在哪個地方落腳。
蘇淮卿只能先盡快趕入城中，再行尋找線索。
周圍都是雨聲，皇甫臨淵的譏諷聲卻不時從腦海中冒出來, 惹得他心下陣陣浮躁。
一想到自己對那些話竟然沒有絲毫反駁的餘地, 蘇淮卿覺得之前自己指責皇甫臨淵的說辭好像都成了笑話。
他不能否認一個事實，皇甫臨淵哪怕再差勁, 也想著將思思迎娶入東宮, 並且這幾年來他為了讓世人知曉思思是他認定的太子妃，做了不少努力。
皇甫臨淵從一開始就想著給思思名分, 他作為西丹未來的皇帝，能夠為一名女子做到這種地步，足以令人嘆服。
蘇淮卿不由咬緊了後槽牙。
反觀他，明明給不了承諾，明知她對他的情誼, 卻不想著去斬斷她的念想，還打著兒時舊友的幌子心安理得地待在她的身邊……說著什麽可笑的‘保持現狀’！
皇甫臨淵是可惡, 但至少人家光明正大。
他自己又算什麽？
分明是因為私欲不想離開她的音容笑貌，就那麽眼睜睜看著她對他表露那腔熱誠真摯的情感, 卻無力給出任何回應……
蘇淮卿大吼了一聲，宣洩著塞滿心頭的情緒。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要做點什麽……
馬兒因為他的這聲叫喊跑得更加賣力，路過一段坑坑窪窪的泥地時不小心踩中了一個深坑，腳下不穩失去平衡朝一側倒去。
蘇淮卿被連帶著甩飛，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臉上、身上沾滿了汙泥。
他從泥濘中艱難掙紮起身，一塊鋒利的石頭悄無聲息地劃破了他的掌心。
起初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手掌再次摁在地上，尖銳的疼痛感傳來……他脫力地再次撞入地面的泥濘當中。
馬兒側躺在前方，不斷發出無助的嘶鳴，想來是剛才那一下摔得不輕，一時沒緩過來。
蘇淮卿慢慢爬起身子，朝馬兒走去查看它的情況。
雨聲中混入了一道驚呼聲，“天吶，這是怎麽回事？”
一名身穿蓑衣的路人停下了馬，“這位兄弟可需要幫忙？”
蘇淮卿輕輕拍著馬兒對其進行安撫，沒顧得上答話。
那名路人走了過來，一道閃電劃過，他隱約認出了蘇淮卿的側臉。
“蘇公子，是您嗎？”
馬兒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借著蘇淮卿的力道重新站起身子。
路人湊得更近了些，仔細辨認了一番，“果真是您！您這臉上沾了這麽多泥，我險些認不出來！”
蘇淮卿這才得閑瞥向他，起初覺得有幾分眼熟，恍然想起這人好像是鄰城醉仙樓裏的店夥計。他當初和爹娘趕路回丹陽的時候曾在鄰城落腳過一晚，與這人聊過。
“是你？”
店夥計熱情地堆起笑，“蘇公子，這不巧了嗎？我才得了我家主子的吩咐，要去丹陽探探您的行蹤，沒成想剛出城就遇上了您！”
“你家主子現在在鄰城？”蘇淮卿問。
店夥計點了點頭，“主子也才到沒兩天，您看這雨下得這般大，不如就隨我一起回去休整，也好見見我家主子。”
蘇淮卿此行本就是朝鄰城而去，也就沒拒絕，“行，正好我也有事要拜托你家主子。”
醉仙樓掌握了大量的小道消息，袁家兄弟若是真的躲入了鄰城，或許能在醉仙樓找到線索。
蘇淮卿繞著馬兒大致檢查了一圈，確定它的狀態還可以，翻身上馬，“走吧。”
“好嘞！”那名店夥計也走向了自己的馬。
蘇淮卿一騎絕塵沖在了最前面，店夥計只得拉著韁繩在後邊緊趕慢趕。
“蘇公子，您慢點！雨天路滑，這再摔傷了就不好了！”
蘇淮卿稍稍放慢了點速度，掌心與韁繩摩擦之間，方才劃破的傷口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感。
眼前的畫面似乎比方才模糊了不少。
他搖了搖頭，將睫羽上的水漬甩開，視線清晰了一瞬，覆又很快模糊。
蘇淮卿試圖將註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路上，思緒卻像斷了線的風箏，飄忽不定。
他的額頭滲出了不少細密的汗珠，輕易被雨水淹沒。
直到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略微搖晃，蘇淮卿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看來這陣子他將這副身子各種折騰，終於是撐不住了……
蘇淮卿強撐起最後一絲意識，不讓自己倒下。
不行t，思思還在等著……
馬兒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狀況，放慢了速度。
店夥計並排來到旁邊，“蘇公子，您有什麽吩咐嗎？”
蘇淮卿沒有答話，身子向前俯下，逐漸將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了馬背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這個舉動不對勁，店夥計急道：“您還好嗎？”
蘇淮卿此時的耳邊只剩下了雨聲，前方的視線也只剩下了一條忽明忽暗的路，壓根聽不見店夥計對自己所說的話。
店夥計往前方探了探脖子，估摸著剩下的路程，“您再撐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這話仍舊沒有獲得回應。
雨勢絲毫沒有減弱，兩人就這樣並排著朝著鄰城的方向駛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來到了城門口。
店夥計和城門守衛簡單解釋了幾句，後者見蘇淮卿那副樣子，趕緊朝城內擺了擺手，“快進去吧快進去吧！”
馱著蘇淮卿的那匹黑馬不久前就已經完全靠著自己的意志在行動，似乎看懂了城門守衛的手勢，邁開了蹄子。
醉仙樓後門前，店夥計示意黑馬停下。
蘇淮卿這會兒已經只剩下了最後一絲意識，迷迷糊糊中被人扶下馬背，又被攙扶著走進後院。
晃眼間，他看到了一個背影，掙開了店夥計的手，踉踉蹌蹌地往那個人走了過去。
“思、思思……”
外邊的雨聲太大，季楠思原本正背對著門口跟裏間的袁烈敘話，起初並沒有註意到背後的呢喃聲。
“思、思思……”
她似有所覺地轉過身子，一眼認出了朝自己走來的這人是蘇淮卿。
她瞪大了眸子，“淮卿！”
季楠思急急踱步上前，接住了朝自己傾倒過來的蘇淮卿。
兩人一起蹲下，季楠思緊緊擁住了懷中的人，垂眸看去，只見蘇淮卿將額頭靠在了她的肩上，嘴邊還掛著若有似乎的弧度。
“淮卿？”她試探著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
她不經意看到自己剛換上的白衫上除了泥漬外還染上了暗紅的血色，顯然是剛才被蘇淮卿抓出來的。
季楠思心疼地去查看蘇淮卿的手掌，赫然看到了那條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看向了緊跟在蘇淮卿身後的店夥計，“這是怎麽回事？”
袁烈聽到動靜從裏間走出，蹙起眉過來將蘇淮卿扛在了肩上，對店夥計道：“還不帶路？先給他找間屋子安頓。”
“好、好。”店夥計擡步走在了最前面。
幾人順著回廊走到了一間屋子前，袁烈側身看向店夥計，“你去讓人準備熱水和幹凈的衣裳，再把你家主子身邊那個會醫術的小丫頭給叫來看看。”
店夥計應下後匆匆離去，沒一會兒就有人端著幾盆熱水過來。
袁烈猶疑地看向季楠思，“要不，你先出去等等？”
蘇淮卿這身弄得屬實狼狽，得將衣服都扒下來仔細擦擦，這場面或許不適合給季楠思看到。
袁烈清楚雖然昨夜蘇淮卿和季楠思住在一個屋子裏，卻沒發生什麽。
季楠思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袁大哥了。”
她退出了房間，餘光中瞥見回廊中走來了兩人。
“季小姐，裏邊的情況如何？”面紗女子語氣焦急，步伐也略顯淩亂，那名會醫術的婢女跟在她的身後。
季楠思將門拉回來關上，“他們在裏面給他換衣裳，咱們等等再進去。”
面紗女子頓住了步子，手指交疊在一起，雖然看不清面紗下的表情，一舉一動都顯露出了她的緊張。
季楠思見狀微微抿唇，問道：“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
面紗女子詫異地看向她。
季楠思：“淮卿曾經對我提起過一位友人，說是醉仙樓的幕後東家，而那些夥計們都叫你主子。”
初見時，季楠思將面紗女子怔楞了一瞬的表情收入眼中，那時她便意識到這女子好像認得她。
她在雅間休息時想明白了……
“你便是淮卿的那位友人吧。”雖然是問句，季楠思卻用篤定的語氣說著這句話。
面紗女子眉眼微彎，“他跟你提起過我？”
察覺到她的欣喜，季楠思的心底怪怪的，“是的。”
面紗女子嫣然笑道：“他也和我提起過你，說是兒時的友人，我早就想見見了。”
季楠思：“可你似乎認得我的長相。”
面紗女子的視線有一瞬間的躲閃，“季小姐名聲在外，我之前在丹陽的時候遠遠見過你。”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袁烈的視線流轉在門外的幾人之間，最終落在那名婢女的身上。
“他大抵是手上有傷還去泥裏滾，又淋了雨，現在發了高熱，你進去看看能用點什麽藥。”
婢女點了一下頭，步入屋內，徒留季楠思和面紗女子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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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如同斷線的珠子，無情地砸在蘇淮卿的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但他反而更加用力地踢打著馬腹, 催促馬兒加速前行。
他並不記得自己已經在暴雨中行進了多久, 阿婆一共提了三個袁家兄弟可能去的地方，他剛才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其中兩個，都沒有見到人。
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 鄰城。
可鄰城那麽大，阿婆並不知道袁家兄弟具體會在哪個地方落腳。
蘇淮卿只能先盡快趕入城中，再行尋找線索。
周圍都是雨聲，皇甫臨淵的譏諷聲卻不時從腦海中冒出來, 惹得他心下陣陣浮躁。
一想到自己對那些話竟然沒有絲毫反駁的餘地, 蘇淮卿覺得之前自己指責皇甫臨淵的說辭好像都成了笑話。
他不能否認一個事實，皇甫臨淵哪怕再差勁, 也想著將思思迎娶入東宮, 並且這幾年來他為了讓世人知曉思思是他認定的太子妃，做了不少努力。
皇甫臨淵從一開始就想著給思思名分, 他作為西丹未來的皇帝，能夠為一名女子做到這種地步，足以令人嘆服。
蘇淮卿不由咬緊了後槽牙。
反觀他，明明給不了承諾，明知她對他的情誼, 卻不想著去斬斷她的念想，還打著兒時舊友的幌子心安理得地待在她的身邊……說著什麽可笑的‘保持現狀’！
皇甫臨淵是可惡, 但至少人家光明正大。
他自己又算什麽？
分明是因為私欲不想離開她的音容笑貌，就那麽眼睜睜看著她對他表露那腔熱誠真摯的情感, 卻無力給出任何回應……
蘇淮卿大吼了一聲，宣洩著塞滿心頭的情緒。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要做點什麽……
馬兒因為他的這聲叫喊跑得更加賣力，路過一段坑坑窪窪的泥地時不小心踩中了一個深坑，腳下不穩失去平衡朝一側倒去。
蘇淮卿被連帶著甩飛，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臉上、身上沾滿了汙泥。
他從泥濘中艱難掙紮起身，一塊鋒利的石頭悄無聲息地劃破了他的掌心。
起初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手掌再次摁在地上，尖銳的疼痛感傳來……他脫力地再次撞入地面的泥濘當中。
馬兒側躺在前方，不斷發出無助的嘶鳴，想來是剛才那一下摔得不輕，一時沒緩過來。
蘇淮卿慢慢爬起身子，朝馬兒走去查看它的情況。
雨聲中混入了一道驚呼聲，“天吶，這是怎麽回事？”
一名身穿蓑衣的路人停下了馬，“這位兄弟可需要幫忙？”
蘇淮卿輕輕拍著馬兒對其進行安撫，沒顧得上答話。
那名路人走了過來，一道閃電劃過，他隱約認出了蘇淮卿的側臉。
“蘇公子，是您嗎？”
馬兒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借著蘇淮卿的力道重新站起身子。
路人湊得更近了些，仔細辨認了一番，“果真是您！您這臉上沾了這麽多泥，我險些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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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店夥計熱情地堆起笑，“蘇公子，這不巧了嗎？我才得了我家主子的吩咐，要去丹陽探探您的行蹤，沒成想剛出城就遇上了您！”
“你家主子現在在鄰城？”蘇淮卿問。
店夥計點了點頭，“主子也才到沒兩天，您看這雨下得這般大，不如就隨我一起回去休整，也好見見我家主子。”
蘇淮卿此行本就是朝鄰城而去，也就沒拒絕，“行，正好我也有事要拜托你家主子。”
醉仙樓掌握了大量的小道消息，袁家兄弟若是真的躲入了鄰城，或許能在醉仙樓找到線索。
蘇淮卿繞著馬兒大致檢查了一圈，確定它的狀態還可以，翻身上馬，“走吧。”
“好嘞！”那名店夥計也走向了自己的馬。
蘇淮卿一騎絕塵沖在了最前面，店夥計只得拉著韁繩在後邊緊趕慢趕。
“蘇公子，您慢點！雨天路滑，這再摔傷了就不好了！”
蘇淮卿稍稍放慢了點速度，掌心與韁繩摩擦之間，方才劃破的傷口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感。
眼前的畫面似乎比方才模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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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陣子他將這副身子各種折騰，終於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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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這個舉動不對勁，店夥計急道：“您還好嗎？”
蘇淮卿此時的耳邊只剩下了雨聲，前方的視線也只剩下了一條忽明忽暗的路，壓根聽不見店夥計對自己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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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仍舊沒有獲得回應。
雨勢絲毫沒有減弱，兩人就這樣並排著朝著鄰城的方向駛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來到了城門口。
店夥計和城門守衛簡單解釋了幾句，後者見蘇淮卿那副樣子，趕緊朝城內擺了擺手，“快進去吧快進去吧！”
馱著蘇淮卿的那匹黑馬不久前就已經完全靠著自己的意志在行動，似乎看懂了城門守衛的手勢，邁開了蹄子。
醉仙樓後門前，店夥計示意黑馬停下。
蘇淮卿這會兒已經只剩下了最後一絲意識，迷迷糊糊中被人扶下馬背，又被攙扶著走進後院。
晃眼間，他看到了一個背影，掙開了店夥計的手，踉踉蹌蹌地往那個人走了過去。
“思、思思……”
外邊的雨聲太大，季楠思原本正背對著門口跟裏間的袁烈敘話，起初並沒有註意到背後的呢喃聲。
“思、思思……”
她似有所覺地轉過身子，一眼認出了朝自己走來的這人是蘇淮卿。
她瞪大了眸子，“淮卿！”
季楠思急急踱步上前，接住了朝自己傾倒過來的蘇淮卿。
兩人一起蹲下，季楠思緊緊擁住了懷中的人，垂眸看去，只見蘇淮卿將額頭靠在了她的肩上，嘴邊還掛著若有似乎的弧度。
“淮卿？”她試探著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
她不經意看到自己剛換上的白衫上除了泥漬外還染上了暗紅的血色，顯然是剛才被蘇淮卿抓出來的。
季楠思心疼地去查看蘇淮卿的手掌，赫然看到了那條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看向了緊跟在蘇淮卿身後的店夥計，“這是怎麽回事？”
袁烈聽到動靜從裏間走出，蹙起眉過來將蘇淮卿扛在了肩上，對店夥計道：“還不帶路？先給他找間屋子安頓。”
“好、好。”店夥計擡步走在了最前面。
幾人順著回廊走到了一間屋子前，袁烈側身看向店夥計，“你去讓人準備熱水和幹凈的衣裳，再把你家主子身邊那個會醫術的小丫頭給叫來看看。”
店夥計應下後匆匆離去，沒一會兒就有人端著幾盆熱水過來。
袁烈猶疑地看向季楠思，“要不，你先出去等等？”
蘇淮卿這身弄得屬實狼狽，得將衣服都扒下來仔細擦擦，這場面或許不適合給季楠思看到。
袁烈清楚雖然昨夜蘇淮卿和季楠思住在一個屋子裏，卻沒發生什麽。
季楠思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袁大哥了。”
她退出了房間，餘光中瞥見回廊中走來了兩人。
“季小姐，裏邊的情況如何？”面紗女子語氣焦急，步伐也略顯淩亂，那名會醫術的婢女跟在她的身後。
季楠思將門拉回來關上，“他們在裏面給他換衣裳，咱們等等再進去。”
面紗女子頓住了步子，手指交疊在一起，雖然看不清面紗下的表情，一舉一動都顯露出了她的緊張。
季楠思見狀微微抿唇，問道：“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
面紗女子詫異地看向她。
季楠思：“淮卿曾經對我提起過一位友人，說是醉仙樓的幕後東家，而那些夥計們都叫你主子。”
初見時，季楠思將面紗女子怔楞了一瞬的表情收入眼中，那時她便意識到這女子好像認得她。
她在雅間休息時想明白了……
“你便是淮卿的那位友人吧。”雖然是問句，季楠思卻用篤定的語氣說著這句話。
面紗女子眉眼微彎，“他跟你提起過我？”
察覺到她的欣喜，季楠思的心底怪怪的，“是的。”
面紗女子嫣然笑道：“他也和我提起過你，說是兒時的友人，我早就想見見了。”
季楠思：“可你似乎認得我的長相。”
面紗女子的視線有一瞬間的躲閃，“季小姐名聲在外，我之前在丹陽的時候遠遠見過你。”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袁烈的視線流轉在門外的幾人之間，最終落在那名婢女的身上。
“他大抵是手上有傷還去泥裏滾，又淋了雨，現在發了高熱，你進去看看能用點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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