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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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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成婚

樓蘭苦惱如何向淮樞寧開口, 有好幾日,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終於,淮樞寧忍不住逗他:“你是想跟我提什麽無理要求嗎?如此苦惱。”

樓蘭不說,淮樞寧也習慣了。

淮樞寧好心情道:“讓我猜猜, 你是想出去?”

想了想, 也沒錯。

樓蘭點了點頭。

“天寒地凍的, 出去行嗎?”淮樞寧本也是開個玩笑順口說, 但卻聽樓蘭低聲講,不出去難道要一輩子都在床上。

聽樓蘭這麽說,淮樞寧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玩笑話。”淮樞寧擺擺手,“到時候尋了車, 四面圍嚴實了, 多放些火盆, 穩穩當當的,也可找個暖和地方賞景……其實, 我有打算。”

淮樞寧坐上床, 將身子一扭, 與樓蘭面對面。

“你可知道解厄節?”

樓蘭一怔, 心狂跳不止,搖了搖頭, 答:“……以前聽過, 茶水鋪的老板似乎提過。”

“就是華京人族過的冬節。人族軀體不強, 到了嚴冬總會受寒邪侵擾,病痛多發, 許多老人都熬不過。故而入了冬, 他們會在解厄神生辰這天,跑到祭天壇上, 歡歡鬧鬧的燒厄獸,給解厄神過個生辰,以求解厄神來年還護佑大地,不降災禍。”

“厄獸?”

“就是一些紙紮的兇獸,傳說是他們給人間帶來了疫病,是解厄神降服了兇獸,所以給解厄神過生辰,就得燒些厄獸給他。”

樓蘭想,這解厄神,聽起來和淮樞寧也差不多。

“……如此說,這節日,他們更應為你過才對。”

“哈哈哈哈!”淮樞寧仰天大笑。

樓蘭沒想到她會提起解厄節,等她笑完,小心問道:“那你……是要帶我去跟這些人,一起過解厄節?”

“又是何必。”淮樞寧臉上掛著無奈的笑,搖了搖頭道,“從前無魔時,厄獸可都是指妖呢,後來有了魔,那些紙紮的厄獸裏,才多了些許面容姣好的魔樣來。說來說去,解厄節從前就是人族燒妖獸為族群祈福的日子,我帶著你,咱倆又是去湊什麽熱鬧?”

她說完,又往前坐了坐,鼻尖近在咫尺,那雙明亮的眼睛鎖住了樓蘭的全部視線。

“那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她說,“趁著節日的熱鬧勁,好好帶你玩一玩。”

“去哪裏?”

“這就不能告訴你了。”淮樞寧說,“總歸不會讓你失望。”

樓蘭試探道:“遠嗎?我……我想知道冷不冷。”

頭次見他這麽感興趣,淮樞寧也高興,想了想,還是給他透了點風。

“那地方離華京不遠,有山有水還暖和,而且有你也熟悉的景,我就是因為想到了那個景,才想帶你去……”她賣了個關子,“總之,你一定喜歡。”

又幾日,雪停。

因約好的日子快到了,淮樞寧送龍蛋回宮托付給儲君。

近日川之東頻繁有百姓對賢王像呼喚躍金皇子,人數眾多,句句泣血,儲君覺察出,這背後隱約有大妖作案的影子,躍金皇子因此離京,到川之東秘密調查此事。

樓蘭得知躍金皇子離京後更是松了口氣。

如此一來,解厄節解救魔偶之事,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霍亮有說過,覆燃會已經準備好引魔偶出京的船只,只要過了刑獄司那道坎,其餘就簡單多了。

心情放松後,樓蘭也願意到屋外四處走走。公主府的那片林子比院子要暖和,樓蘭提著籃筐在林子裏尋了一上午能入藥的花草,尋到一根未長好的小鵝黃。

這東西開了一簇較小可愛的鵝黃小花,有寧心安神的作用,等再長長,熬過了冬經歷了風雪,鵝黃小花落霜後,就可直接摘了泡茶喝,味道清甜爽口。

他連根挖出,提著去了藥田。

自打藥田被毀後,他就沒再多看這田地一眼,怕看見了就燒心惱火,想狠狠咬一口淮樞寧。今日心情好,也能拉住自己不氣惱了,樓蘭才敢面對這方藥田。

這一看,又把自己給看楞了。

那藥田雜七雜八東倒西歪的,種著和從前一樣的花草。他一眼便知,是淮樞寧的手筆。

定是她又找去問了那些藥草都是什麽,一樣一樣,照著種了回來。

樓蘭咬著手指,咬痛了才回神。他甚至能想象到,淮樞寧追到刑獄司,一個個問那些藥草叫什麽,又親自挑選,回來偷偷摸摸種地的畫面。

樓蘭將藥田翻整後,把新挖來的這株小鵝黃種下,小鵝黃微風中抖著花簇,枝葉舒展,可可愛愛。

樓蘭忽然笑出了聲。

“淮樞寧。”

好像淮樞寧,這般可愛,真是討厭。

淮樞寧送走龍蛋,心口的一大塊石頭放下,忽覺自己今日應趁良辰美景,放開手腳地纏一纏樓蘭。

而後又想,樓蘭的身底子太*差,不然雪裏狂滾豈不是更美。

興奮又遺憾地回府,不忘給樓蘭捎了碗煙火味十足的漁家酒釀。

她很喜歡樓蘭嘗這些人間雜味時的模樣,他會在品到味道時蹙眉,入喉又舒眉歡喜,那張不接地氣的臉龐會亮起一瞬明亮的溫柔。

所以她總是忍不住,會在他飲酒後去吻他的嘴。那一刻,是真的很想重新將他據為己有,安巢搭屋,生蛋抱窩。

可他也確實是魔,每一次的歡愉,交給她的精血真陽都無生機。

淮樞寧推門而入,把飯盒順手放桌上後,又迫不及待取出端過去,一刻都不能等。

她想快些看他品嘗過後的那一抹溫柔樣,然後快一些,借機品嘗他帶著酒氣的唇。

淮樞寧坐過去,將碗放到了他嘴邊。

“嘗嘗。”

樓蘭就著她的手喝了,淮樞寧湊近了,盯著目標等待時機。

樓蘭咽了最後一口,推開碗,笑了起來,擡手擋住了嘴。

“躲什麽。”淮樞寧嘖聲,“討個賞也不行嗎?”

樓蘭挑起半邊眉,猶自笑了會兒,說:“獎賞給過了。”

“哦?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眉來眼去可不算啊。”淮樞寧說,“笑也不算。”

樓蘭不難取悅,但難開口笑,想讓他好好笑一個,比讓淮樞寧哭還難。

“你自己想。”樓蘭躺了回去。

淮樞寧挽起袖子甩出龍尾,要盤著他的腰,再將他給拉回來。

龍尾挑了一下,將後背的發辮拍到了胸前,一抹鵝黃色從眼角的餘光劃過去。

淮樞寧的龍尾一滯,托起發梢,看到了鵝黃色小花編成的花束環。

如小鵝黃般明亮的笑容在淮樞寧的嘴角蕩開,還蕩出了淺淺的一邊酒窩。

她的尾巴尖戳了戳樓蘭的肩頭,又將他裹在身上的被子挑開一角,腦袋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該我給你獎賞了。”

美人假寐也是一番美景。

淮樞寧掀開被子,尾巴先一步探入樓蘭的衣襟,將他盤纏住。

樓蘭卻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睜眼道:“今天好心情,不想跟你茍且。”

“怎能用這種擾雅興的詞。”淮樞寧樂道,“這是順天地之意,行風花雪月之事,世間至樂,最是風雅。”

樓蘭輕輕將嘴唇輕抵在她的指尖,眼眸微擡,笑了一下,答:“不要。”

“……你故意的。”淮樞寧的尾巴稍來回掃著他脊背。

一邊勾她,一邊說如此無情的話。

“我今日,只與你同眠。”樓蘭手指繞上她發尾的小鵝黃,指尖輕輕一點,雙臂交疊著,將她按進了自己的懷抱。

“小鵝黃,寧心安神。”樓蘭在她耳邊輕聲哄著,“淮樞寧,好好睡一覺吧。”

埋在他枕邊的淮樞寧耳根連著臉頰一並到脖子深處,全線發燙,連自己都感覺到了。

好久之後,她回抱住樓蘭,將腦袋埋進去。

第一次,貼耳聽著他的心跳入睡。

後面幾天,淮樞寧感覺自己的皮肉骨和魂魄分離了。每天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傻樂。而傻樂的時候,一看到樓蘭,她能感覺到,不僅她咧開嘴笑出了牙,她皮肉下的那架骨頭也傻樂著咧開嘴笑,她身體深處的那條龍魂也跟著傻樂。

看一眼樓蘭,能笑綻開三重。

這些天,沒能纏著他翻雲覆雨,但每日即便是摟著睡,也能感受到一種心靈上的充盈。

人一樂,時間也飄忽,眨眼就是解厄節。

淮樞寧起了個大早,先到宮裏如期取回了腰環。接著,親自駕著那輛頗是招搖的,仿佛把暖閣裝上輪子整個搬來的華麗馬車,停到公主府門前,跳下車接樓蘭。

解厄節的火把祭典是在太陽落山後,雖是如此,白天的街市人也不少。

他們先是遠遠圍觀公主府前的豪華馬車,繼而,就看到了一位裹著白毛狐裘的妖冶美人緩緩走出來。

樓蘭上馬車前,站在公主府前,慢慢環視了一圈。

義診時見過樓蘭的百姓不少,回來後將他吹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說他不僅貌美還心慈,是菩薩,是大善人,是天仙下凡,與一眼蕩清天下魔的戰神淩淵公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堪稱絕配。

原本還有人不信,以為誇張,今日見了,深以為然,甚至覺得,只用貌美形容,過於貧瘠。

人群靜悄悄的,目送淩淵公主與樓蘭登車離京。

不過多時,淩淵公主與她那貌美會醫的妖寵出京游玩的事就傳遍了整個華京。

淮樞寧今天要做兩件要事,一,把腰環給樓蘭,並親自給他戴上。二……帶他找個梨花盛開的地方,找棵梨樹,要與第一次與他歡好時的那棵梨樹相似的,與他重溫起始。

重溫之後,在梨樹下簡單拜天地,回去再跟龍主說,讓她開太廟,萬字碑前再成親。

以及,她想說服龍主,讓樓蘭取血試試萬字碑,或許他的血,也能讓萬字碑有所感應,賜給他姓名。

好想知道,萬字碑會找什麽字給樓蘭作名。

不過這種事,還得慢慢來,一點點同龍主說。

其實淮樞寧心裏有譜。樓蘭的身世,浮光躍金都知曉了,述懷君與龍主也一定知道。沒提,或許就是在等自己坦白。

而這個坦白時機,就得她動動腦筋,挑個合適的,好讓大家都有臺階可下,皆大歡喜認了樓蘭。

難啊……

車顛簸了兩個時辰,終於拐進了熱霧繚繞的寶地。

這地方是京郊的溫泉谷,因有溫泉經過,盛冬也能風景如春。

淮樞寧停了車,扶著樓蘭下車,指著繽紛的花樹給他看。

“不冷吧?”她道。

樓蘭搖了搖頭。

“這我就放心了。”淮樞寧信心滿滿,“此處可沒莊子也沒院落,就是野谷野林,待會兒,咱們就得以天為蓋以地為席,就地快活了。”

樓蘭惦記著覆燃會營救魔偶一事,知他今日必須得拖住淮樞寧,拖得越久越好。所以,盡管內心深處並不願意她“快活”的請求,也不得不做。

“就這裏嗎?”樓蘭道。

雖不冷,但到底算冬天,整個天地流轉的大氣運,都是肅殺冷硬的,他盤算著,真要在這個環境裏放肆,自己最多能撐多久。

“肯定不能如此敷衍——”淮樞寧拖長了音,手一指,“瞧見遠處那抹白了吧。”

樓蘭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清了遠方晃動的一抹白色。

“……梨樹?”

“可有想起什麽?”淮樞寧眼裏含笑。

樓蘭怔了怔,忽然啞了。

他說不出口,只呆楞楞望了會兒梨樹,垂眼落寞。

他忽然明白了淮樞寧花了心思,而他卻是在利用她。

一只幹凈白皙的手伸到他眼前。

“手給我。”

樓蘭遞上了手,以為她要牽著自己走過去,卻不想,手心一沈,壓上來一個精巧漂亮的金環。

金環像項圈,又比項圈大一些,雕了梨花鑲了白玉,細看又是一條盤龍,龍尾龍頭相銜,紅寶做睛,兩點紅如炬火,迎著光閃動。

“……什麽?”樓蘭茫然。

“你不知,龍婚必不可少的,就是套圈。”淮樞寧將玉扣解開,比劃著說,“戴了圈,套了環,你就是我的了。”

樓蘭呆站著,動也不動。

“你……是說,龍婚?”

“嗯。”淮樞寧道,“樓蘭,我要跟你成婚,結為龍伴,此環,就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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