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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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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9 章

知名博主Zoe轉發了一條博文:【幹得漂亮!男人現在這樣跳, 都是上桌吃飯吃的。就該把他們的嘴堵上!】

原博的圖片被網站屏蔽掉了,文字寫著:【由巫教衍化出來的極端宗教組織WLB禁止男性在公開場合講話。】

眾所周知,世界三大宗教, 巫教、魔教、巫魔教,其中屬巫教最保守, 從巫教衍化而生的其餘宗教更甚之。

雖然WLB這個組織十分極端,但由於她們堅定對抗USW的行動, 讓她們頗有聲勢, 已經盤踞了一片不小的領地。

博文下成千上萬的粉絲與ZOE的話鋒一致,清一色站在自以為的正義制高點,對男性進行嘲諷跟攻擊。

ZOE其餘的微博無外乎:1.說女男早就平等了,甚至更甚,現在是女巫被男性壓迫。2.罵男人, 傾訴女巫的委屈。3.發男人自拍的黃圖。

她的粉絲幾乎跟她一個樣。不是在說去哪找雞、信誓旦旦說就該用雞取代男人。就是公然討論人口買賣, 認為花小錢買一個窮苦人家出身的男人比給男人彩禮更值。

李童顫抖著雙手將手機舉到華思清的面前,近乎崩潰地問:“你看啊!你們看看她們在做什麽啊!你看看她們說的話!那些自甘墮落的男人不該死嗎?如果這些男人不拍這種色.情.視頻和圖片, 如果每個男人都向上,那我們這個群體怎麽會被敵人抓住把柄!他們是男奸!他們跟女巫一個陣營!”

錢宇盡管自由慣了, 但明白了華思清是什麽意思:“不管他們做出了怎麽樣的選擇, 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你給我們看的這些東西,不正好契合了思清的意思嗎?這些女巫一邊說自己是在捍衛我們的國家和傳統制度, 一邊做的是USW那套,在搞情色消費上特別起勁。這不就是用社會.主義的標準要求別人,用資本主義的標準要求自己嗎。”

“別管他們的選擇?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李童冷哼一聲,提起了屋子裏幾個男性好友們不願意討論的、公開的秘密, “你們都還記得王志吧?他家裏窮,他媽媽爸爸也不管他。他高中還沒畢業就跟校外那個黃毛女混混搞在了一起。我們中間, 工作的工作,考研的考研,盡管都二十好幾了,但至少有一半還沒真正意義上從校園這個環境脫離。他呢?他已經有四個孩子了啊!最大的已經能上小學一年級!我恨啊!我真的恨啊!為什麽有努力向上機會的男人不能抓住機會,非要自甘墮落跟女人攪在一起!”

屋子裏早就響起了哭聲。

在李童哭喊出下半句後,一群年輕的男孩從小聲低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在座的每一個人心裏都有屬於自己的那一份不甘心亦或是壓抑。

身為男人,他們太清楚彼此在這個屬於女巫的世界長大過程中受到了多少的委屈和恐懼。

華思清止住哽咽,強迫自己組織起自己的言語:“你們聽過窮人思維嗎?在當下這個物欲橫流的扭曲社會裏,窮人思維一度是網上最熱門的話題。有錢人和中產者們動不動就說窮人短視、說窮人鼠目寸光急功近利、說窮人只要不能當下吃進嘴裏的東西就完全不在意。再不然就說窮人過於老實本分、說窮人貪生怕死完全不敢反抗、說窮人吃一天過一天麻木的像是弱智。

那些人的論調是,窮人窮,是窮人自己的問題。那些人完全想過窮人窮是因為權貴富豪們剝削了窮人的勞動所得,還用手中的媒體宣傳機器愚弄哄騙窮人的心智。那些人一邊指責窮人拿家裏的錢是啃老丟人,一邊給自己的孩子幾十幾百萬,甚至幾千萬上億的資金讓孩子或享樂或練手,練習如何創業開公司、如何奪取占據更多的財富、如何更悄無聲氣地壓榨底層群體。窮人家的孩子創業失敗被歸咎為貪心不足蛇吞象遭了報應。富人家的孩子失敗就只是無能或是運氣不足而已。

是,窮人貪心。是,窮人不該在沒做好資金規劃的情況下創業,應該在攢夠所有生活所需的錢和未來有可能賠掉的錢再創業。可這個世界給過窮人這種機會嗎?窮人每天賺的那點錢,就只夠日常吃喝,可哪還能有盈餘?窮人一天工作17個小時,連續工作兩百年都攢不下這麽多不會傷及自身的創業本金吧。那又是誰把這個世界變成了‘窮人想稍微過得好一點都得以命相搏’的樣子?試圖冒著粉身碎骨風險去改變命運的窮人真的有那麽罪該萬死,該被整個社會諷刺?

嘲笑窮人老實本分就更有意思了。整個世界所有國家為了維持統治的穩定,都在不厭其煩地警告窮人不老實本分的後果,所有新聞影視劇電影都在傳播這種意識。結果那些權貴富豪上位者,還拿窮人的老實本分當成嘲點吐槽不停。你們難道不覺得有意思嗎?這是給窮人灌輸思想後逼到了墻角裏,然後問窮人為什麽這個樣子。

聽起來熟不熟悉?

窮人思維跟男人思維無異。

那些靠身體上位的男明星,那些出賣身體的雞。這些男人被女人和男人一同諷刺貶低。女人們說他們道德淪喪,借此諷刺所有男人。男人們說他們自甘墮落,敗壞了自己所在陣營的風評。從頭到尾。從頭到尾,他們有傷害任何人嗎?除了他們自己。

那些權勢滔天的政客,那些家財萬貫的資本家。這些女巫被女人和男人一同追捧崇拜。女人們說她們殺伐果斷,將她們的成就視為畢生追求的目標。男人們說她們雷厲風行,愛她們愛得要死,只有少數男人想追求她們的成就,大多數男人直接將嫁給她們視為畢生的願景。從頭到尾。從頭到尾,你們要不要數數這些權貴富豪殺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如何極盡剝削侵害之能、挑起了多少次的戰爭、才爬到了現在的位置?她們傷害了所有人!除了她們自己。

還有那些妄圖靠一段感情、一場婚姻、一個後代孩子獲得保障的千千萬萬普通男性。這些男人被嘲諷為天真幼稚沒有腦子的傻子,被羞辱成不能為自己做出正確選擇的雜碎垃圾。可又是誰給他們灌輸了這種意識?人們甚至能釋懷國與國之間的宣傳洗腦攻勢,認可宣傳洗腦對人的影響並非一朝一夕,改起來十分不易。可我們卻不肯放過我們自己,堅持把所有不夠清醒的人視為仇敵。”

華思清越說越激動,深呼吸幾口,止住自己的哭聲:“我從來沒覺得那些出賣身體的男人對。正相反。我認為他們大錯特錯。可這個世界已經雙標成這個樣子了。我們真的有必要將這種雙重標準刻成不準逾矩的守則,豎在我們自己的陣營嗎?不管那些男人究竟是被周遭惡劣環境影響成了那個樣子,亦或是他們自身欲壑難填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比起那些主動加害千萬億萬普通百姓的權貴富豪女巫們,他們傷害自己的錯,真的算不得什麽。為非作歹的權貴富豪與窮人和賣身的男人,在清理掉前者之前,我不認為我們有任何資格去苛責後者。我們總不能大肆讚揚害死無數人的權貴資本家,然後拼盡全力去苛責一個只傷害自己的雞。”

旋轉大圓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一屋子的男人早就沒了吃東西的心情。所有人都在想,想別人,想自己。

華思清想到了什麽,接著說:“說到服美役。你們知道女人為了肌肉量,紮違禁獸藥把自己紮成了什麽樣子嗎?你們知道她們喝蛋白粉喝到腎結石嗎?會把自己餓到厭食癥的男人和為了肌肉量紮獸藥的都只是各自群體中的少數群體。但只有我們男人,把任何一件事都能當個大事審判不停。

還有雄競。從最開始的男人因為女人互害是雄競、該批判該去死該消失,到現在的男人甚至不能有基礎的情緒起伏、稍微有吃醋心裏不舒服之類的人類正常情感波動都算是雄競。她們女人呢?她們女人之間為了得到我們男人的競爭就少了嗎?殺人放火這種程度的競爭都有。可除了個性沖動外,有誰說過她們什麽嗎?我們男人這麽做就是下作的拜B男。她們女人這麽做就是占有欲霸總太愛的證明。還有好多男人愛這種瘋子女人愛到要死。我真的不理解,怎麽就能雙標成這副樣子?如果是女男雙方都有過的行為,那我們就別抓著自己這方一些人出現的問題不放,還不斷擴大了行不行。

口口聲聲說著攘外必先安內,可你們細數世上所有戰爭沖突的歷史。有哪次外戰內戰同時出現時,各方不是先打跑外敵再處理內部問題?有哪次攘外必先安內的論調不是在外戰尚未開啟之時?只有我們。我們男人。我們是歷史第一人!你們要不要看看一看各大平臺的社交媒體?我們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內戰與外戰的比例是1111111……比1。我是真的很好奇,當我們所有男人的精力都放在內部戰爭時,又有誰能站出來對外改變我們的處境。”

“你們誰能告訴我……”華思清在問,問同伴,也是問自己:“……你們誰能告訴我,照這樣下去,我們的未來在哪裏?”

-

“撒旦大人蘇醒了!”

撒旦蘇醒的消息從天堂傳到了地獄。

天堂與地獄的各方勢力盡管心思各異,但默契地收斂了各自的行徑。

力量孱弱的人類之間的鬥爭都那般強烈,力量強大的惡魔之間的鬥爭只會更加劇烈。

任何上位者都不是蠢貨,在知道撒旦大人的具體情況之前,沒有人會輕舉妄動,所有人都在等新消息。

天堂地獄裏的高層換了一大半。

唐靈喚來了不喜爭鬥的鐘影和文姍。

近幾十年來她們偏居一隅。礙於她們早年積攢下來的龐大能量值,暫時還沒有惡魔去挑釁實力強大的她們兩個元老級人物。不過隨著天堂地獄裏那些好鬥的高層們實力增強,她們自己都清楚未來不會有她們所期盼的寧靜。

“撒旦大人!”

“撒旦大人!”

唐靈能明顯看到她們倆眼中的驚喜。

“現在天堂地獄裏也就只有你們倆還希望我活著了吧……”唐靈不禁失笑:“你們倆當初占盡了先機,怎麽還能讓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光是靠惡魔能量的威壓去壓制,都不至於此吧。”

文姍無奈地嘆息:“最開始,我也試過控制。可惡魔實力更強,遠比普通人類更難管理。再加上……”

鐘影接著文姍的話說道:“天堂地獄裏一直都有惡魔不願意服從管制。我進入地獄時,文姍已經是腹背受敵的狀態了。秩序穩定的天堂和地獄,沒有辦法讓她們提升自身的實力等級。有太多惡魔不想一直停留在底層惡魔的狀態,尤其是看到強大惡魔的壓倒性.實力後,她們更沒有辦法接受現狀了。於是,她們加入了各個不同的勢力團體,謀取向上爬的機遇。是我們無能。我們沒有辦法讓天堂地獄維持您沈睡之前的團結和穩定。這不是我們想要的世界,但我們無能為力。”

“幹嘛那麽自責。別說你們了。就連我來……我來我也不行。”唐靈迎著鐘影和文姍詫異的目光,坦誠地表示:“怎麽,不信?你們太年輕。團結從來都是特殊時期特殊情況下共同作用的特殊產物,沒有辦法長期維系。穩定更是如此。跟我去人間看看吧。自從天堂地獄通往人間的大門被我封死後,你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人間的樣子了吧。”

唐靈直接將鐘影和文姍一起帶到了人間。

人間龐雜的信息,讓她們兩個消化了好長時間。文姍聽那些新轉化的小惡魔說過一些人間的情況,不過聽說的跟親眼所見仍有很大的差距。鐘影離開人間時,人間的狀態半原始半科技,現在看到人間的變化很是震驚。

“人類……還真是堅毅。這麽快就重建出了末世前的樣子。盡管這多半取決於您提前保留住大部分科技文明成果的作用,但是她們發展建設的作用同樣無法忽視。”

“別光看高樓大廈啊。”唐靈啞然失笑:“看看細節上的東西。當年我許給你們的世界……已經落實。”

網絡上正因有個小男孩被狗咬的事件吵架。網友們從狗主人沒素質,一路吵到養寵物是否是造成年輕人不願意生育的原因之一。

某視頻軟件上,這條視頻的彈幕飄過這樣的一條消息:【擱我妻子,這狗主人一家都得給我陪葬!】

像是覺得自己表達得還不夠清晰、情緒不夠到位似的,這人還在評論區留評:【擱我妻子,這狗敢碰我,狗主人和狗都得一個死一個廢!】

“他們……”

“他們……”

鐘影和文姍異口同聲,又雙雙失語。

她們很難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們經歷過舊世界,知道舊世界時男人們是什麽樣子。

這短短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她們不明白男人是怎麽喪失了主體性。她們更不明白為什麽他們非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頗有些得意自鳴的意味。

過去的男人哪裏會幻想自己的另一半給自己出頭啊,肯定不管不顧就第一時間就沖上去了。無論誰占理都沒關系。因為男人不管對錯都有人支持,更沒有人把男人沖動之下的行為當成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唐靈帶著她們穿過大街小巷,隱身的她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

有個年邁的中年男人正在跟自己的兒子逛街,邊走邊勸自己的兒子:“你說說你。你家那個不嫖不賭不抽不喝的,也不家暴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你們知道我們上一代都什麽樣嗎。這也就是現在的新聞不提。直接動手打自己丈夫的可不少,哪個筒子樓裏沒有甩熱水瓶的聲音?打得狠的,揪著頭發往墻上撞的都不是少數!”

年輕的兒子無奈地嘆氣:“她根本就不碰我啊!也不搭理我!面對我總是冷臉,賺到的錢也不給我,家用一丁點都不交,每天就是跟她的狐朋狗友瞎混。我懷疑她跟她有一個好朋友……有那種關系!”

“哎,那你們孩子都有了,你想怎麽樣?總不能離吧。那不讓人笑話死!再說你想過一個男人離婚後帶個孩子會有多不容易嗎!”

鐘影和文姍默契地看向唐靈,眼裏全是迷茫。

她們完全不懂為什麽現在的世界對女人的要求這麽低。不嫖不賭不抽不喝不家暴就是好女人了?那不是過去男人才有的待遇。

鐘影和文姍實力很強,能接收到很遠的訊息。

鋪天蓋地的葷段子,到處都是‘車與男友’概不外借的玩笑話,還有數都數不盡的色情網站小視頻……

無一不沖擊著她們的內心。

女人酒後痛哭是真情流露、背負了無人能體會的壓力,男人哭是多愁善感情緒有問題、無能發瘋的廢物點心。女人寫小作文是善於溝通的、能體會對方情緒、願意主動解決問題的少數好女人。男人寫小作文是絮絮叨叨的、只在乎自己情緒能發洩出去的、惡心的大多數男性群體。

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一度讓她們有些恐懼。

“撒旦大人……”

“嗯?”

唐靈正同時操控著兩部手機。用一部Yolande的手機發送出支持提升男性權益的動態,說國家和社會對男性太過不公平,應該推翻現有的體制。用另一部Zoe的手機發送出反對提升男性權益的動態,說無法再容忍現在的體制,國家和社會再向男性傾斜就會逼得女巫暴亂。

“是不是很有趣。”

鐘影和文姍並不覺得有趣。

生而為人,生而為女人的她們想起了過去發生的太多太多的事。

“撒旦大人……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當然。”

唐靈能聽到她們倆的心聲。她們並不喜歡這種社會狀態,想要的是更為平等的世界。她們倆天性太過善良,不然也不會淪為惡魔契約交易者。她們始終認為這種狀態只是階段性的,只要邁過了這個階段,真正的和諧社會就會降臨。

“會。我很少相信什麽東西,但我始終相信人性,更是從未懷疑過人性。”

“人性之中的善與惡都太過極致。”唐靈接著對她們解釋:“按理說,善惡應該能達到微妙的平衡。可是惡人為了達到自身的目的,能夠毫不猶豫地做出善事融入善人的群體,以善為名實施最極致的惡行。善人哪怕是反制惡人都沒辦法做出惡行。壓不住惡的善……怎麽贏?”

鐘影和文姍緘默不語,都聽出了唐靈的意思。她們兩個,就是壓不住惡的善的典型。

“撒旦大人……他們現在怎麽做才能改變自身的處境?”

鐘影和文姍是替男人們問的,也是替過去的自己。

“怎麽做都不行。”

唐靈的回答不帶半點遲疑。

“不管現代“和諧”社會中的人類怎麽否認,權力都是靠暴力來維系的。力量掌握在誰的手裏,誰才能擁有權力。只不過在現代社會中,力量和權力有許多種不同的表現形式,不那麽容易被察覺到而已。

人類世界中,女人和男人各占一半。極端對抗時,一半男人能打過一半擁有巫術的女巫,那他們就能擁有平等的待遇。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不過……弱勢方不肯承認現實,強勢方為了維持住那‘並不平等的表面和諧’又刻意不肯去提。

截止到目前為止,所有弱勢方看似自己爭取到的權益,全部,全部都是被給予的。舊大陸弱勢方拼命鬧事爭取到的更高待遇,是各個強勢方之間利益爭鬥下的衍生品。新大陸試圖建立的平等國度,讓弱勢方坐了一小段順風快車後又迅速退了回去。真正憑自己的力量爭取到的權益,可不會讓新舊大陸上的弱勢方陷入弱勢的處境。

爭取這兩個字可沒那麽容易。靠上街游行放幾次火,根本無法獲得實權待遇。弱勢方要想真正爭取到平等的待遇,至少要與強勢方進行一戰二戰末日天啟那種級別的慘烈戰事才行。先不說弱勢方壓根打不過的問題,光把弱勢方團結起來就是個基本上不可能實現的奇跡。永遠,永遠不要小看上位者們離間分化下位者們的能力。

如何保存一具腐朽的屍體?引導所有人打屍體上面的蒼蠅和蛆。當所有人都忙於朝著蒼蠅撲來撲去、當所有人都忙於拿放大鏡找蛆,人們會自動忽略那具龐大的、散發著濃烈惡臭氣味的、腐朽的屍體。”

唐靈帶著鐘影和文姍前往一個特殊的場地。

跟地下停車場大小有一拼的巨型KTV舞廳裏,一眼望不到頭的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男人二十到四十歲不等,女人多半是五六十歲,最老的七十有餘。

“這是現在這個世界裏,絕大多數男性、甚至連許多女巫都不知道的、只有警察和做社會調查的人們才關註的、真正的社會底層陰暗處。常來這裏玩的中老年人戲稱這裏叫摸摸舞廳。只要花5-20塊不等,就能抱著年輕小夥們跳一曲。場子裏有保鏢看守,不會出什麽大事。一直有人抓,但屢禁不止。

除了極少數實現欲望的動力極強的人,大多數人天生都是懶惰有依賴心的。在能不勞而獲的情況下,很少有人願意付出努力。當男人被劃分為情.色資源與生育資源的消費品時,可想而知會有多少種引誘他們走捷徑的方式。哪怕知道賣身的代價,絕大數男人都不會去,但總有少數人禁不住捷徑的誘惑想試試。

沒有權勢財富能繼承的下位者若是想爬上去改變自身的處境,只能玩命努力地去爭、去搶、去偷、去奪,要忍辱負重去給上位者當牛馬豬狗去使。我過去就是這個樣子。你們應該還記得我討好路西法時的情形。當然……出賣自己的身體也是一種上位方式。只不過選擇這最後一種方式的那些人大多短視,也沒有選擇前面那些種方式的人有野心。這些試圖靠賣身找出路的人只會把拿到手的金錢和資源當成是結果,而不是把這些踩在腳下當成晉升的階梯。

於是……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下位者中罕見的突破道德底線的人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就該爬上去改變整體格局。結果全成了始終如一的商品,把自己當商品賣換來的錢還會很大幾率再給周圍的人送出去。最後只能除了一身病,連屁都剩不下,更別說改變處境了。

這已經是死局了。男人想改變自身的處境卻不敢爭搶偷奪、又不願意暫時扔掉自尊和臉皮,那就只能選擇更道德的和平抗爭方式——跟女巫講明白男人和底層女巫都是這種社會模式下受害者的事實。但這樣做,處境會被改變的只有女巫。現在已經初見端倪了。女巫的脆弱已經開始被理解被接納,到處都是男人們替女巫喊‘女巫也是母權受害者’的聲音。可男人呢?男人還是沒有被看見。只要女男雙方沒有爆發大規模對抗戰爭還贏了,那男人的處境就不會改變。最好最好的情況也就是女巫地位只稍微比男人高那麽一丟丟,但仍始終穩定處於上位者的位置。”

鐘影和文姍不約而同地說:“就像過去?”

“對。就是過去。”唐靈輕笑一聲:“走吧。我的承諾已經兌現,該去收回我應得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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