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沒有自己的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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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你沒有自己的哥哥嗎》
方嘉gX盛宴s
盛宴十七歲才從國外回來，因為他一直接受全英文式的美國教育，導致他的中文水平一直“好”得很有參差。一中入學考試，他用英文答完了所有科的題目，很多內容他都一知半解，數學和語文尤甚。語文的文言文他看不懂，始終認為卷面有語法錯誤，他學習的中文不是這樣。因此他很誠實地寫——
I think it’s wrong。
考試結束後，他的成績堪堪到及格線。父親為此很頭疼，給他請了一個家教。盛宴不愛說話，喜歡獨處，新來的家教老師是一中理科實驗班的班長，成績排名一直是年級第一。
補習第一天，盛宴沒打開房間門，把方嘉晾在門外。和他一起從美國回來的保姆琳一直在敲門，用英文對他說：“Your teacher is here。”盛宴戳了戳桌上的紅色小汽車，沒有理會。
他喜歡待在自己的小世界，在那裏，他有自己的小房子和花園，花園裏養著他的小狗rose，盡管媽咪只準他們每天在花園裏玩耍一個小時。
等到中午，他推開房間門，發現門外坐著一個很酷的男生。對方穿著一中的難看校服，頭發剪得很短，微微蓬松，像他在美國養的小狗rose。他在國外很少見到和自己一樣有黑色頭發的男生，尤其對方沒有染頭發，也沒有打耳釘，甚至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一點兒紋身。
盛宴覺得不可思議，他用蹩腳的中文向方嘉打招呼：“各個（哥哥），你為什麽……不leave？（離開）”
許是因為他扒著門小心翼翼的樣子太可憐，又或者是那聲蹩腳的“哥哥”讓方嘉想到自己的弟弟，方嘉原先存著的所剩不多的氣也消了。
他把盛先生聯系他的聊天記錄給盛宴看：“你爹地叫我給你補習功課，他說你要好好學習中文。”
盛宴想要關門：“no！我不 need！”
抵抗學習中文的少年就像抵抗學習使用貓抓板的小貓，方嘉很有耐心地學習“小貓語言”：“你need，中文很有趣。”
大概所有生物對自己不熟悉的事情都有抵觸性，盛宴討厭學習中文。不過盛宴的抵觸性，在方嘉遞給他一本漫畫後，就消散了。
“小朋友一般都是從圖文開始學，你爹地說你很喜歡這部漫畫，你可以先試著看看中文版。英文版是引進的，有很多刪減部分。”方嘉說，“有不懂的，你可以隨時問我。”
盛宴看的是國內的BL劇情流漫畫，國外的引進版本刪掉了許多內容。他兩眼發著光，接納了方嘉進自己的臥室。
第一天，盛宴學會了一個詞，叫山有木兮。他不懂為什麽主角表達喜歡要用這句話。他問方嘉，方嘉說：“Z國人說話做事都含蓄，喜歡你不會直接說喜歡。這是文言文，你要不要學？我教你。”
盛宴點點頭，把語文書翻開，遞到盛宴面前：“你……teach 我。”
中英文夾雜著說話的小少爺很可愛，他的眼神清澈而直白，方嘉把自己學習語文的筆記本打開，開始給盛宴補課。
到十一月，盛宴已經可以使用中文無障礙交流。他的成績也漸漸上來，身邊的同學也多起來。
補習一年後，盛宴的已經通過一中的期末考試順利升到實驗班。他高三那年，方嘉已經保送到一中附近的C大，專業是應用數學。盡管如此，盛宴依舊讓方嘉給他補習，但是他依舊不會對方嘉說什麽誇獎的話。
高三快畢業那會兒，他第一次去方嘉家裏作客。起因是那天下大雨，家裏的司機在半道出了車禍，他一個人站在校門口，等不到司機來接他。他身上沒有手機，校門口也打不到車，他想了想，就借了保安的座機給方嘉打了電話。
方嘉在附近的菜市場買菜，順道就撐傘來接他回去。他不想回家，就跟著方嘉走了。
到方嘉的家裏，他看見方嘉收傘時，雨水潲濕了方嘉的半邊身子，盛宴很奇怪：“你為什麽把傘往我這邊傾斜？我沒有要求你這麽做。”
方嘉好笑地說：“是，你沒有要求我這麽做，是我自願的，我喜歡被淋濕。”
盛宴覺得方嘉在陰陽他，他心裏有點不舒服，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和方嘉解釋，他其實不希望方嘉被淋濕。
方嘉的弟弟方燃在家裏，他們家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住，方家父母都因為車禍去世，偶爾舅舅會來照顧他們。方燃是初中生，周五放學比較早，現在已經在家裏了。
“哥，你買個菜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方燃捧著游戲機從客廳跑到玄關來。
盛宴聽到方燃喊方嘉為哥哥，心裏又開始有點不舒服，他差點忘記了，方嘉是有弟弟的。他不是方嘉的弟弟，所以他喊方嘉為哥哥才是不對的。輩分再怎麽排，也輪不到他喊方嘉為哥哥。
“怎麽還帶回來一個人？哥，你什麽時候交了這麽一個漂亮的朋友？”方燃說。
方嘉從鞋櫃裏拿了一次性拖鞋給盛宴：“先換上吧，我等一下去廚房做菜，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被親哥忽略的方燃委屈道：“哥，你怎麽也不介紹介紹？”
方嘉對他說：“盛宴，我兄弟，你記得喊哥。”
莫名多了一個哥哥的方燃：“……”
方燃還沒說話，盛宴倒是先開了口：“弟弟好。”
方燃嘀咕：“你還挺自來熟的。”
方嘉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嗶嗶了。
方嘉做菜，盛宴就只是看著，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他甚至對方嘉說：“哥哥，西紅柿炒雞蛋可以做甜一點嗎？我喜歡吃甜的。”
方嘉立馬拿了白砂糖罐，往鍋裏倒。
方燃在門口吃醋說：“哥，我要吃酸的。”
方嘉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櫃子裏有瓶醋，你要不要喝？”
方燃大聲嚷著哥偏心。
盛宴很滿足地笑了，先前心裏的那點吃味也消散了。哥哥還是更重視他。
晚上，盛宴給父親打了一通電話，司機在小區樓下等他。方嘉送他下樓，他走在方嘉身邊。
老破小的房子，樓梯間有一段路的燈是壞的，他有點怕黑，方嘉伸手牽他：“如果不想被我牽著，你可以抓我的衣服，這段路黑，你小心點走。”
盛宴沒有松開方嘉的手。
方嘉的手很溫暖，讓他想到和rose一起在海邊玩耍時，照在白色沙子上的陽光。
方燃走在他們身後，故意拿手機照亮樓梯間：“牽什麽手啊，哥你兜裏不是有手機嗎？”
方嘉冷笑一聲，他想要松開盛宴的手，盛宴卻一直抓著他，固執而又單純地說：“我想牽你的手。”
方嘉楞了一下，差點一腳踩空。
盛宴上車時，方燃不滿地小聲對他說：“你沒有自己的哥哥嗎？老黏著別人的哥哥算什麽？”
盛宴看了眼前的小蘿蔔頭一眼，直接炫耀似的沖到方嘉面前，抱住方嘉：“哥哥，我走了，你明天記得來給我補習，我等你。”
方燃瞪大雙眼：靠！失算了！好狠毒一男的。
方嘉揉了揉盛宴的頭發：“好，快回去吧。”
等盛宴走後，方燃也沖到自己親哥面前，把自己腦袋湊過去，雙手張開要抱抱：“哥！讓我們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方嘉白了他一眼：“你吃多了撐的？吃多了就自己在樓下遛兩圈。”
方燃的沈默震耳欲聾。
他的哥哥還是一如既往地歹毒，那麽剛才那個溫柔的哥哥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他才是假弟弟？
方嘉給盛宴補習時，從保姆琳那裏得知，盛宴要去美國讀預科。
之後盛宴大概率會在美國定居。
原本盛宴就是在美國長大的，他回國只是因為父母在爭奪他撫養權的問題，現在他年滿十八歲了，有權利選擇和父親或者和母親一起生活。
盛宴那麽不適應國內的環境，肯定會回美國生活。
方嘉那段時間在大學裏上課經常跑神，社團活動也很少再去參與。
他第一次嘗試抽煙就是在得知盛宴要回美國的消息後。就此他上了癮，每次心煩意亂時就會抽兩根。
同宿舍的同學看到他在吸煙區抽煙，還很驚訝，說：“我們品學兼優的班長終於學壞了，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方嘉無奈地黏滅了煙蒂，說：“是啊，學壞了。”
他對盛宴心思不凈，要學壞太容易了。
盛宴高考後，盛先生單方面結束了方嘉的合同。
方嘉不需要再給盛嘉補習功課。
盛先生很慷慨，給了方嘉兩萬塊錢的額外費用，方嘉沒有收，只拿了自己該拿的。
他從盛先生的書房出來，腳下不小心踩到一輛紅色的玩具小汽車。小汽車的車窗壞了，後視鏡也壞了。
盛宴從角落走過來，說：“我的小汽車壞了。”
方嘉說：“抱歉。”
“你賠我。”
“好，我賠你，要多少錢。”
盛宴擡起頭，看他：“不要錢，我要你可不可以。”
方嘉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冰凍成了鹽柱，動彈不得：“盛宴，不要和我開玩笑。”
他嚴厲得跟天底下所有的好老師一樣，仿佛心底裏沒有一點私心。
盛先生從書房出來，方嘉轉身離開。盛先生叫了司機要出門。
他們都離開了。
只有盛宴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小汽車，低聲說：“辛苦你啦，對不起了。你看，他都不想賠的，他賠不起，他不敢賠，他是膽小鬼。”
盛宴離家出走了。媽咪從美國回來，要帶他走。他離家出走兩個星期，一直沒有再回家。
不久，錄取通知書下來，他考上了C大的應用數學專業。
因為通知書被寄到家裏，他不得不結束離家出走的生活，回到家裏，取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為什麽不願意跟媽咪回到美國？rose還在等你，我也還在等你，你的朋友們也在等你回去。”盛媽媽說。
盛宴把通知書打開，放到媽咪面前：“國內也有人在等我，雖然我也很愛你們，但是我要留在這裏。”
“是誰讓你這麽喜歡？”盛媽媽看了眼錄取通知書，C大在國內的排名很高，但在她眼裏確實是不夠看。而且數學專業，未來就業也有局限，他更希望盛宴能夠接手自己的公司。
“我不能說，你們會覺得我很weird（奇怪）。”盛宴說。
“是你的學長？給你補習的那位嗎？”盛媽媽說。
“你怎麽知道？”
“琳和我說的，你知道的，她一向比較聽我的話。”
“琳說話不算數，她答應過我的……”盛宴還在抱怨。
盛媽媽說：“你還太小，你的閱歷不足以支撐你去判斷這份感情是不是喜歡。他比你成熟，生活環境也更覆雜，他未必會真心喜歡你。”
“我知道。”盛宴說，“他不喜歡我，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見到他。”
第二天，盛媽媽就把方嘉找到家裏來，讓方嘉和盛宴談談。
盛宴局促地坐在沙發上，盛媽媽對方嘉說：“我們宴宴說，他喜歡你，我作為他的媽媽，我想要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這種對話，方嘉無論怎麽回答都是死路一條。
他如果接受盛宴的喜歡，不免玷汙他們之前補習時的名義上短暫的師生情誼。
如果他拒絕，那就正中了盛媽媽的下懷。盛媽媽已經打聽好他是怎樣的人，所以故意叫他過來家裏，當著盛宴的面，拒絕盛宴。
或許盛媽媽認為，方嘉一定不可能喜歡盛宴。
“我很開心，知道他也喜歡我後，我很想回應他的感情。”方嘉說。
盛媽媽臉色已經變了，她甚至想要出聲阻止方嘉。
“我知道他要出國留學。正因為我也同樣喜歡他，所以我現在不能接受他的感情。我們都知道他最好的出路是什麽，所以我們做出的決定都會是一樣的，不是嗎？”方嘉對盛媽媽說。
盛宴從一開始的忐忑到後來的開心，又到最後的失望：“為什麽你要替我做決定？我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留學。”
方嘉卻已經站起來，離開了盛家別墅。
盛媽媽叫了司機送他，他沒答應，而是自己走回去的。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腿麻了，好像沒有知覺。
回到家。他看見了在家門口蹲著，縮成一只小團子的盛宴。
他站在門口不遠處，盛宴站起來，朝他跑過來，卻又在他面前止住，不肯再往前一步：“我答應媽咪，我要出國留學，她開車送我過來的。”
方嘉說：“是嗎？那很好。”
盛宴問：“你先前對我媽咪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哥哥，你真的喜歡我嗎？”
樓道的聲控燈暗了下去，因為方嘉長時間地沒有回答。盛宴著急地想要一個答案，就在他失望到想要立馬離開時，方嘉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抵到墻上。
方嘉的額頭枕在盛宴的左邊肩膀上，他就跟戰敗的將軍一樣，沈聲說：“喜歡的。”
盛宴捧著他的臉，擡起頭去吻他，方嘉沒有拒絕。
盛宴不會接吻，只會試探性地去舔方嘉的唇縫，方嘉一開始不為所動，後來幾乎是瘋了一樣深.入。
他在盛宴的嘴唇上咬出了一個口子，他不再顧忌是否會讓別人發現他的感情，他只在乎眼前的這個人。
直到盛宴求他，他才放手，退出來，簡單地擁抱盛宴：“不管你以後回不回來，我都等你。要是你有一天發現，你不喜歡我了，或者你喜歡上別人了，那就不要回來。我不喜歡你的時候，我自己會放棄。”
他轉身要用鑰匙去開門，盛宴從他身後抱住他：“不放棄行不行？我會提早修完學分，回來找你。”
樓道裏的聲控燈，因為他們的動靜又重新亮起來。方嘉轉過身，能夠很明顯地看到盛宴嘴唇上的紅印子。
他伸手用指腹揩掉那上面的水漬：“好，我不放棄，等你來找我。”
他沒有送盛宴下樓，他在陽臺，親眼看著盛宴上了一輛黑色邁巴赫離開。
他沒在家裏儲存香煙。因為方燃是未成年，他不能讓方燃跟著學壞。
可是他的癮犯了，煙癮犯了，又或者是別的什麽癮癥，他很清楚那是什麽。他的心臟被什麽東西鉆進來，鉆了個空落落的窩，他想要讓那個小東西離開，可是那個小東西已經在他的心臟裏安了個窩。
“哥，”方燃剛剛從貓眼裏看見他哥和那個盛家的少爺接吻了，他第一次看他哥那個表情，好像要死了一樣，“我們正常人一般不把你和盛家小少爺的那種關系稱作兄弟。”
方嘉看向他。
“我們一般都稱對象來著。”方燃說。
方嘉笑了下，他拿出手機，給盛宴的微信改了備註——
從【盛宴】改成了【老婆】。
他對方燃說：“從他說喜歡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了。”
三年半後，方嘉已經保研到本校。他在業餘時間已經開始嘗試創業，他首選的賽道是電商，最近電商風頭正盛，他的第一桶金有小五萬塊錢。他用那筆錢，給盛宴買了一輛當年限定版的紅色小汽車，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寄出去，小汽車一直在臥室床頭櫃裏藏著。
有一天，他從實驗室出來，看見外面站著一個撐傘的男生。
那個男生穿著暖棕色大衣，頭發毛茸茸的，蓬松而短，鼻梁高高的，上面架著一個細框眼鏡。
外面下著小雨，他想要快速跑到圖書館去。
那人叫住他，喊：“哥哥。”
方嘉已經跑出去幾米遠，他站在雨裏，又轉過身，看著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方嘉的眼神很陌生，又很難以置信，好像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盛宴撐著傘走過來，將傘遞到他手上：“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撐一下傘？我舉累了。”
方嘉木訥地接過傘，傘依舊罩在盛宴的身上，他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個小時前，”盛宴說，“我想給你打電話，媽咪說，讓我最好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我沒有和你說。”
方嘉說：“那晚上要不要去我家一起吃個飯，我弟他經常念叨起你。”
作為到現在都已經想不起盛宴是誰的工具人，方燃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是誰又在罵他。
盛宴為難：“我更想和你一起去酒店，我想kiss你。”
方嘉：“……不用這麽快。”
盛宴：“你不喜歡我了是嗎？我就知道，媽咪說，男人都是善變的，我還反駁她說不是這樣的，起碼我就一直沒有變過——唔——”
方嘉捂住了他的嘴，並且把自己給他的備註名字給他看了：“再敢說我善變，你今天晚上就別想從床上下來。”
盛宴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已經成年好久了，現在還沒有試過sex，我身邊的同學都試過了，他們說感覺很好。哥哥，你今晚要和我試一下嗎？”
方嘉：“……先吃飯，我帶你去食堂。”
盛宴失望：“哦，那先吃完飯再sex——唔——”
他的嘴又被方嘉捂住了：“這裏不是國外，拜托某些留子尊重一下文化差異。”
盛宴點點頭：“那我們到床上的時候，我再說，只說給你聽。”
方嘉本來撐著傘走得好好的，一聽盛宴的話，差點摔一跟頭。
但他竟然意外地沒有反駁，只是耳朵發燙：“嗯，現在先去吃飯，你走過來點，別被雨淋了。”
盛宴牽著他的手，盯著方嘉被雨淋濕的半個肩膀，他問：“哥哥，你說每次你給我撐傘都會把傘往我這裏偏，這是不是就是你說過的，Z國人的含蓄？”
被撩了的方嘉誠實地說：“嗯。”
無奈之中哥哥又被搶了的方燃：你沒有自己的哥哥嗎？偏要來搶我哥？你有沒有face！
方·補刀達人·嘉：以前你有哥，但從現在起，你是孤兒了。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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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憑什麽後來者居上，是因為前者爭不過也搶不過
方燃：我是你弟！親的！
方嘉：哦，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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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think it’s wrong。
考試結束後，他的成績堪堪到及格線。父親為此很頭疼，給他請了一個家教。盛宴不愛說話，喜歡獨處，新來的家教老師是一中理科實驗班的班長，成績排名一直是年級第一。
補習第一天，盛宴沒打開房間門，把方嘉晾在門外。和他一起從美國回來的保姆琳一直在敲門，用英文對他說：“Your teacher is here。”盛宴戳了戳桌上的紅色小汽車，沒有理會。
他喜歡待在自己的小世界，在那裏，他有自己的小房子和花園，花園裏養著他的小狗rose，盡管媽咪只準他們每天在花園裏玩耍一個小時。
等到中午，他推開房間門，發現門外坐著一個很酷的男生。對方穿著一中的難看校服，頭發剪得很短，微微蓬松，像他在美國養的小狗rose。他在國外很少見到和自己一樣有黑色頭發的男生，尤其對方沒有染頭發，也沒有打耳釘，甚至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一點兒紋身。
盛宴覺得不可思議，他用蹩腳的中文向方嘉打招呼：“各個（哥哥），你為什麽……不leave？（離開）”
許是因為他扒著門小心翼翼的樣子太可憐，又或者是那聲蹩腳的“哥哥”讓方嘉想到自己的弟弟，方嘉原先存著的所剩不多的氣也消了。
他把盛先生聯系他的聊天記錄給盛宴看：“你爹地叫我給你補習功課，他說你要好好學習中文。”
盛宴想要關門：“no！我不 need！”
抵抗學習中文的少年就像抵抗學習使用貓抓板的小貓，方嘉很有耐心地學習“小貓語言”：“你need，中文很有趣。”
大概所有生物對自己不熟悉的事情都有抵觸性，盛宴討厭學習中文。不過盛宴的抵觸性，在方嘉遞給他一本漫畫後，就消散了。
“小朋友一般都是從圖文開始學，你爹地說你很喜歡這部漫畫，你可以先試著看看中文版。英文版是引進的，有很多刪減部分。”方嘉說，“有不懂的，你可以隨時問我。”
盛宴看的是國內的BL劇情流漫畫，國外的引進版本刪掉了許多內容。他兩眼發著光，接納了方嘉進自己的臥室。
第一天，盛宴學會了一個詞，叫山有木兮。他不懂為什麽主角表達喜歡要用這句話。他問方嘉，方嘉說：“Z國人說話做事都含蓄，喜歡你不會直接說喜歡。這是文言文，你要不要學？我教你。”
盛宴點點頭，把語文書翻開，遞到盛宴面前：“你……teach 我。”
中英文夾雜著說話的小少爺很可愛，他的眼神清澈而直白，方嘉把自己學習語文的筆記本打開，開始給盛宴補課。
到十一月，盛宴已經可以使用中文無障礙交流。他的成績也漸漸上來，身邊的同學也多起來。
補習一年後，盛宴的已經通過一中的期末考試順利升到實驗班。他高三那年，方嘉已經保送到一中附近的C大，專業是應用數學。盡管如此，盛宴依舊讓方嘉給他補習，但是他依舊不會對方嘉說什麽誇獎的話。
高三快畢業那會兒，他第一次去方嘉家裏作客。起因是那天下大雨，家裏的司機在半道出了車禍，他一個人站在校門口，等不到司機來接他。他身上沒有手機，校門口也打不到車，他想了想，就借了保安的座機給方嘉打了電話。
方嘉在附近的菜市場買菜，順道就撐傘來接他回去。他不想回家，就跟著方嘉走了。
到方嘉的家裏，他看見方嘉收傘時，雨水潲濕了方嘉的半邊身子，盛宴很奇怪：“你為什麽把傘往我這邊傾斜？我沒有要求你這麽做。”
方嘉好笑地說：“是，你沒有要求我這麽做，是我自願的，我喜歡被淋濕。”
盛宴覺得方嘉在陰陽他，他心裏有點不舒服，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和方嘉解釋，他其實不希望方嘉被淋濕。
方嘉的弟弟方燃在家裏，他們家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住，方家父母都因為車禍去世，偶爾舅舅會來照顧他們。方燃是初中生，周五放學比較早，現在已經在家裏了。
“哥，你買個菜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方燃捧著游戲機從客廳跑到玄關來。
盛宴聽到方燃喊方嘉為哥哥，心裏又開始有點不舒服，他差點忘記了，方嘉是有弟弟的。他不是方嘉的弟弟，所以他喊方嘉為哥哥才是不對的。輩分再怎麽排，也輪不到他喊方嘉為哥哥。
“怎麽還帶回來一個人？哥，你什麽時候交了這麽一個漂亮的朋友？”方燃說。
方嘉從鞋櫃裏拿了一次性拖鞋給盛宴：“先換上吧，我等一下去廚房做菜，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被親哥忽略的方燃委屈道：“哥，你怎麽也不介紹介紹？”
方嘉對他說：“盛宴，我兄弟，你記得喊哥。”
莫名多了一個哥哥的方燃：“……”
方燃還沒說話，盛宴倒是先開了口：“弟弟好。”
方燃嘀咕：“你還挺自來熟的。”
方嘉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嗶嗶了。
方嘉做菜，盛宴就只是看著，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他甚至對方嘉說：“哥哥，西紅柿炒雞蛋可以做甜一點嗎？我喜歡吃甜的。”
方嘉立馬拿了白砂糖罐，往鍋裏倒。
方燃在門口吃醋說：“哥，我要吃酸的。”
方嘉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櫃子裏有瓶醋，你要不要喝？”
方燃大聲嚷著哥偏心。
盛宴很滿足地笑了，先前心裏的那點吃味也消散了。哥哥還是更重視他。
晚上，盛宴給父親打了一通電話，司機在小區樓下等他。方嘉送他下樓，他走在方嘉身邊。
老破小的房子，樓梯間有一段路的燈是壞的，他有點怕黑，方嘉伸手牽他：“如果不想被我牽著，你可以抓我的衣服，這段路黑，你小心點走。”
盛宴沒有松開方嘉的手。
方嘉的手很溫暖，讓他想到和rose一起在海邊玩耍時，照在白色沙子上的陽光。
方燃走在他們身後，故意拿手機照亮樓梯間：“牽什麽手啊，哥你兜裏不是有手機嗎？”
方嘉冷笑一聲，他想要松開盛宴的手，盛宴卻一直抓著他，固執而又單純地說：“我想牽你的手。”
方嘉楞了一下，差點一腳踩空。
盛宴上車時，方燃不滿地小聲對他說：“你沒有自己的哥哥嗎？老黏著別人的哥哥算什麽？”
盛宴看了眼前的小蘿蔔頭一眼，直接炫耀似的沖到方嘉面前，抱住方嘉：“哥哥，我走了，你明天記得來給我補習，我等你。”
方燃瞪大雙眼：靠！失算了！好狠毒一男的。
方嘉揉了揉盛宴的頭發：“好，快回去吧。”
等盛宴走後，方燃也沖到自己親哥面前，把自己腦袋湊過去，雙手張開要抱抱：“哥！讓我們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方嘉白了他一眼：“你吃多了撐的？吃多了就自己在樓下遛兩圈。”
方燃的沈默震耳欲聾。
他的哥哥還是一如既往地歹毒，那麽剛才那個溫柔的哥哥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他才是假弟弟？
方嘉給盛宴補習時，從保姆琳那裏得知，盛宴要去美國讀預科。
之後盛宴大概率會在美國定居。
原本盛宴就是在美國長大的，他回國只是因為父母在爭奪他撫養權的問題，現在他年滿十八歲了，有權利選擇和父親或者和母親一起生活。
盛宴那麽不適應國內的環境，肯定會回美國生活。
方嘉那段時間在大學裏上課經常跑神，社團活動也很少再去參與。
他第一次嘗試抽煙就是在得知盛宴要回美國的消息後。就此他上了癮，每次心煩意亂時就會抽兩根。
同宿舍的同學看到他在吸煙區抽煙，還很驚訝，說：“我們品學兼優的班長終於學壞了，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方嘉無奈地黏滅了煙蒂，說：“是啊，學壞了。”
他對盛宴心思不凈，要學壞太容易了。
盛宴高考後，盛先生單方面結束了方嘉的合同。
方嘉不需要再給盛嘉補習功課。
盛先生很慷慨，給了方嘉兩萬塊錢的額外費用，方嘉沒有收，只拿了自己該拿的。
他從盛先生的書房出來，腳下不小心踩到一輛紅色的玩具小汽車。小汽車的車窗壞了，後視鏡也壞了。
盛宴從角落走過來，說：“我的小汽車壞了。”
方嘉說：“抱歉。”
“你賠我。”
“好，我賠你，要多少錢。”
盛宴擡起頭，看他：“不要錢，我要你可不可以。”
方嘉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冰凍成了鹽柱，動彈不得：“盛宴，不要和我開玩笑。”
他嚴厲得跟天底下所有的好老師一樣，仿佛心底裏沒有一點私心。
盛先生從書房出來，方嘉轉身離開。盛先生叫了司機要出門。
他們都離開了。
只有盛宴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小汽車，低聲說：“辛苦你啦，對不起了。你看，他都不想賠的，他賠不起，他不敢賠，他是膽小鬼。”
盛宴離家出走了。媽咪從美國回來，要帶他走。他離家出走兩個星期，一直沒有再回家。
不久，錄取通知書下來，他考上了C大的應用數學專業。
因為通知書被寄到家裏，他不得不結束離家出走的生活，回到家裏，取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為什麽不願意跟媽咪回到美國？rose還在等你，我也還在等你，你的朋友們也在等你回去。”盛媽媽說。
盛宴把通知書打開，放到媽咪面前：“國內也有人在等我，雖然我也很愛你們，但是我要留在這裏。”
“是誰讓你這麽喜歡？”盛媽媽看了眼錄取通知書，C大在國內的排名很高，但在她眼裏確實是不夠看。而且數學專業，未來就業也有局限，他更希望盛宴能夠接手自己的公司。
“我不能說，你們會覺得我很weird（奇怪）。”盛宴說。
“是你的學長？給你補習的那位嗎？”盛媽媽說。
“你怎麽知道？”
“琳和我說的，你知道的，她一向比較聽我的話。”
“琳說話不算數，她答應過我的……”盛宴還在抱怨。
盛媽媽說：“你還太小，你的閱歷不足以支撐你去判斷這份感情是不是喜歡。他比你成熟，生活環境也更覆雜，他未必會真心喜歡你。”
“我知道。”盛宴說，“他不喜歡我，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見到他。”
第二天，盛媽媽就把方嘉找到家裏來，讓方嘉和盛宴談談。
盛宴局促地坐在沙發上，盛媽媽對方嘉說：“我們宴宴說，他喜歡你，我作為他的媽媽，我想要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這種對話，方嘉無論怎麽回答都是死路一條。
他如果接受盛宴的喜歡，不免玷汙他們之前補習時的名義上短暫的師生情誼。
如果他拒絕，那就正中了盛媽媽的下懷。盛媽媽已經打聽好他是怎樣的人，所以故意叫他過來家裏，當著盛宴的面，拒絕盛宴。
或許盛媽媽認為，方嘉一定不可能喜歡盛宴。
“我很開心，知道他也喜歡我後，我很想回應他的感情。”方嘉說。
盛媽媽臉色已經變了，她甚至想要出聲阻止方嘉。
“我知道他要出國留學。正因為我也同樣喜歡他，所以我現在不能接受他的感情。我們都知道他最好的出路是什麽，所以我們做出的決定都會是一樣的，不是嗎？”方嘉對盛媽媽說。
盛宴從一開始的忐忑到後來的開心，又到最後的失望：“為什麽你要替我做決定？我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留學。”
方嘉卻已經站起來，離開了盛家別墅。
盛媽媽叫了司機送他，他沒答應，而是自己走回去的。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腿麻了，好像沒有知覺。
回到家。他看見了在家門口蹲著，縮成一只小團子的盛宴。
他站在門口不遠處，盛宴站起來，朝他跑過來，卻又在他面前止住，不肯再往前一步：“我答應媽咪，我要出國留學，她開車送我過來的。”
方嘉說：“是嗎？那很好。”
盛宴問：“你先前對我媽咪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哥哥，你真的喜歡我嗎？”
樓道的聲控燈暗了下去，因為方嘉長時間地沒有回答。盛宴著急地想要一個答案，就在他失望到想要立馬離開時，方嘉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抵到墻上。
方嘉的額頭枕在盛宴的左邊肩膀上，他就跟戰敗的將軍一樣，沈聲說：“喜歡的。”
盛宴捧著他的臉，擡起頭去吻他，方嘉沒有拒絕。
盛宴不會接吻，只會試探性地去舔方嘉的唇縫，方嘉一開始不為所動，後來幾乎是瘋了一樣深.入。
他在盛宴的嘴唇上咬出了一個口子，他不再顧忌是否會讓別人發現他的感情，他只在乎眼前的這個人。
直到盛宴求他，他才放手，退出來，簡單地擁抱盛宴：“不管你以後回不回來，我都等你。要是你有一天發現，你不喜歡我了，或者你喜歡上別人了，那就不要回來。我不喜歡你的時候，我自己會放棄。”
他轉身要用鑰匙去開門，盛宴從他身後抱住他：“不放棄行不行？我會提早修完學分，回來找你。”
樓道裏的聲控燈，因為他們的動靜又重新亮起來。方嘉轉過身，能夠很明顯地看到盛宴嘴唇上的紅印子。
他伸手用指腹揩掉那上面的水漬：“好，我不放棄，等你來找我。”
他沒有送盛宴下樓，他在陽臺，親眼看著盛宴上了一輛黑色邁巴赫離開。
他沒在家裏儲存香煙。因為方燃是未成年，他不能讓方燃跟著學壞。
可是他的癮犯了，煙癮犯了，又或者是別的什麽癮癥，他很清楚那是什麽。他的心臟被什麽東西鉆進來，鉆了個空落落的窩，他想要讓那個小東西離開，可是那個小東西已經在他的心臟裏安了個窩。
“哥，”方燃剛剛從貓眼裏看見他哥和那個盛家的少爺接吻了，他第一次看他哥那個表情，好像要死了一樣，“我們正常人一般不把你和盛家小少爺的那種關系稱作兄弟。”
方嘉看向他。
“我們一般都稱對象來著。”方燃說。
方嘉笑了下，他拿出手機，給盛宴的微信改了備註——
從【盛宴】改成了【老婆】。
他對方燃說：“從他說喜歡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了。”
三年半後，方嘉已經保研到本校。他在業餘時間已經開始嘗試創業，他首選的賽道是電商，最近電商風頭正盛，他的第一桶金有小五萬塊錢。他用那筆錢，給盛宴買了一輛當年限定版的紅色小汽車，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寄出去，小汽車一直在臥室床頭櫃裏藏著。
有一天，他從實驗室出來，看見外面站著一個撐傘的男生。
那個男生穿著暖棕色大衣，頭發毛茸茸的，蓬松而短，鼻梁高高的，上面架著一個細框眼鏡。
外面下著小雨，他想要快速跑到圖書館去。
那人叫住他，喊：“哥哥。”
方嘉已經跑出去幾米遠，他站在雨裏，又轉過身，看著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方嘉的眼神很陌生，又很難以置信，好像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盛宴撐著傘走過來，將傘遞到他手上：“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撐一下傘？我舉累了。”
方嘉木訥地接過傘，傘依舊罩在盛宴的身上，他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個小時前，”盛宴說，“我想給你打電話，媽咪說，讓我最好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我沒有和你說。”
方嘉說：“那晚上要不要去我家一起吃個飯，我弟他經常念叨起你。”
作為到現在都已經想不起盛宴是誰的工具人，方燃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是誰又在罵他。
盛宴為難：“我更想和你一起去酒店，我想kiss你。”
方嘉：“……不用這麽快。”
盛宴：“你不喜歡我了是嗎？我就知道，媽咪說，男人都是善變的，我還反駁她說不是這樣的，起碼我就一直沒有變過——唔——”
方嘉捂住了他的嘴，並且把自己給他的備註名字給他看了：“再敢說我善變，你今天晚上就別想從床上下來。”
盛宴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已經成年好久了，現在還沒有試過sex，我身邊的同學都試過了，他們說感覺很好。哥哥，你今晚要和我試一下嗎？”
方嘉：“……先吃飯，我帶你去食堂。”
盛宴失望：“哦，那先吃完飯再sex——唔——”
他的嘴又被方嘉捂住了：“這裏不是國外，拜托某些留子尊重一下文化差異。”
盛宴點點頭：“那我們到床上的時候，我再說，只說給你聽。”
方嘉本來撐著傘走得好好的，一聽盛宴的話，差點摔一跟頭。
但他竟然意外地沒有反駁，只是耳朵發燙：“嗯，現在先去吃飯，你走過來點，別被雨淋了。”
盛宴牽著他的手，盯著方嘉被雨淋濕的半個肩膀，他問：“哥哥，你說每次你給我撐傘都會把傘往我這裏偏，這是不是就是你說過的，Z國人的含蓄？”
被撩了的方嘉誠實地說：“嗯。”
無奈之中哥哥又被搶了的方燃：你沒有自己的哥哥嗎？偏要來搶我哥？你有沒有face！
方·補刀達人·嘉：以前你有哥，但從現在起，你是孤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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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憑什麽後來者居上，是因為前者爭不過也搶不過
方燃：我是你弟！親的！
方嘉：哦，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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