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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第五十四章 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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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第五十四章 疼痛

開晴一直有一件好奇的事。

如果完成請求、門牌燈閃紅色時, 她一直在對方家裏沒有離開會t發生什麽事情。

兩人吃飽喝足後,她留下來和白熊嬸聊天說話,順便把前段時間在白熊嬸家做的串珠手鏈串好。

聊著玩著, 忽然,白熊嬸像被按下暫停鍵般全身僵住, 緊接著,她合上雙眼倒向一邊, 幾乎在瞬間陷入沈睡。

“誒!!”開晴趕緊向前把她托住。

好重!開晴齜牙咧嘴, 咬緊牙關想將白熊嬸撐起來, 她手臂肌肉全鼓起來了都做不到,只能慢慢慢慢地往後退, 讓白熊嬸安全地躺在地上。

呼呼——

開晴看著比她大了一圈的大白熊,累得大喘氣。

開晴還沒緩過氣,就見星點又一次出現, 漂浮著將白熊嬸包圍。

這還是開晴第一次在房間裏看到星點。

原來它們能離開白色區域。

開晴猜測星點是遺忘的記憶。

出現在白熊嬸身邊的星點尤其多, 它們親昵地貼在白熊嬸身上,像淘氣的小孩,時不時閃爍的光芒還會發出布靈布靈的聲音。

後來的星點看著已經無處落腳的白熊嬸,和房間裏的另一個人, 好奇地試著貼在開晴身上。

然後開晴好奇的事情得到解答。

如果請求完成、門牌閃紅燈時, 一直留在對方的家裏, 將會以第一視角進入對方的記憶。

開晴“變成了”白熊嬸。

暫時棲居在白熊嬸身體裏的開晴沒有身體的掌控權, 她只是單純地借著白熊嬸的雙眼看東西,對周圍的感知變得很弱, 像有個隔層將她和白熊嬸阻隔住, 除了視覺,其他的知覺幾乎都被這一隔層阻擋, 只有十分微弱的感知。

這種感覺很奇怪,開晴腦海中閃過自己的回憶——躺在牙科診所裏,牙齦打了支麻醉,等離開牙科診所,伸手摸臉頰時,像摸一塊不屬於自己的死掉的肉。

她在白熊嬸身體裏,好像自己變成了那塊被麻痹的肉。

在怪物公寓中很高的白熊嬸,在現實中的個子反而比她矮。

“你待會回去收拾東西對吧?”一名女性從客廳的一個房間出來,開門時,帶出轟隆隆的抽油煙機聲。

她是從廚房出來的。

白熊嬸點頭,“對,他今天有工作要飛別的城市,差不多七點的飛機,我想趁他不在,收拾東西住到外面。”

女性長相有種嚴肅感,戴著一個細框窄邊眼睛,給人生人勿近之感,她看著年紀應該不小了,眼角、嘴角都有些小細紋,可因著整個人精神氣很足,又讓人猜測不出她到底有多大。

她穿著幹練,一套整齊的職業裝被她穿在身上,頭發也打理得整齊,看樣子應該是剛下班或者準備上班。

開晴借著白熊嬸的視線看到時鐘,六點半,再看向外邊窗戶,絢麗的紫紅色夕陽爛漫地遍布天際。

看來是剛下班。

女性了然地從鼻腔中發出“嗯”的一聲,“你夠錢在外面租酒店嗎?

開晴看不看白熊嬸的表情,可她從白熊嬸回答的聲音中,能感受到白熊嬸對對面女性的信任。

白熊嬸沒有一點尷尬和局促,她自然地回答道:“我前段時間賣了幾幅畫,身上有點錢,不過我賣畫賺錢不穩定,去酒店太花錢了,所以打算去能做義工的民宿,已經提前和那邊的老板說好了,這樣不用付房租。”

“謝謝你幫我打官司,我會努力攢錢還你的。”

“我想試試在手工店找個工作,工資低一些也沒關系,先慢慢和社會恢覆接觸。”

白熊嬸說了好多好多對未來的計劃和展望。

對面女性不知什麽時候從廚房邊出來,坐到白熊嬸對面,認真地聽著白熊嬸說話。

等白熊嬸說完,她答道:“行啊,你慢慢攢錢,晚點還也沒關系,記得給我就行了。”

白熊嬸神態放松地笑了笑。

“謝謝你啊何律。”

原來對面的女性是律師,開晴忍不住盯著何律瞧。

何律擺擺手說:“鄰居,客氣這麽多做什麽。”

“鄰居”二字由何律口中說出時,帶上一種親昵感。

開晴意識到,她們之間起初應該是以鄰居關系做紐帶認識的,之後便成為了朋友。

“我菜都備好了,待會就做,七點的飛機,現在估計也不在家了,你去收拾東西吧,收拾完把東西帶下來放著先,然後跟我一起吃飯,吃完飯我幫你一起將東西搬過去。”

“那就繼續麻煩你了。”

何律揮揮手。

“行了,快去快回,我會做好一桌飯菜等你的。”

何律又說:“專門給你做的飯菜,你得多吃點知道吧?”

白熊嬸笑著回答:“我會努力吃光的。”

開晴很想發出驚奇的“啊”聲。

專門為白熊嬸準備的一頓飯。

原來白熊嬸的請求源於這裏。

不安感莫名環繞住開晴的心頭。

白熊嬸的執念是為她做的一頓飯,意思是說她沒吃上何律為她準備的這一頓飯菜嗎?

為什麽沒吃上?

白熊嬸口中的“他”是誰?

開晴心情格外忐忑,可她什麽也做不了。

白熊嬸走到門邊,回身面向何律,鄭重真誠地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離不了婚。”

何律對這些話習以為常了,可仍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嘴角,“不用謝。”

白熊嬸忽然又往裏走,用力抱住何律,好像那是她所有勇氣的源泉。

何律比白熊嬸高不少,她摸摸白熊嬸的後腦勺,白熊嬸有著一頭柔順光亮直到腰部的難打理的長發,像綢緞一樣的長發。

手感特別好,但何律說:“回頭帶你剪頭發。”

白熊嬸埋在何律身上的頭用力一點,“早就該剪了,有時不小心沾上顏料,洗幹凈特別麻煩。”

“好了,我真的走了,”白熊嬸說,“我自己的東西不多,只有幾幅畫在那,別的他買給我的東西我也不要了,免得到時候還要和他扯皮。”

說完,白熊嬸這次是真的往外走了,準備關門時,廚房又響起抽油煙機的聲音。

白熊嬸捂住心口,她的心有力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速度逐漸變快,她的心情特別特別好,她很快就能成為脫離金絲籠的小鳥了,加速的心跳讓她身體發軟又充滿幹勁。

她走到電梯間,按下樓層。

她和何律住在同一棟,她住16層,何律住8層,她們之間相隔了很多層,分明應該沒有交集,可何律卻主動找上她,向她伸出援手。

走進電梯裏的白熊嬸碰到同一層樓的鄰居,她小聲地跟對方打招呼,“晚上好。”

同一層樓的鄰居沒有回答,她站得離白熊嬸遠遠的,表情帶了些不自然。

白熊嬸卻驚喜地看著這位鄰居。

“你住回來了嗎?!”

鄰居搖頭說:“沒有,回來拿點東西。”

電梯靜靜向上走,兩人沒再說話,等電梯到16樓後,白熊嬸按著開門按鈕,先讓鄰居出去。

見到鄰居,白熊嬸很高興地一直揚唇笑。

鄰居註意到她的笑,舔舔唇,尷尬地問:“你的事,最近怎麽樣了?”

她表達得很含糊,但白熊嬸知道她的意思,她看向鄰居。

看她願意和她說話,白熊嬸雀躍地說:“我準備和他離婚了,他現在不在家,我回來拿我的東西。”

“之前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之前願意讓我在你家待著,還一直給我想辦法。”

“沒幫上什麽,而且我最後成了逃兵,我一直很不好意思。”鄰居說。

白熊嬸用力搖頭,“不是的!如果不是你最先朝我伸手,我可能沒勇氣走到現在,而且你不是逃兵!”

“何律跟我說了,是你找上她,她才知道我的情況。”

“我們以後也一直保持聯系,好嗎?”白熊嬸期盼地說。

鄰居看著她期盼的眼神,神情覆雜又好像能看出些欣慰。

“你真的變了。”鄰居說。

白熊嬸笑了笑,“這一路上很多人幫我,我肯定也要作出改變。”

“你不介意我當逃兵的話,我很願意繼續找你。”

“不是逃兵!”白熊嬸再一次說。

鄰居想起停車場的那輛車,提醒道:“他真的不在家嗎?我看他的車還在樓下。”

白熊嬸點點頭說:“他很早之前就安排了今天的行程,是一個廣告宣傳,要飛外地,估計是經紀公司那邊派保姆車接他。”

鄰居點點頭,“以後不在這邊住了吧?”

白熊嬸回答:“對。”

開晴聽著兩人的交流,意識到她們曾經關系應該很好,因為一件事情漸漸減少了來往。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後便告別了。

白熊嬸走進她過往的家。

觀察著白熊嬸和她預定前夫的家,開晴心情變得不好。

與其說這是他們倆的家,倒不如說這裏是t她前夫的家。

放眼望去,開晴看不到和白熊嬸有關的東西。

白熊嬸心靈世界裏幻想出來的家不是這樣的,她的家裏應該有很多畫,擺放著很多顏料,她會把顏料整整齊齊放好,在顏料旁邊放她喜歡的花,真花也好,手工做出來的假花也行。

除了畫,她家裏應該也要有毛線團、大塊大塊的布和一臺看著就很厲害的縫紉機。

白熊嬸的興趣愛好很多,一個興趣愛好多的人,家裏應該是藏不住她的痕跡的。

可客廳裏沒有任何關於白熊嬸的東西。

白熊嬸沒有脫鞋,直接踩進家裏。

客廳掛著一張巨型照片,一個英俊帥氣的男生在照片裏擺著造型,像明星在拍海報。

可能還真的是明星,開晴想到白熊嬸剛才說的“經紀公司”。

房間很大,白熊嬸直接往最裏頭的房間走。

最裏頭的房間是雜物間,裏面放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放了很多清潔物品,散發著一股異味。

可白熊嬸卻像沒聞到這些味道一樣,走到雜物間的最裏邊蹲下,從置物架的最低下拿出幾塊用黑布包著的方形板。

黑布裏包著的是她的畫。

黑布旁邊有個收納包,收納包上印著清潔產品的廣告,這裏面藏著她的顏料和畫筆。

她將這些東西全部抱起,這些就是她所有的東西了。

她帶齊東西,準備離開,身後忽然出現一道男聲。

“臭女表子你他|媽還敢回來?”

然後是熟悉的、刺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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