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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陶隱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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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陶隱去世

◎  是啊,如果溫喬真的想見秋綏,她有這麽多次機會,她早就來見秋綏了……◎

是啊,如果溫喬真的想見秋綏,她有這麽多次機會,她早就來見秋綏了。

“冬禧,我早就已經不在乎過去了,我想做的,是把握當下。”秋綏忽然認真地看著魚冬禧,緩緩說道。

秋綏的視線是那麽灼熱,魚冬禧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扭走。

一股怪異的感覺從魚冬禧心底升起。

那好像是一直被魚冬禧刻意忽略的感情。

……

高二冬天的時候,魚冬禧已經累計瘦了四十五斤,完全恢覆到了她還是小瘦子的時候的樣子。

魚冬禧慢慢站到秤上,上面的數字不停的變換著,最後在48kg停下來了。

魚冬禧猛地睜大眼睛,她終於瘦到了自己的理想體重!

魚冬禧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秋綏,秋綏接到魚冬禧的電話時,他正在醫院。

一接通電話,他便聽到魚冬禧雀躍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

“秋綏,我終於瘦到了一百斤以下!!今天和我的重生日沒什麽區別!”

秋綏勾起唇角,聲音含著笑意,道:“嗯,恭喜你,冬禧,功夫不負有心人。”

“秋綏,你根本不能理解我受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體重。”說到這,魚冬禧幾乎要哽咽了。

這幾年,就算是精神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她也不敢通過暴飲暴食的方法來排解壓力,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她每晚都是餓醒的。

沒人能理解這種痛苦。

“你的痛苦,我都知道。”秋綏輕聲安慰道,“冬禧,我一會兒去找你,你在家裏等我。”

陶隱住院了,他的身體每況日下,尤其是這段時間,他的臉色慘白、形銷骨立,連醫生都不確定陶隱是否還能活過這個冬天。

魚冬禧簡單將家裏收拾一下,她想一會兒秋綏來找她,估計是要一起去醫院陪護。

一個半小時後,門鈴響起,魚冬禧打開門,她穿著白色的毛衣,紮著圓滾滾的丸子頭,屋裏暖氣很大,把她的臉都燒紅了。

秋綏微微輕喘,他的臉被凍得有點紅,肩上、頭頂上落著沒化開的雪,手上還提著一個蛋糕。

魚冬禧一楞,隨即給秋綏讓出位置來,道:“怎麽凍成這樣?快進來。”

秋綏將蛋糕放在客廳的大理石茶幾上。

“怎麽還買蛋糕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嗎?”說著,魚冬禧打開手機準備查看日歷。

“今天本來不是什麽節日,但是從今天以後,每一年的今天,都會是一個特殊的日子。”秋綏將蛋糕盒子拆開,蛋糕是簡約款,上面刻著矚目的“生日快樂”四個字。

魚冬禧楞楞地看著秋綏的動作,整個人完全還在狀況之外。

“冬禧,你不是說今天是你的重生日嘛,那不如以後每一年的生日就在這天過吧。”秋綏將蠟燭插好,他的手纖細修長,哪怕是插東西這麽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都優雅無比。

魚冬禧似乎一直很抗拒過生日,可是魚冬禧知道她抗拒的不是生日本身,可是過生日的那個日子。

“謝謝你……”魚冬禧的聲音徹底哽咽了,她的眼眶通紅,如果她的人生沒有秋綏,那她或許活不到現在。

秋綏永遠會在細節上感動魚冬禧。

從此以後,冬季的這一天,成了魚冬禧新的生日。

後來,秋綏離開了她,魚冬禧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

期末考試即將到來,每一次秋綏和魚冬禧去醫院看陶隱,陶隱都會往回趕他們二人,據說常年生活在一起的人是看不出彼此的變化的,或許是因為陶隱身體弱化瘦削速度太快,哪怕魚冬禧天天都能看到陶隱,她也依然能看出陶隱的變化。

這個冬天結束的時候,她希望陶隱還在。

秋綏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他不喜歡直接說“愛你”“喜歡你”這種露/骨的詞匯,比起言語,秋綏始終更註重行動。

哪怕秋綏不說,魚冬禧也知道,其實最煎熬、最痛苦的人是秋綏。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秋綏瘦了十斤。

期末考試結束以後,魚冬禧和秋綏整日整日待在醫院陪著陶隱,陶隱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暫,很多時候,陶隱甚至已經不認識周圍的人。

到了晚上,秋綏不敢睡覺,現在陶隱的情況很危險,醫生說,陶隱很有可能在某一天的睡夢中失去全部意識。

聽著陶隱還算平穩的呼吸,魚冬禧嘆了口氣,她的手搭上秋綏的肩膀,道:“秋綏,你白天已經看了一天,睡會兒吧,我替你守著,別怕,還有我在。”

秋綏抿抿唇,忽然握住魚冬禧的手,道:“沒事,我來守著,你先睡。”

“別這麽倔,這樣,咱們一人守半晚,你先去睡。”

魚冬禧的語氣不容置喙,秋綏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道:“好吧,那我定個鬧鈴。”

在走廊,有一張臨時支起來的小床,秋綏到那張小床去休息。

魚冬禧坐在剛才秋綏坐過的椅子上,看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陶隱。

對於魚冬禧來說,陶隱和她的親爺爺沒什麽區別,自打魚安去世以後,陶隱就承擔起了監護人的責任。

如果陶隱去世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

可是人和人之間終究會有離別,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魚安教會她的最後一課,大概就是接受親人的離去。

魚冬禧站起身子來到走廊,秋綏的呼吸聲很平穩,他已經睡著了,即使如此,他的眉毛依舊緊緊皺在一起。

魚冬禧輕手輕腳走到秋綏的床邊,她蹲下身子,將秋綏的手機打開,然後又將秋綏定的鬧鐘關掉。

魚冬禧慢慢撫摸著秋綏緊皺起的眉頭,輕聲道:“睡個好覺吧,不要再難過了。”

忘記那些煩惱吧,秋綏。

……

臨近過年的時候,是陶隱病情最嚴重的時候,短短七天,陶隱進了三次搶救室。

每一次,秋綏都膽戰心驚的,他生怕陶隱進去以後,就不能活著出來了。

最後一次進搶救室,是過年的前一天,當時陶隱的情況已經危機到不能再危機,秋綏臉色慘白的靠在醫院冰冷的瓷磚墻壁上,他的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

魚冬禧握住秋綏冷冰冰的手,她知道此時此刻無論她說什麽,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秋綏身邊。

兩個小時後,陶隱被推出來了。

之後,陶隱陷入到了昏迷當中,直到過年那一天。

煙花在天空中炸開,煙花爆破時發出的聲音,在病房裏都能清晰可聞。

秋綏和魚冬禧肩並肩坐在病床邊,這個年過的很冷清。

忽然,陶隱的手指動了動,秋綏一楞,隨即叫來醫生。

陶隱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眼神先是渾濁,然後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秋綏?”陶隱反握住秋綏的手。

“是我,爺爺。”秋綏小聲地說著,他壓低聲音,仿佛自己的聲音如果過大,就會讓陶隱再次陷入到昏迷。

陶隱的眼睛慢慢轉動著,他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魚冬禧。

“冬禧……”

“爺爺,我在。”魚冬禧立馬湊近陶隱,她的眼睛裏含著一汪淚水。

陶隱艱難地擡起另一只手,魚冬禧立馬握住陶隱擡起的那只手。

陶隱舒了一口很長的氣,他把秋綏和魚冬禧的手搭在一起,道:“我老了,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活兒著。”

陶隱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秋綏慌忙不知所措,魚冬禧趕忙扶起陶隱,輕輕叩著陶隱的後背。

陶隱從前是個很壯的人,雖然風格溫文爾雅,但是他一直都熱衷於健身,可是到了今天,連魚冬禧都能毫不費力地將陶隱扶起來。

想到這,魚冬禧更覺得心酸,沒有任何一件事能比見證一個生命的消逝更讓人難過了。

“秋綏……我走以後,不要辦任何喪事,我想安安靜靜地離開,到時候,你替我聯系我家裏人,他們會處理好我的遺體,你和冬禧也快考走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務必給我家裏打電話,他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們……”每說一會兒話,陶隱就要停下來歇息半晌。

這樣斷斷續續的談話持續了半個晚上,後半夜,陶隱徹底陷入到昏迷狀態,然後再也沒能醒過來。

陶隱是京城人,他的兄弟姐妹大多生活在京城,還有不少親戚已經移民到國外。

陶隱的骨灰被接走那天,縣城裏下了好大一場雪,秋綏抱著陶隱的骨灰盒,將骨灰盒移交給陶隱的弟弟。

魚冬禧安靜地站在秋綏身旁,她打著傘,和秋綏一起看著車輛逐漸遠去的背影。

車轍留在皚皚白雪之上,白雪融化那一天,一切又將恢覆如初。

“回去吧。”魚冬禧輕聲說。

半晌,魚冬禧都沒能聽到秋綏的回答,她擡起頭,忽然就楞住了。

她看到秋綏哭了。

秋綏無聲地哭泣著。

魚冬禧說不出自己此時此刻到底是什麽心情,只是看到秋綏哭的那一刻,她也想哭。

“秋綏,我會永遠陪著你。”魚冬禧的眼眶也一片通紅,這句話絕不是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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