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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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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

沈淩雲迅速跟上她。

對方看著臉色並不好,且從醫館出來,難不成肖臺玉受傷了?

她一路跟著對方,很快來到城西。對方很敏銳,反覆在城西繞了幾圈,似乎也是在擔心被人跟蹤。

沈淩雲原本想著直接上去相認一番,但她並不清楚,是否會過於引人註目。畢竟方才在城門那,她那番發言讓人印象深刻。

最終她跟著對方進入一條街,這裏頭環境有些覆雜,應該就是城西汀枯小街。

沈淩雲一開始聽那大姐介紹時,以為汀枯小街是那些窮苦百姓住的地方,沒想到裏面與她所想大相徑庭。

這條小街雖然名稱是小街,但實際上占地面積還挺大,裏頭有簡陋的房屋,但也有較為典雅的院子。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完美混合在這條街,倒是能滿足很多人的需求。

沈淩雲看著對方走進一家院子,仔細觀察了會周圍環境,隨後裝作沒找到人的模樣離開。

她找了個牙人,打算也在這地方租一個小房子。倒是很順利,不到一個時辰一切都已辦妥當。弄完一切後,天還沒黑,她繼續在城中“尋找”,一直找到天黑,才走進一家小鋪子裏解決晚餐。

店子裏都是女人,都在暢飲胡侃。沈淩雲進去點了壺酒,就著點吃食,開始用餐。周圍都已酒過三巡,沈淩雲才顫顫巍巍起身,趴在桌子上痛哭。

“我的命怎麽那麽慘啊!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現在還出了這檔子事,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這淒厲的聲音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的註意。

“這人我見過,今日在城門說是來找自家夫郎的。哭的這般傷心,恐怕是出了事。”周圍竊竊私語起來,還有人上前勸慰起沈淩雲。

沈淩雲哭嚎了一會,便踉踉蹌蹌地走到前頭結賬。在兜裏扣扣嗖嗖,終於掏出酒錢,然後踉蹌著出了門。

一路回到汀枯小街,臉上都是被生活摧殘的絕望模樣。等關上那扇破舊的門,她拍拍臉,用冷水洗了個臉。換上一身黑色夜行服後,她便偷摸地出了門。

來到今日跟蹤到的院子,從一偏僻的圍墻翻進去。來到院子的偏房,沈淩雲擡起手敲了敲門。

裏頭傳來走動聲,一會便有一個人影走到門後,“誰”

"屬下沈三,奉肖大人的命來尋大將軍。"沈淩雲立即將頭靠近門,輕聲說到。

吱呀一聲,門被拉開。

白天見到的女人一臉憔悴,滿臉哀愁。瞧見沈淩雲有些驚喜道:“沈三,你何時到達這陳水的?”

“唐校尉,屬下今日入城,碰巧在醫館外遇見您,但因在大街上屬下不好直接喚您,便一路跟來了這。趁著入夜,便翻墻來尋您與大將軍。”沈淩雲轉頭看向其他房間。

“大將軍可還好,傷勢是否嚴重?其他人呢?”

“你怎知大將軍受傷了?”唐校尉疑惑。

“你進來談話,我將事情一一道來。”沈淩雲隨即被拉進去,往凳子上一坐。

唐校尉面色凝重,“想必此前的情況你也已經了解,我便與你講講到這陳水後的事。”

“大軍還在鄭州邊界,離這還有五六天的時日才能到,所以如今陳水進出到算是寬松。我們一行人一進陳水,晚上便遇刺。那夥人武力高強,我們的人皆不是她們的對手,大將軍更是中了暗器。暗器上沾了毒,大將軍渾身起疹子,與軍中一些將士的癥狀一般無二。”

“所有人都已喪命,我便帶著大將軍到了這。如今要出城格外難,我帶著行動不便,只能暫時住在這。”

沈淩雲大拇指摩挲著食指,抿唇道:“大將軍如今可痊愈,可、可有生命危險?這毒我們在陳水時碰到令人渾身潰爛的藥粉,所有大夫都無計可施。”

“那些藥粉有些藥材大夫並不知,故我叫城中大夫拿了些治普通疹子的藥,大將軍身上那些疹子倒是好了些,但總是隔一天便發高熱。昨日燒剛退,今日午時無故又起了高燒,喝了藥便早早睡下。這燒下去也不是方法啊,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唐校尉的手臂不安地抖動,說完後焦慮地拿起手邊的茶一飲而盡。

沈淩雲舒展眉頭,“唐校尉,若是一直呆在這也不是辦法,我們需盡快離開。我有一計,只是...”

“何計?莫要吞吞吐吐,速速道來。”

沈淩雲將自己的計劃一說完,唐校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你,你...”

“唐校尉,你消消氣。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想要出城得經重重檢驗,屬下一切都是為了肖大將軍。大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任何影響。”

唐校尉平覆了心情,再三猶豫終於松了口。

“也別無她法,就按你說的半吧,希望大將軍不會怪罪我們。”

兩人又繼續商議具體細節,結束後沈淩雲翻墻回到自己的住處。

第二日,沈淩雲先是拿著之前在永川醫館那得到的記賬本,去這的醫館詢問。唐校尉說大夫不知道其中幾味藥,但她手上不就有詳細的藥材記錄嗎。

“大夫,我想問問這幾樣藥材混在一起,可有法子可解?”

沈淩雲拿著之前用來記錄的紙張,走到在擺弄藥材的老太面前。

大夫放下手中的藥材,拿起紙張,“這前頭幾味藥混在一起,只是能令人渾身瘙癢。”說著擡頭打量了下沈淩雲。

“你瞧著不是愛搗蛋的年歲了,不必用這捉弄她人。”調侃了下便接著往下看,突然眉頭緊蹙。

“這前頭都是些普通藥材,只是這最後這一味顛茄極其特殊。若是單用並無任何毒性,可若是與前頭幾味藥一同熬煮,便會產生極強的毒性,能令人渾身潰爛。若是與後頭幾味藥一起,能令人起些小疹子,渾身奇癢無比。”

這大夫搖晃腦袋,有些得意,“算你走運,遇到了我。我原本是益州人,這顛茄在那盛產,我自幼便知如何解。倒是鄭州這雖有些顛茄,但只當是普通草木。”

沈淩雲將肖臺玉的病狀描述了下,這大夫很快給了藥方。完成一項任務後,沈淩雲便去執行重頭任務。將一切采購完畢,請了一夥專業人士便回到住處,這時候已經是下午。

入夜後,沈淩雲住處傳來一陣陣哭聲,讓這汀枯小街顯得很是瘆人。

她再次翻墻來到肖臺玉這院子時,肖臺玉的燒退了些,但整個人還處於昏迷狀況。沈淩雲直接就住在這,只等明天一早起來行動。

唐校尉這時很是焦躁不安,既怕計劃失敗,又怕肖臺玉醒後降罪。

天蒙蒙亮時,沈淩雲便拿出自己的化妝工具,將肖臺玉化成了一具腐爛的屍體。臉部已經開始腐爛,讓人瞧一眼仿佛都能聞到一股臭味。

餵了些安神湯後,她與唐校尉擡著肖臺玉來到沈淩雲住的地方,將其放進準備好的特殊棺材裏。棺材左右兩邊做了隱蔽的通風口,即使棺槨釘死,肖臺玉在裏面也不會窒息而亡。

事畢,沈淩雲雇的人便擡著棺槨往城門走,沈淩雲頭纏白布,眼含熱淚,顯然十分傷心。一旁的唐校尉瘸著腿,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看了沈淩雲一眼,震驚於沈淩雲精湛的演技。實際上,沈淩雲提前抹了些刺激膏藥。

街上的人都議論紛紛,到達城門時,周圍的討論聲更是壓不住。

“你們這是幹什麽的?”一行人果然被攔住詢問。

沈淩雲心想,不是廢話,這陣仗難道看不出來嗎?

“大人,我這老丈人人沒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著帶回耒縣安葬。”

今天這大姐很嚴苛,“這般巧?”

說完繞著棺槨一圈,毫無人性的開口,“將棺槨打開看看,不管是什麽,我都得看看。誰知道裏面是你說的死人,還是一個活人。”

這違背“死者為大”信條的話,立刻激起周圍群眾的不滿。

“這人都沒了,沒道理開棺看屍啊,這簡直是畜生。”

周圍人打抱不平的聲音越來越大,守城的士兵厲聲喝道:“若是這棺槨裏就是那賊人,你們誰擔當的起。這人我從未見過,誰知道她耍什麽把戲!”

四周沈默一瞬,有人開口道:“這人我們很多人都見過,這幾日都在城中找夫郎,她家裏出了大事,還在酒館裏哭,我們都能作證啊。”

好些人都站出來為沈淩雲等人說話。這時這位大姐旁邊響起一道聲音,“老吳,我知道她,前幾日她進城我瞧見過。她是個苦命人,而且是個人都不會那這等事來戲耍。”

這番話不僅攻擊到沈淩雲,還讓一旁的唐校尉臉色大變。她隱蔽地瞪了眼沈淩雲。

“各位大人,草民是個堂堂正正的女人,定無其它意圖。但我也不願大人為難,那便,那便看看吧。”忍不住留下幾滴絕望的眼淚。

大家都於心不忍,守城的士兵看沈淩雲並沒有任何心虛的情緒,臉上也有幾分猶豫。但最終開口道:“雖說你面無疑色,但還是應該看看。”

說完便命令擡棺的幾人將其打開,沈淩雲還真有些佩服這人,嚴謹並且不會因為周圍之人的質疑就放棄自己的原則。實話說,沈淩雲很欣賞這樣堅定負責的人。

搗鼓一會,棺槨很快就被打開一個小口,一股腐爛的臭味飄出,周圍人都忍不住捂住口鼻。幾個人向前一看,都被肖臺玉那副尊容嚇一跳。

沈淩雲示意一旁的唐校尉。

唐校尉立即大喝一聲,撲上去關上棺槨,“沒天理了啊,我夫郎人死了還要遭這劫難。我兒為了葬父,如今都不知道被賣到哪去了,現在他爹又被開棺,我們都不活了。”

沈淩雲立即扶住唐校尉,哭嚎道:“娘啊,娘,以後你就是我親娘,我們都要好好活著。連帶安郎那一份活下去啊!”

這士兵面色訕訕,“沒什麽問題,你們出去吧!”

兩人一臉悲愴,帶著一行人出了城。離陳水城一段距離後,沈淩雲解下頭頂的白布。

“辛苦各位了,這些是幾位剩下的報酬,我們便就此別過吧。”她轉頭對著這行人,示意她們停下。

“沈小姐很是機敏,但您是我們的雇主,意欲何為我們不便了解。但請您放心,七鏡閣不會透露出您的任何消息,就此別過。”

這行人離開後,沈淩雲和唐校尉便把肖臺玉扶出來,兩人騎上馬,朝駐地趕去。沈淩雲身強體壯,負責帶著肖臺玉。一路顛簸,沈淩雲專心致志趕路時,突然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沈三,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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