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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虔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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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虔誠的心

“沒事,你不用學會這些,”戚政的表情很淡然,“反正我會,你要是想吃的話我給你做就好。快去端粥吧。”

楊絮本來覺得政哥那話隱隱有點不對勁兒,但是戚政叫他去端粥,他也就沒再多想。

將鍋子端到客廳的桌子上,拿了碗和勺子過來,一揭開蓋子,青菜蝦仁粥的香氣就出來了。泛著光澤的飽滿圓潤的大米,還有那肥肥的蝦仁,綠色的青菜點綴在紅白之間,這顏色看著就讓人特別有食欲。拿粥勺一攪和,十分粘稠,更多的蝦仁也隨之翻了上來。

“我去!政哥你這手藝也太好了!怎麽練出來的?”

“在軍區除了吃大鍋飯之外,我都是自己做飯。”

“那這麽說家常菜你都會做?”

“大部分。”

楊絮心裏打著小九九算計著,就沖這粥,也能確定戚政做家常菜的手藝絕對差不到哪去,他也不想天天叫外面,總覺得這外面做的菜吃多了就食不知味,要是家裏能有個人天天給他做家常菜那再好不過。

他不喜歡有陌生人在家裏走動,所以才不願意請鐘點工或者保姆,自己又不會做。有的時候凈是打算得好好的,買一堆食材回家,準備上網查怎麽做,但一回來就頹在沙發上,刷手機就能刷一個小時,回頭懶得弄菜了,又叫外賣,心說明晚再做,反正食材放冰箱也沒那麽快壞。之後第二天晚上又是在重覆第一天晚上,直到菜都壞了扔出去,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兩回了。

但現在是政哥願不願意等傷好了之後還繼續留在他這。

盛了粥慢慢喝著,戚政見楊絮一勺一勺喝得“斯文”,還以為是粥不合楊絮的胃口。

“你要是不喜歡喝粥給你做點別的。”

“不用不用,這粥很好,真的,我都沒喝過這麽好喝的蝦仁粥!”楊絮舀了兩勺子餵嘴裏,腮幫子鼓得跟吃胡蘿蔔的倉鼠一樣。

“那你在發什麽呆?”

“不是發呆,我是在想事情。”

戚政放下勺子,“有什麽事跟我說,別自己兜著。”

“就是、就是……”楊絮有點緊張,讓政哥天天給自己做飯,這種話他可能還是需要多想想再說。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成,那我就直說了啊!你看你這傷恢覆得挺快,估計用不了半個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咱們打個商量,你看看能不能等你好了之後也繼續住在我這,反正從我這到軍區比你家還近點,也省得你一會去戚叔叔就興師動眾的。我可聽說戚叔叔想給你安排相親來著,這種事肯定都比較抵觸的吧?至少在我這,戚叔叔不好殺過來讓你去相親。”

“原因。”

“什麽原因?”

“你想讓我住在這裏的原因。”

楊絮低頭撓撓鼻翼,“你這不是挺會做飯的嗎?我就想著你有時間的話,能給我做頓好吃的就挺好。我不挑食,什麽都行。而且我中午不回來,就晚上一頓。”楊絮有點語無倫次,“也不用天天做,你就哪天有時間,就做,提前給我發個消息,我就回家來吃晚飯,要是你沒時間的話就繼著你自己的事,我就點外賣。”

“為什麽不找家政做?”

楊絮又舀了一碗粥,“對我來說請家政做飯跟點外賣是一樣的。”都是陌生人做的東西,除了味道上有差別之外,感覺上一樣。

一旦開了頭,後面的話說出來就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

“政哥你要是在軍區忙就另說,不是那麽忙的時候就到我這來,好歹咱們關系近,有事沒事多聊兩句,不比你在軍區強多了!還有啊……”

戚政定睛看著楊絮,聽楊絮在那絮絮叨叨的說著。

楊絮一擡頭,撞上戚政的目光,心裏莫名就動了一下。

戚政的目光要太認真,那全神貫註聽他講話的樣子讓楊絮有種錯覺,好像這時候的自己不像是在跟北哥說話的時候那樣滿口跑火車,什麽話都往外冒,而是一個領導在演講,演講完還要當場提問他講了那些重點內容一樣,那麽專註,仿佛擔心自己會漏聽一個字。

楊絮有點說不下去了,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近乎於虔誠的態度聽他說話,他竟然開始擔心自己的話說得不夠水準,浪費了戚政的精力。

“政哥,我……”

“你什麽時候開始有的另外一重身份?”

戚政突然冒出來的問題打斷了楊絮的恍惚,也將楊絮腦海裏剛剛冒出頭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給掐斷了。

楊絮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戚政說的是擺渡使的身份。

他只是大概跟戚政講了一下,其他一些細節上的事,包括他們的這種身份叫擺渡使,楊絮都沒有說。他不是不想說實話,只是覺得知道得越少,對戚政來說就越安全。

楊絮埋頭吃粥,“好幾年前的事了,都忘記了。”

“是不是你和白阿姨出車禍那次。”

楊絮沒說話,但戚政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能活下來,是因為你的這重身份?”

楊絮擡頭笑了,笑得眼睛瞇起來,看不清眼神,“可不是!要不說我這條命就是意外撿回來的呢!”

戚政放在腿上的拳頭握緊,他還記得那時候,楊絮和他媽媽一起住院,兩人的情況都十分危急,一連好幾天醫院都在下病危通知書。

後來白阿姨沒能挺過來,在看到醫生往白阿姨身上該白布的時候,戚政覺得那是他一生中最恐怖的經歷,他很害怕同樣顏色的布會蓋到楊絮的身上,他怕極了!每天都在病房外面守著,那種跟閻羅王搶人的感覺他到今天還記憶猶新。

經過長時間的昏迷,楊絮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並很快清醒,只是暫時還不能下床活動,但醫生宣布,他已經過了危險期了。

戚政還記得當時他雖然是站著的,但是整個人差點虛脫,沒人知道他胸口、背上還有手心裏都是汗。

軍區裏積攢了一堆事務,他不得不在確定楊絮已經脫離危險期後的第一時間回軍區去處理,甚至都沒能來得及到病房裏看看他,只能每周托醫生為他送去一盒親手疊的紙鶴,並請求醫生保密,那個時候,他還不能讓楊絮知道他的心情。

千紙鶴是軍區裏一個年輕的文員教他疊的,說這是送給病人最好的手工禮物,能寄托疊紙鶴的人的心情,並保佑被送禮物的人早日康覆。戚政從來不信這些,但是在疊每一只紙鶴的時候,他都懷著無比虔誠的心。

楊絮康覆得很快,戚政甚至很荒謬地想過是不是千紙鶴真的有用,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楊絮能這麽快好起來,甚至是能從鬼門關回來,是因為他在生死之際,接受了來自幽冥中人給他的另外一重身份,從此背上了特殊的使命。

神也好鬼也好,戚政由衷感謝他們,感謝他們給了楊絮第二次生命,他甚至願意為此而信奉他們。

“以後有什麽事,跟我說。我不一定能幫上你,但至少有些事,你不用一直憋在心裏。”

楊絮笑了,“我知道,本來這種事不能跟普通人說,不過上次那種情況也不是我們能把控的,真要論起責任來也在地府,陸判可是地府的人,反正不是我主動洩露,你知道就知道了。哎,就是不清楚現在那邊情況怎麽樣了,陸判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希望別牽扯到北哥。”

聽楊絮這麽直白地說著“地府”、“陸判”這樣的字眼,戚政還是有點不適應,唯物主義了這麽多年,三觀重塑也需要時間。

別看戚政瞧著還比較淡定,但他畢竟是個普通人,前面三十載光陰的生活都在正常的範疇內,突然經歷這樣的事,還被地府的判官打傷,那沖擊絕對不小,只是他在暗自消化,沒有在楊絮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而且戚政也有些自豪,楊絮居然能直接跟地府的鬼神對話,想想就覺得很神奇。

只是自豪之餘,戚政也有些擔心,連地府的判官都能反水,那可見那些鬼神也不是那麽靠得住,因為那重特殊的身份,楊絮似乎少不了要跟那邊的人打招呼,戚政就擔心他會遇到危險。

“你不是說陸北和你們的那個大boss交情好?有他護著陸北,你不必擔心。而且看陸北在普通人的情況下都能用法術,你該操心的人是你自己。”

“話是這麽說,但我北哥也不是隨時都能這麽牛逼,以前就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估計就是看蕭毅遇到危險了,才把他的這種潛能給激發出來了。晚上喝酒的時候我們還說來著,北哥說他後來自己試過,根本就不成。”

“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既然他能在那種情況下用出法術就說明他有法術,只不過因為平時受到限制用不出來。而且這種限制也並非絕對,至少在蕭毅有危險的時候他就能發揮出來。如此多練習幾次,也許就能徹底突破那層桎梏,讓他隨時都能使出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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