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第538章

趙四看著小女娃的用力辯白, 笑容也是不由自主地更深了些：“嗯，你母親當時也是這麽說的。”

只不過，那時候白衣男人和九尾大妖可是狠狠地笑話了他一通來著。

“我母親已經不在了、許久了。”元宵小姑娘甕聲說著, 到最後, 她終於無法壓抑地埋頭哭泣起來。

“……我知道。”趙四低嘆一句。

他腦海裏浮現出許大娘的身影。要是那一位有勇有謀的大娘還在, 她的娃娃怎麽可能落到這個被人欺負的地步呢？

趙四心中嘆息，擡手, 拍了拍面前埋頭哭的一抖一抖的小女娃的頭頂。

小女娃整個人抖了一下，逐漸停止了哭泣, 但也沒有擡頭。

而趙四收回手，回頭看向王勝。

王勝目光躲閃了一下, 但大約也是知道躲不過去的, 所以深吸了一口氣後，又擡頭看著趙四，將他從魔道祭壇離開後，這一路行來的經歷, 一一道出。

而雖然他話語裏面多有含糊遮掩的地方, 但趙四聽著大概多少也能猜出來：

無外乎是勇敢者身先士卒，所以最勇敢的往往也第一個倒下。趙大娘終究沒能扛過路上的波折；

而怯懦者茍且求全，最膽小的人都躲在了最後, 所以王勝活到了現在。

至於卑鄙者如那刀疤臉的那種人, 總會在安全的時候表現勇猛，在遠離危險的地方宣揚激憤。

最後, 他把身先士卒者的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 把自己做的惡事和帶來的惡果, 都推到死人的頭上。

搶了別人的功勞，還要敗壞別人的名聲。

而那些唯唯諾諾的人, 即使能看明白事情的真相，也是不敢站出來發一聲的。

至於渾渾噩噩者是非不分，兩面三刀者見風使舵，更是要沆瀣一氣，助紂為虐。

這種事情，趙四離開村子後，一路行來，看過了一遍又一遍，此時已經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了。

王勝說的，和趙四猜想的，雖不全中，也不遠矣。

只不過唯一讓趙四感到意外的，趙四從魔道祭壇離開到現在，中間經歷的時間並不長。

但對於王勝而言，卻是已經過了十幾年了。

——雖然當趙四反應過來，那個被人抓來當聖女的女娃，就是當初被趙大娘抱在懷裏的小娃娃的時候，就大約明白，這個方舟世界裏的時光流逝，和外界是不同的。

再加上，他從收取法印到重新布置在麒麟仙府內，也不過一息之間。而這花垣仙山內，廟祝就已經死於非命多時了。

這更讓趙四確定了，遍布於方舟世界之內的各處仙山，其中時光流逝，是被大大加快了的。

只是他看到元宵小姑娘，覺得對方也只有七八歲。而王勝看著雖然年紀大些，在末世裏面許多人都老得很快的。

趙四也是沒有想到，對他而言的短暫一別，對這些人而言，竟然是已經過了十幾年！

而再看元宵小姑娘如今這身量……她這些日子，在這個方舟世界裏也沒少吃苦。

趙四略作思索，隨即擡手抓起法印。將法印中被加快的時光流速稍稍抹平，隨即印入元宵小姑娘的心神。

而許元宵小姑娘只覺得一陣微微的冷風拂面，隨即額間一涼。她下意識地用一只手捂住額頭，擡頭不明所以的看向趙四。

趙四只是繼續微微催動法印的各種法門，在元宵小姑娘的心神內自行展開——趙四是將這一方仙山的掌事權柄，都交給了她。而看到元宵小姑娘的神色也逐漸明白過來，趙四也不說什麽。

只是對她微微點頭：

“你好生安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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