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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更大的危機【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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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還以為多有本事呢, 連一棍子都受不住。”王現比劃了兩下, 覺得還沒出夠氣,正要再踹兩腳, 忽然手臂一沈, 接著便像是被撕裂一般, 痛得臉都扭曲了。

“啊——!!!”王現掙紮著,胡亂地用木棍敲著手臂上的腦袋,卻怎麽也甩不開, “要斷了!救命!”

後頭的王環幾個一見不好,趕忙沖上前。

阿年松開了嘴,一腳踹開王現。

王現朝著後面踉蹌了好幾步, 後頭的人過來扶,還被壓倒了好幾個, 一個個地栽到了後頭。幾個人被撞得在地上直打滾,這力道,實在是太大了。王現更慘些, 鐵青著臉,額角已經起了豆大豆大的汗滴,倒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

“臭丫頭!”王環吐了一口吐沫, 提著木棍就要上。

還沒走兩步,後頭忽然想起一陣暴喝:“兔崽子,跟在陳家村撒野,反了天了!”

“給我上!”

說話的是個男人, 王環幾個人回頭一看,卻見陳三石帶著幾個壯漢跑了過來,後頭還跟著陳陸生和陳柱子幾個。

陳陸生他們方才就看到王環幾個鬼鬼祟祟地跟著蕭繹了,只是對方人多,他們惹不起,這才靈機一動去尋了家裏人過來。

如今看到蕭繹躺在地上,阿年也神情恍惚的模樣,幾個人都氣得直跳腳:“你們把蕭繹哥怎麽了?”

敵眾我寡,王家莊的都不是傻子,既然打到了人,那就只有趕緊跑的份兒了。不過陳三石他們也不是好欺負的,哪裏會讓他們這麽容易就跑了。

即便沒全部抓到,但也逮住了其中幾個。

王環王現兩個當然是跑不掉的,畢竟柱子他爹幾個就盯著他們倆,知道這是個壞頭子。陳家村和王家莊本來就不合,這會兒這幾個兔崽子竟然還敢在陳家村的地盤上挑事兒,暗算得還是他們的野豬英雄,這事兒要是王家莊不給個交代,就別指望他們放人了。

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幾個大人下手起來就沒輕過。那頭浩哥兒身子差,跑不快,也是一下就被抓到了。陳三石嫌他不中用,往後一扔,最後落在了陳陸生的手裏。

“臭小子,是不是你帶人過來的?”陳陸生一拳捶在浩哥兒臉上,他才不管這人體弱不體弱,體弱就有理了,體弱就能打人了?“怪不得蕭繹哥不待見你,真是個小人,我呸!”

浩哥兒被打地趴在地上,連擡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這回要是不將你揭掉一層皮,我就不姓陳!還敢來咱們這兒充老大,也不看自己是什麽德行?”

陳陸生在教訓人的檔口,陳柱子幾個已經跑去蕭繹那兒了。眾人本來是想扶著蕭繹起來的,結果站了半天都沒能下手,皆只因為阿年護犢子一般地抱著人,絲毫不讓人碰。

陳柱子看著地上的棍子,楞了楞:“阿年,蕭繹哥是被打哪兒了?”

阿年動了動眼珠子,開始有了些反應,擡手摸了摸蕭繹的後腦勺。

沒有血,但是那裏有一個好大的包。阿年摸了摸蕭繹的臉,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會朝著她笑,也不會摸她的腦袋。

阿年忽然慌了,跟當時阿爹走了的時候一樣慌張。

“阿年,你,你別哭啊。”看著阿年眼眶濕了,陳柱子急地原地打轉,等蕭繹哥醒來知道他兩句話就把阿年說哭了,還不得剝了他的皮。可關鍵是他還什麽都沒說啊,陳柱子覺得自己真是倒黴死了,“咱們要哭也得等把蕭繹哥送回家再哭,蕭繹哥這樣,得看大夫啊。”

阿年忽然收了淚。

陳柱子正要幫忙,就見阿年一把將他蕭繹哥給抱了起來,穩穩當當,都不用人扶的那種。

慌神間,面前已經沒了人了。陳柱子趕緊回神,沖著不遠處抱著人的阿年喚道:“先等等我啊!”

阿年絲毫未停。

……

京城內外,局勢仍舊算不上好,其中尤以紫檀殿氣氛最為不妙。

宮人們夾緊了腦袋,生怕一招不慎,就落得個腦袋搬家的下場。要知道這半月以來,紫檀殿換下去的宮人已經有三十好幾了,無不不是礙了皇上的眼,被拉下去杖斃的。

留下來的宮人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也會不好。這紫檀殿當值的宮人,以前有多風光無限,如今便有多擔驚受怕。

那些被杖斃的宮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也是他們命不好,剛巧撞上了蕭承衍心情煩躁之際。

韓公望領兵去汾河已經好幾個月了,原以為至多一個月便能有音信,結果等到現在還未聽到蕭繹那小子的消息,倒是捉了幾個太原那邊的密探。可這又有什麽用,除了能證實蕭繹確實失蹤了,餘下的半點用處也沒有。

蕭承衍也盼著蕭繹是不是早被水淹死了,要不怎麽到現在還沒尋到人呢。只是這沒見到屍體,總還是心頭不安,擔心蕭繹終有一日會卷土重來。

張鐸也知道蕭承衍心頭不安,連著進言了好幾次。他一直覺得汾河那邊的探子不過就是個障眼法,倘若一直在那兒找,是絕對找不到元宏帝的影子。說的次數多了,總還是有效果的。

最後,蕭承衍也不得不依著他的意思,派兵在臨近的河流附近搜查,不獨搜查汾河一處。不說這個詔令頒下去後韓公望那頭又會怎麽想,起碼,張鐸這裏是覺得安心了許多。

這一日,蕭承衍處理政事,忽然看到一份為薛家求情的奏折。

蕭承衍冷著臉將奏折放在一邊,招來禦前總管,問道:“薛家境況如何?”

趙公公跪在地上,垂著腦袋不敢擡頭:“回皇上的話,薛家最近並沒有什麽動靜,薛老爺子這些日子依舊在各個衙門轉悠,薛家的幾位老爺也蜷縮在院子裏,未見怎麽出過門。”

“薛毅那個老東西,還真是甚強體健啊。”蕭承衍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拉長了臉。要不是因為張鐸,薛家早已經隨高家去了。

趙公公斟酌了一番,最後又加了一句:“不過有一點,薛老爺子昨兒同戶部侍郎說話的時候,好像提到了一句高家人。”

蕭承衍動作一頓,語焉不善:“高家?高家哪個?”

趙公公忙道:“不是之前的高家,說得仿佛是高家旁支,已經與高家分了宗了。那家有一個兒子在外頭當縣尉,薛老爺子也不知道從何處聽說了這人,閑聊時候便於張侍郎說起了。”

蕭承衍冷笑:“閑聊?朕看他分明是故意點出來的,分明是還放不下高家呢。”

也是,畢竟是姻親。

“那什麽縣尉?”

“叫高忱,是安陽縣的縣尉,奴才早已經打聽了一番。”

蕭承衍扯了扯嘴角,薛毅那個老東西既然要保,那他就讓他看看,同他反對,究竟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京城的風雲變動,仿佛與別處無關。

安陽縣縣衙內,稀稀疏疏地站著幾個人。這陣子衙門裏頭清閑得很,沒有什麽事好忙。兼之高家已經敗落,高忱這個縣尉也早已經失勢,所以更顯清閑,便是有什麽要事,也輪不到他來做。

望著被眾人圍住的鄭主簿,高忱不屑地嗤笑一聲。不過是個主簿罷了,瞧這些人巴結的樣子,真是沒見過世面。

眼下縣衙的情況確實對高忱不利,本來他也擔心的夜不能寐,不過自打昨兒收到了從京裏來的消息,高忱的心便大定了。

他也不想如此大費周章地從京城開始打聽,可這是最靠譜的法子了,再者他也沒有別的路徑。從家裏傳過來的消息看,逃去太原的那位元宏帝果然失蹤了,生死不知,朝廷為此還派了不少兵力去尋,只是一直都未曾尋到。

天知道得了這消息是高忱有多激動難耐。朝廷找不到的人,竟讓他給找到了。若是將那蕭繹押送回京,那他豈不就此平步青雲了?

什麽鄭縣令,鄭主簿,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一想到以後將鄭縣令踩在腳下的場景,高忱便止不住的痛快!

只是高忱雖激動,也知道要徐徐圖之,不能打草驚蛇,免得被旁人搶去了功勞。是以,這事兒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他正計劃著要如何行事,那廂,衙門外頭忽然來了幾輛馬車。

幾個中年男子從馬車上下來,徑自走到縣衙內。

鄭縣令似乎是早有所聞一般,沒多久便從裏頭出來迎接了。那領頭之人,不知道與鄭縣令說了什麽,惹得鄭縣令抱拳,虛空拜了一拜。兩人一路往前走,一路交談著,似乎還相談甚歡。

行至中路,一行人突然碰上了高縣尉。

鄭主簿停下了步子,對著那人說了一句,那人看著高忱,突然笑了兩聲:“縣令大人,這位前縣尉大人莫不是還沒收到消息?”

消息?高忱突然生了不詳的預感,“什麽消息?”

鄭主簿突然從後面走出來,沖著高忱笑嘻嘻道:“便是高縣尉被罷職的消息啊,不對,如今不能叫高縣尉了,你已經成了白身,連功名都被一並剝了。”

鄭主簿說完,又看向來者,“這位,則是朝廷派來安陽縣的新縣尉石大人。”

高忱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可能?”

“調令一早就下派到縣裏來了,怎麽不可能?”鄭主簿拍了拍高忱的肩膀,語氣裏帶著一股幸災樂禍,“我說老高啊,前幾天石大人沒過來就也算了,如今已經走馬上任了,你這個前縣尉,是不是也該走人了?咱們縣衙就這麽大的地方,實在養不起閑人啊。”

憋了這麽多日,終於能親眼看到這一幕,不獨鄭主簿,縣衙裏多的是想要看笑話的人。

高忱甩開鄭主簿的手,猛地逼近鄭縣令。

兩個衙役趕忙攔在高忱面前:“高大哥,有話好好說啊,這裏可是縣衙。”

高忱怒目而視,看著鄭縣令,再看向那不知道打那處來的石大人,他終於知道,縣衙裏的人這幾日明裏暗裏的打量究竟是什麽意思。原來在這人等著他呢,怕是早就知道了他被罷職了。好,真好啊,高忱掃了周圍一圈,目光落到諸衙役身上,那些曾經跟著他鞍前馬後的,如今也都倒戈了。

他早該料到的。高家都被滿門抄斬了,他一個姓高的,遲早也會被牽連。

鄭縣令自始至終都未曾解釋一句,且如今的高忱,也沒有讓他解釋的資格了。鄭縣令居高臨下地睨了高忱一眼:“縣衙重地,不得放肆。”

那位石大人也只是靜靜地看著,未曾有過表示。

高忱冷笑一聲,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個的,就料定了他不會再翻身了是?且等著,總有一日他們會跪在地上求他,高忱咬牙。

他越過眾人,直接出了縣衙的大門,無視後面傳來的嘲笑聲。哪怕他被高家牽連,哪怕他變成白身,哪怕他一無所有,可只要捉到那個蕭繹,還怕翻不了身?

一瞬間,高忱徹底沒了以往的小心謹慎。

他必須得盡快捉到蕭繹了,只要捉到了他送往京城,還怕自己不能翻身?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啊,不要著急,我正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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