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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琴嶼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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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琴嶼 08

顧承銳聽完這句話,楞了一下,隨即不置可否地笑笑:“試一試?”

寧知然便取下葉子形狀的瓶蓋,顧承銳本以為他會像一般試香那樣噴在腕上,不想卻見他微微揚起下顎,手離遠一些,噴在了左邊的側頸附近,然後問:“合適嗎?”

這個位置顯然不是他自己的鼻子能聞得到的,寧知然略側過臉,那意思很明白。

顧承銳無聲地嘆了口氣,傾身靠近,貼到寧知然頸後嗅了一下,前調是清新純粹的果味,除了苦橘,還有葡萄柚、檸檬和佛手柑。

他停在原處,離寧知然耳畔不到五厘米:“你現在像是剛從冰箱裏取出來、準備進榨汁機的新鮮水果。”

寧知然聽著,嘴角又漸漸往上翹。

顧承銳覺出他在笑:“又怎麽了?”

寧知然:“沒怎麽,你比喻一向可以的。”

說完,他緩緩將頸肩往左靠了靠,就像活動筋骨般隨意,那一片肌膚便被輕輕送到了顧承銳的唇下。

寧知然的半邊身子其實是發麻的,但被他不著痕跡地控制住了,只是低問:“現在呢?”

這個被動的親吻來得並非猝不及防。五厘米,是太近了些,可寧知然的動作也慢條斯理,顧承銳要是想,完全避得開。

可他沒有,不知是在猶豫,還是打算送佛送到西,認真在思考該怎麽回答寧知然的問題。

良久,顧承銳的嘴唇一動,飛快在寧知然的頸上咬了一口。

那是實打實下了狠勁的,寧知然吃痛,猛地躲開。

顧承銳舉起投降手勢,好整以暇地回答:“現在像我渴了等不及,先剝了一個橘子,然後一口下去咬破那層透明的皮,水濺出來。”

寧知然怒目瞪他:“你真咬!”

“抱歉,”顧承銳把不拿卡片的那只手伸給他,“你咬回來?”

寧知然不知道顧承銳是不是故意的,畢竟自己對他這雙手有些無底線的溺愛,用手來補償實屬犯規。

這麽想著,寧知然湊近一些,張嘴,卻是將顧承銳的拇指含進了口中。

他還穿著工作場合的正裝,用那種吮吸的含法,拿舌尖在裏面來回舔舐,瞬間使得這個行為的性暗示指數倍增加,讓顧承銳聯想到腦海中一些碎片:在某個家的某個臥室,落地燈光裏寧知然伏在他雙腿之間,扶著他的性器專心致志為他口交。

等顧承銳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本能地用剩下四指扣住寧知然的下巴,拇指隨著蛇信一樣的舌尖,在他口腔中攪弄了好一會兒。

偶爾會捅得太深,讓寧知然泛起一陣嘔吐的欲望,有些喘不上氣來地抻著腦袋,一點津液亮晶晶地溢在唇角。

但這立刻就讓顧承銳聯想到了昨夜那個胸悶氣短的他,瞬間清醒,及時止損,幾乎是把手指從寧知然口中拽了出來,用力按在他嘴唇上,昭示著不容拒絕的“叫停”。

他俯身再次縮短與寧知然之間的距離,聲音裏帶著被壓抑過的輕顫:“現在能聞出中調了,茉莉和迷疊香。”

寧知然像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下意識閉眼,然而顧承銳卻只是照著他的臉頰又咬了一口。

這一次力道不重,輕得幾乎像一個吻了。

寧知然的西褲裁剪合身,是他穿越之前穿不起的那種高定,圓圓的、略帶肉感的屁股包裹在裏面。寧知然說不好,如果他的性癖是顧承銳的手,那麽顧承銳的性癖可能就是他的屁股,最喜歡在後入的時候連揉帶掐,雖然並不痛,可會弄出一堆印子,但看在手的份上寧知然也就勉強容忍了。

不過,現在這個雙腿分跨的姿勢,只夠包容後面的弧度,前面稍有起伏,布料便會緊繃起來。顧承銳註意到,驚訝:“咬兩下就硬了?”

然而他自己穿的是灰色的運動褲,很寬松,有反應更明顯,寧知然反將一軍,拿眼神示意:“……吸兩口就硬了?”

即使顧承銳出差前他們上過床,到今天也要有一個月,寧知然回想起以前的頻率,發現好像確實快到彼此忍耐的極限了。

顧承銳倒也沒有掩飾:“算了吧,你早上才看過大夫。”

二十出頭總要比現在精力旺盛,遇上課太多沒空專門開房或者回家時,他們經常在車裏就能擦槍走火開始搞。若不是兩人確定關系之前純情得連嘴都沒親過,寧知然都要懷疑,顧承銳是不是因為他操起來爽才追他。

他把顧承銳的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脫到大腿上,性器直挺挺彈出來,上手試了試,感覺硬了有一陣了,捋了兩把,前端吐出水來。

寧知然問:“要嗎?”

顧承銳哭笑不得:“你都把我褲子扒了!”

“你就蹭蹭,”寧知然簡短道,“不進去。”

正在發生的事情對寧知然來說有些不真實。他本以為分手之後,這輩子就不會再和顧承銳有什麽交集了,零點一過魔法就要失效,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都能穿上辛德瑞拉留給王子的水晶鞋。

美夢總是易碎,想到這裏,寧知然又有些難過。他撩起顧承銳上衣的下擺,沿著性器的根部一直摸到他的腹肌,感受著掌下溫熱的肌膚,耳語:“你有想我嗎?”

不住在一起的兩周你有想我嗎?出差的一個月你有想我嗎?分手的這些年你有想我嗎?

顧承銳沈默了半晌,垂眸看著寧知然的動作,紫紅的性器被握在冷白膚色的手中,游刃有餘地撫慰,也只有寧知然這樣的人,能把這樣情色的動作做得像點茶一般嫻熟而優雅。

他微啞地說了一聲“有”,卻是悶悶的,寧知然也分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過有個性生活和諧的前夫哥的好處也在這裏,就算感情淡漠婚姻危機,二十歲長成三十歲,雞巴還是像鉆石一樣硬。

旅行是一個對體力要求頗高的愛好,從寧知然剛關註顧承銳的頻道、還不認識他本人起,就已經註意到他身材極好,個高腿長儀態佳(戀愛後聽說是他小時候練琴被阿嬤人為訓出來的),哪怕看不見臉也知道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那時候年紀小,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性取向特殊,直到因視頻裏一閃而過的臂膀與手夢遺時,寧知然才意識到,他好像對一個毫無交集的網絡陌生人產生了性欲。

而此刻“網絡陌生人”正在單手解著他的皮帶,寧知然想起要緊事,抽空囑咐:“別把我的卡片弄折了!”

顧承銳:“折了再賠你一百張。”

寧知然將自己的內褲也褪下去,面朝沙發靠背,半跪著:“你要重新再寫一百個‘給然然’才賠得起。”

顧承銳只能說“好吧”,回身,把卡片放到茶幾上。

然後一手滑進襯衫裏撫摸著寧知然的背,下身緊緊貼上去,用性器摩挲著他腰間和屁股的光裸肌膚,另一手環抱過他的胯骨,揉弄著前端。

寧知然低下頭去看,視覺和觸覺的雙重刺激讓他止不住地呻吟起來,前胸的起伏稍大了些,顧承銳便又開始豎著捋他的後心,來回為他順氣。

該說不說,他對顧承銳的身體還是熟悉的,僅憑喘息的劇烈程度和那個東西的硬度熱度,就能判斷出對方有段時間沒有釋放過了。性器的頂部反覆擦過他的腰窩,腺液已經把股溝弄得濕黏,真要進去的話,也足夠用來充作潤滑了。

寧知然前面也是一片狼藉,他光是看著顧承銳的手就能看濕,更別提被它握著紓解。身後磨蹭的力道越來越大,他感覺小腹隱隱發麻,快到頂點,又怕弄臟了沙發,便說:“抽兩張紙。”

顧承銳微皺著眉,分不出那個心去拿紙,只說:“射我手裏。”

說著他加快了擼動的頻率,手松松擋在頂端,反覆撥弄著那個小孔,寧知然來不及再要求他,戰栗著高潮,精水淋淋漓漓,從顧承銳的指縫間滴漏到手背。

他放開寧知然的性器,收回手去,隨意把液體往他屁股上抹了兩把,留下縱橫的水漬,有了射精的欲望便沒再忍耐,抵著這個漂亮得像瓷器一樣的背影噴發出來。

寧知然後腰上遍布被性器蹭出的紅痕,濃稠的白濁順著腰窩往下淌,顧承銳這下倒是抽了幾張紙去給他擦,一邊問:“你們單位提供保險法律顧問業務嗎?”

寧知然尚在性愛的餘韻中,不明白這個話題是怎麽冒出來的:“你要幹嘛?”

顧承銳拍了拍他的屁股,把寧知然的腰都拍得跟著往下一塌:“我想給它上個保險。”

寧知然:“……你有病吧!”

他翻過身來,靠著扶手坐下,用餘光看到顧承銳仰面躺回沙發上,似乎進入了放空狀態。

寧知然的呼吸還有些灼熱,但大腦相當冷靜:至少他今晚成功確認了一件事——那條提醒事項不會是什麽“第三者”設置的。

顧承銳對這種事有心理潔癖,不能接受無愛之性,這是寧知然經過漫長的掙紮、最終答應和他在一起之前,就反覆考察確認過的。

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否則顧承銳不會與他發生性行為,哪怕只是打擦邊球。

寧知然忽然好奇起來,分手的那兩年顧承銳是怎麽解決生理需求的?

他自己沒有時間談戀愛——坦白講,也沒能成功走出上一段關系,所以基本就是偶爾用用手。

但是在分開以後,在寧知然耿耿於懷的每一個日夜,顧承銳有沒有像愛他那樣再全神貫註地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在正常戀愛關系中享受性生活呢?

休息片刻,寧知然拿上他的卡片,光著兩條白腿走出去。顧承銳在沙發上躺了半分鐘,忽然想到他是要去洗澡,立刻起身跟上。

上下三層都有浴室,沒必要非得兩人擠一間,寧知然看到顧承銳推門進來,疑惑:“……你要再來一次嗎?”

顧承銳無語:“我怕你再像昨天一樣暈了!”

寧知然在他的“監督”之下先洗完澡,他不想立刻吹頭發,於是走上樓頂天臺,等夜風讓它自然幹。

一眼往前望去視野開闊,能遙遙看到對岸林立的高層。海霧茫茫,雙子塔船帆外形的尖端隱沒在其中,霓虹燈被折射得像老古裝片裏五光十色的幻境。

學校與雙子塔幾乎就在一條路上,步行只要幾分鐘。大一大二它還在建,而寧知然剛從前埔城中村走進榜上有名的“最美校園”,根本不敢做夢自己有機會去裏面工作,只能在每天晚上離開打工的補習機構、途經這兩幢直入雲霄的大廈時,試想它是怎樣在夜色中俯瞰著城市。

其實,以他的高考成績有機會去到更好的學校,但父親連省外的志願都不許他填,不過寧知然已經非常知足:既申請到了獎助學金,也暫時擺脫了父親和大姐全年無休的對罵,不必擔心隨時被遷怒趕出家門露宿街頭。

雙子塔投用後,顧承銳他家的公司是首批進駐的,將部分法務委托出去,系裏一位外聘老師供職的律所恰巧接下了這個活。

老師賞識穩坐第一名的寧知然,又從輔導員那裏得知他家情況特殊,便破例給了他一個暑期實習機會,負責一些需要面對面對接的業務,就這樣在公司裏擁有了一個臨時的小工位。

也就是在雙子塔地下停車場的B2層,他第一次遇見顧承銳。

寧知然想,他的人生並不是從那一刻才開始改變,但那一刻絕對改變了他的人生。

背後天臺的門開了又關,顧承銳走近,嗓音是情事過後的散漫:“睡吧,十一點多了。”

寧知然並沒有立刻轉過身去,他望著暗沈沈的海,只是低聲喚道:“銳。”

“嗯?”

“你知道我是……”

寧知然噎住,他一時間猶豫該怎麽說,明明是他的真心話,明明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話,可他忽然就覺得說出口會顯得很莫名其妙,很小題大做。

他想說,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吧?

顧承銳等了一會兒,最終沒有等到他把這句話說完,末了,只是平靜道:“我知道。”

寧知然回過頭,在意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領會到了他想說什麽,但顧承銳確確實實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像一個啞謎——他知道他是愛他的,哪怕他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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