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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第五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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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第五十二天

·【二合一】

兩支十一人小隊的增援很快與殷嶼一行人在甬道內匯合。

“關山鷹隊十一人向作戰指揮官報道!”

“關山狼隊十一人向作戰指揮官報道!”

鷹隊、狼隊是關山機動部-隊, 不屬於任何支隊,隨時調派調動支援前線。

這兩支機動部-隊的前身還是由殷嶼打造的,他意識到一支機動性更強的隊伍在實際任務中的有多麽重要。

因此當他擔任關山特區總隊後,殷嶼便劃分出了七支機動部-隊, 每一支機動部-隊都匹配了兩名急救人員, 這讓他們在作戰過程中的生還幾率大大提升。

而當他離開關山後, 機動部-隊的存在並沒有被取締,而是被延續了下來。

每一支隊伍都有自己的戰勳和歷史, 機動部-隊也不例外。

每一個成為機動部-隊一員的關山特區士-兵要學習的第一課,就是他們的歷史, 由他們的前輩鋪就的歷史和教訓, 充分知曉他們存在的意義和目的、他們在任務中的重要性。

正因此, 所有隸屬機動部-隊的士-兵都知道是誰締造了他們的列隊,是誰賦予了他們的使命和效率。

狼隊、鷹隊二十二人都整齊而肅靜地列在殷嶼的身後,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穿著七隊作戰服卻沒有印有自己姓名的男人是誰。

他們壓抑下激動和好奇, 只是盡可能地表現出他們被訓練得最好的那一面,就像是交給殷嶼審閱一般。

這像是一種榮譽。

殷嶼環視了一圈面前的二十二人,他點數了人數,任命周舟為作戰現場副官, 同步統一了他們目前持有的信息情況和這次行動的目的, 再次整裝出發。

這條甬道被先前突然造訪的地下洪水淹沒了近十公分的深度,他們不得不涉水前進。

“剛才的洪水是怎麽回事?”樊南樊北終於這會兒有喘息捋清疑惑的機會, “它突然湧入又突然消退, 這不正常。”

殷嶼聞言頓了頓,不自在地瞥了一眼賀連洲, 開口道:“這裏的地下河恐怕支流錯綜覆雜, 加上地震的結構變動緣故, 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河道石壁被沖垮的情況,形成狹道洪水。”

賀連洲註意到殷嶼投來的略微倉促的視線,他翹起嘴角,淡淡接下話:“甬道下有石洞,洪水從石洞裏洩洪而出,自然而然就消退了。”

當然,要順其自然地等待它消退,需要一段時間,他只是施加了一點外力,讓這一步變得更快。

“怪不得。”樊南咂了咂嘴。

樊北偏偏頭看了一眼賀連洲,若有所思地想,難怪先前塗穹會突然被水流裹挾著沖走那麽遠,一定是洩洪形成的那股漩渦暗流,巨大的拉扯力道下將人帶了出去。

他不得不慶幸這股洪水有處可洩,否則他不敢想象他們會被洪水沖到哪兒去——

在這樣一片覆雜深邃的地下千米洞穴系統裏,一旦失去定位,他們很可能永遠迷失其中,再也不會被找到。

殷嶼走在最前面,他看向身側的賀連洲,開口道:“再和我說說關於那只星鼻夜魘的信息。”

賀連洲聞言笑了一聲:“怎麽?把我當怪物字典了?”

“更像是百科全書。”殷嶼不介意現在讓男人得意一陣,他側頭瞥著賀連洲,“哪怕是你,也不能保證在這裏全身而退吧?告訴我們怪物的信息,我們才能將損失傷害降到最低。”

“噢——”賀連洲拉長了聲音,他低笑一聲,挑起嘴角,然後輕快地應下,“好啊。”

但旋即,就聽男人又補充道:“但是你得知道,我不在乎後面的那些小尾巴。我只是在乎你,如果你受傷了,我會很傷心,所以請別讓這具漂亮的身體上增添任何的傷疤。”

殷嶼:“……說你該說的!少說廢話。”

他捏緊了拳頭,很想往那張神

秘的面孔上揮去一拳。

賀連洲懶洋洋地彎起嘴角,身體卻是誠實地微微往一側稍稍偏了偏,像是意識到殷嶼的潛在小動作。

他輕嘖一聲道:“脾氣還是那麽壞。”

賀連洲嘴上這麽調侃著,不過沒有再挑戰殷嶼的耐性,話音一落,便陡然一轉,飛快扯回了正題——

“星鼻夜魘沒有眼睛,常年生活在地底的生物通常都是視力退化的瞎子。盡管有星狀的觸手鼻,但它並沒有嗅覺,也無法像蛇類、蜥蜴那樣感知溫度的差異。

不過它有非常敏銳的聽覺,能夠精準捕捉到獵物的每一次移動發出的聲響,同時它的速度非常快,每四分之一秒就能發起一次瞬間攻擊,所以你們最好保持絕對安靜地潛入方式。”

殷嶼原本攥緊的拳頭稍稍松開,他仔細地聽著,微微瞇起眼:“但是強聲波也會對它產生極大的刺-激,理應如此吧?”

賀連洲聞言不由挑了挑眉梢,他稍許偏頭看向殷嶼,笑起來:“這麽想也沒有錯。”

“只不過絕大多數人只會考慮前者如何避免被它攻擊。”他說道。

而不是利用怪物的優勢作為攻擊傷害的手段。

賀連洲打量著殷嶼,評價:“你的思維方式比怪物更叫人害怕。”

“我將它作為誇獎。”殷嶼面色不變,淡淡說道。

他轉向身後的隊員,重新部署戰略,他們必須要利用上這些。

一行人接著往裏走,通道非常狹隘,甚至有的部分只能匍匐鉆入。

洪水沖走了他們一路以來賴以偵察追尋的痕跡,但是那些紅色的附著異物遍布在石壁的四周圍,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意味著他們越來越接近那只怪物的儲藏點。

他們保持著絕對的安靜在甬道裏前進,完全遵照殷嶼在最前方給予的手勢信號行動。

當道口逐漸變得寬闊起來,殷嶼便看見前方有忽而閃過的亮光時隱時現,就好像到了天亮處。

他微微皺眉,停下腳步,示意身後的隊員停在原地。

他悄無聲息地快步往前,沒有幾米的距離,便是來到了甬道的斷口。

只見面前的地勢豁然開朗,周圍有七八條石道淌著水流,如同一片小型的瀑布群。

幾束強光從對面照射過來,反射在水面上,便是殷嶼先前在甬道裏註意到的粼粼波光。

殷嶼心跳微一加快,稍稍瞇起眼適應對面照來的強光,他看過去,就見杜工和崔律幾人拼命地向他的方向揮動光束。

他們沒有出聲,只是瘋狂地揮動手電筒。

殷嶼心跳加速,見狀也立即將光束調整為閃動的狀態,有規律的一開一關,一開一關,讓對面意識到他已經註意到了他們。

殷嶼註意到對面的幾人詭異地保持著安靜,完全沒有發出聲響來,只有狂亂揮舞的光束表現出他們的慌亂和狂喜。

他很快意識到崔律幾人已經和那頭怪物打過了照面,他們知曉這頭怪物對光亮並不敏感,但對聲音異常敏銳。

這個念頭在殷嶼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的手心裏滲出冷汗,他知道普通人遇到怪物的生存幾率有多麽微乎其微。

即便他的第一反應是想要立刻檢查崔律一行人的情況,但是他的理智更占上風,他知道只有解決那頭怪物,他們才能真正地幸存。

殷嶼深吸了口氣,他打著手電筒照向崔律幾人,然後掌心向前反覆示意他們退回甬道,尋找掩護保護自己。

他重覆三遍手勢,兩手搭在頭頂做出遮擋的房梁示意,以確保崔律一行人能夠完全明白他的命令。

很快,殷嶼看到了蔣平和杜工幾人退回甬道,似乎藏在了石頭後。

他微微松了口氣。

崔律則還留在甬道口,他向殷嶼揮了揮手電筒的光,然後打著手電筒移向了這片寬闊黑暗的空地中央。

殷嶼隨著那道光束看過去,就見空曠的漆

黑中,光束的照射下好幾個巨大的紅色的“繭”安靜地佇立在那兒。

在強光下,那幾枚巨大橢圓的紅繭就像是血絲一樣微微躍動,仿佛有呼吸。

殷嶼瞳孔微一縮,他開關手電筒,示意自己看到了。

崔律見狀,很快又移動了光源,而這一次,他將光束停在了距離紅繭的不遠處,一個匍匐蜷縮的幹枯軀體。

殷嶼本以為那是一具屍體,他心臟驟然一縮。

但是很快的,隨著光束的移動,他註意到那具軀體不正常地佝僂著,而頭部則有好幾叢粉色的珊瑚礁一般的觸手,掩在它佝僂起來的身軀下。

是那只怪物。

殷嶼微微屏住呼吸,他再次開關手電筒,示意知曉。

他照向崔律,再次做了一遍讓對方退回甬道的動作,崔律這才撤回到蔣平幾人身邊。

沒人敢說話,蔣平只能急切地看著崔律,幾人交換著眼神——

[殷隊怎麽會在這兒?!]

[他讓我們躲進來?他要幹什麽??]

[得提醒他這個怪物……]

他們的目光交換著,但是想要傳遞的信息太亂太覆雜,就連彼此間想互相明白對方的意思都難。

最後蔣平重重地翻了個白眼,郁悶地又趴回了甬道口。

他舉著手電筒,視線尋找著對面的石道,但是這次他沒有看到殷嶼。

他猛地睜大眼,飛快地搜尋了一遍,殷嶼就像是原地消失了一樣。

他連忙扭過頭去看崔律幾人,搖了搖手電筒的光束,示意殷嶼不見了。

崔律幾人見狀紛紛打著手電筒對準了對面的甬道,很快,崔律像是看見了什麽一樣,一把按住了蔣平的肩膀,眼睛猛地睜大。

蔣平就看見崔律和杜工幾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見狀急急忙忙地轉回去,就見殷嶼再度站在了甬道口,但是這一次卻不是只有他一人——

蔣平這才註意到殷嶼身上的裝備不是他們往常消防隊的制服,那幾乎是全黑的,更加簡約,但也更加重裝,他的胸前有武-器裝匣,他身後背了一把重型槍,大腿兩邊還各綁了一把手槍……

蔣平壓根看不過來,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們殷隊就像是一個移動的人形軍-火庫。

要不是那頭怪物對聲音的敏銳程度留給了他噩夢一般的精神創傷,他這會兒都要倒吸口涼氣了,但他能做的就只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

這很奇怪,和平時的殷隊完全不一樣,眼前這個,氣場更加冷厲淩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好像稍微靠近一點,就會被劍鋒劃破。

就見殷嶼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甬道口,光束飛快地定位了紅繭和怪物的位置後,他擡起手,手指緊貼指縫,手掌置於前額,然後指向目標處,示意任務目標方位。

他安靜地交換手勢,動作快而幹脆,左手手臂屈曲起肘端,掌心豎直,迅速沿前後的方向做了一個劈砍般的示意動作後,就見他身後的隊伍迅速而高效地改變了隊形,列成一支單縱隊緊跟在殷嶼身後潛入。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專業隊伍,顯而易見的,這支隊伍只有一個首領,只聽從一人的指揮,那就是殷嶼。

蔣平第一次看見殷嶼這樣出現在行動視野裏,就好像已經如此行動過了成千上百次。

這支隊伍有條不紊而又迅速地接近著那只怪物,他們垂下速降繩,無聲地飛快下到谷底。

殷嶼再度切換了手勢,左手握拳高舉,食指與中指屈起做勾狀前後擺動。

他身後的單縱隊立即調整換至雙縱隊,安靜地備戰在殷嶼身後,隨時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殷嶼單指縱隊,手指虛握成拳,如同抓住一個圓筒狀的物體一般,與肩膀同高,迅速上下移動,示意左邊縱隊替換散-彈-槍;

隨後又交替手勢

,手指曲起成爪狀抓向胸前,上下快速掃動,隨後把手舉高至頭頂,手肘屈曲朝外,掌心向著頭頂,示意右縱隊切換自動武器進行掩護攻擊。

殷嶼的手勢變換速度很快,每一步都像是壓根用不著進行任何思索,指令明確而幹脆。

蔣平幾人在甬道口從上至下地看著,就看見殷嶼向他們展現出與平常截然不同的一面,所有人都驚異地面面相覷,就好像殷嶼本就屬於這片光怪陸離的怪物世界,他是那麽的熟稔又擅長於此。

殷嶼將右縱隊停留在巨石後掩護,左縱隊隨他移動,周舟與樊南樊北則聽從他的指令,在誘攻怪物的同時,準備解救紅繭裏的“人質”。

至於賀連洲。

殷嶼對他沒有什麽要求,保持二十米的距離別把自己折騰暈過去就行,畢竟他很難在任務中同時時刻註意二十米的間距,因此賀連洲需要與他保持同步的移動。

殷嶼輕輕吐出一口氣,他高舉手臂,手指變換著數字倒計時——三、二、一!

集火!

掩護縱隊率先開火,猛烈的集火聲乍然密集而分散地在這片空曠漆黑的洞穴裏響起,火光連成一片。

就聽那頭星鼻夜魘發出一聲難聽粗糲的尖叫,飛快地躍上石壁,移動起來猶如殘影。

自動武器的連射速度遠高於怪物四分之一秒的移動反應速度,子彈對它產生的傷害有限,但傷害或是致命卻非殷嶼利用自動武器開火掩護的目的所在。

他利用這些聲響和攻擊,迫使怪物以他的旨意被驅趕行動,他如同試驗一般,一邊逼近怪物,一邊向掩護縱隊切換手勢,命令縱隊逐漸縮小攻擊包圍圈,將怪物壓縮逼近了更狹隘的圈子裏。

如同一種另類的馴化。

崔律幾人在石壁上看著眼前這幕詭異而另類的“圈化”怪物的畫面,蔣平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不愧是殷隊……他在心裏驚詫地喃喃,先前將他們逼得幾乎絕路的怪物,此刻就好像毫無智慧的野獸,只會循著火光轉圈。

眼見怪物被死死壓制下來,殷嶼當即示意周舟三人去解救紅繭,他與兩支縱隊則負責吸引怪物的所有註意力。

周舟三人立即沖向紅繭,紅繭由那些黏著的網狀物一層又一層地包裹纏起。

隨著周舟撕破面前的那枚紅繭,一條小號的巨蠐螬猛地揮著剛毛破面而來,周舟反應極快地一閃避開攻擊,背後陡然一陣冷汗。

就見這條巨蠐螬渾身都被紅色的絲網覆蓋,但仍舊活著,蠕動著肥碩的身體,剛毛如同尖爪一樣無意識地揮動。

周舟沒有用槍,他不能讓槍火的聲音把殷嶼那邊好不容易圍困住的怪物引來。

他眉頭緊皺,抽出腰間匕首,閃避著怪物兩側晃動的威脅剛毛,幾下幹脆而快地變幻戳刺,在這條巨蠐螬仍舊虛弱無意識的時候,迅速結果了它。

樊南樊北這邊則是找到了營救目標,錢英朵和康欣被拉扯出來的時候仍舊還有一點微弱的意識,呼吸順暢。

兩人睜開眼睛,花了幾秒才讓自己的視線聚焦起來。

周舟見狀松了口氣,他剛想向殷嶼匯報解救情況,卻不料局面陡然一變。

紅繭被破開後沒幾秒的功夫,甚至樊南樊北還來不及將營救的目標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那頭星鼻夜魘就像是感知到了紅繭被切斷一般,突然發出一聲高亢而憤怒的嘶叫。

它不再被那片火光和子彈吸引,霎那調轉方向,極快地沖向紅繭。

待在石壁上居高俯瞰整片戰局的崔律幾人見狀倒吸了口氣,死死壓住喉嚨裏想要釋放出來的尖叫。

那頭怪物的速度太快了,而且集火的子彈無法再瞄向那頭怪物,那樣極容易讓流彈誤傷打中他們的隊友和營救目標。

仿佛再也無計可施。

蔣平有些不知所措地絕望起來,這樣的情形,哪怕是殷隊也不可能再扭轉了,像

先前那樣將這頭怪物圍困起來,已經是一種天方夜譚的奇跡。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就見那頭怪物乍然沖到了周舟一行人的面前,粉色星叢一般的觸手張開如同一張巨網,卻是靈活地可以肆意向不同的方向攻擊。

只不過未等它發起攻擊,一片散-彈-槍的火光在周舟幾人的身前忽而乍亮,如同一道火墻,阻擋在周舟一行與怪物的中間。

散-彈密集地直攻觸手中心,近距離的轟擊將散-彈-槍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怪物的觸手瞬間被轟成了蜂窩。

就見殷嶼不知何時已經帶著那支攻擊縱隊在黑暗中移動到了營救目標的前方就位,仿佛早就預料到了怪物的反應。

錢英朵和康欣迷迷糊糊地睜著眼,散-彈-槍的火-炮聲和密集的火光讓她們原本就遭受了腦震蕩的大腦糊成了一團。

她們幾乎看不清具體的影像。

只有閃爍的亮光中,一道極其熟悉的背影站在她們身前,怪物噩夢般的觸手則在那道身影的身前被轟成爛泥。

“殷……殷隊……?”錢英朵下意識地喃喃,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相信,她的大腦有些遲鈍地運轉著,似乎難以支持她的思考。

殷隊怎麽可能在這兒?

殷隊怎麽可能在對付這個可怕的怪物?

星鼻夜魘的攻擊觸手被爆轟,令它的攻擊能力大大削弱。

它哀嚎著拖拽著再也沒法隨意伸縮的觸手,試圖從漆黑的洞穴裏逃跑。

“周舟,你負責這裏情況。急救人員留下照看傷者,石壁上還有消防七隊的其他人,點數傷亡情況,鷹隊原地戒備,狼隊跟我追擊怪物!”殷嶼一邊追進洞穴,一邊飛快下達指令。

“收到!”

錢英朵和康欣這回都聽清了殷嶼的聲音,兩人不敢置信地下意識要坐起來,卻被急救人員按住:“不要亂動。”

“那是殷隊?!殷隊!?”錢英朵聲音沙啞地虛弱叫道。

“指揮官?對。現在配合我們檢查,你們會沒事的,放松。”急救人員回應著,檢查錢英朵和康欣兩人的瞳孔光照反射。

不同程度的腦震蕩,外挫傷,但沒有更嚴重的出血情況。

錢英朵和康欣還沒有反應過來——指揮官?殷隊?指揮什麽?指揮這支狙擊怪物的專業部-隊???

不,殷隊剛才說什麽來著?他要去追擊那只逃走的怪物??

那只將她們悄無聲息掠走、讓她們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怪物,現在正被殷隊追擊?

“你還好嗎!?”崔律幾人也很快被救了下來,崔律快步走到錢英朵和康欣面前檢查兩人情況。

錢英朵有些發懵地應聲,還沒反應過來一般地喃喃:“我們沒事……但是殷隊……”

“殷隊去追擊那頭怪物了。”康欣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崔律一怔,他本以為那頭怪物被擊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是追擊?殷嶼甚至還要去追擊那只逃竄的怪物!?

崔律還記得那只怪物怎麽將他們逼近死路,記得他們僥幸將一塊巨石橫在洞口前才勉強躲過那片觸手的襲擊。

那只怪物讓他們驚恐狼狽不堪,而現在,驚恐不堪的角色對調了。

崔律抽吸了一聲。

然後就聽正在處理方知男和孫陽傷情的急救人員安撫:“放心,那可是殷指,追擊一頭重傷的怪物而已。”

“好了,他們兩個沒有生命危險,關山救援很快就會抵達。”另一人緊接著說道。

方知男和孫陽的一只胳膊和一條腿被觸手攻擊,腫脹得發紫。

但那兩人還有力氣咧著嘴:“追擊、而已?”

像是在聽什麽稀奇的天方夜譚。

周舟和樊南樊北就在他們身側,三人對視了一眼,扯開嘴角,坐下來笑:“你們殷隊以前可是我們的殷隊。”

崔律幾人看過來,像是在消化這句話

的含義。

周舟朝地上那頭死去的巨蠐螬擡了擡下巴:“看到這個了?幾個小時前,他一個人解決了另一條比它大三倍的全盛家夥,那條巨蠐螬把我的隊伍差點逼近絕路。”

周舟展示了一下他胳膊上那條近乎跨越整個胳膊的巨大傷口:“這就是那個家夥留給我的。但是殷隊出現了,就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麽的……”

周舟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尋找形容詞,但他一時間找不到,於是他接著說:“他解決了怪物,做得就跟他離開關山之前一樣好——高效,完美,零傷亡。”

“這就是殷嶼,當他在這裏的時候,你永遠可以相信他。”周舟懷念地笑起來,“當陷入絕境的時候,他就這麽出現了,像是……”

周舟又卡殼了。

樊北在一旁開口:“像是天神下凡。”

周舟眨眨眼,不得不說,樊北這家夥是有點能說的,他咧開嘴笑:“就是這樣。”

“現在他是你們的殷隊了,這很好,我很高興你們都活著,這對他很重要。”周舟輕聲說道,他拍拍錢英朵的肩膀,站起身。

錢英朵頓了頓,過了幾秒她低低應了一聲。

天神下凡?她敢說,就在幾分鐘前,她確確實實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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