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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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7 章
聽到這群年輕人這麽說, 白袍真信徒組織裏的白袍派系成員不是沒有一丁點動搖懷疑。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懷疑也不好說什麽，必須先把這些反叛的年輕人們抓住, 才能商議下一步。
禮堂外面有些人已* 經跑了，早在廣播中槍聲響起時就朝著學校外跑了出去。
警衛隊的成員們將校園封死後, 發現很多參會成員都不在校園裏。警衛隊的成員搜遍了學校裏的每一個角落，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保羅和護著保羅離開的那名女成員是不是已經被趁亂擄走了, 警衛隊員們根本沒有辦法確定。
校園裏落單躲藏的年輕人都被白袍警衛隊員抓住, 扔到了禮堂裏，跟剩下的年輕人們一起被逼問‘首領保羅被他們藏到了哪裏’
臨時負責管理的那名成員收到了家中未參會的家人的電話：“你們那邊怎麽回事？什麽保羅中槍失蹤啊？是那些年輕人幹的嗎？能確定嗎？”
“啊？你怎麽知道的這些事的？你不是沒來現場嗎？”
“直播啊！都直播出去了！”
負責管理的那人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淩厲的視線掃過密密麻麻躲在墻角、圍攏在一起的年輕人們。
“搜！把他們所有人的通訊設備全都沒收。你們還嫌不夠亂嗎！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開直播，洩露消息。”
負責人毫不掩飾他對這些年輕人的厭惡。
在他看來這些年輕人不懂事只會搗亂，拖後腿, 破壞集體。
要不是這些年輕人的加入, 他們的團隊依舊會很和諧，而不是出現沒完沒了的爭執, 更不會導致他們的領袖失蹤，團隊分裂。
在年輕人反抗團體看來, 這就是赤裸裸的迫害。
年輕人們開直播並不是因為心情好, 愛炫耀洩露消息，被囚禁限制的年輕人是察覺到了現狀對他們不利。
他們開直播是為了向外界求助, 讓外界知道他們的情況，以免落得個不知所蹤的下場。他們想著哪怕死，外界也得知道他們因何而死，必須暴光白袍團隊的醜惡嘴臉, 以免更多人來到這裏受騙。
年輕人們一看這些白袍警衛搶自己的通訊設備，一下子就急了, 不再聽話蹲在墻角等著問話，而是站起身反抗跟警衛動手。
網友們聽直播裏的話，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久前這個白袍真信徒組織，還是女巫之神親自認證的組織，才沒過多久呢，內部就打起來了？
【有沒有內部人員講一講啊？到底什麽情況？】
【本來今天在開會。我站在會議禮堂最後一排，保羅剛說話，禮堂裏就有槍聲響起了。我掉頭就跑，不敢停留，不知道後面怎麽了。一開始還覺得自己去晚了不夠前排呢，現在只覺得慶幸。】
【後面都擠在一起了……我是年輕人，但是我穿白袍了，沒敢加入年輕人的那邊。禮堂裏發生了踩踏事件，活活踩死了好幾個人，還有很多受傷的。】
【我是從學校裏跑出來的，聽到廣播裏槍聲，我就知道了不對了，立刻跟著很多朋友往外跑，看樣子不穿白袍的現在都被抓起來了，不能再回去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啊。他們這是誘捕吧！把年輕人們聚集在一起，然後抓起來排除異己。】
【不是！是保羅中槍了，好多人都看到了。只是現在保羅失蹤，很多人懷疑是年輕人反抗團體幹的。】
【人類就是人類啊，不禁誇，怪不得女巫之神說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什麽樣的。誰能想到他們這麽藏不住尾巴了。】
網絡上到處都是自稱內部成員的人在洩露消息，沒有人知道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只知道被女巫之神親自認領的組織，不能再去了。
團隊內部的成員往外爆消息，許多人在爆料時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給整個團隊造成什麽負面的影響，只想著自己是在伸張正義，闡述事實。
白袍真信徒組織的臨時負責人看到網絡上鋪天蓋地保羅失蹤的消息時，就預料到不好了。
真正的極端信徒，一定會趁著他們組織內部動亂時攻擊他們。
他立刻下達了更加嚴苛的命令：“把所有人的通訊設備全部交上來。回頭調查完成後，再將設備還給小部分值得信任的人。剩下的人不許持有通訊設備，更不許往外發消息。”
-
唐靈跟保羅坐在一起，手邊還有一個被刻滿符文的鎖鏈囚禁的小天使。
她不用想都知道現在白袍真信徒組織內部會發生什麽。
世界上任何一個大小組織或團體，最重要的事永遠都是□□。
無組織無紀律、一味鬧事的低級反抗行為失敗後，往往會迎來更加嚴苛的打擊管制。
被鎖鏈綁住的小天使嘗試了幾次，依舊無法對外發出消息。他的能力是這一批小天使裏最強的，所以負責保羅的安全。
不是負責防止保羅不被人類傷害，而是防止女巫墮天使出現。
加百列說保羅這幫信徒很好，唐靈或許會過來。但是他們天使等了好久，等到他們這群天使都覺得煩了，也沒等到任何動靜。
信徒們總是這樣，一開始挺好的，可後來越來越差，吵得越來越厲害，總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懂上帝。
天使們已經習慣了人類因為信仰產生的爭執。
槍聲響起後，他第一時間也在想是不是女巫或墮天使。不過周圍沒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氣息。開槍的是個普通人類，甚至沒有做過惡魔交易。
他也有問守在禮堂裏的死神，會有多少人死，想要通過死亡人類的數量判斷局勢。
不過……死神完全不搭理他。
最後他只能靜靜地守在保羅身邊，看著保羅被其他信徒幫助救治。
沒想到保羅和女信徒走到窗邊時，女信徒突然一把抓住了他，將他擄到了這裏。
他不用問了。
周圍全是女巫的氣息。
刻著囚禁天使符文的鎖鏈特別厲害，他不能發出任何消息。他的榮光也在被綁上後第一時間取走了。
“你，唐靈。你是唐靈對吧。”
“沒錯。”
“你……怎麽能安穩裝人類那麽久？”
在他看來，唐靈作為女巫，作為撒旦，應該會大搖大擺出現，打敗他們嘲諷一通，然後把保羅擄走，或者突然出現，直接把保羅擄走。
畢竟唐靈的實力有目共睹，現在的唐靈沒比米迦勒弱到哪去。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樣……
小天使一點沒想到那個普普通通每天準時準點起床幹活，每天乖乖穿白袍的人類女人會是唐靈。
“小不忍則亂大謀。反正你們這些沒腦子的天使也不會懂的。一邊呆著去吧，沒工夫搭理你。”
“你不想審問我嗎？”
“你會說嗎？”
“不會。”
“那不就得了。我幹嘛廢那個勁。抓你純粹是因為你礙事。”
腹部中槍的保羅，還在捂著自己的傷口，一張臉因為失血變得慘白。
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保羅腦子再糊塗也明白了怎麽回事。
“你就是撒旦？我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天使。”
保羅側身看向那個被鎖鏈捆綁，已經沒有了榮光，跟人類沒區別的天使。
天使跟他一樣，是撒旦的階下囚。
保羅釋懷地笑了笑，“我不害怕。我不怕死。我如此虔誠，父神一定會幫助我的。就算我死了，也能被覆活。”
在保羅看來，做了那麽多事，能被撒旦親自擄走的他都不會被覆活，那沒誰有資格能被上帝覆活了。
唐靈噗嗤一笑後嘆了口氣，“你想多了。覆活也是要講基本法的。覆活人類的前提是人類有完好無損的靈魂。
我很欣賞你，真的。我一直認為，理想主義者是人類世界最後的火種光芒。
我喜歡理想主義者，但……當理想主義者的理想跟我的欲望相悖……很抱歉，你、那連個靈魂碎片都別想留在世上。”
保羅並不了解什麽靈魂不靈魂的，不過聽到撒旦這話，他隱約察覺到了靈魂的重要性。
“我，我。不，不會的。上帝是全知全能的。哪怕我靈魂消散，他都能瞬間弄好。一定！”
保羅反覆強調上帝的全知全能，生怕自己的信仰動搖。
“別說你這個普通人類了，就連我跟路西法要是靈魂碎成渣子，那都救不回來。洗腦包看個樂呵就行了，別真信啊。上帝他老人家要是全知全能，至於整本舊約都又當又立？又想要面子又想要裏子，矯情又自我的個性那麽明顯，low成那樣，也就你們這幫信徒能崇拜得下去。吃點好的吧你。”
保羅有點害怕了。
他之前那樣自信，純粹是因為篤定自己死了，只要為上帝做的事足夠多，就能被覆活。
現在聽到撒旦這麽說，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為什麽你要傷害我？“
“因為你誤打誤撞走向了一條真對我有威脅的路。”
保羅剛想再問，唐靈卻先一步開口問他：“你知道你那個小破組織從什麽時候開始註定無法成功的嗎？從你讓步，同意讓信徒不穿白袍子開始。”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主觀意願跟客觀事實是兩回事。無論你的主管意願出發點再好，也不能無視客觀事實。
歷史上每一個能夠成功發展起來的組織或國家，最初都是強.權.政.治，沒有之一。必須有強有力的措施、有統一的自上而下的聲音，才能維持內部穩定，從而能夠發展。剩下的……之後才能考慮。
客觀事實之所以叫做客觀事實，就是因為它無法改變，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無論你再怎麽為其他信徒考慮，無論你做得多優秀都不行。你無意間搞出來個規模不小的組織，卻沒有統領組織最基本的政治素養。團體內部的凝聚力甚至都不如某些低端邪.教團體。你註定會失敗，所以沒什麽好遺憾的。沒有遺憾地去死吧。”
“等……”
保羅剛想說話，卻再沒有機會了。
靈魂與肉.體碎成了粉末，消散在人世間。
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只說了個開頭，是個等字。
沒有人能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
殺死他的唐靈不在意，更不好奇。
唐靈偏頭看向被她抓住的小天使，“好了，下一個是你。一般人會留著你審訊。但我不會。我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後患，哪怕得不到我很想要的消息。我能活這麽多年，全靠我屁股擦得幹凈。你應該已經料到了吧。我沒把你帶到地獄，周圍沒有任何墮天使和惡魔的氣息，全是女巫的咒語。你應該猜到你不是被留的活口了吧。”
“沒……”
“那你還真是夠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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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群年輕人這麽說, 白袍真信徒組織裏的白袍派系成員不是沒有一丁點動搖懷疑。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懷疑也不好說什麽，必須先把這些反叛的年輕人們抓住, 才能商議下一步。
禮堂外面有些人已* 經跑了，早在廣播中槍聲響起時就朝著學校外跑了出去。
警衛隊的成員們將校園封死後, 發現很多參會成員都不在校園裏。警衛隊的成員搜遍了學校裏的每一個角落，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保羅和護著保羅離開的那名女成員是不是已經被趁亂擄走了, 警衛隊員們根本沒有辦法確定。
校園裏落單躲藏的年輕人都被白袍警衛隊員抓住, 扔到了禮堂裏，跟剩下的年輕人們一起被逼問‘首領保羅被他們藏到了哪裏’
臨時負責管理的那名成員收到了家中未參會的家人的電話：“你們那邊怎麽回事？什麽保羅中槍失蹤啊？是那些年輕人幹的嗎？能確定嗎？”
“啊？你怎麽知道的這些事的？你不是沒來現場嗎？”
“直播啊！都直播出去了！”
負責管理的那人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淩厲的視線掃過密密麻麻躲在墻角、圍攏在一起的年輕人們。
“搜！把他們所有人的通訊設備全都沒收。你們還嫌不夠亂嗎！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開直播，洩露消息。”
負責人毫不掩飾他對這些年輕人的厭惡。
在他看來這些年輕人不懂事只會搗亂，拖後腿, 破壞集體。
要不是這些年輕人的加入, 他們的團隊依舊會很和諧，而不是出現沒完沒了的爭執, 更不會導致他們的領袖失蹤，團隊分裂。
在年輕人反抗團體看來, 這就是赤裸裸的迫害。
年輕人們開直播並不是因為心情好, 愛炫耀洩露消息，被囚禁限制的年輕人是察覺到了現狀對他們不利。
他們開直播是為了向外界求助, 讓外界知道他們的情況，以免落得個不知所蹤的下場。他們想著哪怕死，外界也得知道他們因何而死，必須暴光白袍團隊的醜惡嘴臉, 以免更多人來到這裏受騙。
年輕人們一看這些白袍警衛搶自己的通訊設備，一下子就急了, 不再聽話蹲在墻角等著問話，而是站起身反抗跟警衛動手。
網友們聽直播裏的話，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久前這個白袍真信徒組織，還是女巫之神親自認證的組織，才沒過多久呢，內部就打起來了？
【有沒有內部人員講一講啊？到底什麽情況？】
【本來今天在開會。我站在會議禮堂最後一排，保羅剛說話，禮堂裏就有槍聲響起了。我掉頭就跑，不敢停留，不知道後面怎麽了。一開始還覺得自己去晚了不夠前排呢，現在只覺得慶幸。】
【後面都擠在一起了……我是年輕人，但是我穿白袍了，沒敢加入年輕人的那邊。禮堂裏發生了踩踏事件，活活踩死了好幾個人，還有很多受傷的。】
【我是從學校裏跑出來的，聽到廣播裏槍聲，我就知道了不對了，立刻跟著很多朋友往外跑，看樣子不穿白袍的現在都被抓起來了，不能再回去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啊。他們這是誘捕吧！把年輕人們聚集在一起，然後抓起來排除異己。】
【不是！是保羅中槍了，好多人都看到了。只是現在保羅失蹤，很多人懷疑是年輕人反抗團體幹的。】
【人類就是人類啊，不禁誇，怪不得女巫之神說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什麽樣的。誰能想到他們這麽藏不住尾巴了。】
網絡上到處都是自稱內部成員的人在洩露消息，沒有人知道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只知道被女巫之神親自認領的組織，不能再去了。
團隊內部的成員往外爆消息，許多人在爆料時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給整個團隊造成什麽負面的影響，只想著自己是在伸張正義，闡述事實。
白袍真信徒組織的臨時負責人看到網絡上鋪天蓋地保羅失蹤的消息時，就預料到不好了。
真正的極端信徒，一定會趁著他們組織內部動亂時攻擊他們。
他立刻下達了更加嚴苛的命令：“把所有人的通訊設備全部交上來。回頭調查完成後，再將設備還給小部分值得信任的人。剩下的人不許持有通訊設備，更不許往外發消息。”
-
唐靈跟保羅坐在一起，手邊還有一個被刻滿符文的鎖鏈囚禁的小天使。
她不用想都知道現在白袍真信徒組織內部會發生什麽。
世界上任何一個大小組織或團體，最重要的事永遠都是□□。
無組織無紀律、一味鬧事的低級反抗行為失敗後，往往會迎來更加嚴苛的打擊管制。
被鎖鏈綁住的小天使嘗試了幾次，依舊無法對外發出消息。他的能力是這一批小天使裏最強的，所以負責保羅的安全。
不是負責防止保羅不被人類傷害，而是防止女巫墮天使出現。
加百列說保羅這幫信徒很好，唐靈或許會過來。但是他們天使等了好久，等到他們這群天使都覺得煩了，也沒等到任何動靜。
信徒們總是這樣，一開始挺好的，可後來越來越差，吵得越來越厲害，總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懂上帝。
天使們已經習慣了人類因為信仰產生的爭執。
槍聲響起後，他第一時間也在想是不是女巫或墮天使。不過周圍沒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氣息。開槍的是個普通人類，甚至沒有做過惡魔交易。
他也有問守在禮堂裏的死神，會有多少人死，想要通過死亡人類的數量判斷局勢。
不過……死神完全不搭理他。
最後他只能靜靜地守在保羅身邊，看著保羅被其他信徒幫助救治。
沒想到保羅和女信徒走到窗邊時，女信徒突然一把抓住了他，將他擄到了這裏。
他不用問了。
周圍全是女巫的氣息。
刻著囚禁天使符文的鎖鏈特別厲害，他不能發出任何消息。他的榮光也在被綁上後第一時間取走了。
“你，唐靈。你是唐靈對吧。”
“沒錯。”
“你……怎麽能安穩裝人類那麽久？”
在他看來，唐靈作為女巫，作為撒旦，應該會大搖大擺出現，打敗他們嘲諷一通，然後把保羅擄走，或者突然出現，直接把保羅擄走。
畢竟唐靈的實力有目共睹，現在的唐靈沒比米迦勒弱到哪去。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樣……
小天使一點沒想到那個普普通通每天準時準點起床幹活，每天乖乖穿白袍的人類女人會是唐靈。
“小不忍則亂大謀。反正你們這些沒腦子的天使也不會懂的。一邊呆著去吧，沒工夫搭理你。”
“你不想審問我嗎？”
“你會說嗎？”
“不會。”
“那不就得了。我幹嘛廢那個勁。抓你純粹是因為你礙事。”
腹部中槍的保羅，還在捂著自己的傷口，一張臉因為失血變得慘白。
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保羅腦子再糊塗也明白了怎麽回事。
“你就是撒旦？我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天使。”
保羅側身看向那個被鎖鏈捆綁，已經沒有了榮光，跟人類沒區別的天使。
天使跟他一樣，是撒旦的階下囚。
保羅釋懷地笑了笑，“我不害怕。我不怕死。我如此虔誠，父神一定會幫助我的。就算我死了，也能被覆活。”
在保羅看來，做了那麽多事，能被撒旦親自擄走的他都不會被覆活，那沒誰有資格能被上帝覆活了。
唐靈噗嗤一笑後嘆了口氣，“你想多了。覆活也是要講基本法的。覆活人類的前提是人類有完好無損的靈魂。
我很欣賞你，真的。我一直認為，理想主義者是人類世界最後的火種光芒。
我喜歡理想主義者，但……當理想主義者的理想跟我的欲望相悖……很抱歉，你、那連個靈魂碎片都別想留在世上。”
保羅並不了解什麽靈魂不靈魂的，不過聽到撒旦這話，他隱約察覺到了靈魂的重要性。
“我，我。不，不會的。上帝是全知全能的。哪怕我靈魂消散，他都能瞬間弄好。一定！”
保羅反覆強調上帝的全知全能，生怕自己的信仰動搖。
“別說你這個普通人類了，就連我跟路西法要是靈魂碎成渣子，那都救不回來。洗腦包看個樂呵就行了，別真信啊。上帝他老人家要是全知全能，至於整本舊約都又當又立？又想要面子又想要裏子，矯情又自我的個性那麽明顯，low成那樣，也就你們這幫信徒能崇拜得下去。吃點好的吧你。”
保羅有點害怕了。
他之前那樣自信，純粹是因為篤定自己死了，只要為上帝做的事足夠多，就能被覆活。
現在聽到撒旦這麽說，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為什麽你要傷害我？“
“因為你誤打誤撞走向了一條真對我有威脅的路。”
保羅剛想再問，唐靈卻先一步開口問他：“你知道你那個小破組織從什麽時候開始註定無法成功的嗎？從你讓步，同意讓信徒不穿白袍子開始。”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主觀意願跟客觀事實是兩回事。無論你的主管意願出發點再好，也不能無視客觀事實。
歷史上每一個能夠成功發展起來的組織或國家，最初都是強.權.政.治，沒有之一。必須有強有力的措施、有統一的自上而下的聲音，才能維持內部穩定，從而能夠發展。剩下的……之後才能考慮。
客觀事實之所以叫做客觀事實，就是因為它無法改變，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無論你再怎麽為其他信徒考慮，無論你做得多優秀都不行。你無意間搞出來個規模不小的組織，卻沒有統領組織最基本的政治素養。團體內部的凝聚力甚至都不如某些低端邪.教團體。你註定會失敗，所以沒什麽好遺憾的。沒有遺憾地去死吧。”
“等……”
保羅剛想說話，卻再沒有機會了。
靈魂與肉.體碎成了粉末，消散在人世間。
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只說了個開頭，是個等字。
沒有人能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
殺死他的唐靈不在意，更不好奇。
唐靈偏頭看向被她抓住的小天使，“好了，下一個是你。一般人會留著你審訊。但我不會。我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後患，哪怕得不到我很想要的消息。我能活這麽多年，全靠我屁股擦得幹凈。你應該已經料到了吧。我沒把你帶到地獄，周圍沒有任何墮天使和惡魔的氣息，全是女巫的咒語。你應該猜到你不是被留的活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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