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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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糖糖》
※卷毛少年攻X心軟醫生受
唐思洹是三甲醫院的一名眼科醫生,丁野是他的病人。丁野是車禍導致的暫時性雙眼失明,心理創傷比較嚴重,對外人有很嚴重的防備心理。
唐思洹只知道丁野是附近財大的學生,丁野常問唐思洹,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唐思洹說沒有。丁野的家庭並不富玉煙碩,沒有請護工,車禍住院的那一個月,唐思洹下班後經常過來照看丁野。
二十歲出頭的小朋友,頭發卷卷的,臉龐還有些稚嫩的少年感,穿著一件過於寬松的病號服,經常坐在走廊長凳上盲目地看著對面。
唐思洹有點兒心疼,跟兒科綜合服務臺的小護士要了哄小孩的棒棒糖,揣進工作服的兜裏,到丁野面前,遞到丁野手裏。
丁野依舊茫然地看著前方,握著糖,問唐思洹是誰,唐思洹介紹了自己是他的主治醫生。
丁野順著糖摸到唐思洹的手腕,沖著前方笑得很燦爛:“我記住你啦,唐醫生。”
相熟後,丁野愛喊唐思洹為糖糖。
小護士都開唐思洹的玩笑,說唐思洹對201號房的別人特別偏愛,唐思洹說因為看著小孩太可憐,又沒有護工,所以多上心了幾分。
201號病房就是丁野在的病房。
有一回,唐思洹請假去相親了,回來之後,護士說201病房的病人一直不肯輸液,堅持要唐思洹過去才輸液。
唐思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死心眼的病人。他換好工作服過去後,丁野握著他的手腕,嗅了嗅,聞到了香水味,就低著腦袋,耷拉著,不太開心的樣子。
唐思洹說了他幾句,讓護士給他輸好液。
丁野的血管比較細,不好插針,於是護士都把留置針留在他的手背上,用醫用膠帶粘住,而丁野每次鬧脾氣都會碰到留置針,導致留置針回血,手背周圍就一片淤青。
唐思洹經常得去買熱雞蛋,剝了殼給他在留置針附近敷,丁野算準了唐思洹心軟好欺負,一旦唐思洹不搭理他了,他就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跟威脅似的。
“為什麽今天鬧脾氣?”唐思洹特地去買了雞蛋,給丁野敷手背淤青的地方。
唐思洹今天其實是晚班,早上他坐班的時候請了假,下午又根本沒有他的班次,他下午完全可以不用來。
若不是接到護士說丁野鬧脾氣的電話,唐思洹也確實不會這麽早過來。
丁野問:“糖糖,你今天是不是跟女人約會了?”
唐思洹說:“今天我去相親了。”
唐思洹叮囑了丁野很多話。他跟丁野相處時間其實沒有多久,但他就是覺得這個孩子挺讓人心疼,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出了車禍,沒人照看,學校那邊據說是停學了,原因不明。
就在唐思洹絮絮叨叨的時候,丁野突然摸索到唐思洹的下巴,貼上去碰了碰,他說:“糖糖,我喜歡你。”
唐思洹第一次覺得,或許丁野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他震驚地往後退,弄倒了護士給丁野打的盒飯,冬瓜湯倒了一地。
恰巧外面的值班護士看見這一幕,過來扶唐思洹。唐思洹叮囑她別將丁野吻他的事情說出去,護士答應了。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丁野吻唐思洹的傳聞變成了“醫生強行猥.褻失明同性病人”,這事上了當地日報的社會頭條,唐思洹被勒令停職。
唐思洹被停職前去找了丁野一次,沒有跟丁野說自己面臨停職或者被開除的事情,只說自己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看他了。
丁野問他是什麽原因,唐思洹說自己工作忙。
丁野還在治療時,護士都對丁野說,唐醫生忙著照顧病人。
等丁野雙眼覆明後,護士又說唐醫生已經被調走了,不在這家醫院任職。
丁野出院那天坐在走廊長凳上,茫然地看著前面,護士走過來遞給他糖,丁野卻搖頭說這不是他要的糖。
唐思洹後來進了私立醫院,雖然行業內知道他是事出有因,可是其他病人並不知道其中的隱情。
即便他能力精湛,但公立醫院害怕承擔風險,並不願意要他。
他下班後,托人問丁野的消息。
別人說,丁野被退學了,在跟同系畢業的一個學長創業搞互聯網電商。
唐思洹沒問退學原因,只誇讚說丁野能夠振作起來,挺好的。
對方頓了頓,問他:“思洹,你這樣值得嗎?你當時要是澄清一下,或者拿走廊的監控出來,你也不至於被排擠成這樣。”
丁野當時的病床靠近走廊,因為護士進來時沒有關門,走廊斜對角的監控拍到了丁野主動親他的畫面。
院長提出要唐思洹向媒體公布監控錄像的時候,唐思洹拒絕了,他認下了一切。
“他才二十歲,挺可憐的。”唐思洹說。
“你就不可憐了?你丟了工作,丟了前途,就連快到手的結婚對象都丟了。”朋友不忿道。
唐思洹想抽煙,摸了摸兜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帶煙,他無奈說:“丟了就丟了吧。”
“唐思洹,你不會真的對那個小孩兒——”
“沒有,”唐思洹認真地說,“我不會對病人產生感情,不要懷疑我的職業操守。”
唐思洹確實是沒有對丁野產生除了醫患關系之外的感情。但卻產生了醫生的通病,同情過剩。
醫生對病人總有一種很重的責任心。
六年後,丁野成了一家互聯網電商公司的副總,他出差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因為他的主治醫生催促他覆診,而他暫時因為工作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主治醫生就向他推薦了當地的一個醫生,說是他的朋友。
丁野拿著專家號進去時,唐思洹正叼著早餐卷餅,身邊放著一個可愛的粉色嘟嘟熊水杯,那是一個卡通水杯,只有孩子才會用。
丁野的第一個念頭是:唐思洹原來長這樣。
丁野的第二個念頭是:唐思洹有孩子了。
也對,這麽多年過去了,唐思洹要是當年相親成功了,那麽孩子也差不多該四五歲了,身邊有這樣的水杯正好合適。
唐思洹早從朋友那裏了解到丁野的病情,只是他不知道來的人會是當年愛喊他糖糖的那個丁野,他以為只是同名而已。
看完病後,丁野問他下班後有沒有時間吃個飯,唐思洹想避嫌,丁野堅持要請他吃飯。
唐思洹推脫不掉,就打了個電話給幼兒園老師,說晚點再去接小孩。
丁野下午本來有去市中心一家互聯網電商公司開會的日程,他也給推了,他把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半天多的時間花了一百多塊的停車費。
晚上六點,唐思洹帶著一個小女孩過來赴約,丁野問唐思洹是不是結婚了,唐思洹說沒有,看了看孩子,又說:“結了,又離了。”
丁野不解,為什麽唐思洹前後言論不一致。
吃飯時,唐思洹在給小女孩兒餵飯,他說女孩兒叫言言。
丁野有時候用公筷給唐思洹夾菜,都是唐思洹愛吃的,唐思洹顯然也註意到了,卻什麽都沒說。
他以前照顧丁野時,丁野常跟他一起吃飯,還特別喜歡吃他碗裏的飯。
言言很乖,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就趴在唐思洹腿上睡著了。不過言言全程沒說過一句話。
唐思洹說:“言言被生下來後就被拋棄在醫院,當時有個護士好心領養了言言,不過當查出來言言是先天性啞巴後,她就不太想養了。私立醫院裏很多都是年輕醫生,除開主任那些已經有家室的外,符合領養條件的就只剩下我。”
丁野松了口氣,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你就沒想過領養了孩子,結婚的時候會被嫌棄?”
唐思洹感慨說:“被嫌棄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孩子丟給福利院。”
丁野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一直都沒變,心軟、善良,讓人覺得很溫暖。”
唐思洹沒接話。
丁野和以前相比,變得壯碩了很多,西裝筆挺,身形也顯得高挑頎長,以至於唐思洹第一眼其實都差點沒認出丁野來。
兩個人約了幾次,都是丁野主動約的唐思洹。
有時候兩個人帶著言言去游樂場,丁野說:“你有沒有考慮過跟同性交往?”
唐思洹笑了下,想到之前丁野吻他的事情,沒有冒然搭話。
言言跑在前面,說是想要玩過山車,丁野牽住唐思洹的左手,十指相扣,說:“糖糖,我依舊喜歡你。”
丁野剛覆明的時候,沒看見過唐思洹長什麽樣子。出院後,他找人打聽過唐思洹去了哪裏,不過一直沒有查到。
他登錄醫院官網,查到唐思洹以前的照片,將照片打印出來,放在自己的錢夾裏。
他知道是自己害了唐思洹,也知道唐思洹擔下了罪責,他很後悔自己的沖動害了唐思洹,但如果再來一次,他大概還是會這麽做。
這樣溫暖善良的人,他沒有辦法不喜歡。
唐思洹一直沒有答應丁野,不過言言很喜歡丁野,經常跟唐思洹比劃著手語,要丁野叔叔來家裏玩。
有一天,言言被小區裏的小孩兒欺負,丁野將欺負言言的孩子給教訓了一頓,他給言言買了好吃的西瓜糖果。
唐思洹回到家時,丁野跟言言在沙發上睡著,唐思洹拿了兩張毯子給一大一小兩個人蓋上。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丁野,丁野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了,他說要去給唐思洹做飯,唐思洹讓他休息。
丁野吻了吻他的唇角,笑說:“遵命,老婆!”
唐思洹無奈讓他松手,丁野不肯,唐思洹眼看著就要發脾氣。
丁野軟了語氣說唐醫生對病人好兇啊,唐思洹揉了揉丁野的卷發,說:“丁總撒嬌的樣子,真應該讓你的員工都看看。”
丁野撇撇嘴說:“才不,我只給我的糖糖看。”
兩個人第一次決定嘗試做.哎的那天,唐思洹將言言送給了他媽媽帶。
丁野問唐思洹願不願意的時候,唐思洹知就只說了一句,試試。
丁野是喜歡同性的,唐思洹並不是。他解了唐思洹的褲子,又緊張得忘記做前戲,他拿了潤滑液,又忘記了要提前戴套,唐思洹笑著問他能不能行。
丁野被調侃得脖子都紅了,他撲到唐思洹懷裏,身體緊貼著,就這樣歇了會兒。
他用臉頰去蹭唐思洹的下巴,感受著那微微粗糲質感的胡茬:“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比照片上的好看,你比我之前失明時想象中的樣子還要好看。我喜歡你,唐思洹。”
丁野退學的原因是因為他得罪了本專業的一個學生,恰好那個同學是很強的關系戶,家裏跟校長有點關系。
對方誣賴丁野偷東西,又說丁野出車禍是酒後駕駛。
學校讓丁野停學,等丁野回學校後,學校已經給丁野下了退學的處分。
丁野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無罪,他的父母都是農民,丁野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被停學還出了車禍,就沒告訴父母任何消息。
因此沒有人來照顧他。
他跟著學長創業的過程中,也打聽過唐思洹的消息,只是一無所獲。
他最孤單最狼狽不堪的時候,是唐思洹給了陪伴他,讓他振作起來。
每次難受孤單的時候,丁野就吃一顆糖,學長笑話他說成年人都是需要戒煙戒酒,只有他是還需要戒糖的。
只有丁野知道,他只是在單純地想念唐思洹而已。那個他從未親眼見過的男人,讓他心動又愧疚。
他的糖糖,是世界上最心軟善良的唐醫生。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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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名字來源於“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野”借了一下“夜”的音,“洹”借了一下“還”的音,為了單純湊情侶名好起名字,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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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洹是三甲醫院的一名眼科醫生,丁野是他的病人。丁野是車禍導致的暫時性雙眼失明,心理創傷比較嚴重,對外人有很嚴重的防備心理。
唐思洹只知道丁野是附近財大的學生,丁野常問唐思洹,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唐思洹說沒有。丁野的家庭並不富玉煙碩,沒有請護工,車禍住院的那一個月,唐思洹下班後經常過來照看丁野。
二十歲出頭的小朋友,頭發卷卷的,臉龐還有些稚嫩的少年感,穿著一件過於寬松的病號服,經常坐在走廊長凳上盲目地看著對面。
唐思洹有點兒心疼,跟兒科綜合服務臺的小護士要了哄小孩的棒棒糖,揣進工作服的兜裏,到丁野面前,遞到丁野手裏。
丁野依舊茫然地看著前方,握著糖,問唐思洹是誰,唐思洹介紹了自己是他的主治醫生。
丁野順著糖摸到唐思洹的手腕,沖著前方笑得很燦爛:“我記住你啦,唐醫生。”
相熟後,丁野愛喊唐思洹為糖糖。
小護士都開唐思洹的玩笑,說唐思洹對201號房的別人特別偏愛,唐思洹說因為看著小孩太可憐,又沒有護工,所以多上心了幾分。
201號病房就是丁野在的病房。
有一回,唐思洹請假去相親了,回來之後,護士說201病房的病人一直不肯輸液,堅持要唐思洹過去才輸液。
唐思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死心眼的病人。他換好工作服過去後,丁野握著他的手腕,嗅了嗅,聞到了香水味,就低著腦袋,耷拉著,不太開心的樣子。
唐思洹說了他幾句,讓護士給他輸好液。
丁野的血管比較細,不好插針,於是護士都把留置針留在他的手背上,用醫用膠帶粘住,而丁野每次鬧脾氣都會碰到留置針,導致留置針回血,手背周圍就一片淤青。
唐思洹經常得去買熱雞蛋,剝了殼給他在留置針附近敷,丁野算準了唐思洹心軟好欺負,一旦唐思洹不搭理他了,他就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跟威脅似的。
“為什麽今天鬧脾氣?”唐思洹特地去買了雞蛋,給丁野敷手背淤青的地方。
唐思洹今天其實是晚班,早上他坐班的時候請了假,下午又根本沒有他的班次,他下午完全可以不用來。
若不是接到護士說丁野鬧脾氣的電話,唐思洹也確實不會這麽早過來。
丁野問:“糖糖,你今天是不是跟女人約會了?”
唐思洹說:“今天我去相親了。”
唐思洹叮囑了丁野很多話。他跟丁野相處時間其實沒有多久,但他就是覺得這個孩子挺讓人心疼,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出了車禍,沒人照看,學校那邊據說是停學了,原因不明。
就在唐思洹絮絮叨叨的時候,丁野突然摸索到唐思洹的下巴,貼上去碰了碰,他說:“糖糖,我喜歡你。”
唐思洹第一次覺得,或許丁野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他震驚地往後退,弄倒了護士給丁野打的盒飯,冬瓜湯倒了一地。
恰巧外面的值班護士看見這一幕,過來扶唐思洹。唐思洹叮囑她別將丁野吻他的事情說出去,護士答應了。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丁野吻唐思洹的傳聞變成了“醫生強行猥.褻失明同性病人”,這事上了當地日報的社會頭條,唐思洹被勒令停職。
唐思洹被停職前去找了丁野一次,沒有跟丁野說自己面臨停職或者被開除的事情,只說自己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看他了。
丁野問他是什麽原因,唐思洹說自己工作忙。
丁野還在治療時,護士都對丁野說,唐醫生忙著照顧病人。
等丁野雙眼覆明後,護士又說唐醫生已經被調走了,不在這家醫院任職。
丁野出院那天坐在走廊長凳上,茫然地看著前面,護士走過來遞給他糖,丁野卻搖頭說這不是他要的糖。
唐思洹後來進了私立醫院,雖然行業內知道他是事出有因,可是其他病人並不知道其中的隱情。
即便他能力精湛,但公立醫院害怕承擔風險,並不願意要他。
他下班後,托人問丁野的消息。
別人說,丁野被退學了,在跟同系畢業的一個學長創業搞互聯網電商。
唐思洹沒問退學原因,只誇讚說丁野能夠振作起來,挺好的。
對方頓了頓,問他:“思洹,你這樣值得嗎?你當時要是澄清一下,或者拿走廊的監控出來,你也不至於被排擠成這樣。”
丁野當時的病床靠近走廊,因為護士進來時沒有關門,走廊斜對角的監控拍到了丁野主動親他的畫面。
院長提出要唐思洹向媒體公布監控錄像的時候,唐思洹拒絕了,他認下了一切。
“他才二十歲,挺可憐的。”唐思洹說。
“你就不可憐了?你丟了工作,丟了前途,就連快到手的結婚對象都丟了。”朋友不忿道。
唐思洹想抽煙,摸了摸兜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帶煙,他無奈說:“丟了就丟了吧。”
“唐思洹,你不會真的對那個小孩兒——”
“沒有,”唐思洹認真地說,“我不會對病人產生感情,不要懷疑我的職業操守。”
唐思洹確實是沒有對丁野產生除了醫患關系之外的感情。但卻產生了醫生的通病,同情過剩。
醫生對病人總有一種很重的責任心。
六年後,丁野成了一家互聯網電商公司的副總,他出差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因為他的主治醫生催促他覆診,而他暫時因為工作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主治醫生就向他推薦了當地的一個醫生,說是他的朋友。
丁野拿著專家號進去時,唐思洹正叼著早餐卷餅,身邊放著一個可愛的粉色嘟嘟熊水杯,那是一個卡通水杯,只有孩子才會用。
丁野的第一個念頭是:唐思洹原來長這樣。
丁野的第二個念頭是:唐思洹有孩子了。
也對,這麽多年過去了,唐思洹要是當年相親成功了,那麽孩子也差不多該四五歲了,身邊有這樣的水杯正好合適。
唐思洹早從朋友那裏了解到丁野的病情,只是他不知道來的人會是當年愛喊他糖糖的那個丁野,他以為只是同名而已。
看完病後,丁野問他下班後有沒有時間吃個飯,唐思洹想避嫌,丁野堅持要請他吃飯。
唐思洹推脫不掉,就打了個電話給幼兒園老師,說晚點再去接小孩。
丁野下午本來有去市中心一家互聯網電商公司開會的日程,他也給推了,他把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半天多的時間花了一百多塊的停車費。
晚上六點,唐思洹帶著一個小女孩過來赴約,丁野問唐思洹是不是結婚了,唐思洹說沒有,看了看孩子,又說:“結了,又離了。”
丁野不解,為什麽唐思洹前後言論不一致。
吃飯時,唐思洹在給小女孩兒餵飯,他說女孩兒叫言言。
丁野有時候用公筷給唐思洹夾菜,都是唐思洹愛吃的,唐思洹顯然也註意到了,卻什麽都沒說。
他以前照顧丁野時,丁野常跟他一起吃飯,還特別喜歡吃他碗裏的飯。
言言很乖,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就趴在唐思洹腿上睡著了。不過言言全程沒說過一句話。
唐思洹說:“言言被生下來後就被拋棄在醫院,當時有個護士好心領養了言言,不過當查出來言言是先天性啞巴後,她就不太想養了。私立醫院裏很多都是年輕醫生,除開主任那些已經有家室的外,符合領養條件的就只剩下我。”
丁野松了口氣,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你就沒想過領養了孩子,結婚的時候會被嫌棄?”
唐思洹感慨說:“被嫌棄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孩子丟給福利院。”
丁野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一直都沒變,心軟、善良,讓人覺得很溫暖。”
唐思洹沒接話。
丁野和以前相比,變得壯碩了很多,西裝筆挺,身形也顯得高挑頎長,以至於唐思洹第一眼其實都差點沒認出丁野來。
兩個人約了幾次,都是丁野主動約的唐思洹。
有時候兩個人帶著言言去游樂場,丁野說:“你有沒有考慮過跟同性交往?”
唐思洹笑了下,想到之前丁野吻他的事情,沒有冒然搭話。
言言跑在前面,說是想要玩過山車,丁野牽住唐思洹的左手,十指相扣,說:“糖糖,我依舊喜歡你。”
丁野剛覆明的時候,沒看見過唐思洹長什麽樣子。出院後,他找人打聽過唐思洹去了哪裏,不過一直沒有查到。
他登錄醫院官網,查到唐思洹以前的照片,將照片打印出來,放在自己的錢夾裏。
他知道是自己害了唐思洹,也知道唐思洹擔下了罪責,他很後悔自己的沖動害了唐思洹,但如果再來一次,他大概還是會這麽做。
這樣溫暖善良的人,他沒有辦法不喜歡。
唐思洹一直沒有答應丁野,不過言言很喜歡丁野,經常跟唐思洹比劃著手語,要丁野叔叔來家裏玩。
有一天,言言被小區裏的小孩兒欺負,丁野將欺負言言的孩子給教訓了一頓,他給言言買了好吃的西瓜糖果。
唐思洹回到家時,丁野跟言言在沙發上睡著,唐思洹拿了兩張毯子給一大一小兩個人蓋上。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丁野,丁野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了,他說要去給唐思洹做飯,唐思洹讓他休息。
丁野吻了吻他的唇角,笑說:“遵命,老婆!”
唐思洹無奈讓他松手,丁野不肯,唐思洹眼看著就要發脾氣。
丁野軟了語氣說唐醫生對病人好兇啊,唐思洹揉了揉丁野的卷發,說:“丁總撒嬌的樣子,真應該讓你的員工都看看。”
丁野撇撇嘴說:“才不,我只給我的糖糖看。”
兩個人第一次決定嘗試做.哎的那天,唐思洹將言言送給了他媽媽帶。
丁野問唐思洹願不願意的時候,唐思洹知就只說了一句,試試。
丁野是喜歡同性的,唐思洹並不是。他解了唐思洹的褲子,又緊張得忘記做前戲,他拿了潤滑液,又忘記了要提前戴套,唐思洹笑著問他能不能行。
丁野被調侃得脖子都紅了,他撲到唐思洹懷裏,身體緊貼著,就這樣歇了會兒。
他用臉頰去蹭唐思洹的下巴,感受著那微微粗糲質感的胡茬:“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比照片上的好看,你比我之前失明時想象中的樣子還要好看。我喜歡你,唐思洹。”
丁野退學的原因是因為他得罪了本專業的一個學生,恰好那個同學是很強的關系戶,家裏跟校長有點關系。
對方誣賴丁野偷東西,又說丁野出車禍是酒後駕駛。
學校讓丁野停學,等丁野回學校後,學校已經給丁野下了退學的處分。
丁野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無罪,他的父母都是農民,丁野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被停學還出了車禍,就沒告訴父母任何消息。
因此沒有人來照顧他。
他跟著學長創業的過程中,也打聽過唐思洹的消息,只是一無所獲。
他最孤單最狼狽不堪的時候,是唐思洹給了陪伴他,讓他振作起來。
每次難受孤單的時候,丁野就吃一顆糖,學長笑話他說成年人都是需要戒煙戒酒,只有他是還需要戒糖的。
只有丁野知道,他只是在單純地想念唐思洹而已。那個他從未親眼見過的男人,讓他心動又愧疚。
他的糖糖,是世界上最心軟善良的唐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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