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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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木洛銀的帶頭探索機關，四人將“那裏”翻了個底朝天，沒有發現一個活物，也沒有找到一截斷臂，人去山空的詭異荒涼感，令王業美十分不安。
王業美緊皺眉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沒拿兇獸做實驗，難不成……蕭渡對夜炎宮人下手了？！
作為夜炎宮宮主，疏風自然是最關心夜炎宮弟子的。
然而等他急匆匆回到夜炎宮，看到的卻是群蟲無首，烏泱泱亂作一團的景象。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搶奪寶劍的弟子。
“這把劍值錢，給我！”
“我比你等級高，這劍該歸我！”
“夜炎宮都嘎了，誰還在乎狗屁等級，拿來吧你！”
左手旁，一雙情侶正旁若無人親熱。
“親愛的，我們終於能公開了！”
“破夜炎宮，不讓搞辦公室戀情！我說什麽來著？早晚得散！”
右手旁，七八個背著鋪蓋的弟子終於看到了他們的前宮主。
有個小弟子冷不防被駭了一跳，懷裏的銅盆不覺砸了下來，“咣當”一聲，吸引了不少註意力。
沈默由點及面，潮水般撲滅了沸騰的人群。
王業美深知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小聲道：“看情形，蕭渡沒有禍害這裏，那我們……回避一下？”
“不必。”疏風如此說。
他展現出一宮之主該有的穩重，一步一步穿過人群，，走上高處。他的視線掃過一張張或年輕或年長的臉，腦海裏反覆翻騰自己曾對王業美說過的“於國於民於家無益”的話。
疏風神情覆雜，說不上是唏噓還是嘆惋亦或是別的什麽，良久後，他開口道：“今日起，江湖上再也沒有夜炎宮了。”
眾人聞言，皆心頭一震。
雖然他們剛剛幹的就是分家跑路的事，但親耳聽到“再也沒有夜炎宮”這幾個字時，還是不免神傷。
疏風繼續道：“我有四條路。想過百姓生活的，可以取了銀子回家。切記一樣，與人交往時，不可自恃功夫逞兇鬥狠。”
“意欲鉆研功夫，修成一代大俠者，可以在宮內挑選一件趁手的武器或與修煉相配的內功心法，只是不可爭搶。”
“如果有人沒有歸處，不知往哪裏去，可以留下來，從此之後，同我一起為百姓斬除兇獸。”
四下嘩然。
疏風並不理會嘈雜交錯的人語，高聲喚道：“承恩、招雲可在？”
“在！宮主，我們在！”
承恩、招雲邊答應邊從人群中擠到前來，他倆之前一直拼命在維持秩序，衣衫發絲皆淩亂不堪，唯神情異常堅定。
承恩眼中隱隱淚光：“承恩誓死追隨宮主，願與宮主共同護衛百姓！”
招雲點頭如搗蒜：“俺也一樣。”
“你二人分別負責發放銀錢、武器挑選等事宜，並登記臺賬，制作目錄，做好歸檔工作。”
“宮主請放心，承恩一定竭盡全力，不辱使命，站好最後一班崗！”
“俺也一樣！
最後，疏風又對眾人道：“如果有人仍舊存著渾水摸魚的心思，我勸你們立刻打消這個念頭，否則，你們便只能選第四條路了。”
黃泉路。
銅木這邊因有機關術加持，是以即使有些人存了賊心，，也沒賊膽敢來銅木這裏□□。
銅木先生看到疏風很激動，看到九道後更激動了——
老先生依舊介懷大佬說過的那些關於“師”啊“祖”啊的話。
不過更介懷的是，七匹狼中的五狼從自己這偷走了不少好東西！
“阿銀，你帶他來幹什麽？”銅木咬牙切齒道：“他不是狼王，他是賊王！你這叫引狼入……不對，是引賊入室！你不知道，他手下有個老五，不曉得從我的儲機樓裏偷走了多少好東西!”
木洛銀：……
聽不得銅木口口聲聲說五狼是“賊”，九道一壓眼皮，銅木先生就抿上嘴，不說話了。
只是面上依舊苦大仇深。
氣氛應該也不會更差了，疏風索性不加掩飾，直白來說：“銅木先生，我來是想告訴你，夜炎宮解散了。”
搞科研的腦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第一念頭就是經費。
銅木倏地睜大了眼，茫茫然道：“那我們做實驗的資金……”
疏風：“再也沒有平安幣了。”
銅木：“可是我還有好幾個項目……還有那些稀有鐵礦……哦，對了，剛剛采購的猛火油尾款還沒給人家結……”
疏風也不答話，靜靜地聽他絮叨。
有風吹來，盛夏裏，分明是暖風拂面，卻無端悲涼。
銅木停下話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了。”
這樣悲涼地情緒顯然是影響不到九道的，他雙手環臂，聳了聳鼻尖，“好了，你們的話說完了，木姑娘，可以給我拿我想要的東西了嗎？”
從夜幽山趕回夜炎宮的路上，九道曾向木洛銀索要疏風當初用來炸蝙蝠洞的黑火。
木洛銀：“師父，我放在儲機樓的黑雷火還有嗎？”
“我沒動過。”緊接著，銅木又小聲嘟囔：“如果那頭賊狼沒碰，那就一顆沒少。”
木洛銀又問九道：“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木洛銀怔然擡眼，旋即了然，說道：“如果你是要做那件事，恐怕不夠。長老可在夜炎宮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如數奉上。”
是夜，星月高懸。
疏風舉著戥子小心稱重，木洛銀按方配比，銅木在他二人身後心疼的團團轉。
“別說咱現在沒錢買了，就是有錢買，這些材料多麽珍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多少你就給多少？再說了，他那態度叫‘要’嗎？那叫仗勢搶劫！”
銅木越說越氣，忿忿道：“哼，他的手下不是會偷嗎？叫他來偷呀！讓他嘗嘗我新機關的滋味，別管他是賊狼還是賊狗，非得把他大卸八——”
“師父！”木洛銀打斷銅木，突然問道：“夜幽山裏的流水不腐是您做的嗎？”
銅木一楞，露出迷惑的神情：“流水不腐？什麽流水不腐？”
“不是您做的？”木洛銀再次確認：“夜幽山裏的事情，您並不知情？”
銅木反應過來，眼睛陡然亮了，聲音也拔高好幾度：“你是說，有人在夜幽山裏造出了流水不腐？那個天時地利缺一不可的流水不腐？！”
木洛銀細觀銅木神色，心道：還好，師父沒有參與璞一的事。
她暗自松了口氣，卻不知銅木這一口氣卻再也按不下去。
他按住木洛銀組裝外殼的手，催促道：“我的天，你還在這做什麽黑雷火？快快陪我收拾東西去！”
“師父要收拾什麽東西？”木洛銀不解。
“登山的東西呀！”銅木邊說邊拽起木洛銀，“快快快，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現在立刻馬上，我必須親眼見到流水不腐！”
疏風攔住他，“大晚上如何爬山，等夜炎諸事安排妥當，我帶您去。”
木洛銀心中清楚，明天過後，不管是流水不腐還是流螢不滅，都將不覆存在。
待疏風安撫下銅木後，木洛銀想起縈繞心頭的疑問：“按照那日天氣和瀑布水量，至少也要倆個時辰，才能收集足夠打開機關的水霧，但你們卻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不是我們，是九道一人。”
疏風再次回憶起當時九道的所作所為，久久不能回神，目光中流漏出對強者的畏懼與向往：“他竟用內力蒸騰了一掛瀑布。”
躺在這張熟悉的床上，王業美想起曾和九道爭論“行與不行”的問題，再看眼下，正與他拔“刀”相見，不禁吃吃失笑。
九道從王業美頸間擡起頭，憐愛地撫摸王業美鬢邊的濕發，問：“笑什麽呢？”
王業美挺了挺腰，撒嬌：“師父看徒兒，還用不用看醫生？”
九道也笑了。
燭影搖搖，情/色蒙蒙。
愛如萬裏長風，不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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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洛銀的帶頭探索機關，四人將“那裏”翻了個底朝天，沒有發現一個活物，也沒有找到一截斷臂，人去山空的詭異荒涼感，令王業美十分不安。
王業美緊皺眉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沒拿兇獸做實驗，難不成……蕭渡對夜炎宮人下手了？！
作為夜炎宮宮主，疏風自然是最關心夜炎宮弟子的。
然而等他急匆匆回到夜炎宮，看到的卻是群蟲無首，烏泱泱亂作一團的景象。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搶奪寶劍的弟子。
“這把劍值錢，給我！”
“我比你等級高，這劍該歸我！”
“夜炎宮都嘎了，誰還在乎狗屁等級，拿來吧你！”
左手旁，一雙情侶正旁若無人親熱。
“親愛的，我們終於能公開了！”
“破夜炎宮，不讓搞辦公室戀情！我說什麽來著？早晚得散！”
右手旁，七八個背著鋪蓋的弟子終於看到了他們的前宮主。
有個小弟子冷不防被駭了一跳，懷裏的銅盆不覺砸了下來，“咣當”一聲，吸引了不少註意力。
沈默由點及面，潮水般撲滅了沸騰的人群。
王業美深知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小聲道：“看情形，蕭渡沒有禍害這裏，那我們……回避一下？”
“不必。”疏風如此說。
他展現出一宮之主該有的穩重，一步一步穿過人群，，走上高處。他的視線掃過一張張或年輕或年長的臉，腦海裏反覆翻騰自己曾對王業美說過的“於國於民於家無益”的話。
疏風神情覆雜，說不上是唏噓還是嘆惋亦或是別的什麽，良久後，他開口道：“今日起，江湖上再也沒有夜炎宮了。”
眾人聞言，皆心頭一震。
雖然他們剛剛幹的就是分家跑路的事，但親耳聽到“再也沒有夜炎宮”這幾個字時，還是不免神傷。
疏風繼續道：“我有四條路。想過百姓生活的，可以取了銀子回家。切記一樣，與人交往時，不可自恃功夫逞兇鬥狠。”
“意欲鉆研功夫，修成一代大俠者，可以在宮內挑選一件趁手的武器或與修煉相配的內功心法，只是不可爭搶。”
“如果有人沒有歸處，不知往哪裏去，可以留下來，從此之後，同我一起為百姓斬除兇獸。”
四下嘩然。
疏風並不理會嘈雜交錯的人語，高聲喚道：“承恩、招雲可在？”
“在！宮主，我們在！”
承恩、招雲邊答應邊從人群中擠到前來，他倆之前一直拼命在維持秩序，衣衫發絲皆淩亂不堪，唯神情異常堅定。
承恩眼中隱隱淚光：“承恩誓死追隨宮主，願與宮主共同護衛百姓！”
招雲點頭如搗蒜：“俺也一樣。”
“你二人分別負責發放銀錢、武器挑選等事宜，並登記臺賬，制作目錄，做好歸檔工作。”
“宮主請放心，承恩一定竭盡全力，不辱使命，站好最後一班崗！”
“俺也一樣！
最後，疏風又對眾人道：“如果有人仍舊存著渾水摸魚的心思，我勸你們立刻打消這個念頭，否則，你們便只能選第四條路了。”
黃泉路。
銅木這邊因有機關術加持，是以即使有些人存了賊心，，也沒賊膽敢來銅木這裏□□。
銅木先生看到疏風很激動，看到九道後更激動了——
老先生依舊介懷大佬說過的那些關於“師”啊“祖”啊的話。
不過更介懷的是，七匹狼中的五狼從自己這偷走了不少好東西！
“阿銀，你帶他來幹什麽？”銅木咬牙切齒道：“他不是狼王，他是賊王！你這叫引狼入……不對，是引賊入室！你不知道，他手下有個老五，不曉得從我的儲機樓裏偷走了多少好東西!”
木洛銀：……
聽不得銅木口口聲聲說五狼是“賊”，九道一壓眼皮，銅木先生就抿上嘴，不說話了。
只是面上依舊苦大仇深。
氣氛應該也不會更差了，疏風索性不加掩飾，直白來說：“銅木先生，我來是想告訴你，夜炎宮解散了。”
搞科研的腦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第一念頭就是經費。
銅木倏地睜大了眼，茫茫然道：“那我們做實驗的資金……”
疏風：“再也沒有平安幣了。”
銅木：“可是我還有好幾個項目……還有那些稀有鐵礦……哦，對了，剛剛采購的猛火油尾款還沒給人家結……”
疏風也不答話，靜靜地聽他絮叨。
有風吹來，盛夏裏，分明是暖風拂面，卻無端悲涼。
銅木停下話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了。”
這樣悲涼地情緒顯然是影響不到九道的，他雙手環臂，聳了聳鼻尖，“好了，你們的話說完了，木姑娘，可以給我拿我想要的東西了嗎？”
從夜幽山趕回夜炎宮的路上，九道曾向木洛銀索要疏風當初用來炸蝙蝠洞的黑火。
木洛銀：“師父，我放在儲機樓的黑雷火還有嗎？”
“我沒動過。”緊接著，銅木又小聲嘟囔：“如果那頭賊狼沒碰，那就一顆沒少。”
木洛銀又問九道：“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木洛銀怔然擡眼，旋即了然，說道：“如果你是要做那件事，恐怕不夠。長老可在夜炎宮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如數奉上。”
是夜，星月高懸。
疏風舉著戥子小心稱重，木洛銀按方配比，銅木在他二人身後心疼的團團轉。
“別說咱現在沒錢買了，就是有錢買，這些材料多麽珍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多少你就給多少？再說了，他那態度叫‘要’嗎？那叫仗勢搶劫！”
銅木越說越氣，忿忿道：“哼，他的手下不是會偷嗎？叫他來偷呀！讓他嘗嘗我新機關的滋味，別管他是賊狼還是賊狗，非得把他大卸八——”
“師父！”木洛銀打斷銅木，突然問道：“夜幽山裏的流水不腐是您做的嗎？”
銅木一楞，露出迷惑的神情：“流水不腐？什麽流水不腐？”
“不是您做的？”木洛銀再次確認：“夜幽山裏的事情，您並不知情？”
銅木反應過來，眼睛陡然亮了，聲音也拔高好幾度：“你是說，有人在夜幽山裏造出了流水不腐？那個天時地利缺一不可的流水不腐？！”
木洛銀細觀銅木神色，心道：還好，師父沒有參與璞一的事。
她暗自松了口氣，卻不知銅木這一口氣卻再也按不下去。
他按住木洛銀組裝外殼的手，催促道：“我的天，你還在這做什麽黑雷火？快快陪我收拾東西去！”
“師父要收拾什麽東西？”木洛銀不解。
“登山的東西呀！”銅木邊說邊拽起木洛銀，“快快快，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現在立刻馬上，我必須親眼見到流水不腐！”
疏風攔住他，“大晚上如何爬山，等夜炎諸事安排妥當，我帶您去。”
木洛銀心中清楚，明天過後，不管是流水不腐還是流螢不滅，都將不覆存在。
待疏風安撫下銅木後，木洛銀想起縈繞心頭的疑問：“按照那日天氣和瀑布水量，至少也要倆個時辰，才能收集足夠打開機關的水霧，但你們卻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不是我們，是九道一人。”
疏風再次回憶起當時九道的所作所為，久久不能回神，目光中流漏出對強者的畏懼與向往：“他竟用內力蒸騰了一掛瀑布。”
躺在這張熟悉的床上，王業美想起曾和九道爭論“行與不行”的問題，再看眼下，正與他拔“刀”相見，不禁吃吃失笑。
九道從王業美頸間擡起頭，憐愛地撫摸王業美鬢邊的濕發，問：“笑什麽呢？”
王業美挺了挺腰，撒嬌：“師父看徒兒，還用不用看醫生？”
九道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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