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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第三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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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第三十六天

·【二合一】

前方的水位線已經不足以讓那具怪物骷髏繼續載著他們往前劃行, 殷嶼只能棄船。

賀連洲仍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殷嶼只得把男人背在身上涉過積水的面積。

但所幸,他們距離旱地不遠。

殷嶼時不時地扭頭去確認錢文锜的情況, 博士盡管搖搖晃晃著,但始終咬牙努力緊跟在後頭, 在殷嶼看過來的時候, 朝青年淺淺地點頭回應。

他們又回到了沙漠, 只不過比起何塞特深處那片柔軟易陷的黑色沙地, 他們眼下所處的地方更接近戈壁灘。

腳下是堅實的、半幹裂的土地,顏色是淺黃的,看起來暴雨並沒有光顧到這裏, 而洪水也在百米開外的地方被攔截了下來。

他們離開了那片令諸多當地人都聞風喪膽的黑沙漠地帶。意識到這一點,殷嶼輕輕吐出一口氣。

陽光很快將他們濕漉漉的褲子、鞋子、衣服烤幹, 但是汗液仍舊讓殷嶼的上衣幾乎是半濕的。

更別提他身後還貼著一個溫暖的人肉烤爐。

“先停一下。”殷嶼停下腳步喘著粗氣,讓錢文锜待在一叢半高的灌木底下休息。

他目光掃著四周圍,像是在找尋什麽。

“我不能在這樣的沙漠炎熱環境下, 繼續背著一個身形與我差不多的男人繼續前行。”殷嶼低聲開口, 他看向眼前的航拍器, 理智而冷靜地分析眼下的情形——

“我們走在正確的方向上,但是我還沒有看到我與接應車約定點的標志物, 我不能給出一個確切的時間到達接應車附近。”

“但是背著他, 用不了半個小時,我就會脫水、中暑, 這樣誰都走不出去。”殷嶼說著朝錢文锜的方向看去一眼, “並且博士需要醫療救援。”

錢文锜擡了擡眼睛, 她看向殷嶼, 似乎是意識到殷嶼要做出一個決定來。

她不自主地呼吸快了一些, 緊盯著殷嶼,手指不自覺地挖進沙土裏——

如果放下賀連洲,只有殷嶼和她,他們速度會更快,也更有可能盡早得到救助,然後,他們可以通知救援隊伍再折返來尋找賀連洲。

但是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這片沙漠會對他做些什麽?那個男人沒有意識、沒有行動能力,如果有豺狼野獸出沒,他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如果帶著賀連洲走,殷嶼自己都說了,背著男人不出半個小時,哪怕是殷嶼都會中暑脫水,陷入極其糟糕的境地……如果他們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能期待誰來救他們呢?

可是賀連洲救了他們。

錢文锜看向殷嶼,深呼吸了好幾下,像是下定了決心。

她不明顯地顫抖著,極細聲地請求殷嶼過來。

殷嶼見狀快步走來。

錢文锜趴在殷嶼的耳邊,像是擔心她的聲音會被殷嶼的航拍器錄入到,用氣音低低道:

“我知道我們的處境很難,但我們不能丟下他,對不起,我知道我提出這個要求會把你放在一個更難的抉擇翹板上,可我們真的……”

殷嶼有些訝異地看向錢文锜,他很快打斷了博士的話:“沒有,博士,我沒打算把他丟下。”

他忽然意識到博士會有這樣的念頭,意味著對方心底恐怕一直抱著會被丟下的心理準備。

殷嶼向博士安撫承諾道:“放心,沒有哪個人會被丟下。”

然後,殷嶼有些反應過來,似乎他剛才的話是有些歧義,不由好笑解釋:“我只是不能再這樣背著他,我需要工具。”

以及,或許賀連洲醒來後會覺得渾身痛得不行。

但這一

點大不在殷嶼的關心範圍裏。

他瞥了瞥躺在地上的賀連洲,想到男人醒來後恐怕背後全是淤青,在心裏微微扯開一點嘴角。

【啊啊我也以為主播要先把怪獵哥放置play】

【要是還在水上漂就好了,誒這個哥也真是不會找時間暈】

【不得不說,主播真的做得很到位了,這種情況下還能帶倆拖油瓶走,都偷著樂吧】

【要不是開著直播,眾目睽睽下呢,這會兒在線人數都六位數了,主播想丟也不敢丟啊】

【早想說了,都直播了,在鏡頭前了,裝樣子也要裝到底】

【無語,嶼哥壓根不是這種人好嗎?】

【直播間裏好像混進來什麽老鼠帶風向了】

【樂,我倒要看看誰有本事在這種環境下“裝樣子”,不把命玩丟了算你厲害】

錢文锜聽見殷嶼這麽說,頓時松了口氣,連忙問道:“你需要什麽工具?我幫你一起找。”

殷嶼指了指錢文锜手裏的那條一米多長的氣生根:“像這樣的,我需要做一個擔架。”

錢文锜反應過來,立馬應聲。

他們在灌木裏找到幾節樹枝,殷嶼利用安全繩作為固定,先綁住左右兩側連結起來的框架,然後再橫向固定,一個非常簡易粗糙的擔架雛形就出來了。

殷嶼將賀連洲移到擔架上,再用另一副戶外繩將男人捆綁固定好,做完這些,他將兩股戶外繩打結成環,穿過肩膀,如同背包的兩個背帶。

盡管還是背著賀連洲行動,但是顯然這樣要輕松許多。

【好家夥好家夥,沒想到嶼哥對怪獵哥施展了捆綁play】

【笑得頭掉,但你別說,這捆得還挺整齊的,強迫癥都舒服了】

【強烈懷疑主播現生是幹救護行業的,這動作別太熟練了】

【居然原地折騰出了一根擔架!還有什麽嶼哥做不到的!】

【呃,我爹捆綁手勢也可好了,他專業殺豬二十年】

【啊啊】

殷嶼招呼錢文锜繼續前進。

他們在水上漂過了最熱的正午時間,所以這會兒趕路,殷嶼也沒有太多地休息停頓。

一方面,他們的腳程也著實快不到哪兒去,錢文锜足夠跟上,不會太超出負荷,另一方面,時間仍是他們需要追趕的。

隨著視野中,一道寬闊的、仿佛無邊無際的鐵絲網出現在灼熱變形的空氣裏,殷嶼重重吐出一口氣,無意識地彎起唇角。

“我們要到了,博士。”殷嶼說道,聲音都明顯地輕快了許多,他扭頭看向亦步亦趨努力跟上的錢文锜博士。

這道鐵絲網攔網是由納賽爾政府與何塞特當地土著民族共同設立的,鐵絲網外便是安全地帶,基建設備、便利服務站點、甚至是營地中心,都將陸續出現。

錢文锜顯然也辨認出來,她原本有些麻木無神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她驚喜地喃喃,緊緊抓住了殷嶼的手,“終於……”

當胡圖賽遠遠看見幾個身影出現在遼闊無際的戈壁灘上時,他甚至沒想過那會是殷嶼。

但他仍舊駕駛著越野,引擎轟鳴著飛快上前,鮮紅烈焰般的越野車身在昏黃的沙漠下格外醒目。

直到開到近處,他驀地一踩剎車,看清了面前的兩張面孔,他不由倒吸了口氣:“你!?還有你?!你們怎麽……”

胡圖賽來不及問更多,他目光已經註意到了錢文锜的傷口,被包紮處理過的地方仍舊看得出血跡和分明斷指的樣子,他頓時又是一陣抽吸聲。

“這說來話長。”殷嶼不得不打斷胡

圖賽的抽氣,他道,“這裏有什麽點位能給空中救援做標記?她需要醫療救援。”

“你們已經進入安全區了,這片地表下都有感應位。”胡圖賽說道,“我這就給你們叫直升機。”

殷嶼點點頭,盡管他不太明白什麽叫這片地表下有感應位,但聽起來似乎是個安全感拉滿的大工程。

胡圖賽回到越野車上,聯系了空中救援隊後又立馬帶著幾瓶水和葡萄糖過來,遞給殷嶼和錢文锜。

“其他人呢?他們都……?”胡圖賽看向錢文锜。

錢文锜所在的車隊也是不久前他帶進何塞特的。

那支車隊裝備精良,不僅攜帶著精密的儀器,甚至還有一支看起來格外專業的雇傭小隊護送。

他沒想到那樣一支車隊,居然也只剩下了錢文锜一個人。

更沒想到,反而是身邊這個只帶了一個背包獨自出入何塞特的家夥,竟然還活著。

瞧著倒像是他把錢文锜帶出來的。

胡圖賽忍不住打量著殷嶼,然後才又註意到殷嶼和錢文锜身後居然還有一個擔架。

“草,怎麽這裏還有一個?!”胡圖賽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一句臟話,他大叫一聲,“他怎麽了?我得告訴救援隊還有一個人……”

“他還用不著。”殷嶼打斷了胡圖賽的話。

他遲疑地看向擔架上的賀連洲,他不覺得這人適合去醫院這樣“系統內”的地方——

一旦進入醫院,醫院就會需要對方的身份信息,數據聯網下,這家夥的身份根本經不起推敲查詢。

而如此一來,他勢必也會沾上這個大麻煩。

“他怎麽用不著?他都……他到底還在呼吸嗎!?”胡圖賽的聲音幾乎都變調了,驚恐地指著殷嶼身後那具皮膚瓷白、胸口幾乎沒有起伏的身體。

【好好好,全天下同一個問題】

【有呼吸,嶼哥認證的!】

【但是不送醫??認真的嗎主播?他這還用不著嗎??】

【感覺就比死人多口氣,字面意義上的(小聲bb)】

“他還活著。”殷嶼無奈地說道,他手指貼著賀連洲的脖頸脈搏,一路上他探測過很多回,畢竟……確實看著很像死了,他多少也有些擔心。

指尖下的脈搏點還很有力。

殷嶼頓了頓,他甚至覺得手指下的脈搏似乎還加快了點。

嗯?

他瞇起眼,驀地看向躺在擔架上的男人。

只見胡圖賽走到賀連洲身邊,像是非得自己確認還有呼吸才能放心似的。

“怎麽還戴著眼鏡?太陽都快下山了,又沒風的,不嫌給他勒得慌?”胡圖賽納悶問,擡手就要掀開賀連洲的防風鏡。

殷嶼挑挑眉,胡圖賽也沒給殷嶼和錢文锜解釋的功夫,一邊說著,手就伸了過去。

不過胡圖賽的手還沒伸到賀連洲的面前,就冷不丁地被一只手緊緊抓住了手腕,驚得胡圖賽尖叫,模樣就像是被詐屍的僵屍抓住了一樣。

殷嶼眼裏劃過一抹果然如此的暗惱郁色,冷冷扯開嘴角:“你看,我就說他用不著去醫院吧?”

賀連洲睜開眼,他掃了一眼嚇得不輕的胡圖賽,松開手。

錢文锜見狀驚喜地輕呼:“你醒了!?醒了就好,沒事就好。”

她說完,又對一旁的向導解釋:“他的眼睛據說受過傷,畏光還是什麽的,必須戴著這副特別訂制的眼鏡,我們剛才都來不及跟你說。”

胡圖賽抽抽嘴角,他又看向擔架上那人,不由道:“你真的沒事?前面還筆挺筆挺地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呼吸都沒兩下的。”

賀連洲低頭看看自己被五花大綁的情況,他彎起嘴角笑起來,倒是沒急著第一時間要松開,反而好心情地看向那向導,偏偏頭說道:“一分鐘六次吐息是最有利於人體恢覆、延長壽命的呼吸頻率。”

“你聽說過嗎?”賀連洲又轉向了殷嶼。

殷嶼皮笑肉不笑地扯著嘴角:“我聽說過龜息。你是要做那頭王八麽?”

賀連洲:“……”

【噗,嶼哥的冷幽默好冷啊啊】

【沒事了嗎?忽然就醒了?跟沒事人似的??還能開玩笑了?!】

【這可能嗎?不會是演的吧哥!】

【不能吧,之前那一摔要是演的,不如小金人頒給他得了!】

【+1,要是演的,嶼哥這一路能沒發現?早把他撂了】

【同意,要是裝的,這一路拖下來,嶼哥得白受多少罪啊,嶼哥能讓自己吃這虧?】

【也是】

【還得是這哥會偷懶啊,暈一覺醒來,嘿,出沙漠了,安全】

【隔壁博士都羨慕哭了】

就這說話的功夫,空中救援直升機很快就來了,錢文锜被帶上了直升機。

殷嶼便聽見腦海中系統及時地響起提示——

“游樂園特別任務:【緊急救援!絕望之地!】進度更新:已完成救援目標1/5,剩餘任務完成時間:19小時56分35秒。”

殷嶼聞聲便知道另外四人一定都還活著,不然任務提示恐怕就該變成“剩餘救援目標死亡,任務失敗”之類的字眼了。

錢文锜抓著直升機的門沿,緊緊盯著殷嶼:“謝謝,真的,沒有你,我不可能還活著,謝謝你……”

殷嶼回過神來,他聞言朝錢文锜揮揮手,頷首笑了笑道:“保重。”

他說完,耳邊則是響起賀連洲的一聲輕哼。

救援機上的救護人員一眼註意到殷嶼掌心裏的傷口,一道被磨破的粗糲的口子,雖然沒怎麽流血,但是傷口四周全是沙礫和纖維嵌在其中。

“還有位置,你上來一起處理。”救援機組的急救員見狀說道。

賀連洲聞言看向殷嶼的掌心,目光頓了頓。

殷嶼擺手:“不了,我稍後會找醫療點處理傷口的,我還有其他人要等。”

空中救援機不能原地停留太久,見殷嶼堅持,便載著傷員離開了。

殷嶼扭頭瞥了賀連洲一眼,對裝死的男人懶得搭理一句。

他轉向胡圖賽道:“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兒,還有四個人,他們知道集合點在這兒,他們會往這裏趕,我們得等他們。”

胡圖賽倒吸了口氣:“還有四個人!?也是那支車隊的?”

殷嶼點頭。

胡圖賽記得那支車隊起碼有九個人,他低低問:“那其他人呢?其他人都……?”

殷嶼看向胡圖賽,微微搖頭。

胡圖賽吸著氣靠在越野車門上,他直搖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些人偏不聽話,為了那些不著影的文明送了命,嘖!”

“我會在這裏等他們,不過這之前,我先送你去就近的醫療點?”胡圖賽打量著殷嶼建議。

殷嶼搖頭:“一來一回我怕錯過那幾人。你車裏有醫療包?”

胡圖賽聞言從後車廂拿出醫療包來:“醫療包先給你,我再喊兩輛車來準備接人替換,這樣你也不必擔心會錯過他們。”

殷嶼見狀應聲答應:“謝謝。”

胡圖賽擺手,他拍拍殷嶼的肩膀:“不,我應該感謝你,他們是我送進去的,如果沒有你,那一行人恐怕都得死,甚至沒人會知道他們死在了哪裏,無聲無

息,這就是大漠的恐怖之處。”

殷嶼沒有再說什麽,他從胡圖賽手裏接過醫療包,正要清理傷口,被賀連洲接了過去。

“我來。”賀連洲道,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如何給自己松的綁。

殷嶼知道自己打的結有多牢固。

賀連洲偏偏頭,目光落在殷嶼的掌心上,他眸光微深,帶著一點晦澀難辨的探究,淡淡開口道:“這算是我欠你的。”

他說完,很快又恢覆了那副似笑非笑不正經的模樣,揚著尾音道:“我還以為你會把我丟在那兒。”

“確實心動過那個念頭。”殷嶼扯起嘴角,他瞥向賀連洲,發出一聲淺哼,率先移開了視線,“算扯平。”

賀連洲聞聲笑起來。

他用水沖洗去殷嶼掌心傷口的沙礫,又挑出嵌進傷口裏的纖維,精準又快速。

殷嶼眉頭微皺了皺,掌心的刺痛感很尖銳,但又短促,就像是冷不丁地被叮了一下似的。

他另一只手拿出創傷敷料的包裝,偏頭直接撕咬開一個口子,等賀連洲清理好了,便扯出來貼在剛被清理好的掌心傷口上。

另一只手上也同樣是一道對稱的傷口,同樣的過程,兩個人都駕輕就熟。

【不得不說啊,這倆人真的默契,跟合作過好幾回似的,真不是嶼哥早認識的嗎?】

【啊?我一直以為這倆是一隊的,難道不是嗎??山洪進直播間的,來晚了,都沒捋清人物關系(痛哭)】

【笑死,不是啊,嶼哥就一個人行動!連攝影師團隊啥的都沒,怪獵哥是和博士他們一塊兒的,大半夜遇到火龍才匯合的】

【人家是蜥蜴(輕輕)】

殷嶼的兩只手都被包紮了起來,他剛打算起身,卻被賀連洲按下。

“把衣服脫了。”男人擡擡下巴,目光落在殷嶼速幹衣下的鎖骨邊緣,“掌心磨成這樣,肩膀下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吧?我好事幫到底,一並給你上了。”

殷嶼嗤笑一聲。

“好事幫到底?裝死的時候沒見你想到做點好事。”他毫不留情地戳穿。

賀連洲聳聳肩膀:“我也不過是聽見越野引擎的時候才稍微恢覆了點意識,我看你們忙著叫救援機,才沒打擾。”

殷嶼沒理睬對方的解釋,賀連洲的話一貫人話鬼話參半,傻子才會信。

不過他心裏也很清楚,這人恐怕也沒清醒多久,畢竟一路以來他探過好幾回那人的脈搏,要是醒了,就像剛才那樣,早被他一探就探出來了。

“演技還需多加練習。”殷嶼道。

他手指一放脖頸邊,那脈搏心跳就呱唧呱唧地飆了。

嘖。

賀連洲聞言微微一頓。

殷嶼沒有理睬對方的反應,既然要給他上藥,他沒什麽可拒絕的,他雙臂交叉卷起T恤,上身舒展,肌肉隨著呼吸和動作而線條分明起來。

他將速幹衣一把脫下來。

被殷嶼不知道利用過多少回的速幹衣,裝過泥沙、擔當過濾水器,早就可憐巴巴破破爛爛的了,更別提又反覆摩擦著安全繩那樣硬度的繩扣,更是被磨得又薄又爛,起不到多少防護抗磨的作用。

就見殷嶼的兩側肩胛骨也是同樣的兩片鮮明勒痕,他皮膚是曬不黑的冷白,背肌並不是誇張的大塊肌肉,但緊實而線條分明,以至於這兩道青紫的勒痕就顯得更有沖擊力。

一旁胡圖賽見狀輕輕“嘶”了一聲,很快移開了眼。

【嘶——看著都疼!!】

【真沒想到我嶼哥在何塞特受到最重的傷竟是來自怪獵哥(x)】

【……這麽說,居然似乎好像沒有

錯??】

【雖然嶼哥每次都愛刺人兩句,但真的,他()我哭死】

【請問括號裏是什麽隱藏含義嗎】

【可能只有意會,能get到的自然能get到(狗頭)】

【我早說了!!你們這幾個活著走出何塞特的人!橫豎都得給我嶼哥磕一個!】

賀連洲挖開一團藥膏塗抹在殷嶼左側的肩胛骨上,藥膏冰涼,叫殷嶼下意識地縮了縮,但隨後便被賀連洲按下。

“別躲。”賀連洲道。

“誰躲了。”殷嶼撇嘴。

“那你剛才那一下算什麽?”賀連洲淡淡挑眉,掌心揉開藥膏,微微用力地抹開那片青紫。

殷嶼輕輕吸了口氣,酸痛的滋味讓他不由閉了閉眼,他呼出氣,回答:“叫哆嗦一下。”

他微抿嘴,不想承認還有一點原因是因為賀連洲。

這麽一號人的近距離接觸,總叫他不由自主地提起警備,本能地像拉開距離,而身體的反應比大腦下達指令更快。

他覺得自己像是變相承認被壓了一頭,一股說不上的沖動叫他不假思索地低聲借口嘟噥:“那麽冰,就不能搓熱了再抹上?”

賀連洲:“……”

左邊的肩胛骨被藥膏搓得發熱,藥效揉開了便開始發燙,賀連洲換邊繼續上藥。

他擠出一坨藥膏,正要往上抹時,他頓了頓,在手掌心裏揉開了,手溫暖和了膏體的冰涼後才再揉上殷嶼的瘀傷位置。

殷嶼感覺到右側肩胛骨那兒的暖和,眼皮微跳——還真給他搓熱了?

【啊啊笑死了,嶼哥你,怎麽突然變得那麽細膩啊,還要求搓熱??】

【真看不出來嶼哥還有這生活追求呢?】

【我是沒想到還真給搓熱了啊,真有求必應哈哈哈】

【怪獵哥:行,活爹!】

【能怎麽辦呢,這不還是你欠的嗎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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