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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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前的寧靜
兩人用完膳，沈淩雲帶著他玩了些小玩意。終於捱到天黑，肖亦安這時候有些疲憊，躺在小塌上酣睡著。
沈淩雲走出房門，吩咐人將沿途的燈都點亮，東西都準備好。
過了會，手底下的人就過來回話，“將軍，一切準備就緒，你與夫人可以出發了。”
沈淩雲將肖亦安搖醒，“郎君，起來了，帶你去看看我準備的驚喜。”
肖亦安睡眼惺忪，還帶著些迷茫。
沈淩雲半攬著他，兩人就出了門。走出院子，通往桃林的路上都掛滿了各式的燈。晚風輕輕拂過，燈微微搖晃，裏頭的火焰也在跳動。
兩人牽著手，肖亦安能清晰感受到沈淩雲掌心的溫度。他的心也不由得變得柔軟，像是被源源不斷的溫水洗滌而過，讓人心悸。
他緊緊靠在沈淩雲身邊，看完燈又看沈淩雲那張忽明忽暗的臉。
而沈淩雲則欣賞著這幅美景，期待待會的桃林。她還沒見過那塗了藥粉的假花晚上的樣子，不知道是否明亮。
她帶著肖亦安來到桃林處，五光十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兩人走在其中，就如同誤入仙境。花朵搖曳著，像是在嬉戲打鬧，肖亦安眼裏滿是驚喜。他擡手撫上被吹動的花朵，手指上也沾染了些顏色。
沈淩雲拿出帕子，為他輕輕擦拭，“這花雖不是真的，但心意確實真的。”擦完後，從袖子裏拿出了個小盒子，裏頭裝著個銀手鐲，上頭刻著紅色海棠。
“這海棠花是我親手所刻，唯願郎君餘生歡愉。”沈淩雲拉起肖亦安的手，將手鐲緩緩帶入他的手腕，隨後與他十指相扣。
肖亦安突然上前，緊緊抱住沈淩雲。在這樣唯美的場景下，仿佛此時兩顆心已經無限貼近。肖亦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他覺得自己徹底淪陷了。此前他為沈淩雲深深動心，但也始終覺得對方對他的愛有所保留。
就在這一刻，他已經無法自拔，他的思緒翻滾，自由意志無底線的沈淪。往後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永遠記得這一天，記得沈淩雲此時的一顰一笑，記得此刻她吻住他時的神情。
過了會，沈淩雲松開肖亦安，指著一旁的亭子，柔聲道：“備了些糕點，去坐坐吧。”
在這站的時間也不短，她有些腳酸。肖亦安眼睛如水，小幅度地點頭，緊跟著沈淩雲走到亭子裏。
“這是果酒，你平日裏許是沒喝過，可以嘗嘗。”沈淩雲將酒倒進杯子裏，推到肖亦安面前。
“亦安並不會飲酒。”
“無事，此處只有你我二人，飲酒也無妨。況且只嘗嘗這一杯，並不會醉。”沈淩雲其實並沒有說實話，這酒後勁很足。她就是想看看肖亦安喝醉酒是什麽樣子，會不會也和平時一樣。
她就喝了幾杯，肖亦安就已經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沈淩雲蹲下，戳了戳肖亦安泛紅的臉頰。
“喝醉了也這麽溫柔安靜？”
正當她要抱著肖亦安回院子裏的時候，聽到了另一道呼吸。
她抄起桌上的茶杯，身體沒有轉動，手朝身後暗處擲去。“躲躲藏藏的幹什麽，還不快出來！”
“哐當”，茶杯被打落，一道黑色身影從黑暗處走出。沈淩雲站起身，轉身去看到底是誰。
發著紅光的黑色身影站到了一棵桃樹下，並沒有回答沈淩雲的問題，反而伸手將帶著假花的樹枝折了下來。他仔細打量一番，“假花也就罷了，做的還如此粗糙，也就只能騙一騙你夫郎這樣涉世未深的男子了。”
說著還將花扔到腳下，用腳開始碾。
沈淩雲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覺得這什麽十二就像是一個怨氣頗深的寡夫，嫉恨全天下的有情人。
“這與你何幹，十二公子管好自己便可，至於我與我夫郎的事便不勞你費心。這花就算你喜歡，也沒能給你送，你不喜歡也剛好。”
“我還瞧不上呢，這天下多少人想巴結我、討好我，都沒有機會。你這種哄小男兒的把戲，我一向嗤之以鼻，放到我跟前我都嫌臟了眼睛。”
沈淩雲一下子就捕捉到十二前後說辭的自相矛盾，七鏡閣的下品人員，按她所了解到的，應該沒多少人知道這人的存在。只有編號，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怎麽現在變成很多人追捧了。
看來這十二的確不是他所說的下品人員，在七鏡閣內應該很有地位。沈淩雲的思緒就這樣跑偏了，至於對方方才那些貶低的話，也懶得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十二公子還是離這遠些吧，不然你那眼睛恐怕洗不幹凈了。”她蹲下身背起肖亦安，慢悠悠往回走。
天上星星閃爍，沈淩雲的心平靜下來。她這段時日過的輕松很多，但心裏卻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她其實有些急躁不安，對於前路如何，她也感到未知。
離開營州她會遇見越來越多的人，事情也會越來越覆雜。她有些貪戀在肖亦安身邊的日子，肖亦安溫柔的像是一潭水，總讓她覺得包容安心。她覺得如果可以，肖亦安一直陪在她身邊也很好，她喜歡這樣溫柔聽話的存在。
她將肖亦安放到床上，拿了張濕帕子，為其簡單擦拭幹凈臉龐。站起身將帕子擰幹時，“咻”的一聲，箭直直插在她一旁的柱子上。
她面無表情地掛好帕子，將射在柱子上的箭拔出，展開綁在上頭的紙條。
“書房一敘，守信之人須履約。”
沈淩雲今天已經無語好幾回了，有什麽事非得射一箭才能傳達？有這功夫，叫這個射箭的人直接來告訴她不成嗎？她揉搓著手背，也已經知道這人是誰。
她將門合上，朝書房走去。
“沈將軍，你可算是來了，肖某在這等候多時啊。”肖清嶼這會沒戴面具，直挺挺坐在椅子上。
“方才射箭之人不知是誰，箭術十分了得。”她卻沒順著對方的話說，反而問起了另一個人。
“無關緊要之人，除了箭術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肖清嶼也隨便敷衍。
沈淩雲坐下來，“你的計劃是什麽？那五千兩都花的差不多了，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一林子的東西可是花費了我不少錢財。”
“沈將軍！莫要貪得無厭。”
“肖二小姐，這怎麽就是貪得無厭了呢？前路未知，你要我辦事卻只拿五千兩就想打發我，未免太不把我堂堂將軍放在眼裏。”
話音一落，雙方都開始保持沈默。“東西會送到你府上，沈將軍如今可否聽一聽我的計劃？”
“你請說！”沈淩雲不再胡攪蠻纏。
“主上不日便要往營州來，到時沈將軍想辦法擠掉吳將軍，為主上減少阻力。且沈將軍到時必定為主力，若是能節節敗退，自然更好不過。”
怎麽好意思說出這一番話的，沈淩雲簡直大為震驚。她覺得肖清嶼在把她當傻子，擠掉吳章就算了，還讓她節節敗退，這不就是拿她給這什麽主上立威信？
若真這樣，到時候她就算去了她們那軍隊，一個手下敗將還怎麽立足。沈淩雲都想笑出聲，她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對面這腦子不正常的肖清嶼瘋了。
“節節敗退不行，我得贏一兩場仗，不然我無法在軍中立足。其餘都可商量，但價錢得到位，肖二小姐應該懂得。”但她還是陪對方繼續演下去。
肖清嶼聽到沈淩雲的回答暗暗松了口氣，答應了她的要求。但接下來沈淩雲想再問問對方具體會怎麽做時，都被肖清嶼含糊過去。
“沈將軍只需將行軍計劃告知我即可，其餘之事到時我都會一一告知您。”
沈淩雲扯起嘴角，“那便好，不送，肖二小姐慢走。”她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將對方請了出去。
肖清嶼也再說，也順著她的話起身告辭。夜深人靜，肖清嶼出了莊子，與一女子會合，“曲倩，走吧。”
“如何，那沈三作何反應？”被稱作曲倩的女子正是那日的紅衣女子。
“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她已經完全‘上鉤’，雖有些不滿意，但對我們還是有利的，不必太過擔憂。”
兩人騎上馬，迅速離開這處莊子。
另一邊沈淩雲剛走出書房，背後又傳來另一道聲音。
“沈將軍倒是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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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用完膳，沈淩雲帶著他玩了些小玩意。終於捱到天黑，肖亦安這時候有些疲憊，躺在小塌上酣睡著。
沈淩雲走出房門，吩咐人將沿途的燈都點亮，東西都準備好。
過了會，手底下的人就過來回話，“將軍，一切準備就緒，你與夫人可以出發了。”
沈淩雲將肖亦安搖醒，“郎君，起來了，帶你去看看我準備的驚喜。”
肖亦安睡眼惺忪，還帶著些迷茫。
沈淩雲半攬著他，兩人就出了門。走出院子，通往桃林的路上都掛滿了各式的燈。晚風輕輕拂過，燈微微搖晃，裏頭的火焰也在跳動。
兩人牽著手，肖亦安能清晰感受到沈淩雲掌心的溫度。他的心也不由得變得柔軟，像是被源源不斷的溫水洗滌而過，讓人心悸。
他緊緊靠在沈淩雲身邊，看完燈又看沈淩雲那張忽明忽暗的臉。
而沈淩雲則欣賞著這幅美景，期待待會的桃林。她還沒見過那塗了藥粉的假花晚上的樣子，不知道是否明亮。
她帶著肖亦安來到桃林處，五光十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兩人走在其中，就如同誤入仙境。花朵搖曳著，像是在嬉戲打鬧，肖亦安眼裏滿是驚喜。他擡手撫上被吹動的花朵，手指上也沾染了些顏色。
沈淩雲拿出帕子，為他輕輕擦拭，“這花雖不是真的，但心意確實真的。”擦完後，從袖子裏拿出了個小盒子，裏頭裝著個銀手鐲，上頭刻著紅色海棠。
“這海棠花是我親手所刻，唯願郎君餘生歡愉。”沈淩雲拉起肖亦安的手，將手鐲緩緩帶入他的手腕，隨後與他十指相扣。
肖亦安突然上前，緊緊抱住沈淩雲。在這樣唯美的場景下，仿佛此時兩顆心已經無限貼近。肖亦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他覺得自己徹底淪陷了。此前他為沈淩雲深深動心，但也始終覺得對方對他的愛有所保留。
就在這一刻，他已經無法自拔，他的思緒翻滾，自由意志無底線的沈淪。往後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永遠記得這一天，記得沈淩雲此時的一顰一笑，記得此刻她吻住他時的神情。
過了會，沈淩雲松開肖亦安，指著一旁的亭子，柔聲道：“備了些糕點，去坐坐吧。”
在這站的時間也不短，她有些腳酸。肖亦安眼睛如水，小幅度地點頭，緊跟著沈淩雲走到亭子裏。
“這是果酒，你平日裏許是沒喝過，可以嘗嘗。”沈淩雲將酒倒進杯子裏，推到肖亦安面前。
“亦安並不會飲酒。”
“無事，此處只有你我二人，飲酒也無妨。況且只嘗嘗這一杯，並不會醉。”沈淩雲其實並沒有說實話，這酒後勁很足。她就是想看看肖亦安喝醉酒是什麽樣子，會不會也和平時一樣。
她就喝了幾杯，肖亦安就已經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沈淩雲蹲下，戳了戳肖亦安泛紅的臉頰。
“喝醉了也這麽溫柔安靜？”
正當她要抱著肖亦安回院子裏的時候，聽到了另一道呼吸。
她抄起桌上的茶杯，身體沒有轉動，手朝身後暗處擲去。“躲躲藏藏的幹什麽，還不快出來！”
“哐當”，茶杯被打落，一道黑色身影從黑暗處走出。沈淩雲站起身，轉身去看到底是誰。
發著紅光的黑色身影站到了一棵桃樹下，並沒有回答沈淩雲的問題，反而伸手將帶著假花的樹枝折了下來。他仔細打量一番，“假花也就罷了，做的還如此粗糙，也就只能騙一騙你夫郎這樣涉世未深的男子了。”
說著還將花扔到腳下，用腳開始碾。
沈淩雲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覺得這什麽十二就像是一個怨氣頗深的寡夫，嫉恨全天下的有情人。
“這與你何幹，十二公子管好自己便可，至於我與我夫郎的事便不勞你費心。這花就算你喜歡，也沒能給你送，你不喜歡也剛好。”
“我還瞧不上呢，這天下多少人想巴結我、討好我，都沒有機會。你這種哄小男兒的把戲，我一向嗤之以鼻，放到我跟前我都嫌臟了眼睛。”
沈淩雲一下子就捕捉到十二前後說辭的自相矛盾，七鏡閣的下品人員，按她所了解到的，應該沒多少人知道這人的存在。只有編號，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怎麽現在變成很多人追捧了。
看來這十二的確不是他所說的下品人員，在七鏡閣內應該很有地位。沈淩雲的思緒就這樣跑偏了，至於對方方才那些貶低的話，也懶得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十二公子還是離這遠些吧，不然你那眼睛恐怕洗不幹凈了。”她蹲下身背起肖亦安，慢悠悠往回走。
天上星星閃爍，沈淩雲的心平靜下來。她這段時日過的輕松很多，但心裏卻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她其實有些急躁不安，對於前路如何，她也感到未知。
離開營州她會遇見越來越多的人，事情也會越來越覆雜。她有些貪戀在肖亦安身邊的日子，肖亦安溫柔的像是一潭水，總讓她覺得包容安心。她覺得如果可以，肖亦安一直陪在她身邊也很好，她喜歡這樣溫柔聽話的存在。
她將肖亦安放到床上，拿了張濕帕子，為其簡單擦拭幹凈臉龐。站起身將帕子擰幹時，“咻”的一聲，箭直直插在她一旁的柱子上。
她面無表情地掛好帕子，將射在柱子上的箭拔出，展開綁在上頭的紙條。
“書房一敘，守信之人須履約。”
沈淩雲今天已經無語好幾回了，有什麽事非得射一箭才能傳達？有這功夫，叫這個射箭的人直接來告訴她不成嗎？她揉搓著手背，也已經知道這人是誰。
她將門合上，朝書房走去。
“沈將軍，你可算是來了，肖某在這等候多時啊。”肖清嶼這會沒戴面具，直挺挺坐在椅子上。
“方才射箭之人不知是誰，箭術十分了得。”她卻沒順著對方的話說，反而問起了另一個人。
“無關緊要之人，除了箭術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肖清嶼也隨便敷衍。
沈淩雲坐下來，“你的計劃是什麽？那五千兩都花的差不多了，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一林子的東西可是花費了我不少錢財。”
“沈將軍！莫要貪得無厭。”
“肖二小姐，這怎麽就是貪得無厭了呢？前路未知，你要我辦事卻只拿五千兩就想打發我，未免太不把我堂堂將軍放在眼裏。”
話音一落，雙方都開始保持沈默。“東西會送到你府上，沈將軍如今可否聽一聽我的計劃？”
“你請說！”沈淩雲不再胡攪蠻纏。
“主上不日便要往營州來，到時沈將軍想辦法擠掉吳將軍，為主上減少阻力。且沈將軍到時必定為主力，若是能節節敗退，自然更好不過。”
怎麽好意思說出這一番話的，沈淩雲簡直大為震驚。她覺得肖清嶼在把她當傻子，擠掉吳章就算了，還讓她節節敗退，這不就是拿她給這什麽主上立威信？
若真這樣，到時候她就算去了她們那軍隊，一個手下敗將還怎麽立足。沈淩雲都想笑出聲，她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對面這腦子不正常的肖清嶼瘋了。
“節節敗退不行，我得贏一兩場仗，不然我無法在軍中立足。其餘都可商量，但價錢得到位，肖二小姐應該懂得。”但她還是陪對方繼續演下去。
肖清嶼聽到沈淩雲的回答暗暗松了口氣，答應了她的要求。但接下來沈淩雲想再問問對方具體會怎麽做時，都被肖清嶼含糊過去。
“沈將軍只需將行軍計劃告知我即可，其餘之事到時我都會一一告知您。”
沈淩雲扯起嘴角，“那便好，不送，肖二小姐慢走。”她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將對方請了出去。
肖清嶼也再說，也順著她的話起身告辭。夜深人靜，肖清嶼出了莊子，與一女子會合，“曲倩，走吧。”
“如何，那沈三作何反應？”被稱作曲倩的女子正是那日的紅衣女子。
“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她已經完全‘上鉤’，雖有些不滿意，但對我們還是有利的，不必太過擔憂。”
兩人騎上馬，迅速離開這處莊子。
另一邊沈淩雲剛走出書房，背後又傳來另一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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