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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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其實宿舍基本上也就只有紀好和辛來在住了，陳新一個月前就已經搬出去和女朋友租房子住了。胡宇文從開律所後就基本上沒回過宿舍了，他也勸紀好也趕緊出來找個住的地方算了，眼見著律所的事越來越多，紀好可是他們律所的主心骨，怎麽能繼續擠在學校宿舍裏？給客戶知道了也不好。
紀好跟辛來提過，但辛來不太在意，他住學校都住習慣了，也懶得搬。紀好是自己本身沒有什麽想法，看辛來，辛來說不想搬，就住著好了。
不過現在畢業了，辛來不想搬出去也得搬出去了。但是那紀好買的那套房子還沒裝修好，而且就算裝好了也還得晾段時間。
於是兩人先搬去了辛來家，為此胡宇文還笑他“吃軟飯”。要不當時辛來就在旁邊，紀好簡直想反駁回去：“你想吃吃得著嗎？”
畢業後紀好和胡宇文全身心都投到了律所裏，胡宇文爸爸那邊能薅的現成的資源也薅得差不多了，兩人漸漸也發展了一些自己的人脈。
原先是胡宇文側重於外，紀好側重於內，律所規模漸漸擴大以後，紀好的應酬也漸漸多了起來。
“今天又會很晚嗎？”辛來坐在工位上擡頭看又“整裝待發”的紀好和胡宇文。
紀好把給辛來點的小蛋糕打開，放到他面前，“應該會，別等我吃晚飯，這是你一直想吃的那家甜品。”
胡宇文伸手拿勺子想挖一塊，被紀好眼疾手快地拿走了，“你不是要減肥嗎？”
胡宇文把勺子一扔，“我還不是為了公司！整天應酬，我才幾歲啊，都要有啤酒肚了！”
紀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胡宇文心虛著罵罵咧咧地走開了——他實在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麽會有紀好這種工作這麽忙事情這麽多還要堅持鍛煉的自律的人類！這簡直不科學！
“今天也要喝很多酒嗎？”辛來看著紀好，表情很明顯的擔憂。
其實他們畢業也不過才三個月不到，辛來卻感覺已經過了好長時間，他除了周末，每天都要上班，周末大多數時間都在補覺，因為雖然辛來的工作很清閑，但就算是一直坐在公司他也覺得累，而且紀好總是加班，他都是等紀好一起下班。
紀好則是連周末都在忙，一個星期可能三四天都有飯局，他雖然酒量又見漲了不少，但偶爾還是會喝多。他也知道自己喝多了不老實，但也沒辦法避免，酒桌上大家都是人精。而且很要命的一點是，他一喝多就喜歡給辛來打電話。
其實辛來工作之後就很少熬夜了，每次紀好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都已經睡了。但他把紀好的來電設置成了唯一一個來電提醒，每次紀好給他打電話他都會提前給他打車，然後到樓下接他，等他睡著之後自己才又去睡。
辛來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在好好地照顧紀好。
紀好每次醒的時候看到床頭櫃上的空水杯心裏都有點酸澀，他跟辛來住是想照顧辛來的，而不是讓辛來照顧他。
紀好其實跟辛來提過很多次，讓辛來自己去開一家小店，最好是偏自助式的，只用在店裏準備一個自己休息的房間，有時間出來看看就行，不用盈利，想關門就關門，想開門就開門。
他其實還想過讓辛來一直待在家，但想了想還是算了，辛來是那種讓他待在家就真的會一直待在家的那種人，不給他一些理由讓他出門，時間久了，人都要憋壞了。
辛來卻拒絕了，因為他去看了下胡市的房價，一個店各種東西弄起來花的錢可真是不少。他為此還看了下他爸媽留給他的那張卡的餘額，然後簡單算了下，並不夠他非常衣食無憂得過完這輩子，他還是得上上班，不然沒錢花可真是個大問題。
其實辛來大概也能知道紀好的意思是他幫他開這家店，可是辛來如果真的開了家不盈利的店，那紀好不是虧死了？紀好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尤其是看紀好每天這麽辛苦的工作之後。
紀好聽了他的理由其實不太開心，但又沒什麽立場，辛來覺得他們只是朋友，朋友之間分得清楚一點才是應該的。
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跟辛來說，他的一切其實他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因為他這麽努力工作的原因裏，裏面有很大一個部分都是因為他。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紀好要打下非常非常堅實的經濟基礎，才能為更長遠的未來做打算。
一說就說遠了，紀好挖了勺蛋糕遞到辛來嘴邊，“不一定，你別等我。”他每次都這麽跟辛來說，但辛來從來沒聽過。主要原因也在他，每次喝多了都喜歡給辛來打電話，因為很想他，哪怕在清醒的時候無論告訴自己多少遍。
辛來把勺子接過來，還是沒吃，“嗯”了一聲，“你跟老胡註意安全。”
紀好嘆了口氣，“今晚這個局應該是這段時間最後一個了，這個案子拿下後我跟胡宇文商量了，好好緩一下，到時候我們出去旅游怎麽樣？”
辛來手撐著腦袋，看上去對旅游興趣不大的樣子，但還是說：“好啊。”
紀好欲言又止，看了辛來一會兒，“……這兩天你可以看看想去哪玩。”
“好。”辛來其實更想在家躺著，但又不想掃他們的興。
紀好在心裏嘆了口氣，“那我先走了，你下班回家註意安全。”
“嗯，你們也註意安全。”
去飯局的路上，胡宇文提起來件事：“之前我們接了個遺產分割的案子你還記得嗎？”
“嗯，怎麽了？”
“那位餘女士的女兒最近又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客戶，指定讓你接。”
“可以接就接。”
“不是，你是裝的還是真不知道啊？”上次人家沒要到紀好的聯系方式就要了他的，“別人正經白富美，這都不考慮一下啊？眼光怎麽這麽高？”
紀好看他一眼，“你喜歡可以去追。”
“人家看不上我這種有內涵的，就喜歡你這身皮囊。”胡宇文納悶，“我都不明白了，你說你大學開始就這麽在意形象，也沒見你談個女朋友什麽，就這麽無欲無求啊？”
“你談了這麽多也沒見你在這方面長進多少。”
“……”
胡宇文閉嘴了，他次次不長記性，明明跟紀好適合聊的，就只有工作，談什麽其他的。
車子穿過隧道，紀好看了眼車窗上反射出來的自己的臉——是真的還可以吧，但是為什麽該看到的人就總是看不到呢？
他什麽時候才能等辛來開這個竅啊？
晚上紀好還是喝多了，他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又掏出手機給辛來打電話。
“……餵？紀好。”
辛來帶著點睡意的聲音隔著電話傳到紀好耳朵裏，紀好瞬間就心軟了。
“嗯，你睡了嗎？”
“沒有呢，我還在看電視。”
紀好笑笑，“看的什麽？”
辛來在那邊“嗯”了很久，最後說了部動漫電影的名字。
“又在看這個？”
“嗯。”辛來聲音已經清醒了不少，“你又喝了很多嗎？”
“沒有……”紀好拖長音，明顯已經喝多了。
電話那頭窸窸窣窣半天，辛來說：“好像下雨了。”
“真的嗎？你不是最喜歡下雨了嗎？”
辛來頓了頓，問他：“要不要我去接你？”
紀好沈默了一會，眼睛閉了閉，“辛來，你對我真好。”
辛來已經習慣了他喝醉後總會冒出來的一兩句，又問他：“胡宇文呢？”
“不知道……”
紀好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辛來趕緊提醒他，“千萬別睡了啊，你身邊有其他人嗎？”
“沒有……”
“我給你叫車，你先去門口等一下好不好？”
辛來怎麽也算紀好的半個助理，而且次數多了，辛來也算是得心應手了。
外面果然下了很大的雨，紀好到了小區門口，被司機叫了好一會才醒，開車門出去的時候淋了一頭的雨，倒是清醒了一點了。
“紀好！”
紀好像是聽見有人在叫他，擡起頭，是辛來，拿著一把黑色的傘穿著睡衣和拖鞋朝他這邊走。
“還好嗎？”辛來攙著他。
紀好攬過辛來的肩，把他完全攬到傘下，“……對不起，辛來，這麽晚了，你都睡了吧？”
“沒事。”辛來把傘朝紀好那邊傾斜了一些，“我明天中午睡回來就好了。”
紀好把頭歪到辛來脖子上，“辛來你真好，我最喜歡辛來了……”
辛來無奈地笑了一下，“你每次喝醉後不會在你客戶面前露餡嗎？”
“不喜歡客戶……不喜歡客戶……他們總灌我酒……”
“好辛苦。”辛來發自內心地說，“但律所現在越來越好了，你們這麽努力都沒有白費。”
“不辛苦，辛來。”紀好突然站定了，又站直，“其他的事比較辛苦。”
辛來好奇地問：“什麽事？”
紀好張了張嘴，突然又忍住了，搖搖頭，“不能說，不能說……”
他不說，辛來也就不問了，“我們先回家吧？”
——只能看著，很辛苦。
想牽手，想擁抱，想接吻。
但是都只能看著。
可是他還能忍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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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宿舍基本上也就只有紀好和辛來在住了，陳新一個月前就已經搬出去和女朋友租房子住了。胡宇文從開律所後就基本上沒回過宿舍了，他也勸紀好也趕緊出來找個住的地方算了，眼見著律所的事越來越多，紀好可是他們律所的主心骨，怎麽能繼續擠在學校宿舍裏？給客戶知道了也不好。
紀好跟辛來提過，但辛來不太在意，他住學校都住習慣了，也懶得搬。紀好是自己本身沒有什麽想法，看辛來，辛來說不想搬，就住著好了。
不過現在畢業了，辛來不想搬出去也得搬出去了。但是那紀好買的那套房子還沒裝修好，而且就算裝好了也還得晾段時間。
於是兩人先搬去了辛來家，為此胡宇文還笑他“吃軟飯”。要不當時辛來就在旁邊，紀好簡直想反駁回去：“你想吃吃得著嗎？”
畢業後紀好和胡宇文全身心都投到了律所裏，胡宇文爸爸那邊能薅的現成的資源也薅得差不多了，兩人漸漸也發展了一些自己的人脈。
原先是胡宇文側重於外，紀好側重於內，律所規模漸漸擴大以後，紀好的應酬也漸漸多了起來。
“今天又會很晚嗎？”辛來坐在工位上擡頭看又“整裝待發”的紀好和胡宇文。
紀好把給辛來點的小蛋糕打開，放到他面前，“應該會，別等我吃晚飯，這是你一直想吃的那家甜品。”
胡宇文伸手拿勺子想挖一塊，被紀好眼疾手快地拿走了，“你不是要減肥嗎？”
胡宇文把勺子一扔，“我還不是為了公司！整天應酬，我才幾歲啊，都要有啤酒肚了！”
紀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胡宇文心虛著罵罵咧咧地走開了——他實在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麽會有紀好這種工作這麽忙事情這麽多還要堅持鍛煉的自律的人類！這簡直不科學！
“今天也要喝很多酒嗎？”辛來看著紀好，表情很明顯的擔憂。
其實他們畢業也不過才三個月不到，辛來卻感覺已經過了好長時間，他除了周末，每天都要上班，周末大多數時間都在補覺，因為雖然辛來的工作很清閑，但就算是一直坐在公司他也覺得累，而且紀好總是加班，他都是等紀好一起下班。
紀好則是連周末都在忙，一個星期可能三四天都有飯局，他雖然酒量又見漲了不少，但偶爾還是會喝多。他也知道自己喝多了不老實，但也沒辦法避免，酒桌上大家都是人精。而且很要命的一點是，他一喝多就喜歡給辛來打電話。
其實辛來工作之後就很少熬夜了，每次紀好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都已經睡了。但他把紀好的來電設置成了唯一一個來電提醒，每次紀好給他打電話他都會提前給他打車，然後到樓下接他，等他睡著之後自己才又去睡。
辛來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在好好地照顧紀好。
紀好每次醒的時候看到床頭櫃上的空水杯心裏都有點酸澀，他跟辛來住是想照顧辛來的，而不是讓辛來照顧他。
紀好其實跟辛來提過很多次，讓辛來自己去開一家小店，最好是偏自助式的，只用在店裏準備一個自己休息的房間，有時間出來看看就行，不用盈利，想關門就關門，想開門就開門。
他其實還想過讓辛來一直待在家，但想了想還是算了，辛來是那種讓他待在家就真的會一直待在家的那種人，不給他一些理由讓他出門，時間久了，人都要憋壞了。
辛來卻拒絕了，因為他去看了下胡市的房價，一個店各種東西弄起來花的錢可真是不少。他為此還看了下他爸媽留給他的那張卡的餘額，然後簡單算了下，並不夠他非常衣食無憂得過完這輩子，他還是得上上班，不然沒錢花可真是個大問題。
其實辛來大概也能知道紀好的意思是他幫他開這家店，可是辛來如果真的開了家不盈利的店，那紀好不是虧死了？紀好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尤其是看紀好每天這麽辛苦的工作之後。
紀好聽了他的理由其實不太開心，但又沒什麽立場，辛來覺得他們只是朋友，朋友之間分得清楚一點才是應該的。
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跟辛來說，他的一切其實他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因為他這麽努力工作的原因裏，裏面有很大一個部分都是因為他。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紀好要打下非常非常堅實的經濟基礎，才能為更長遠的未來做打算。
一說就說遠了，紀好挖了勺蛋糕遞到辛來嘴邊，“不一定，你別等我。”他每次都這麽跟辛來說，但辛來從來沒聽過。主要原因也在他，每次喝多了都喜歡給辛來打電話，因為很想他，哪怕在清醒的時候無論告訴自己多少遍。
辛來把勺子接過來，還是沒吃，“嗯”了一聲，“你跟老胡註意安全。”
紀好嘆了口氣，“今晚這個局應該是這段時間最後一個了，這個案子拿下後我跟胡宇文商量了，好好緩一下，到時候我們出去旅游怎麽樣？”
辛來手撐著腦袋，看上去對旅游興趣不大的樣子，但還是說：“好啊。”
紀好欲言又止，看了辛來一會兒，“……這兩天你可以看看想去哪玩。”
“好。”辛來其實更想在家躺著，但又不想掃他們的興。
紀好在心裏嘆了口氣，“那我先走了，你下班回家註意安全。”
“嗯，你們也註意安全。”
去飯局的路上，胡宇文提起來件事：“之前我們接了個遺產分割的案子你還記得嗎？”
“嗯，怎麽了？”
“那位餘女士的女兒最近又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客戶，指定讓你接。”
“可以接就接。”
“不是，你是裝的還是真不知道啊？”上次人家沒要到紀好的聯系方式就要了他的，“別人正經白富美，這都不考慮一下啊？眼光怎麽這麽高？”
紀好看他一眼，“你喜歡可以去追。”
“人家看不上我這種有內涵的，就喜歡你這身皮囊。”胡宇文納悶，“我都不明白了，你說你大學開始就這麽在意形象，也沒見你談個女朋友什麽，就這麽無欲無求啊？”
“你談了這麽多也沒見你在這方面長進多少。”
“……”
胡宇文閉嘴了，他次次不長記性，明明跟紀好適合聊的，就只有工作，談什麽其他的。
車子穿過隧道，紀好看了眼車窗上反射出來的自己的臉——是真的還可以吧，但是為什麽該看到的人就總是看不到呢？
他什麽時候才能等辛來開這個竅啊？
晚上紀好還是喝多了，他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又掏出手機給辛來打電話。
“……餵？紀好。”
辛來帶著點睡意的聲音隔著電話傳到紀好耳朵裏，紀好瞬間就心軟了。
“嗯，你睡了嗎？”
“沒有呢，我還在看電視。”
紀好笑笑，“看的什麽？”
辛來在那邊“嗯”了很久，最後說了部動漫電影的名字。
“又在看這個？”
“嗯。”辛來聲音已經清醒了不少，“你又喝了很多嗎？”
“沒有……”紀好拖長音，明顯已經喝多了。
電話那頭窸窸窣窣半天，辛來說：“好像下雨了。”
“真的嗎？你不是最喜歡下雨了嗎？”
辛來頓了頓，問他：“要不要我去接你？”
紀好沈默了一會，眼睛閉了閉，“辛來，你對我真好。”
辛來已經習慣了他喝醉後總會冒出來的一兩句，又問他：“胡宇文呢？”
“不知道……”
紀好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辛來趕緊提醒他，“千萬別睡了啊，你身邊有其他人嗎？”
“沒有……”
“我給你叫車，你先去門口等一下好不好？”
辛來怎麽也算紀好的半個助理，而且次數多了，辛來也算是得心應手了。
外面果然下了很大的雨，紀好到了小區門口，被司機叫了好一會才醒，開車門出去的時候淋了一頭的雨，倒是清醒了一點了。
“紀好！”
紀好像是聽見有人在叫他，擡起頭，是辛來，拿著一把黑色的傘穿著睡衣和拖鞋朝他這邊走。
“還好嗎？”辛來攙著他。
紀好攬過辛來的肩，把他完全攬到傘下，“……對不起，辛來，這麽晚了，你都睡了吧？”
“沒事。”辛來把傘朝紀好那邊傾斜了一些，“我明天中午睡回來就好了。”
紀好把頭歪到辛來脖子上，“辛來你真好，我最喜歡辛來了……”
辛來無奈地笑了一下，“你每次喝醉後不會在你客戶面前露餡嗎？”
“不喜歡客戶……不喜歡客戶……他們總灌我酒……”
“好辛苦。”辛來發自內心地說，“但律所現在越來越好了，你們這麽努力都沒有白費。”
“不辛苦，辛來。”紀好突然站定了，又站直，“其他的事比較辛苦。”
辛來好奇地問：“什麽事？”
紀好張了張嘴，突然又忍住了，搖搖頭，“不能說，不能說……”
他不說，辛來也就不問了，“我們先回家吧？”
——只能看著，很辛苦。
想牽手，想擁抱，想接吻。
但是都只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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