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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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第494章
當厲七看到萬蒼小界域的一瞬, 他一身的戾氣都消減了。
奚心枷籠的沈寂，證明了葉圓圓並不在這裏。
厲七甚至也無法通過時光的追索，確定她是否來過。
但只要往萬蒼界域看一眼, 厲七也就自然知道了答案：
這裏處處都充滿了與末世格格不入的生機。
厲七只需看過一眼, 就已經確信, 這就是她留下的痕跡。
【只有她……】
厲七在萬蒼外駐足凝視，良久, 他終於壓下一身的渴慕與心怯，提步邁了進去。
他落在一片白色的葦塘中。
長長的白葦桿, 在清風中招搖著剛剛抽生出來的尖細長葉。
厲七撫開攔在身前的一根葉子，猜想著, 這一片新葉, 是不是也曾經攔在她的去路上，想要把她留住。
卻又像如今在他手裏一般，只被她不以為意地輕輕撫開。
天地柔白靜美。
厲七穿行其中，不辨方向, 只茫然地前進著, 試圖分辨出哪一處是她曾經前進過的方向。
直到一片白葦絨莽莽撞撞地撲落在他襟前。
厲七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惘然失措，他停下來，撚起那枚蒲絨, 轉手將其放飛。
清風徐徐, 吹動蒲絨。
厲七駐足片刻，看著它乘著風, 悠悠蕩蕩, 向著聖雪山流去。
聖雪山上墜來的水霧, 凝聚成露水，滋潤著整個小千界域。
所以這個小千界域的一切微風, 也都沿著地面，向著聖雪山腳下吹拂，作為回饋。
厲七便也被微風催促著腳步，來到了聖雪山下。
從這裏看去，聖雪山的輕柔輝光，將此間一切映襯得瑰麗似錦。
而厲七立在這一片瑰麗之間，卻只是帶著些許悵然地，看著拂過他掌間的清風。
她來過這裏，然後離去。他想。
只留下了始終如一的徐徐清風，吹動他此刻的寧靜，吹動這小千世界處處生機，潛滋暗長，最終澎湃洶湧到不可抑制，即將噴薄欲出的萬象回春。
厲七終於微微閉眼，放下試圖抓住清風的手，放下了心中的些許悵然，只感受著此刻的天地安寧，萬物靜好。
感受著此刻，那些總是在他的心神中咆哮著，憤怒著，憎恨著，後悔著，要將他徹底吞沒的一切，都消去了聲音。
心中狂躁的紛擾，就這樣被輕易的安撫下來。
它們和他一起，靜靜的伏在此刻的微風裏，感受著她的痕跡。
感受著草長鶯飛，風和日暖。
感受著她總是不以為意的慷慨給予，醞釀成的這一片令人心醉的蓬勃綺麗。
感受著她同樣的、總是不以為意的轉身而去。
【是她。】
厲七睜開眼睛，幾近落淚而不自知。
他輕易地進入了山腹之中。試圖繼續從這個小千界域的根基中，分辨出來自她的布置。但片刻後，厲七目光微凝。
他伸手梳理出這片界域的根基，確認了這是由混沌魔國的獻祭道法逆轉而來。
厲七微微皺眉，略一推演，知曉了這個小千界域，曾經就是混沌魔國的一個祭壇。
混沌魔國一直以來，都在嘗試構築一座煉世大陣。每一個散布在諸天混沌中的魔道祭壇，都是在為煉世大陣構築一個節點。
而魔國核心人物對外都聲稱，這個大陣最終要供奉的對象是“青旋老祖”。
一直以來，厲七也都以為，“供奉青旋老祖”只是魔國用來聚斂人心的一個幌子而已。
直到此刻，當這個獻祭法門在他眼下逆轉鋪開，終於引起了厲七的警覺。
根據法門中的一些殘留痕跡來看，這個獻祭大陣似乎真的是在指向阿圓的。
混沌魔國似乎不只是在借用“青旋老祖”的名頭當幌子，反而是有意打著這個幌子，讓他忽略了一些東西……
一股驚怒從厲七心頭陡然升起！
他揮開奚心枷籠，罩住整個萬蒼小界域。奚心枷籠將此處一切過往痕跡抓取，映入厲七心神中。
億萬因果端倪，在厲七眼中纖毫畢現。他沿著所有微末的因果殘痕，向著成因源頭逆推。
沿著此處被逆轉的獻祭大陣，一路追溯，厲七一一驗證了他之前對混沌魔國的一些認知：
寂滅大道無上真意與魔種相合降世。而魔國利用了這些特殊形態的魔種，將其鑄造為一枚枚祭壇核心，散布出來。
當這些祭壇核心，汲取了足夠的祭品，足以將其所在轉化為煉世大陣的一個節點後，其中的寂滅大道無上真意就會爆發，將一切痕跡抹去。
這樣分散、緩慢、細致的構築過程，讓整個煉世大陣的構建，可以規避開諸天大能的註視，在暗中悄然推進。
而厲七關註到煉世大陣時，也直接撥開混沌遮蔽，查看過其在混沌魔國內的大陣核心。當時他就曾發覺了其中，似乎和葉圓圓一些若有若無的因果牽引。
不過等厲七繼續沿著因果，往下查探，也並未發覺異常。
此時混沌魔國又宣稱他們是在供奉“青旋老祖”，而這種特殊魔種就是來自青旋老祖的遺跡，其中包含了一線生機的下落線索。而他們向這魔種獻祭，就是要通過解析其中遺跡，揭示一線生機的去向。
不少高階魔修就是信了這套說辭，從而願意為魔國效死。
而混沌魔國因為打出了“青旋老祖”的名號，來籠絡人心，進而在因果大道上留下一些若有若無的牽引痕跡，也說得過去。
後來，這一點微末的因果牽引並沒有繼續加深，厲七便也就放過了此事，沒有繼續深究。
但現在想來，這分明是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讓他一直將此疏忽了過去！
此刻在奚心枷籠的隔斷中，厲七才終於勘破了寂滅大道無上真意對他心神的蒙蔽。
他強壓心中暴怒，揮斥悉心枷籠輪轉，將諸天與魔道祭壇相關的因果痕跡，照映到他心神中。
煉世大陣已經成形，混沌魔國的布局進入收關。附近混沌之中已經不存在尚在構築中的魔道祭壇。
但厲七將所有在混沌之中，曾經被毀滅過的魔道祭壇，都點了出來。將其在時光中留下的痕跡一一抓出，仔細檢視。
一些曾經被他忽略過的蛛絲馬跡悄然浮現：
每個魔道祭壇，需要獻祭的人祭，似乎沒有定數。
有時候，一些祭壇被填入了大量人祭，祭壇核心依然空蕩；但有時候，僅僅需要少量的人祭，就能將一個祭壇的核心填滿。
【區別在哪裏？】
隨著這個念頭劃過，奚心枷籠忽然微微閃動，似是在回應厲七的疑問。
一瞬間，無數線索端倪，草蛇灰線，在厲七腦中匯成一個答案。
【所有獻祭其實都是指向阿圓的。】
厲七閉閉眼。
葉圓圓是諸天累積的業孽所化，應量劫出世。她生來就是為了遮蔽本方宇宙一線生機的。
而煉世大陣也不僅是為了煉世。
這更是一張為了捕獲流失的一線生機而築的網。
混沌魔國就是在一點一滴的收集著一線生機的去向線索。
但不是如他們宣稱的那樣，通過煉化、解析特殊的魔種來收集。
終末至，生機現。
魔國是在收集那些應紀元破碎而起勢的人、與紀元終末直接相關的人的命數。
一座座魔道祭壇，真正在搜羅的，是那些可能參與到終末破碎中的人。並通過煉化其一身因果命數，從中分辨出指向一線生機的線索。
所以與終末破碎幹系越近的人，就是越強大的祭品。而與終末破碎無關的人，即使填了億萬人進去，也填不滿祭壇核心的一分一毫。
而只要搜集找到了與終末相關的天機指向，祭壇核心就會被頃刻填滿。
其中早已寫好的煉世大陣的構築法門，就會從祭壇核心中自行展開，將祭壇所在的時空吞沒，構築成一個煉世大陣的節點。
繼而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爆發，隱去煉世大陣存在的同時，也將混沌魔國對一線生機的蹤跡追尋，一並隱去。
所以，混沌魔國確實是將“青旋老祖”作為了一個幌子。
但這並不是用來對內收攏人心，反而更像是魔國專門為九大界域、乃至對他，布下的一道障眼法。
須知隨著魔國對一線生機線索的收集，必定會在因果大道上留下痕跡。
即使在混沌深處，借助混沌遮蔽，這點痕跡也在初露端倪時就被他察覺了。假以時日，九大界域那幾位坐鎮一方的半聖大能，也一樣能察覺到。
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畢竟有限，繼續這樣下去，只要他們循著因果痕跡去深入追索，就一定能最終勘破魔國的真實企圖，進而察覺到煉世大陣的存在。
所以魔國在察覺自己快要瞞不下去的時候，索性將自己對一線生機線索的收集，放到了明面上來講。
然後又打出了供奉“青旋老祖”這個幌子，用“煉化特殊魔種”這種說辭，對他們收集線索的真實手段和真正過程，移花接木，偷梁換柱。
如此一來，因果大道上流露出來的些許痕跡，被粉飾成自然。
再加上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才讓魔國的真正手段，以及整個煉世大陣，能被遮掩至今。
但這一切，都是在阿圓沒有轉世而出的時候。
阿圓兵解而去，魔國供奉“青旋老祖”當然也就是一個幌子。
但她回來了。
一線生機所有的線索，都會被她的轉世再次遮蔽。
而煉世大陣還在繼續搜羅一線生機的下落線索，所以在阿圓轉世而出後，這個大陣也本質上轉變成了一張，為了圍捕她而構築的天羅地網。
混沌魔國大勢已成。在煉世大陣內匯攏的因果牽引，都在指向她。煉世大陣將在無形中，通過天機的追索、通過命數的收束，向著阿圓發起圍剿。
在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下，最終一定會導致阿圓在不知不覺中，被因果命數引導著，自行前往煉世大陣中央……
步入其中，自投羅網。
念及此，厲七心中一片空白。
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一片茫茫然的痛和怒。
有人在混沌中，在他眼底下面，謀算著她。
而他竟然就這樣被騙過了，這簡直……
【不可原諒。】
一瞬間，所有平靜下去的心魔，在厲七心神中暴怒的咆哮。
而厲七睜眼，眼尾隱隱露出血痕。
他一步邁過重重時空，伸手撕開重重混沌——
混沌魔國，敢對她，張網以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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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厲七看到萬蒼小界域的一瞬, 他一身的戾氣都消減了。
奚心枷籠的沈寂，證明了葉圓圓並不在這裏。
厲七甚至也無法通過時光的追索，確定她是否來過。
但只要往萬蒼界域看一眼, 厲七也就自然知道了答案：
這裏處處都充滿了與末世格格不入的生機。
厲七只需看過一眼, 就已經確信, 這就是她留下的痕跡。
【只有她……】
厲七在萬蒼外駐足凝視，良久, 他終於壓下一身的渴慕與心怯，提步邁了進去。
他落在一片白色的葦塘中。
長長的白葦桿, 在清風中招搖著剛剛抽生出來的尖細長葉。
厲七撫開攔在身前的一根葉子，猜想著, 這一片新葉, 是不是也曾經攔在她的去路上，想要把她留住。
卻又像如今在他手裏一般，只被她不以為意地輕輕撫開。
天地柔白靜美。
厲七穿行其中，不辨方向, 只茫然地前進著, 試圖分辨出哪一處是她曾經前進過的方向。
直到一片白葦絨莽莽撞撞地撲落在他襟前。
厲七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惘然失措，他停下來，撚起那枚蒲絨, 轉手將其放飛。
清風徐徐, 吹動蒲絨。
厲七駐足片刻，看著它乘著風, 悠悠蕩蕩, 向著聖雪山流去。
聖雪山上墜來的水霧, 凝聚成露水，滋潤著整個小千界域。
所以這個小千界域的一切微風, 也都沿著地面，向著聖雪山腳下吹拂，作為回饋。
厲七便也被微風催促著腳步，來到了聖雪山下。
從這裏看去，聖雪山的輕柔輝光，將此間一切映襯得瑰麗似錦。
而厲七立在這一片瑰麗之間，卻只是帶著些許悵然地，看著拂過他掌間的清風。
她來過這裏，然後離去。他想。
只留下了始終如一的徐徐清風，吹動他此刻的寧靜，吹動這小千世界處處生機，潛滋暗長，最終澎湃洶湧到不可抑制，即將噴薄欲出的萬象回春。
厲七終於微微閉眼，放下試圖抓住清風的手，放下了心中的些許悵然，只感受著此刻的天地安寧，萬物靜好。
感受著此刻，那些總是在他的心神中咆哮著，憤怒著，憎恨著，後悔著，要將他徹底吞沒的一切，都消去了聲音。
心中狂躁的紛擾，就這樣被輕易的安撫下來。
它們和他一起，靜靜的伏在此刻的微風裏，感受著她的痕跡。
感受著草長鶯飛，風和日暖。
感受著她總是不以為意的慷慨給予，醞釀成的這一片令人心醉的蓬勃綺麗。
感受著她同樣的、總是不以為意的轉身而去。
【是她。】
厲七睜開眼睛，幾近落淚而不自知。
他輕易地進入了山腹之中。試圖繼續從這個小千界域的根基中，分辨出來自她的布置。但片刻後，厲七目光微凝。
他伸手梳理出這片界域的根基，確認了這是由混沌魔國的獻祭道法逆轉而來。
厲七微微皺眉，略一推演，知曉了這個小千界域，曾經就是混沌魔國的一個祭壇。
混沌魔國一直以來，都在嘗試構築一座煉世大陣。每一個散布在諸天混沌中的魔道祭壇，都是在為煉世大陣構築一個節點。
而魔國核心人物對外都聲稱，這個大陣最終要供奉的對象是“青旋老祖”。
一直以來，厲七也都以為，“供奉青旋老祖”只是魔國用來聚斂人心的一個幌子而已。
直到此刻，當這個獻祭法門在他眼下逆轉鋪開，終於引起了厲七的警覺。
根據法門中的一些殘留痕跡來看，這個獻祭大陣似乎真的是在指向阿圓的。
混沌魔國似乎不只是在借用“青旋老祖”的名頭當幌子，反而是有意打著這個幌子，讓他忽略了一些東西……
一股驚怒從厲七心頭陡然升起！
他揮開奚心枷籠，罩住整個萬蒼小界域。奚心枷籠將此處一切過往痕跡抓取，映入厲七心神中。
億萬因果端倪，在厲七眼中纖毫畢現。他沿著所有微末的因果殘痕，向著成因源頭逆推。
沿著此處被逆轉的獻祭大陣，一路追溯，厲七一一驗證了他之前對混沌魔國的一些認知：
寂滅大道無上真意與魔種相合降世。而魔國利用了這些特殊形態的魔種，將其鑄造為一枚枚祭壇核心，散布出來。
當這些祭壇核心，汲取了足夠的祭品，足以將其所在轉化為煉世大陣的一個節點後，其中的寂滅大道無上真意就會爆發，將一切痕跡抹去。
這樣分散、緩慢、細致的構築過程，讓整個煉世大陣的構建，可以規避開諸天大能的註視，在暗中悄然推進。
而厲七關註到煉世大陣時，也直接撥開混沌遮蔽，查看過其在混沌魔國內的大陣核心。當時他就曾發覺了其中，似乎和葉圓圓一些若有若無的因果牽引。
不過等厲七繼續沿著因果，往下查探，也並未發覺異常。
此時混沌魔國又宣稱他們是在供奉“青旋老祖”，而這種特殊魔種就是來自青旋老祖的遺跡，其中包含了一線生機的下落線索。而他們向這魔種獻祭，就是要通過解析其中遺跡，揭示一線生機的去向。
不少高階魔修就是信了這套說辭，從而願意為魔國效死。
而混沌魔國因為打出了“青旋老祖”的名號，來籠絡人心，進而在因果大道上留下一些若有若無的牽引痕跡，也說得過去。
後來，這一點微末的因果牽引並沒有繼續加深，厲七便也就放過了此事，沒有繼續深究。
但現在想來，這分明是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讓他一直將此疏忽了過去！
此刻在奚心枷籠的隔斷中，厲七才終於勘破了寂滅大道無上真意對他心神的蒙蔽。
他強壓心中暴怒，揮斥悉心枷籠輪轉，將諸天與魔道祭壇相關的因果痕跡，照映到他心神中。
煉世大陣已經成形，混沌魔國的布局進入收關。附近混沌之中已經不存在尚在構築中的魔道祭壇。
但厲七將所有在混沌之中，曾經被毀滅過的魔道祭壇，都點了出來。將其在時光中留下的痕跡一一抓出，仔細檢視。
一些曾經被他忽略過的蛛絲馬跡悄然浮現：
每個魔道祭壇，需要獻祭的人祭，似乎沒有定數。
有時候，一些祭壇被填入了大量人祭，祭壇核心依然空蕩；但有時候，僅僅需要少量的人祭，就能將一個祭壇的核心填滿。
【區別在哪裏？】
隨著這個念頭劃過，奚心枷籠忽然微微閃動，似是在回應厲七的疑問。
一瞬間，無數線索端倪，草蛇灰線，在厲七腦中匯成一個答案。
【所有獻祭其實都是指向阿圓的。】
厲七閉閉眼。
葉圓圓是諸天累積的業孽所化，應量劫出世。她生來就是為了遮蔽本方宇宙一線生機的。
而煉世大陣也不僅是為了煉世。
這更是一張為了捕獲流失的一線生機而築的網。
混沌魔國就是在一點一滴的收集著一線生機的去向線索。
但不是如他們宣稱的那樣，通過煉化、解析特殊的魔種來收集。
終末至，生機現。
魔國是在收集那些應紀元破碎而起勢的人、與紀元終末直接相關的人的命數。
一座座魔道祭壇，真正在搜羅的，是那些可能參與到終末破碎中的人。並通過煉化其一身因果命數，從中分辨出指向一線生機的線索。
所以與終末破碎幹系越近的人，就是越強大的祭品。而與終末破碎無關的人，即使填了億萬人進去，也填不滿祭壇核心的一分一毫。
而只要搜集找到了與終末相關的天機指向，祭壇核心就會被頃刻填滿。
其中早已寫好的煉世大陣的構築法門，就會從祭壇核心中自行展開，將祭壇所在的時空吞沒，構築成一個煉世大陣的節點。
繼而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爆發，隱去煉世大陣存在的同時，也將混沌魔國對一線生機的蹤跡追尋，一並隱去。
所以，混沌魔國確實是將“青旋老祖”作為了一個幌子。
但這並不是用來對內收攏人心，反而更像是魔國專門為九大界域、乃至對他，布下的一道障眼法。
須知隨著魔國對一線生機線索的收集，必定會在因果大道上留下痕跡。
即使在混沌深處，借助混沌遮蔽，這點痕跡也在初露端倪時就被他察覺了。假以時日，九大界域那幾位坐鎮一方的半聖大能，也一樣能察覺到。
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畢竟有限，繼續這樣下去，只要他們循著因果痕跡去深入追索，就一定能最終勘破魔國的真實企圖，進而察覺到煉世大陣的存在。
所以魔國在察覺自己快要瞞不下去的時候，索性將自己對一線生機線索的收集，放到了明面上來講。
然後又打出了供奉“青旋老祖”這個幌子，用“煉化特殊魔種”這種說辭，對他們收集線索的真實手段和真正過程，移花接木，偷梁換柱。
如此一來，因果大道上流露出來的些許痕跡，被粉飾成自然。
再加上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才讓魔國的真正手段，以及整個煉世大陣，能被遮掩至今。
但這一切，都是在阿圓沒有轉世而出的時候。
阿圓兵解而去，魔國供奉“青旋老祖”當然也就是一個幌子。
但她回來了。
一線生機所有的線索，都會被她的轉世再次遮蔽。
而煉世大陣還在繼續搜羅一線生機的下落線索，所以在阿圓轉世而出後，這個大陣也本質上轉變成了一張，為了圍捕她而構築的天羅地網。
混沌魔國大勢已成。在煉世大陣內匯攏的因果牽引，都在指向她。煉世大陣將在無形中，通過天機的追索、通過命數的收束，向著阿圓發起圍剿。
在寂滅大道無上真意的遮蔽下，最終一定會導致阿圓在不知不覺中，被因果命數引導著，自行前往煉世大陣中央……
步入其中，自投羅網。
念及此，厲七心中一片空白。
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一片茫茫然的痛和怒。
有人在混沌中，在他眼底下面，謀算著她。
而他竟然就這樣被騙過了，這簡直……
【不可原諒。】
一瞬間，所有平靜下去的心魔，在厲七心神中暴怒的咆哮。
而厲七睜眼，眼尾隱隱露出血痕。
他一步邁過重重時空，伸手撕開重重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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