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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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田螺姑娘
小玉老老實實地在港口黑手黨處理了幾天文件, 有種自己在橫濱坐牢的體驗感。
“好了，”這幾天一直充當“秘書”身份的「太宰治」幫小玉把桌上的最後一份文件收了起來，隨後站起來笑著看向一臉仿佛身體被掏空的表情的小玉：“必要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現在已經可以休息了哦, 小玉。”
趴在桌子上的小玉無力地伸出一條手臂搖了搖，示意自己聽見了。
如果不是身份不對的話，小玉真想報警把自己的親友團們都抓起來。
雇傭童工，你們這是在雇傭童工！
雖然好像老板是我自己, 還有一個高級打工人007暗地裏幫忙，但是把那麽多的工作一次性都交給我來處理, 還想要我三天內掌握所有港口黑手黨首領の必備小知識, 未免也有些太超過了吧？
我還只是個小學生啊！
因為知道小玉這邊的悲慘境遇, 把她救出來之後就回東京了的小櫻到現在也沒重新踏入橫濱過。
很難不說是因為小櫻也在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類的。
畢竟雖然日常的存在感不是很強，但是小櫻自己其實也是有一個組織的啊！
不要啊不要啊，莫名其妙地有了一個組織之後還要被迫加班工作這件事不要啊——
「太宰治」低頭，看了眼還一頭趴在桌子上不肯動彈的小玉, 忍了又忍, 終於還是沒忍住露出了一個笑。
看起來好像的確是把小玉累壞了, 這下她應該也長記性了，學會在做事之前多思考一下了吧？
小玉很聰明, 很快就能學會他們教給她的一切東西、可以迅速地做到舉一反三、就連處理文件和判斷不同組織之間的關系的速度也可以稱得上天賦異稟，這是好事。
但是她也經常依靠著這份聰明去做一些危險的事, 甚至會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二位，這是不對的。
因此, 小玉需要明白什麽是“責任”。
小玉的監護人和朋友們都分別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自己, 所以小玉不會把他們視為自己的“責任”。
而一旦小玉知道自己的任性會為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弱小到無法為自己負責的人）帶來困擾的時候，小玉就會展現出驚人的責任感, 並為這種責任感自覺地付出。
就像這些文件，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坐不住的小玉還想偷偷溜走。
但在她看了幾份關於橫濱的暴亂事件的處理和戰鬥後的賠償的文件之後，小玉立馬就安靜地坐了下來，主動地想要去為參與在這些事件的人們做些什麽。
「太宰治」時常會覺得具備這種特性的小玉擁有神性，更像是傳說中只為正義和公理而戰的聖鬥士，永遠堅定地走在正確的方向。
不過小玉本身就很特別，是「太宰治」在“書”中所見到的八兆億個平行世界之外誕生的奇跡，擁有一些奇妙的地方也無可厚非。
織田作在這邊的世界收養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孩子......那我也就放心了。
「太宰治」手裏抱著文件，壓低了腳步聲準備像往常一樣出門。
一向在這個時候趴在桌上生死不知的小玉突然猛擡頭，仿佛一瞬間就在身體裏註入了無數活力，像陣風一樣跑到了要離開的「太宰治」身邊，扯著他寬大的風衣後擡頭看向他：
“你要走了嗎？要去哪裏？還會回來嗎？”
“我想我應該不去哪？”
「太宰治」詫異地看了一眼平常這個時候應該在睡覺的小玉，給她看了眼自己手裏拿著的紙張：“我只是要把這些處理好了的文件送到情報部去。”
小玉堅持不放開拉著「太宰治」風衣的手，堅定地說道：“你騙人。”
你都已經從白色發光人變成灰色發光人了，這麽可能沒有問題！
「太宰治」疑惑地低頭，把文件順手放在門口的櫃子上，蹲下來拍了拍小玉的腦袋：“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什麽事了，你先問問你自己吧！
我上次見到灰色發光人的時候沒多久就聽見他自殺身亡的消息了，你要幹什麽我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你現在絕對是真的想要去死！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的同位體太宰治天天喊著要自殺，但是他也還一直是健康的白色狀態啊！
上述那些話都不出口的小玉只是扯著「太宰治」的風衣下擺：“沒發生什麽，但是你不許走。”
等著，我馬上打個電話就把亂步哥那邊的狗符咒拿回來跟你綁定了，反正你不許自己偷偷地死！
雖然是這麽霸道地想著，但是小玉的行動上卻什麽也沒做，只是看向了「太宰治」，可憐巴巴地問道：
“小玉做錯了嗎？小玉是壞孩子？”
不知道小玉已經提前猜到了他打算做什麽的「太宰治」訝異地看向她：“為什麽會這麽說？”
以「太宰治」的觀點來看，小玉在橫濱的所有行為都沒有做錯，甚至可以稱得上任何一個其他人都不會做的比她更好，幾乎是絕對的“正確”。
總而言之是「太宰治」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成為的那一種人就是了，所以他很嚴肅地低下了頭看向小玉：“是有誰跟你說了些什麽嗎？”
有人在動搖這孩子的決心，甚至還已經成功了......是誰？森先生還是那只老鼠？* 已經來了嗎？
小玉這幾天幾乎全程在我和武裝偵探社的那位偵探的視野下活動，即使這樣居然也還能做到這一步嗎？
一瞬間在腦子裏過了八百個可能的「太宰治」徹底把原來的計劃忘記了，轉而腦力全開地看著小玉的眼睛：“別擔心，我在這裏，你可以慢慢說。”
「太宰治」擅長操心術，是玩弄人心和計謀的高手，僅從人的一個微表情就能讀出這個人的所有潛臺詞和心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讀心術。
小玉現在眼神低垂、嘴角向下、眉頭微皺，看起來倒不像是他想的自我懷疑，而更像是......傷心？
工作已經處理完了，並且未來不出意料也不會給小玉多少工作量（畢竟織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早就已經開始心疼她了），她應該開開心心的才對，為什麽會傷心？
“你要走了，對不對？”小玉突然一把抱住了蹲著的「太宰治」，在他耳旁輕聲這樣問著。
在小玉的再三確認下，「太宰治」終於明白了她要問的不是普通地“走了”，而更可能是另一種情況。
「太宰治」輕聲回道：“我沒打算走。”
小玉松開環著「太宰治」脖子的手，後退看了他一眼。
還是灰色的，你果然在騙小孩！
小玉堅定地否認：“你騙人。”
在小玉的視角裏，「太宰治」就是在他從自己旁邊走向門口的那幾步之內漸漸從白色變為灰色的，就像一個逐漸黯淡的燈泡。
因為不知道導致「太宰治」突然誕生這股想法的誘因是什麽，小玉只能語無倫次地說著之前一直想說，但是沒來及說出口的那些話：
“我知道太宰哥可以通過‘書’看見平行世界的故事，你被那些記憶影響了嗎？小玉在其他世界裏不是個好孩子讓你傷心了嗎？”
不，那些世界裏都沒有你，而你是神一樣的好孩子。
“如果，如果小玉在那些世界真的是壞孩子的話，”小玉突然鼓起勇氣看向「太宰治」的眼睛，一股氣地說道：
“老爹說過‘書只能教你知識，成功的法師需要自己創造魔法’，太宰哥從‘書’那裏看的故事都不是你自己的，你要自己創造自己的故事。”
自從小玉開始說話之後，「太宰治」的眼睛就不斷睜大，現在看起來就像一雙圓溜溜的貓眼。
還沒等「太宰治」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小玉就繼續拉著他說自己還沒說完的話了：
“我不知道太宰哥為什麽想要走，但是我曾經聽太宰哥二號說他經常自殺是因為他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你們是同位體，那應該可能也有一樣的原因吧？”
還是第一次聽說小玉認識太宰治的「太宰治」的眼鏡睜得更大了。
你在幹什麽年輕的我，在小玉面前自殺嗎？聽起來好像還自殺了不止一次？
你帶壞小孩了你知不知道！
“如果太宰哥一定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的才能不走的話，我可以給你。”
小玉吸了吸鼻子，試圖擺脫哭腔保持正常的腔調：“龍叔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不智者向外尋求力量，而智者則向內尋求’。”
終於有機會發言的「太宰治」替小玉擦了擦眼淚，柔聲問道：“那是什麽意思？”
小玉抽抽噎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太宰治」失笑，溫柔地摸了摸小玉的頭，正準備開始安慰她。
但小玉已經擦幹了眼淚，一把揪住了蹲下的「太宰治」的襯衫領子：“意思就是，你總不能就這樣留下我一個小女孩去當這麽大一個黑手黨的首領吧！”
小玉色厲內荏地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又悄悄地觀察起了「太宰治」的表情。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不會還是想丟下我一個人吧？
我警告你，雖然我表面上什麽也沒做，但是我已經偷偷聯系小櫻趕過來了哦，不要逼我們這群超級小學生一起揍你！
007大驚失色：【強制囚禁什麽的不要啊，你還只是個小學生啊！】
被小玉觀察表情的「太宰治」就像是被暫停了一樣，很久也沒有說話。
在小玉對他自顧自地說完了那一堆話之後，「太宰治」有種閃回到了自己還沒有拿到“書”的那段時候的感覺。
那個時候的「太宰治」雖然沒有接收到來自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記憶，但是也仍然在因為過於聰慧而見到的人間而感到痛苦，不知道人活在世界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太宰治」好像又一次看見了年輕的自己在不知疲倦地向人發問：［你能給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嗎？］
沒有人可以告訴他。
在小玉的視野裏，「太宰治」身上原來黯淡的灰光一點點地白了起來，甚至白到比之前還要亮。
自從「太宰治」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一直在故意地釋放疏離感，只有一個“讀不懂空氣”的小玉熱衷於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還想要和他交朋友。
小玉是「太宰治」的第一個朋友，一個真心為他而來、不圖任何回報、一個只要站在那裏就會讓人安心、並且還堅定而熱烈地選擇了他的朋友。
「太宰治」對著以前的那個一直在迷茫的自己回答道：[小玉可以給你活下去的理由。]
小玉讓我為了她而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突然開懷大笑了起來，在小玉一臉困惑中揉了揉小玉的頭發，隨後突然對著小玉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如果以心靈的強度作為知識，其實小玉才應該是我老師。
*今後，我要單純正直地行事。不懂的，就說不懂；不會的，就坦承不會。若是摒棄故作姿態，人生之路似乎是意外的平坦通途。
“為您效勞，我的女王。”
*
自從和「太宰治」，不，現在應該說是和“津島修治”聊過天之後，小玉就發現自己的港口黑手黨首領生涯變得空前輕松了起來。
甚至輕松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用具體一些的描述來形容的話，小玉再也沒有見過比自己還高的文件山，也沒有具體地被分布什麽任務，每天只需要在像以前一樣在橫濱溜達溜達，隨後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一個電話就能喊來幾車面包人（？）教教壞人到底什麽才應該是為人處世的道理。
在橫濱這塊地方，小玉我說的話就是道理（震聲）！
有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權利，卻不需要承擔港口黑手黨義務。
噫？世界上居然還能有這麽爽的事？
完全不知道這其實全是因為津島·海螺姑娘·修治的功勞的小玉還在心裏感謝了一下最近橫濱的寧靜，隨後立馬就看見了一個戴眼鏡，嘴角下有一顆痣的西裝青年一臉苦惱的站在路邊，好像很需要幫助的樣子。
小玉立馬就像是看見了觸發任務的NPC一樣湊了上去，興致勃勃地對著這個看起來很煩惱的青年打了聲招呼：“嘿，你看上去了好像遇見了什麽麻煩，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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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老老實實地在港口黑手黨處理了幾天文件, 有種自己在橫濱坐牢的體驗感。
“好了，”這幾天一直充當“秘書”身份的「太宰治」幫小玉把桌上的最後一份文件收了起來，隨後站起來笑著看向一臉仿佛身體被掏空的表情的小玉：“必要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現在已經可以休息了哦, 小玉。”
趴在桌子上的小玉無力地伸出一條手臂搖了搖，示意自己聽見了。
如果不是身份不對的話，小玉真想報警把自己的親友團們都抓起來。
雇傭童工，你們這是在雇傭童工！
雖然好像老板是我自己, 還有一個高級打工人007暗地裏幫忙，但是把那麽多的工作一次性都交給我來處理, 還想要我三天內掌握所有港口黑手黨首領の必備小知識, 未免也有些太超過了吧？
我還只是個小學生啊！
因為知道小玉這邊的悲慘境遇, 把她救出來之後就回東京了的小櫻到現在也沒重新踏入橫濱過。
很難不說是因為小櫻也在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類的。
畢竟雖然日常的存在感不是很強，但是小櫻自己其實也是有一個組織的啊！
不要啊不要啊，莫名其妙地有了一個組織之後還要被迫加班工作這件事不要啊——
「太宰治」低頭，看了眼還一頭趴在桌子上不肯動彈的小玉, 忍了又忍, 終於還是沒忍住露出了一個笑。
看起來好像的確是把小玉累壞了, 這下她應該也長記性了，學會在做事之前多思考一下了吧？
小玉很聰明, 很快就能學會他們教給她的一切東西、可以迅速地做到舉一反三、就連處理文件和判斷不同組織之間的關系的速度也可以稱得上天賦異稟，這是好事。
但是她也經常依靠著這份聰明去做一些危險的事, 甚至會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二位，這是不對的。
因此, 小玉需要明白什麽是“責任”。
小玉的監護人和朋友們都分別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自己, 所以小玉不會把他們視為自己的“責任”。
而一旦小玉知道自己的任性會為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弱小到無法為自己負責的人）帶來困擾的時候，小玉就會展現出驚人的責任感, 並為這種責任感自覺地付出。
就像這些文件，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坐不住的小玉還想偷偷溜走。
但在她看了幾份關於橫濱的暴亂事件的處理和戰鬥後的賠償的文件之後，小玉立馬就安靜地坐了下來，主動地想要去為參與在這些事件的人們做些什麽。
「太宰治」時常會覺得具備這種特性的小玉擁有神性，更像是傳說中只為正義和公理而戰的聖鬥士，永遠堅定地走在正確的方向。
不過小玉本身就很特別，是「太宰治」在“書”中所見到的八兆億個平行世界之外誕生的奇跡，擁有一些奇妙的地方也無可厚非。
織田作在這邊的世界收養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孩子......那我也就放心了。
「太宰治」手裏抱著文件，壓低了腳步聲準備像往常一樣出門。
一向在這個時候趴在桌上生死不知的小玉突然猛擡頭，仿佛一瞬間就在身體裏註入了無數活力，像陣風一樣跑到了要離開的「太宰治」身邊，扯著他寬大的風衣後擡頭看向他：
“你要走了嗎？要去哪裏？還會回來嗎？”
“我想我應該不去哪？”
「太宰治」詫異地看了一眼平常這個時候應該在睡覺的小玉，給她看了眼自己手裏拿著的紙張：“我只是要把這些處理好了的文件送到情報部去。”
小玉堅持不放開拉著「太宰治」風衣的手，堅定地說道：“你騙人。”
你都已經從白色發光人變成灰色發光人了，這麽可能沒有問題！
「太宰治」疑惑地低頭，把文件順手放在門口的櫃子上，蹲下來拍了拍小玉的腦袋：“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什麽事了，你先問問你自己吧！
我上次見到灰色發光人的時候沒多久就聽見他自殺身亡的消息了，你要幹什麽我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你現在絕對是真的想要去死！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的同位體太宰治天天喊著要自殺，但是他也還一直是健康的白色狀態啊！
上述那些話都不出口的小玉只是扯著「太宰治」的風衣下擺：“沒發生什麽，但是你不許走。”
等著，我馬上打個電話就把亂步哥那邊的狗符咒拿回來跟你綁定了，反正你不許自己偷偷地死！
雖然是這麽霸道地想著，但是小玉的行動上卻什麽也沒做，只是看向了「太宰治」，可憐巴巴地問道：
“小玉做錯了嗎？小玉是壞孩子？”
不知道小玉已經提前猜到了他打算做什麽的「太宰治」訝異地看向她：“為什麽會這麽說？”
以「太宰治」的觀點來看，小玉在橫濱的所有行為都沒有做錯，甚至可以稱得上任何一個其他人都不會做的比她更好，幾乎是絕對的“正確”。
總而言之是「太宰治」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成為的那一種人就是了，所以他很嚴肅地低下了頭看向小玉：“是有誰跟你說了些什麽嗎？”
有人在動搖這孩子的決心，甚至還已經成功了......是誰？森先生還是那只老鼠？* 已經來了嗎？
小玉這幾天幾乎全程在我和武裝偵探社的那位偵探的視野下活動，即使這樣居然也還能做到這一步嗎？
一瞬間在腦子裏過了八百個可能的「太宰治」徹底把原來的計劃忘記了，轉而腦力全開地看著小玉的眼睛：“別擔心，我在這裏，你可以慢慢說。”
「太宰治」擅長操心術，是玩弄人心和計謀的高手，僅從人的一個微表情就能讀出這個人的所有潛臺詞和心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讀心術。
小玉現在眼神低垂、嘴角向下、眉頭微皺，看起來倒不像是他想的自我懷疑，而更像是......傷心？
工作已經處理完了，並且未來不出意料也不會給小玉多少工作量（畢竟織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早就已經開始心疼她了），她應該開開心心的才對，為什麽會傷心？
“你要走了，對不對？”小玉突然一把抱住了蹲著的「太宰治」，在他耳旁輕聲這樣問著。
在小玉的再三確認下，「太宰治」終於明白了她要問的不是普通地“走了”，而更可能是另一種情況。
「太宰治」輕聲回道：“我沒打算走。”
小玉松開環著「太宰治」脖子的手，後退看了他一眼。
還是灰色的，你果然在騙小孩！
小玉堅定地否認：“你騙人。”
在小玉的視角裏，「太宰治」就是在他從自己旁邊走向門口的那幾步之內漸漸從白色變為灰色的，就像一個逐漸黯淡的燈泡。
因為不知道導致「太宰治」突然誕生這股想法的誘因是什麽，小玉只能語無倫次地說著之前一直想說，但是沒來及說出口的那些話：
“我知道太宰哥可以通過‘書’看見平行世界的故事，你被那些記憶影響了嗎？小玉在其他世界裏不是個好孩子讓你傷心了嗎？”
不，那些世界裏都沒有你，而你是神一樣的好孩子。
“如果，如果小玉在那些世界真的是壞孩子的話，”小玉突然鼓起勇氣看向「太宰治」的眼睛，一股氣地說道：
“老爹說過‘書只能教你知識，成功的法師需要自己創造魔法’，太宰哥從‘書’那裏看的故事都不是你自己的，你要自己創造自己的故事。”
自從小玉開始說話之後，「太宰治」的眼睛就不斷睜大，現在看起來就像一雙圓溜溜的貓眼。
還沒等「太宰治」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小玉就繼續拉著他說自己還沒說完的話了：
“我不知道太宰哥為什麽想要走，但是我曾經聽太宰哥二號說他經常自殺是因為他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你們是同位體，那應該可能也有一樣的原因吧？”
還是第一次聽說小玉認識太宰治的「太宰治」的眼鏡睜得更大了。
你在幹什麽年輕的我，在小玉面前自殺嗎？聽起來好像還自殺了不止一次？
你帶壞小孩了你知不知道！
“如果太宰哥一定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的才能不走的話，我可以給你。”
小玉吸了吸鼻子，試圖擺脫哭腔保持正常的腔調：“龍叔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不智者向外尋求力量，而智者則向內尋求’。”
終於有機會發言的「太宰治」替小玉擦了擦眼淚，柔聲問道：“那是什麽意思？”
小玉抽抽噎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太宰治」失笑，溫柔地摸了摸小玉的頭，正準備開始安慰她。
但小玉已經擦幹了眼淚，一把揪住了蹲下的「太宰治」的襯衫領子：“意思就是，你總不能就這樣留下我一個小女孩去當這麽大一個黑手黨的首領吧！”
小玉色厲內荏地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又悄悄地觀察起了「太宰治」的表情。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不會還是想丟下我一個人吧？
我警告你，雖然我表面上什麽也沒做，但是我已經偷偷聯系小櫻趕過來了哦，不要逼我們這群超級小學生一起揍你！
007大驚失色：【強制囚禁什麽的不要啊，你還只是個小學生啊！】
被小玉觀察表情的「太宰治」就像是被暫停了一樣，很久也沒有說話。
在小玉對他自顧自地說完了那一堆話之後，「太宰治」有種閃回到了自己還沒有拿到“書”的那段時候的感覺。
那個時候的「太宰治」雖然沒有接收到來自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記憶，但是也仍然在因為過於聰慧而見到的人間而感到痛苦，不知道人活在世界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太宰治」好像又一次看見了年輕的自己在不知疲倦地向人發問：［你能給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嗎？］
沒有人可以告訴他。
在小玉的視野裏，「太宰治」身上原來黯淡的灰光一點點地白了起來，甚至白到比之前還要亮。
自從「太宰治」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一直在故意地釋放疏離感，只有一個“讀不懂空氣”的小玉熱衷於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還想要和他交朋友。
小玉是「太宰治」的第一個朋友，一個真心為他而來、不圖任何回報、一個只要站在那裏就會讓人安心、並且還堅定而熱烈地選擇了他的朋友。
「太宰治」對著以前的那個一直在迷茫的自己回答道：[小玉可以給你活下去的理由。]
小玉讓我為了她而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突然開懷大笑了起來，在小玉一臉困惑中揉了揉小玉的頭發，隨後突然對著小玉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如果以心靈的強度作為知識，其實小玉才應該是我老師。
*今後，我要單純正直地行事。不懂的，就說不懂；不會的，就坦承不會。若是摒棄故作姿態，人生之路似乎是意外的平坦通途。
“為您效勞，我的女王。”
*
自從和「太宰治」，不，現在應該說是和“津島修治”聊過天之後，小玉就發現自己的港口黑手黨首領生涯變得空前輕松了起來。
甚至輕松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用具體一些的描述來形容的話，小玉再也沒有見過比自己還高的文件山，也沒有具體地被分布什麽任務，每天只需要在像以前一樣在橫濱溜達溜達，隨後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一個電話就能喊來幾車面包人（？）教教壞人到底什麽才應該是為人處世的道理。
在橫濱這塊地方，小玉我說的話就是道理（震聲）！
有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權利，卻不需要承擔港口黑手黨義務。
噫？世界上居然還能有這麽爽的事？
完全不知道這其實全是因為津島·海螺姑娘·修治的功勞的小玉還在心裏感謝了一下最近橫濱的寧靜，隨後立馬就看見了一個戴眼鏡，嘴角下有一顆痣的西裝青年一臉苦惱的站在路邊，好像很需要幫助的樣子。
小玉立馬就像是看見了觸發任務的NPC一樣湊了上去，興致勃勃地對著這個看起來很煩惱的青年打了聲招呼：“嘿，你看上去了好像遇見了什麽麻煩，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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