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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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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94

歸墟海的中心, 乃是萬魔城,最為核心的碧落殿也在此處。

這碧落殿建在萬千縱橫的魔脈眼之上,是從前天魔為自己修造的宮殿。

在此處修魔之人, 修為精進極快, 一身魔氣更是純粹濃郁。

但也因碧落殿位置的特殊性,此處一旦此處遭遇大量靈氣攻擊,歸墟最重要的幾條魔脈都被堵塞, 魔氣流動也會變得滯緩。

到時, 歸墟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 處在魔氣稀薄的狀態。

高修為的魔修, 實力會受到限制;低修為的魔修則再難有所提升, 他們自也不可能再分出閑心去針對昆侖。

據說這樣絕佳的魔眼位置,若非當初那天魔本就生自魔源, 普通魔修根本難以尋到。

後來天魔死了, 碧落殿就落到了戮心手中,而戮心又是以守護碧落殿為由, 便有了萬魔護法之稱。

只不過如今戮心也死了,碧落殿還成了越無疾的棲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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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 碧落殿這般的魔域要塞, 是絕不可能讓一個一身靈氣的人族修士來掌控的。

但魔域之內, 各方勢力本就爭鬥不休, 碧落殿又是一個絕佳的修煉場所,他們便寧願越無疾住在碧落殿, 也不願讓此地落入魔修手中,於是便有了今日這番詭異的狀況。

加之越無疾當眾斬殺戮心, 得到了不少人的信服,他在碧落殿稱尊, 那些魔修世家,宗族勢力便順其自然應和幾句,沒來當真找他麻煩。

而沈鶴之會想在碧落殿與有蘇濯靈同歸於盡,則是因他想引爆自身靈氣,重創魔眼,再封鎖碧落殿、困住厄骨。

只可惜他即使親自追去了碧落殿,也未能傷有蘇濯靈分毫,還險些將自己搭進去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他原已做好了將後半生都耗在歸墟的打算,愛意再深,也總有被徹底磨平那日,他總能等到自己能出手斬殺有蘇濯靈那天。

只是昨晚發生的事,讓他的心態徹底變了,他意識到他根本沒辦法離開雲挽,只要他活著一日,他就不可能放下她去做別的事。

馬車在寬敞的大道上行進著,馬蹄上因貼有專門的符印,其行駛速度極快,轉眼便掠出老遠。

沈鶴之坐在馬車的最前方,有些心不在焉。

萬魔城很大,距離通往昆侖的泯仙鎮並不近,若沈鶴之是自己趕路,他會直接選擇禦劍而行。

但魔域上空的魔氣最為濃郁,加之萬魔城又是歸墟魔眼的核心,沈鶴之便幹脆買下一輛馬車用以趕路。

如此速度,大概只需兩日就能趕到泯仙鎮,到時他便可以和雲挽回昆侖了。

沈鶴之握著韁繩,只要感受著車廂之內那人的氣息,他的心便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雲挽此時正掀著車簾,透過車窗看著外面。

路上基本沒有行人,畢竟旁的魔修在歸墟趕路,自是禦劍禦空效率更高。

雲挽看著那些與昆侖完全不同的景致,心底竟生出一種很異樣的情緒。

從前的沈鶴之,是無法離開宗門的,她便也鮮少外出;後來螭龍鏈斷了,他卻又已與有蘇濯靈定情,她便不願再與他多有接觸。

今日這般,不知為何,竟讓她生出了一種,她正在與沈鶴之出游的錯覺。

除開此時身處魔域,危機四伏、空氣中又包含著濃重的魔氣,這樣的景象,好像當真只在夢中出現過。

雲挽伸手掀開車簾,就看見了那道坐在最前方的白衣背影。

沈鶴之在魔域行走,是從不會遮掩自身靈氣的,因為實在沒有必要。

普通修士在魔域隨時都會面臨靈氣耗盡的窘境,但因他那天生能化解魔氣的琉璃骨,他根本不會出現靈氣不夠的狀態。

也是因此,得了他琉璃骨的越無疾才能在歸墟橫行。

沈鶴之察覺到她的動靜後,便回頭望了過來。

他鬢發梳得整齊,交疊的衣領之上,也不見絲毫褶皺,除開臉色仍有些蒼白之外,當真與雲挽從前認識的那個師兄沒有任何區別。

只是那雙望向她的眼眸,卻好似帶著幾分幽深,不如從前那般清泠,宛若染上了緋紅的欲色。

雲挽不禁有些楞怔,但一瞬之後,青年那雙眼眸仍是與生俱來的疏冷,而剛剛所見,仿佛皆只是她的錯覺。

只是雲挽心底還是克制不住地冒出了許多異樣的念頭,她想起了他昨晚那副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的瘋狂模樣,那時的一切又與眼前之人交織,讓她一時覺得恍惚。

昨晚雖是那樣的親密,但今日除開他在她情緒失控時,抱了她一下外,兩人便再無任何越界的觸碰,也未曾說什麽過分的話。

雲挽其實是有些別扭的,因不久之前她才被他那樣嚴肅地拒絕,她如今是絕無法主動親近他的,但不主動並不代表她不想。

她不得不承認,在沈鶴之對她說出那些話後,她便已沒辦法再對昨晚之事生出抵觸。

她甚至……是喜歡的。

就連他那時所流露出的那份深重到令她疼痛的瘋狂,她也是喜歡的。

可沈鶴之卻仍是用從前的方式與她相處,未有任何跨越那條邊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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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之際,青年已開口問她:“怎麽出來了?”

“裏面太悶了。”

其實她會覺得不適,倒與馬車無關,單純是因此地魔氣太濃。

“過來坐吧。”沈鶴之向她伸出了手,但雲挽卻並未抓住他,而是自己扶著邊緣的木欄,在搖晃中站起身,坐至了他身旁。

沈鶴之未說什麽,只將手收回,重新握住了韁繩,而冰寒之氣也自他周身湧出,恰將雲挽罩在了其內。

看似很親密,卻又明顯隔著些什麽。

雲挽也沒說話,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了他握著韁繩的手上。

這只手於她而言,其實是熟悉的。

她剛入太虛劍川時,這只手曾抱起過傷痕累累的她,那生著劍繭的指腹也曾壓上她的穴位,為她治療傷勢、緩解痛苦。

後來,他也曾用這只手牽住她,教她如何握劍,如何發力。

但是那些觸碰,皆是不帶旖旎暧昧的,是來自於師兄對師妹的愛護,也是年長者的教導,有嚴厲,亦有關切。

可昨晚,她的師兄,這位向來疏冷嚴苛的沈劍君,卻將那只教過她如何握劍的手,以最為極致的方式沒入了她。即使此時,雲挽仍覺那份幾乎將她的靈魂都塞滿撐開的難耐感未曾消失,又仿佛永遠不會消失。

修長的五指將微微曲起的骨節襯得更加鮮明,因為他正稍使力氣握著韁繩,手背上便隱隱能有青筋可見,而這些都曾在昨晚被她包容過。

雲挽也不知是因她太過喜歡他,所以對他的觸碰有所留戀,還是昨晚的肌膚之親的確給了她太強的沖擊,直至此時,她仍很難從那種狀態中緩過神來。

甚至於隨著馬車的顛簸,微蹭上他的肩時,她又會憶起昨晚被他的臂膀困住後,那強迫又止不住滿足的感覺。

“在想什麽?”沈鶴之突然問她。

“我在想,”雲挽頓了一下才道,“昨晚庭花樓發生那麽大的事,為何一點消息也沒傳出,有蘇濯靈被打傷,越無疾何不借此機會通緝我們?”

“越無疾與有蘇濯靈會在三日後於碧落殿成婚,”沈鶴之道,“若他們此時分心來追捕我們,婚期必定要延後,更何況越無疾本也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有蘇濯靈受傷,他孤身與我碰上,吃虧的是他。”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雲挽反應了一下才突然明白沈鶴之的意思。

即使到了此時,他仍無法傷害有蘇濯靈,也是因有蘇濯靈一直擋在越無疾前面,他才始終對越無疾束手無策。

若沒了有蘇濯靈,越無疾自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雲挽雖覺沈鶴之說得沒錯,但一想到有蘇濯靈於他而言仍是特殊的,她就極不是滋味,且這種不是滋味的情緒是從未有過的強烈,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種想立即跳下馬車,與他分道揚鑣的沖動。

雲挽沈默了好半晌,才道:“我還以為越無疾與有蘇濯靈是多情深意切呢,他二人馬上就要成婚了,他還將我追去當爐鼎。”

“若當真讓他得逞了,他此舉豈不是算在成婚前與別的女子發生關系?”

她的話卻讓沈鶴之突然轉過頭來緊盯著她。

他目光發緊,神色亦冷了下來。

“他要將你當作爐鼎?”

雲挽這才發現,沈鶴之好像並不知道她會被抓走,是越無疾的主意,和有蘇濯靈無關。

“越無疾想要我的修為,這才專程守在前往昆侖的必經之路上將我捉獲,”雲挽道,“相思吟也是他餵給我吃的。”

沈鶴之的神色變幻了一番,他應當終是明白了昨晚有蘇濯靈為何要那般羞辱她,又為何要說出那些話來。

“你很失望嗎?”雲挽突然問他,“有蘇濯靈傷害我的確是在拈酸吃醋,卻不是為你,而是為了越無疾。”

她的語氣平靜如水,卻又透著幾分死寂。

沈鶴之的心臟處突然傳來一陣針紮般的疼痛,他恍惚間幾乎真的以為他是如雲挽所說,是因有蘇濯靈的欺騙和不在乎而痛苦,但在一瞬之後,他又隱約覺得不對,那份疼痛似是來自於丹田內那股難消的魔氣,令他的本命劍都不住震蕩,安靜蟄伏的劍氣也突然變得混亂暴躁。

沈鶴之緊蹙眉頭,唇間亦有血色滲出,而下一刻,他的臉卻被一雙手捧起,少女的額頭貼近,讓他的思緒徹底清明。

“師兄,”雲挽輕聲問他,“是煉情劍的反噬嗎?”

她以為他是因有蘇濯靈的欺騙和背叛而觸發了心緒,從而令煉情劍失控。

沈鶴之卻立時變得焦急,他猛地攥住了雲挽的手腕,力度幾乎是失控的。

“雲挽,”他看著她,眉眼間是壓不住的痛楚,“他對你做什麽了嗎?”

見雲挽似是怔了一下,他便又問:“我的意思是……越無疾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他……碰過你嗎?”

他的聲音低啞,沾了血的唇是濃艷的紅,可他的面容卻又一片冷郁之色,而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凜冽的殺意根本不受控制的四散奔湧,令雲挽都不可抑制地戰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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