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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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孟硯笑嘻嘻地捧來一杯茶，慰勞與他講學講得口幹舌燥的攝政王，“小皇叔，飲茶！”。
自從太傅當日說了那話後，他這小皇叔每日都必抽出一二時辰，來幫他完成日課，並同溫舊知新，如果還有時間，就將他的進度往前拉一拉，以致太傅都誇勉他了幾句，這誇勉不過是拿戒尺換來的，他並不喜歡，也不需要，只他有所長進，唐缺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為了唐缺，他願意受這苦楚。畢竟上一世都是唐缺護著他，這一世，他要護著唐缺。
功課有所長進，朝議還是聽不懂，樂子攝政王不讓找，雖說攝政王從來不搞連坐這一套，是他的錯，從來都直截了當的罰他，從來不牽扯別人進來。
但他們還是懾於其威勢，於他的諸樣無理要求從來不答應，以至於他的日子過的甚是無聊，簡直無聊透頂，這讓他已然習慣了尋歡作樂的靈魂，全然無法安於從前壓抑憋屈的身軀生活，那就必得找點事做。
找什麽事呢？
繼續他未竟的大業，毒死眼前這障礙，不再做這傀儡，可他找不到毒物，這樣危險的東西，肯定不會有人給他，他也不能朝誰去要，以免連累別人，毒物是不能要，但書總可以的吧，他就向唐缺要了許多《本草》、《本經》來，對照著圖畫悉心研究，拿了把小鏟子，將萇楚宮的花草挖了一株又一株，地上掘了一坑又一坑，內官宮女全拿他沒辦法，就悄悄告訴了攝政王，攝政王親自盯著他將一株株花草都種了回去，一坑坑陷坑都填了回去。
還道，若是枉死了一株，就罰他一板子，盡管他十分地悉心用意，那些花草都死翹翹了，攝政王讓他一株株都將死亡日期記下來，待到全數記完了，再來找他，他現在還沒有記完，已經有兩千株了——
有個好消息是，攝政王見他對“醫藥”感興趣，特允他每日功課完成後，可去太醫院向太醫學習請教，他很樂意地答應了。
當然不是去學習請教的，是去偷藥材的，專挑有毒性的藥材偷，比如這白附片，熬好了茶，來慰勞小皇叔。
孟鐸看那一雙眼睛咕嚕嚕滴溜溜的轉，心上已猜得了七八成，伸手提了那銅壺，打開蓋子看了眼道，“不敢勞動陛下，臣自來就是。”
“青河，再取只杯子來。”。
青河捧了只杯子來，孟鐸接過倒了一杯道，“君先臣後，陛下不飲，臣不敢用。”。
孟硯捧著杯子的掌心滲出冷汗來，僵持了半刻鐘還是沒勇氣同歸於盡，遂道，“這茶不好，換別的吧。”說著就從攝政王手裏去搶杯子。
攝政王清冷目光盯著他，“哪裏不好？”。
孟硯楞楞道，“都涼了”。
“壺中還是熱的，陛下再斟一杯就是了。”見孟硯不動手，轉即道，“臣與陛下倒”。
“怎麽不飲？”
到此地步，早就漏了餡了，他再無堅持必要，只得老實交代，轉即摸過案上鎮紙，“硯兒領罰”此人說了，他可以毒他，但不要被他抓到，抓到就只能等著挨打。
攝政王卻將那茶一飲而盡，他急得直叫，“有毒！”叫完覺得自己只怕有病，本來就是為了毒死他，此時提醒他做什麽？
可他發現那一瞬他慌了，那是出自下意識地提醒，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想不明白，只知道，隔了三個月，他又要為他不留情面地教訓了。
可他錯了，攝政王已不耐親自教訓他，只喚進了青楓，將鎮紙丟給他道，“著實罰他二十”而自執筆在與他寫字帖。
他本該乖乖地過去抱著柱子受罰，可卻無尤的擔心，“小皇叔，先叫太醫過來瞧瞧罷——”。
攝政王眼都沒擡，只與青楓，“拖過去，著實打。”。
青楓聽命，拽了他就走，幾步過去，將他的雙手把在柱子上，鎮紙就落了下來，一瞬刻，他就疼得忘了所有事，他那豬叫聲連自己的耳朵都快吵聾了，可青楓攝政王卻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個照實了掄板子，一個安靜地寫字帖。
沒有人管他，“陛下，下來！”。
青楓在叫他，他順著柱子，爬到了高處，其實青楓稍微擡下手，就能把他拽下來，可是沒有，只是與他平靜的道，“青楓數十下，陛下不下來，將才的十二下，就不算了重新來。”。
攝政王沒有說話。
那就是認同。
識時務的他，灰溜溜地滑下來，輕輕道，“輕一點”。
青楓一笑道，“好”。
而後是最重的一下，他疼得嘶聲裂肺的叫，轉即又要爬上去時，就為青楓將後腰按住了，一動不能動了，結結實實打完了剩下的板子。
孟硯一瘸一拐地走到攝政王面前，抹著眼淚道，“硯兒知錯了”。
攝政王淡淡看他一眼，“站直了”孟硯只得站直，又等了兩刻鐘，攝政王才寫完了那幅字帖，平靜地與他布置了臨帖功課要求，而後轉過身來與他道，“過來”。
孟硯不動，有危險，“臣請陛下過來。”。
孟硯不想這言語的“請”，變成動作的“請”，最終還是磨蹭過去了，而後見攝政王打開銅壺蓋子問，“這是什麽？”。
“白、白附片”
“你再仔細看看”
孟硯肯定地道，“白附片啊”又莫名生氣道，“你都打過了，還要怎麽樣？”。
攝政王簡短地道，“鎮紙”青楓遞了過來，孟硯要跑時，已經來不及了，為攝政王輕巧地拉住，禁錮在了雙腿之間，而後按倒道，“虧你混鬧了這多時日，連且白附甘草都分不清，你這腦袋眼睛都被水泡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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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笑嘻嘻地捧來一杯茶，慰勞與他講學講得口幹舌燥的攝政王，“小皇叔，飲茶！”。
自從太傅當日說了那話後，他這小皇叔每日都必抽出一二時辰，來幫他完成日課，並同溫舊知新，如果還有時間，就將他的進度往前拉一拉，以致太傅都誇勉他了幾句，這誇勉不過是拿戒尺換來的，他並不喜歡，也不需要，只他有所長進，唐缺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為了唐缺，他願意受這苦楚。畢竟上一世都是唐缺護著他，這一世，他要護著唐缺。
功課有所長進，朝議還是聽不懂，樂子攝政王不讓找，雖說攝政王從來不搞連坐這一套，是他的錯，從來都直截了當的罰他，從來不牽扯別人進來。
但他們還是懾於其威勢，於他的諸樣無理要求從來不答應，以至於他的日子過的甚是無聊，簡直無聊透頂，這讓他已然習慣了尋歡作樂的靈魂，全然無法安於從前壓抑憋屈的身軀生活，那就必得找點事做。
找什麽事呢？
繼續他未竟的大業，毒死眼前這障礙，不再做這傀儡，可他找不到毒物，這樣危險的東西，肯定不會有人給他，他也不能朝誰去要，以免連累別人，毒物是不能要，但書總可以的吧，他就向唐缺要了許多《本草》、《本經》來，對照著圖畫悉心研究，拿了把小鏟子，將萇楚宮的花草挖了一株又一株，地上掘了一坑又一坑，內官宮女全拿他沒辦法，就悄悄告訴了攝政王，攝政王親自盯著他將一株株花草都種了回去，一坑坑陷坑都填了回去。
還道，若是枉死了一株，就罰他一板子，盡管他十分地悉心用意，那些花草都死翹翹了，攝政王讓他一株株都將死亡日期記下來，待到全數記完了，再來找他，他現在還沒有記完，已經有兩千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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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去學習請教的，是去偷藥材的，專挑有毒性的藥材偷，比如這白附片，熬好了茶，來慰勞小皇叔。
孟鐸看那一雙眼睛咕嚕嚕滴溜溜的轉，心上已猜得了七八成，伸手提了那銅壺，打開蓋子看了眼道，“不敢勞動陛下，臣自來就是。”
“青河，再取只杯子來。”。
青河捧了只杯子來，孟鐸接過倒了一杯道，“君先臣後，陛下不飲，臣不敢用。”。
孟硯捧著杯子的掌心滲出冷汗來，僵持了半刻鐘還是沒勇氣同歸於盡，遂道，“這茶不好，換別的吧。”說著就從攝政王手裏去搶杯子。
攝政王清冷目光盯著他，“哪裏不好？”。
孟硯楞楞道，“都涼了”。
“壺中還是熱的，陛下再斟一杯就是了。”見孟硯不動手，轉即道，“臣與陛下倒”。
“怎麽不飲？”
到此地步，早就漏了餡了，他再無堅持必要，只得老實交代，轉即摸過案上鎮紙，“硯兒領罰”此人說了，他可以毒他，但不要被他抓到，抓到就只能等著挨打。
攝政王卻將那茶一飲而盡，他急得直叫，“有毒！”叫完覺得自己只怕有病，本來就是為了毒死他，此時提醒他做什麽？
可他發現那一瞬他慌了，那是出自下意識地提醒，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想不明白，只知道，隔了三個月，他又要為他不留情面地教訓了。
可他錯了，攝政王已不耐親自教訓他，只喚進了青楓，將鎮紙丟給他道，“著實罰他二十”而自執筆在與他寫字帖。
他本該乖乖地過去抱著柱子受罰，可卻無尤的擔心，“小皇叔，先叫太醫過來瞧瞧罷——”。
攝政王眼都沒擡，只與青楓，“拖過去，著實打。”。
青楓聽命，拽了他就走，幾步過去，將他的雙手把在柱子上，鎮紙就落了下來，一瞬刻，他就疼得忘了所有事，他那豬叫聲連自己的耳朵都快吵聾了，可青楓攝政王卻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個照實了掄板子，一個安靜地寫字帖。
沒有人管他，“陛下，下來！”。
青楓在叫他，他順著柱子，爬到了高處，其實青楓稍微擡下手，就能把他拽下來，可是沒有，只是與他平靜的道，“青楓數十下，陛下不下來，將才的十二下，就不算了重新來。”。
攝政王沒有說話。
那就是認同。
識時務的他，灰溜溜地滑下來，輕輕道，“輕一點”。
青楓一笑道，“好”。
而後是最重的一下，他疼得嘶聲裂肺的叫，轉即又要爬上去時，就為青楓將後腰按住了，一動不能動了，結結實實打完了剩下的板子。
孟硯一瘸一拐地走到攝政王面前，抹著眼淚道，“硯兒知錯了”。
攝政王淡淡看他一眼，“站直了”孟硯只得站直，又等了兩刻鐘，攝政王才寫完了那幅字帖，平靜地與他布置了臨帖功課要求，而後轉過身來與他道，“過來”。
孟硯不動，有危險，“臣請陛下過來。”。
孟硯不想這言語的“請”，變成動作的“請”，最終還是磨蹭過去了，而後見攝政王打開銅壺蓋子問，“這是什麽？”。
“白、白附片”
“你再仔細看看”
孟硯肯定地道，“白附片啊”又莫名生氣道，“你都打過了，還要怎麽樣？”。
攝政王簡短地道，“鎮紙”青楓遞了過來，孟硯要跑時，已經來不及了，為攝政王輕巧地拉住，禁錮在了雙腿之間，而後按倒道，“虧你混鬧了這多時日，連且白附甘草都分不清，你這腦袋眼睛都被水泡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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