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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帝王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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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帝王為證

姜欒看到中年男人出現的那一刻, 也微微有些楞神。

眼前這人雖然一身莊稼漢的打扮,面孔也比較平凡,但皮膚平整白皙, 一看就保養的很好。

能夠在皇宮裏肆無忌憚種地的人……

姜欒臉上表情若有所思,動作卻一片自然,行雲流水的朝來人作揖。

姜欒身旁的婦人替他答道,“這是進宮來過節的小孩兒, 迷路了,待會兒給人家送回去。”

“哈哈,娃兒長得真俊。”中年男人爽朗的笑笑,放下手上的家夥事。

婦人從袖口間掏出一條手帕來, 上前替男人擦汗, “瞧你這頭汗吧,非要種什麽黃瓜,現在開心了?”

男人拍拍身上的土,“嘿”然一笑, “幺妹兒的燒雞啷個拾掇好了嘛!”

“當著小輩面好好說話,土不土啊?”

“好嘛~”

倆人雖然互稱哥哥妹妹,但舉止親密, 言語親昵。

婦人對男人雖然話間有抱怨之意,但卻帶著寵溺笑意;男人更不消說,雖然一把年紀了, 話裏話外卻跟個大孩子般與婦人撒嬌耍賴, 簡直就像是……恩愛夫妻一般。

姜欒瞬間就懂了兩人的身份, 雖然心中震驚, 卻沒有主動挑破。

他表情自然的走到雞籠前蹲下, 觀察裏面的活雞, “我可以從裏面挑一只麽?”

中年男人一臉奇怪的瞅著姜欒,婦人笑道,“這位小哥要幫我把叫化雞料理出來呢。”

“小娃兒真好耍,還會做飯嘞。”中年男人話音一落就被婦人捅了一胳膊肘,輕咳一聲正色道,“少年,你挑吧。”

姜欒聞言便不客氣了。

但他並沒有直接動手抓雞,而是先環顧了一圈小廚房,將有用的調料配菜擺出來,又取來一壺酒。

中年男人看了就笑起來,“還給雞喝酒呢?”

姜欒沒有回答他,擼起袖子從籠子裏挑出最肥最大的一只。

那雞被姜欒拎著脖子胡亂撲騰著,“咯咯”慘叫,姜欒毫不留情的掰開雞嘴,將酒灌了進去。

待過了半晌,他將暈暈乎乎的雞提到案板上,手起刀落,割脖子放血,雞血流了一盆。

中年男子見這看似清秀柔弱的少年出手如此利落,宰雞時堪稱快、準、狠,眉頭都不皺一下,便微微瞇了瞇眼睛。

姜欒燒滾了一鍋開水,在裏面放了些鹽,將雞勾著放進鍋裏燙毛後,熟練的逆向除毛,掏出內臟,又用點燃的火折子燎去雞表面附著的細小絨毛,就著清水洗凈,順便揪掉雞皮上的附著物以及脖子上的淋巴和腺體。

之後他才調了碗小料,塗在雞的表面,給雞做了個按摩,腌制入味,隨後掛在鉤子上,拿了個扇子給雞扇風加速烘幹。

婦人也撿了把扇子跟姜欒一起給雞扇風,笑道,“未曾想做只雞如此繁瑣,先前我見禦……廚娘料理,步驟十分簡單,索性就試了一試。”

“各人料理手段不同,”姜欒回道,“於我而言,料理中的每一道工序都極為重要,但食材的準備更是重中之重,是一道菜的基礎……”

中年男人聞言,插話道,“聽起來做菜與做人是同樣的道理。若是開局不佳,往後即便是付出諸多努力,也是白費功夫。”

姜欒想了想,“也不盡然。”

中年男人難得遭到反駁,表情有些新奇,“哦?”

“人生幾十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姜欒漫不經心的說,“若只是因為開局不佳就輕言放棄,就永遠不知道結局能走到何處。我認為但凡有心、有手段,從什麽時候重新開始都為時不晚。”

他說著,就將晾好的雞取下肚子裏塞入配料,用荷葉包起,將泥土裏浸入半壺酒,塗在荷葉表面,裹好後塞入竈爐中。

但這樣還不算完,姜欒又將婦人方才燒壞準備拿去丟掉的雞取來,重新腌制處理,切成小塊後浸了酒。

他起鍋燒油,將雞塊放入炸幹至金黃撈起,又切了蔥段、辣椒和姜蒜在鍋中炒香,和著雞塊一通翻炒,又加入芝麻、白糖後擺盤。

一道噴香的幹煸雞便完成了。

此時叫花雞也已在爐竈中燒好,姜欒將其取出敲掉碎泥,撕開荷葉擺盤,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和荷葉香撲面而來。

姜欒將兩道菜一同擺在中年人和婦人面前,微笑道,“為了防止浪費,多加了一道,二位請用。”

兩只雞兩種不同的做法,聞起來都很香。

原本婦人也只是做來玩的,此時忍不住取來筷子,中年男人已先她一步,直接上手了。

他嘗了叫花雞,又吃了幹煸雞,連聲叫好,“味道不錯,兩道菜竟是不分伯仲。”

那道幹煸雞甚至是用婦人失敗的產物做成的,簡直是正應了姜欒的話。

婦人嘗過之後也是連連點頭,“的確好吃。”

姜欒笑笑,“您二位喜歡就好。”

婦人道,“少年,你在我面前施展手藝,可叫我偷師了,做雞的配方我已記在心中,你想要些什麽報酬?”

“報酬您已經給過我了。”姜欒神神秘秘的說。

婦人滿臉疑惑,“嗯?”

姜欒笑道,“對於一個廚師最好的褒獎,莫過於‘好吃’二字。”

婦人聞言微微一楞,無奈的搖頭,低聲笑起來。

中年男人明白姜欒早已猜出他們的身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但這小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揭破他們,行動言語間既不畏懼畏縮,也不刻意逢迎,說話有張有弛,卻哄得人十分舒服,叫人很難不心生好感。

“有趣有趣,”中年男人索性也不裝了,道,“作為回報,我就請小友吃一些我種的黃瓜,離宮時你也可捎些回家去。”他又轉首問婦人,“夫人,你看可好?”

婦人輕輕撞了撞男人,“我還不知道你?又趁機炫耀你種的那點東西。老胳膊老腿的,我陪你一同去吧。”

中年男人和婦人一同離去,姜欒只覺得十分好笑,他的確沒有想到……帝後私下相處模式竟然是這樣的。

恐怕這兩位是看時間差不多,回去換衣服去了。

姜欒只將這段經歷當成是奇遇,並未往心裏去,隨手收拾廚房裏淩亂的物品,準備就此離去。

誰知這時候從門外沖進一群內侍。

“好啊,果然躲在此處!”

來人將姜欒團團圍住,領頭的小太監一臉油頭粉面,見著姜欒便聲音尖銳的斥責道,“你這小賊,竟偷進宮裏來了,還不快把夜明珠交出來!不然咱家就稟明聖上砍了你的腦袋!”

姜欒心道老子剛下完廚伺候你們主子吃了飯,一毛錢沒收到也就算了,還要被你們當成賊喊打喊殺?

他漫不經心的問,“什麽夜明珠?沒見過。”

小太監冷笑道,“堆放壽禮的庫房就在此處,離禦花園十萬八千裏,公子你不在禦花園好好待著,躲在廚房裏做什麽?”

“誒,我有躲麽?”姜欒納罕的問。

內侍們對平素出入皇宮的顯貴們十分熟悉,見姜欒臉生,就料定他沒有什麽顯赫的身份背景。

恰逢庫房管理不慎,記錄時發現竟然丟失了梓州太守獻上的南海夜明珠一枚,小太監心裏也急,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見著可疑人士就逮。

小太監不善的笑笑,“既然公子不肯老實交代,就別怪咱家搜身了,來人,給我按住他!”

內侍們聞言上前,姜欒眉頭微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門口有人道,“各位公公們,請問我家小嫂子發生了何事?”

齊紹陽慢吞吞的從門外走進來。

小太監雖然不認得姜欒,卻認得夙平郡王家的小公子齊紹陽。

雖然早些年間夙平郡王鬧出的那些笑話為皇室所恥,但落難的鳳凰畢竟還是鳳凰,內侍們對齊紹陽還是有幾分忌憚。

聽齊紹陽這意思,他們要捉的這人似乎是夙平郡王的兒媳。

小太監卻也不懼,恭敬的問道,“齊公子有禮,敢問這位少爺是您家裏人麽?”

“對,我這小嫂子姓姜,是齊府剛過門的少夫人。”齊紹陽回答道。

“那您二位是一同來的麽,為何不在禦花園中,反而走到了秀錦居?”

齊紹陽道,“方才我二人尋廁方便,中間不知怎的便走散了,我是來尋小嫂子的……發生了什麽事嗎?”

齊紹陽一臉茫然,看了眼內侍,又看了看姜欒。

姜欒則一言不發,抱手看著這小子表演。

“回齊公子的話,”小太監冷冷的說,“方才咱家在庫房清點,發現聖上的壽禮中丟失夜明珠一枚,窗戶有被撬的痕跡,正好花園中剛澆過水,泥土疏松,那賊逃離時腳上沾了泥土。咱家便循著腳印來到廚房,正撞見這位……齊家少夫人躲在此處,正想上前詢問一番。”

“竟有此事!”齊紹陽“大驚”,轉而對姜欒道,“小嫂子,我來時只聽你抱怨無錢置辦貴重首飾,但怎能出此下策,在皇宮內行竊?”

姜欒:“……”

齊紹陽給姜欒扣完帽子,立馬又對小太監道,“公公,我相信此事只是我家小嫂子鬼迷心竅,煩請通融一下,若是將寶珠尋回就不要繼續追究下去了。”

小太監冷哼一聲,“那就要看齊家少夫人能否配合,交出贓物了。”

齊紹陽“苦口婆心”的勸說姜欒,“小嫂子,陽兒已替你跟公公們說情,你就把夜明珠交出來吧!”

姜欒直到此時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他幽幽的看著齊紹陽,“陽弟,你替我認罪認得倒是痛快,倒不知我何時說過那些話。”

“小嫂子你這話說的,”齊紹陽笑道,“我們可是一家人,若是你在外面丟了齊府的顏面,作為齊家子弟,哪個名聲不是深受其害,我又怎會編瞎話誣賴於你?事到如今,你還是把寶珠交出吧。”

小太監看這叔嫂二人僵持著,就知姜欒不會乖乖配合。

他欲尋夜明珠心切,已然等不及了,便冷笑道,“齊少夫人既如此做派,就怪不得咱家不敬了。來人,搜身!”

內侍們聽令後頓時七手八腳撲了上來,齊紹陽還在旁邊兒笑著說風涼話,“小嫂子,我可提醒過你了,你自己偏要遭罪,可就怪不得我了哦。”

姜欒皺眉看著撲上來的內侍,電光火石間心中閃過數個念頭。

夜明珠又不是他偷的,他自然是拿不出來,若是被內侍們搜身倒是可以證明清白。

但如此一來此事很難不被宣揚出去。

他作為齊家剛進門的少夫人,卻在後宮內被內侍們扒衣搜身,這名聲於他必然不利,恐怕夙平郡王還有什麽後招在等著他。

所以不能被他們搜身!

姜欒想通後,眸光一閃,彎腰躲過一太監伸來的手,奈何沖上來的人太多……

此時門外有人怒斥道,“放肆!你們在此處胡鬧什麽?!”

姜欒被一群太監擋著視線,看不見說話的人。

滿屋的人行動一滯,看向來人後皆是心頭一驚,“呼啦”一下滾倒一片,“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門口站著一男一女。

中年男人身著玄色闊袖長袍,胸襟前以金線繡著五爪盤龍,著紅色腰帶,束著發髻,頭戴十二旒冕冠。

他身旁站著一婦人,身著正紅色朝服,頭戴金色鳳冠。

兩人出來的匆忙,婦人替男人整理著衣襟,並不看跪了一地的奴才。

來人正是天啟的皇帝跟皇後。

只是皇帝的手裏……咳咳,還提著一筐翠綠欲滴的黃瓜。

天啟現任皇帝登基時,稱永昌年間,所以天啟皇帝也自稱永昌帝。

他已不覆先前與皇後嘻嘻哈哈撒嬌的模樣,此時龍睛灼灼,眉頭深皺,一臉威嚴的掃視著眾人。

“叔……陛下……”

齊紹陽沒想到皇帝會走到此處,被永昌帝瞪了一眼後頓時心中發虛,兩腿發軟,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而姜欒被永昌帝掃了一眼,也屈膝跪下,不卑不亢的叩拜道,“參見陛下。”

“說說,怎麽回事?”皇後輕聲細語道。

“我……我……”小太監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夜明珠丟失後,作為掌管庫房的內侍,小太監原本打算私下偷偷尋回,不驚動聖上,省的帶來麻煩。

但沒想到帝後竟在此處……想來也是,皇帝陛下去年就興致勃勃的在皇宮各殿的廚房後開墾土地,種植瓜果蔬菜,自稱是切身體會百姓疾苦。

但聖上種地時誰也不讓跟,只留皇後在身邊,簡直就是狡兔三窟,神出鬼沒。

小太監暗暗叫苦。

他左思右想,咬了咬牙,幹脆把事情全推到姜欒身上,“回稟陛下,齊家少夫人在宮內庫房竊取了夜明珠一枚,奴才循著他留下的腳印找到此處,正詢問那夜明珠的下落。”

齊紹陽也附和道,“陛下,確有此事。”

永昌帝看了齊紹陽一眼,只覺得這小子有點眼熟,一時間沒想起是誰來,便皺眉斥責他,“孤未問話於你,多什麽嘴?”

齊紹陽頓覺委屈,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永昌帝換了身衣服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他方才穿著短打,一口方言時親切的就像是鄰家老漢兒,此時穿上玄色朝服,戴帝王冕冠,卻是面容冰冷,眼中一片寒意。

永昌帝仿佛並不認得姜欒一般,視線掃向他,“你是齊家少夫人,哪個齊家?”

“回稟陛下,”姜欒恭恭敬敬的說,“是雲江城齊府,家主齊玉恒,草民的夫君是齊府嫡長孫齊紹麟。”

“哦,”永昌帝才想起,原來是自己堂弟竇蔻下嫁的那個齊府,算是門遠親,怪不得自己不認識這小子。

皇帝又問道,“夜明珠是你偷的?”

與方才的大發龍威比起來,永昌帝對姜欒的問話可以算得上是十分和善。

慣於見風使舵的小太監立馬察覺到一絲不妙,就聽到姜欒堅定的回答,“稟告陛下,並無此事。”

永昌帝點點頭,問小太監,“夜明珠大約是什麽時間失竊的?”

“回稟陛下,大約是一、一炷香之前……”小太監已是騎虎難下,幹脆一咬到底,“奴才們把秀錦居搜了個個,只有小廚房這邊有齊家少夫人一人,大有嫌疑……”

“只有他一人?”永昌帝冷哼一聲,一擡下巴示意道,“那邊不還跪了一個,怎麽不一並查了?”

他指的就是齊紹陽。

實際上直到現在,永昌帝都沒認出齊紹陽來。

一來他與夙平郡王一家並不親近,二來齊紹陽臉受了傷,塗著厚厚的一層白/粉遮掩,怎麽說都形容猥瑣,有礙觀瞻,令皇帝不屑於細看。

齊紹陽一聽這話簡直是又驚又怕,不知道皇帝為何會提這茬兒。

自己可是他的侄兒啊!

“這……”小太監滿頭大汗,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得道,“這位齊公子是後進來的,不比齊家少夫人,從方才起就藏匿於此處,孤零零的一人,行事鬼祟……”

尼瑪。

姜欒心道,老子心情好刷個鍋就叫行事鬼祟了,你們可真會說話。

“誰說他是一個人了,”永昌帝冷笑道,“一炷香前,孤與皇後也在此處,這麽說孤王與皇後也有嫌疑了?你說孤是主犯呢,還是這位齊少夫人的從犯?”

滿屋子的人除了姜欒,皆是一臉愕然。

皇帝居然會替姜欒作證?

小太監更是渾身劇顫,猛地磕頭下去,“陛下恕罪,奴才不敢!”

皇後慢條斯理道,“半點證據都沒有,便憑空編瞎話誣賴於他人。小路子,虧你先前還掌管內宮刑法,本宮看你這內侍主管的位置也該做到頭了。”

小太監一聽這話,心底一涼,叩頭疾呼道,“皇後恕罪,陛下恕罪!”

“既是後宮之事,便交由皇後處理了,”永昌帝道,“順便把影衛隊調派過來,好好查查夜明珠失竊一事。這些沒根的東西,行事果然欠妥。”

“臣妾領旨。”皇後朝永昌帝欠身。

“孤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去禦花園走一趟了。”

永昌帝沈聲說了一句,便自顧自的走出門去。

皇後則沖姜欒狡黠一笑,眨了眨眼,轉身跟上皇帝的步伐。

“恭送陛下、娘娘!”

帝後方一離開,小太監便跟失了骨頭一般,癱坐在一邊。

齊紹陽一聽說皇帝要把影衛隊派遣過來,調查夜明珠失竊之事,更是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好吧其實他的臉色蓋在厚厚的粉底下,也看不太出來。

姜欒從地上起身,拂去膝間的塵土,拍了拍齊紹陽的肩膀,“陽弟,走吧。”

齊紹陽被他拍了個激靈,仰著臉看他,哆嗦著嘴唇道,“去……去哪?”

“自然是禦花園啊?”姜欒納悶的說,“你不參加游園會了,咱們還趕著去結交權貴呢,多好的機會!”

“我……”齊紹陽依舊跪地不起,哆嗦著勉強笑道,“我……我待會兒再去,上茅廁方便一下,小嫂子你先自個去吧。”

“那好吧,我就不等你了。”姜欒沖他點點頭。

待出門後,姜欒想起齊紹陽害怕的樣子,只覺得十分可笑。

這小子居然嚇成這樣,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恐怕這“失竊”的夜明珠還被他揣在身上,不知道待會兒要藏到哪去。

若是齊紹陽沒有壞心眼整這一出來陷害他,又何必如此擔驚受怕?正應了那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但走了一段路,姜欒才想起來。

媽的,自己根本就不認路啊,還得回去找齊紹陽那小子來帶路!

但姜欒剛一轉身,卻看到皇帝和皇後正站在廊下拐角處。

永昌帝負手而立,皇後則熱情的朝他招手,“少年,快過來吧!先前你不是說迷了路?便隨陛下與本宮一同前往禦花園吧。”

好家夥,皇帝皇後在屋外等著他,親自幫他帶路!

這是要嚇死誰?

雖然心裏瘋狂吐槽,姜欒面上卻十分妥帖,“那草民便謝過陛下和娘娘了。”

永昌帝依舊板著臉,“唔”了一聲,將提在身後的筐子遞給姜欒,裏面裝滿了新鮮的黃瓜。

姜欒接過後也不道謝。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盡在不言中。

……

夙平郡王在禦花園中與人打機鋒,正好奇兒子怎麽還不回來,此刻內侍們傳令,“皇帝皇後駕到!”

禦花園的人頓時跪了一地,齊聲道,“參見陛下,娘娘!”

“免禮。”帝王沈聲道。

夙平郡王略微擡頭,想看一眼皇帝哥哥,卻詫異的發現姜欒這小賤人跟在帝後左右。

不僅如此,皇後甚至還挽著小賤人的胳膊,二人有說有笑,甚為親密!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夙平郡王又驚又氣,突然反應過來。

姜欒既然在這裏,那他兒子紹陽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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