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負小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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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負小星河》
方修木遇見傅星河時，傅星河十三歲，他二十三歲。
方修木老家在一座小島上。薄夏，積註的雨水籠罩小島。方修木回老家辦理拆遷事宜，救了被欺負的傅星河。
十三歲的孩子，細胳膊細腿，一雙眉眼生得俊俏。俊俏的眉眼下，是駭人的淤青和瘢痕。
島上的人都說，傅星河是個小克星，出生就克死爸媽，挨得近一點就會被傳染厄運。
方修木不在意這些，將他帶到暫住的旅館，給他換上幹凈的衣服，給這孩子繳了學費，傅星河喜歡待在方修木身邊，就像是一條流浪狗終於被溫柔的好人撿到家裏，殷勤地報恩。
他總喜歡趴在方修木身上，像塊橡皮糖，將方修木的襯衣弄得汗津津的，在方修木為拆遷的款項忙得焦頭爛額時耍脾氣撒嬌說：“方修木，抱我。”
方修木扯領帶，掌心貼著傅星河的額頭推開他，嫌棄道：“誰教你這樣膩歪歪跟人撒嬌的？”
傅星河呆呆地指著鄰居家的小金毛，神情落寞：“他們罵我是你養的狗，我就想著，怎麽能當好一條狗討你歡心。”
方修木抱起他，揉了揉他的頭。
傅星河將腦袋埋進方修木的肩窩裏，抓著方修木的襯衣領哭，單薄的肩膀聳動著，他說得又急又快:“方修木，我不是狗。我不要在這裏生活，我要跟你一起生活，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方修木帶傅星河回城裏，兩個人一塊兒生活。方修木經營一家娛樂公司，名下有多處房產，傅星河被安置在一處學區房內，有保姆照料。
他很少過問傅星河，這孩子每年都會來看望他。背著一個洗得發皺的黑色NIKE包，穿著簡單寬松的T恤和運動褲，每到他生日就帶著禮物上門。
有一回他養的一個男明星吃醋，說方修木老牛吃嫩草，養著個十多歲的小情人就等著老了好好享受。
方修木當即怒了，給了遣散費。
而那次，傅星河也在，這孩子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臉色漲紅，乖順的短發微微蓬松，他挨著方修木問：“方修木，我是你的情人嗎？”
方修木手裏夾著煙，聞言笑道：“以前還有人說你是老子的狗，你是嗎？”
傅星河搖搖頭，光滑的頷面微微起伏，吞咽口水。
方修木指間的煙掉了粒煙灰在他的白色跑鞋上。傅星河低垂腦袋，小心翼翼地將鞋子向方修木的皮鞋靠攏。
他說：“方修木，你能不能不要找那麽多雜七雜八的人，萬一染上病，你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方修木笑，彈了彈煙灰：“不還有你嗎？”
傅星河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生氣。
他生氣方修木把感情當兒戲，生氣方修木眼裏身邊總是別人，生氣方修木對自己的身體渾不在意，好像活得沒有未來一樣。
傅星河後來氣哭了，方修木好笑地拿紙巾給他擦眼淚，打趣他道：“讓你給我送終就委屈得哭了。算了，我養你就當助力慈善事業，不讓你送終行不行？小星河，你怎麽這麽愛哭，又是跟狗學的？”
傅星河將臉埋進方修木的兩只手掌裏，任由眼淚弄濕方修木掌心錯雜的掌紋：“方修木，我喜歡你。”
方修木擦幹凈這孩子臉上的淚，玩笑說：“你這年紀就學人家張口閉口都是喜歡，害不害臊？”
傅星河咬了方修木給他擦眼淚的手指，不放手，眼神惡狠狠的，方修木好說歹說地哄才讓人松手。
從那以後，方修木拒了不少送上門的人，推諉說家裏有人管。
傅星河二十歲那年進了方修木的娛樂公司。歌手出道，他唱功好，人長得不賴，三年時間成為公司的臺柱。
外人不知傅星河跟方修木的關系，只知方修木出席酒會都帶著傅星河，便以為傅星河是方修木養的情人。
傅星河沒火多久，老家那邊就有人過來認親，說是傅星河的舅媽，稱傅星河的外婆住院，要傅星河給錢。
傅星河人傻，給了三十多萬。方修木得知，怒其不爭：“你哪兒來的外婆和舅媽，你外婆在你七歲那年就過世了，你要是有親戚，又哪兒會輪得到我來養。”
傅星河低語道：“我知道。只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萬一她真的是我舅媽，那我至少還有個親人。方修木，沒有人生來就想一個人過一輩子。”
方修木說：“你怎麽沒親人了？你當我是死的？”
傅星河眼眶微微有些紅：“方修木，你才不是我親人，你有什麽資格當我親人。”
“老子養了你十年，還不配？”
傅星河一字一頓說：“不配。”
方修木氣得牙癢癢：“好，你說的不配，你小子別後悔。”
方修木轉身要走，傅星河抓住他的肘彎，從身後抱住他：“方修木，我不要你當我親人。你以前說我長得好看，很乖很可憐像條狗，方修木，你就當我是你養的狗，跟我上.床好不好？”
方修木推開他：“你瘋了？”
傅星河堵上方修木的唇，幾簇睫毛被眼淚黏在一起，漂亮的一雙眼睛一眨，溫熱的眼淚滾落下來，嗚咽聲被堵在唇縫間，他像一只不得其路的小獸，用自己的一切去圍堵方修木。
直到血腥味從舌尖傳來，傅星河被一拳砸在胸口。
他說：“方修木，你喜歡了那麽多人，為什麽不能再多一個我？我這麽多年就喜歡了你一個，我覺得我們這樣的感情不對等，不公平，但我還是無法自拔地喜歡你。”
他剛遇到方修木時，是在一個漫長的雨天。雨水打著屋檐，斜飛到走廊木質地板上。
他面前擺著熱騰騰的飯菜，方修木在屋檐下打電話。
他聽見方修木跟人說，撿了一個小孩兒，很乖很可憐，活得像條狗，有點意思。
傅星河不喜這樣的方修木，躡手躡腳地逃走，半路被島上的孩子打了一頓，傍晚又被方修木撿回家，方修木拿了酒精和碘伏給他擦拭傷口，身上有好聞的洋甘菊味，問他肚子餓不餓。
他就這樣乖乖跟人走了，為了肚子不餓，為了這人身上好聞的讓人安心的洋甘菊味道。
傅星河單方面跟方修木同居，每天都將自己的行李往方修木家裏搬一點。
方修木趕他走，他便哭，方修木拿他沒轍。
他喜歡抱著方修木睡，將方修木的空閑時間榨得一點不剩，他總趁著方修木睡著時偷吻方修木，他說：“方修木，我喜歡你。”
好像小狗一遍遍對自己說，要好好對主人一樣，他喜歡方修木，也想對方修木很好很好。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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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修木遇見傅星河時，傅星河十三歲，他二十三歲。
方修木老家在一座小島上。薄夏，積註的雨水籠罩小島。方修木回老家辦理拆遷事宜，救了被欺負的傅星河。
十三歲的孩子，細胳膊細腿，一雙眉眼生得俊俏。俊俏的眉眼下，是駭人的淤青和瘢痕。
島上的人都說，傅星河是個小克星，出生就克死爸媽，挨得近一點就會被傳染厄運。
方修木不在意這些，將他帶到暫住的旅館，給他換上幹凈的衣服，給這孩子繳了學費，傅星河喜歡待在方修木身邊，就像是一條流浪狗終於被溫柔的好人撿到家裏，殷勤地報恩。
他總喜歡趴在方修木身上，像塊橡皮糖，將方修木的襯衣弄得汗津津的，在方修木為拆遷的款項忙得焦頭爛額時耍脾氣撒嬌說：“方修木，抱我。”
方修木扯領帶，掌心貼著傅星河的額頭推開他，嫌棄道：“誰教你這樣膩歪歪跟人撒嬌的？”
傅星河呆呆地指著鄰居家的小金毛，神情落寞：“他們罵我是你養的狗，我就想著，怎麽能當好一條狗討你歡心。”
方修木抱起他，揉了揉他的頭。
傅星河將腦袋埋進方修木的肩窩裏，抓著方修木的襯衣領哭，單薄的肩膀聳動著，他說得又急又快:“方修木，我不是狗。我不要在這裏生活，我要跟你一起生活，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方修木帶傅星河回城裏，兩個人一塊兒生活。方修木經營一家娛樂公司，名下有多處房產，傅星河被安置在一處學區房內，有保姆照料。
他很少過問傅星河，這孩子每年都會來看望他。背著一個洗得發皺的黑色NIKE包，穿著簡單寬松的T恤和運動褲，每到他生日就帶著禮物上門。
有一回他養的一個男明星吃醋，說方修木老牛吃嫩草，養著個十多歲的小情人就等著老了好好享受。
方修木當即怒了，給了遣散費。
而那次，傅星河也在，這孩子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臉色漲紅，乖順的短發微微蓬松，他挨著方修木問：“方修木，我是你的情人嗎？”
方修木手裏夾著煙，聞言笑道：“以前還有人說你是老子的狗，你是嗎？”
傅星河搖搖頭，光滑的頷面微微起伏，吞咽口水。
方修木指間的煙掉了粒煙灰在他的白色跑鞋上。傅星河低垂腦袋，小心翼翼地將鞋子向方修木的皮鞋靠攏。
他說：“方修木，你能不能不要找那麽多雜七雜八的人，萬一染上病，你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方修木笑，彈了彈煙灰：“不還有你嗎？”
傅星河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生氣。
他生氣方修木把感情當兒戲，生氣方修木眼裏身邊總是別人，生氣方修木對自己的身體渾不在意，好像活得沒有未來一樣。
傅星河後來氣哭了，方修木好笑地拿紙巾給他擦眼淚，打趣他道：“讓你給我送終就委屈得哭了。算了，我養你就當助力慈善事業，不讓你送終行不行？小星河，你怎麽這麽愛哭，又是跟狗學的？”
傅星河將臉埋進方修木的兩只手掌裏，任由眼淚弄濕方修木掌心錯雜的掌紋：“方修木，我喜歡你。”
方修木擦幹凈這孩子臉上的淚，玩笑說：“你這年紀就學人家張口閉口都是喜歡，害不害臊？”
傅星河咬了方修木給他擦眼淚的手指，不放手，眼神惡狠狠的，方修木好說歹說地哄才讓人松手。
從那以後，方修木拒了不少送上門的人，推諉說家裏有人管。
傅星河二十歲那年進了方修木的娛樂公司。歌手出道，他唱功好，人長得不賴，三年時間成為公司的臺柱。
外人不知傅星河跟方修木的關系，只知方修木出席酒會都帶著傅星河，便以為傅星河是方修木養的情人。
傅星河沒火多久，老家那邊就有人過來認親，說是傅星河的舅媽，稱傅星河的外婆住院，要傅星河給錢。
傅星河人傻，給了三十多萬。方修木得知，怒其不爭：“你哪兒來的外婆和舅媽，你外婆在你七歲那年就過世了，你要是有親戚，又哪兒會輪得到我來養。”
傅星河低語道：“我知道。只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萬一她真的是我舅媽，那我至少還有個親人。方修木，沒有人生來就想一個人過一輩子。”
方修木說：“你怎麽沒親人了？你當我是死的？”
傅星河眼眶微微有些紅：“方修木，你才不是我親人，你有什麽資格當我親人。”
“老子養了你十年，還不配？”
傅星河一字一頓說：“不配。”
方修木氣得牙癢癢：“好，你說的不配，你小子別後悔。”
方修木轉身要走，傅星河抓住他的肘彎，從身後抱住他：“方修木，我不要你當我親人。你以前說我長得好看，很乖很可憐像條狗，方修木，你就當我是你養的狗，跟我上.床好不好？”
方修木推開他：“你瘋了？”
傅星河堵上方修木的唇，幾簇睫毛被眼淚黏在一起，漂亮的一雙眼睛一眨，溫熱的眼淚滾落下來，嗚咽聲被堵在唇縫間，他像一只不得其路的小獸，用自己的一切去圍堵方修木。
直到血腥味從舌尖傳來，傅星河被一拳砸在胸口。
他說：“方修木，你喜歡了那麽多人，為什麽不能再多一個我？我這麽多年就喜歡了你一個，我覺得我們這樣的感情不對等，不公平，但我還是無法自拔地喜歡你。”
他剛遇到方修木時，是在一個漫長的雨天。雨水打著屋檐，斜飛到走廊木質地板上。
他面前擺著熱騰騰的飯菜，方修木在屋檐下打電話。
他聽見方修木跟人說，撿了一個小孩兒，很乖很可憐，活得像條狗，有點意思。
傅星河不喜這樣的方修木，躡手躡腳地逃走，半路被島上的孩子打了一頓，傍晚又被方修木撿回家，方修木拿了酒精和碘伏給他擦拭傷口，身上有好聞的洋甘菊味，問他肚子餓不餓。
他就這樣乖乖跟人走了，為了肚子不餓，為了這人身上好聞的讓人安心的洋甘菊味道。
傅星河單方面跟方修木同居，每天都將自己的行李往方修木家裏搬一點。
方修木趕他走，他便哭，方修木拿他沒轍。
他喜歡抱著方修木睡，將方修木的空閑時間榨得一點不剩，他總趁著方修木睡著時偷吻方修木，他說：“方修木，我喜歡你。”
好像小狗一遍遍對自己說，要好好對主人一樣，他喜歡方修木，也想對方修木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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