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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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二公子，你真好。”
元寶裝出一副感動的差點流出眼淚的模樣，握住齊榮的手因為在冰冷的地板貼太久，泛著微微的涼意。
齊榮見此，更加心疼目前處境艱難的元寶。
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否則，又怎會因為他一句話感動成這樣呢。
齊榮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泛起的酸澀。
“元寶，你等一下。”
說完，便從床底下爬出去了。
元寶迷茫地眨了好幾下眼，心中疑惑。
不打算跟他趴在床底下玩對對眼了嗎？
可沒過多久，人又回來了，並且還往他手裏塞了一個精致好看的大福娃娃。
元寶看了看手裏的大福娃娃，又看了看齊榮，雖然不知道是啥意思，卻還是一臉感動的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二公子，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這麽好的禮物了。”
一個大福娃娃都能感動成這樣，平日裏他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
齊榮又深吸了一口氣，啞著嗓子低語。
“以後你還有什麽想要的，無論什麽，我都送你。”
元寶抱著娃娃，搖了搖頭，“不用了，他不許我收別人的東西，你就算送來，也……”
說到此，他又將娃娃抱的更緊了一些，就像是知道很快就會離他而去，所以此刻顯得格外珍惜。
“不行！我受不了！”
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的齊榮徹底爆發了。
“我現在就去找他理論。”
說完就又從床底下爬出去了，出去後又立刻伸手將元寶也給拉出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就這麽被那個混蛋肆意欺負，我現在就去找他。”
元寶跪坐在地上，眼睛正看著地板，正想繼續裝善解人意，表示不用為了他鋌而走險時。
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道黑影。
齊榮大約還沒察覺到異常，正在那裏怒罵某個行事霸道專橫，不顧他人死活的偽君子。
元寶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扯了扯齊榮的衣服提醒。
齊榮卻以為元寶被欺負慘了，就算只有他們兩人也對長兄心存畏懼。
連忙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元寶你別怕，就算他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敢這麽罵。”
元寶嘴角不停抽搐，卻不敢擡頭，想要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齊榮卻順勢握得更緊了。
“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我看誰敢有意見！”
“哦？那如果我有意見呢？”
輕描淡寫的話語自上方傳來，齊榮卻還沒意識到危機來臨，不悅回道。
“你敢有意見，那我就殺……呃！”就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雞，齊榮突然止聲，才意識到剛剛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瞳孔顫抖不已，看向元寶的目光裏充滿了埋怨。
你怎麽不提醒我啊！
元寶無語，我提醒你了啊，結果你反而更上頭了。
“那個，長兄我其實可以狡辯……啊不對，可以解釋的。”
齊榮灰溜溜從地上爬起來，頭低得差點脫臼，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劇烈顫抖。
元寶慢條斯理從地上起來，瞄了眼像個鵪鶉一樣的二公子，又淡定掃了一眼雖然保持微笑，但身後黑氣都快化為實質的長公子。
非常貼心出聲為他辯解，“長公子勿怪，二公子一向心直口快，不小心將真心話說出來而已。長公子一向寬容仁善，又怎麽會因為二公子說了幾句真心話，而責罰二公子呢。”
齊榮:“……”
你確定是在為我說話，而不是害我？
齊言微笑著看向元寶，聲音清淡隨和。
“說幾句真心話自然不會，但辱罵長兄，輕薄長嫂可就不同了。”
元寶淡淡一笑，說話卻一點不留情面。
“長公子連別人未過門的媳婦兒都可以搶，二公子只是握一下我的手，說幾句公道話，就要被你尋機責罰。長公子是知道怎麽寬於律己，嚴以待人的。”
齊榮眼睛睜大到了極限，臉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這……這是可以說的嗎？
元寶，你不要命啦！
齊榮心裏一著急，忍不住挺身而出，擋在了元寶面前。
“長兄，家中長輩曾教我們端莊守禮，切不可辱沒家族名聲。”
“您這樣行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我們齊家就沒有名聲可言了。”
說完，便直通通往地上一跪。
“作為您的弟弟，同時也作為齊家族人，齊榮懇請長兄以大局為重，就此收手吧。”
齊言漠然望著跪在地上的齊榮，沈默片刻後，忽然開口。
“既然二弟如此為齊家著想，那便由二弟接替長兄的位置，為齊家貢獻自己的力量吧。”
齊榮呼吸一窒，趕忙說道:“齊榮資質愚鈍，才短思澀，如何有資格接替長兄位置，還請長兄萬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齊言淡淡回道。
“你既不願，就不要想著教長兄如何行事。否則，長兄便只能自認能力不濟，主動請辭，將位置讓給更適合的人選。”
齊榮:“……”
眼見對方被他說的啞口無言，齊言這才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元寶懷裏抱著的大福娃娃，冷聲提醒。
“可以走了嗎？”
元寶不禁在心裏吐槽，說的我好像可以拒絕一樣。
無奈嘆了口氣，認命跟在後面往外走，沒走兩步，元寶突然停下，轉身看向仍跪在地上，毫無反應的齊榮。
“他腦子有病，你別把他說的話太當回事。”
“對了，趴床底下閑聊天也挺有意思的，禮物我也很喜歡，謝謝二公子如此費心了。”
元寶朝他笑了笑，接著便轉身出去了。
走出房間後，元寶見齊言正站在門口冷冷看著他走過來。
院子裏烏泱泱跪了一堆人，每個人都恨不得把頭低得埋進地裏，就此長眠。
人多到院子都快擠不下了，整個空間卻安靜的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是不是除我之外的所有人讓你跟他走，你都會毫不猶豫答應並且跟他走？”
元寶慢悠悠走到他旁邊，擡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我是很想說【是的沒錯，就是這樣】啦，但這樣對二公子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況且，也不是誰讓我跟他走，我就會跟著走的。萬一又遇到個跟你差不多瘋的，豈不是前離虎穴，又進狼窩？”
齊言一滯，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麽。
“你……”
可惜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元寶從容不迫地打斷了。
“哥哥別生氣嘛，別人都說了，氣多了傷肝，哥哥要是因此英年早逝，我可就……又要成別人家媳婦兒了。”
甚至還在說“又”字時刻意加重了讀音。
原本想看齊言因此更加生氣瘋狂的表情，卻不知為何，對方反而冷靜了下來。
“元寶提醒的對，我要是英年早逝，就不能讓元寶繼續待在我身邊了。”
元寶:“……”
“我記住了，下次會註意的。”
說完，還向元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元寶:“……”
是不是有哪裏沒對？
元寶一路楞楞地跟著齊言回到原來的院子，等他們進了房間，屏退所有下人，唯餘兩人時，齊言突然將元寶抵在門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以為我死了之後，你就解脫了嗎？放心，我死了，也會拉著你一起，上窮碧落下黃泉，有我的地方，你永遠也跑不了。”
元寶：”……”
怎麽感覺人更瘋了。
……
自那天起，才離開腳踝沒多久的鎖鏈，又被齊言鎖了回去。並且揚言，再敢跑出去，就直接打斷腿，讓他一輩子只能在地上爬。
元寶坐在床上，晃了晃懸空的雙腿，聽著鎖鏈碰撞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響。
心想：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他還能撐多久。
至少……也得撐到公子成親後。
元寶咬了咬牙，已至絕望的心又因為想起公子，燃起了一點小火苗。
……
時間漸漸流逝，晃眼就到了元宵節。
每年元宵節，陛下都會在皇宮大宴群臣。
今年也不例外，宮內熱鬧非凡，在京官員及其家眷，基本該去的都去了。
元寶則是百無聊賴地待在房間裏，盯著攤開，卻一句話也看不懂的古書發呆。
往日他還會因為長久待在一處而心慌，近來倒是習慣了不少。
鎖鏈長長拖在地上，不時會因為元寶更換動作挪動幾下，發出幾道清脆聲響。
因齊言沒回來，鎖鏈解不開，元寶連澡都洗不了，只能等齊言回來後，再幫他解開腳踝處的鎖鏈，抱著他去洗澡。
“砰！”
突然，門被暴力打開，屋內的燭火也被刮進來的寒風一下吹滅。
房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元寶沒來由地緊張了起來。
只聽哢嚓一聲，腳上一松，元寶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走了幾步，離開房間，借助外面的光亮，元寶才總算看清抱著他的人是誰。
“二公子？”
元寶忍不住驚訝開口。
齊榮點了點頭，腳步匆匆，幾個閃息間便出了院子。
身後喊殺聲，武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元寶耳中。
“二公子，你這樣，你哥回來，是真的會收拾你的。”
說著話元寶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下來，避免事後齊言去找齊榮的麻煩。
“他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萬無一失。”
誒？
我……們？
元寶楞住了，忍不住問道:“除了你，還有誰？”
齊榮不答，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從丞相府偏門而出。
偏門那裏正正好停著一輛馬車，見人來，車簾被掀開，元寶看清裏面的人後又驚到了。
“公子？”
齊玉現在顧不得跟元寶搭話，他深知拖延一刻，走不了的風險也會增加一刻。
將元寶從齊榮懷裏接過來，隨即吩咐馬夫趕車火速離開。
馬車晃晃悠悠，劇烈顛簸，裏面坐的人也跟著馬車的動作時不時東倒西歪。
“公子，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元寶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進行二次確認。
“元寶，等下出了城，會有人帶著你，你什麽也不用想，跟著他走就行了，他會把你帶到萬無一失的地方。”
元寶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公子，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想找我，我藏在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
“你們沒必要犯這個險，還是趁現在他沒回來把我送回去吧。”
至少這樣，事情還不會走向更糟糕的局面。
齊玉卻堅定搖頭，“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困在那個院子裏，一輩子失去自由。”
“我們都計劃好了，不會有任何問題。元寶就相信我一次吧，好嗎？”
元寶抽噎了一下，眼淚一點點流下。
“公子，我不希望你為我冒險。”
齊玉將元寶抱在懷裏，溫柔的替他拭去眼淚，輕聲說道:“可對公子來說，任何事都不及元寶開心重要。”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元寶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元寶:“……公子不能跟我一起走嗎？”
齊玉搖了搖頭，“我若跟你一起，目標就太大了。”
頂著“齊”這個姓氏，不管在哪裏都不可能低調得起來。
為了確保元寶不被找到，齊玉絕不能冒這個險。
“那我想公子了怎麽辦？”
“有機會會再見的。”
雖然這樣說，齊玉也知除非長兄不再對元寶執著，否則，他們很難再見了。
“公子……”
“元寶不用難過，只要知道彼此都過得很好，不在一起也沒有關系。”
眼見於此，元寶也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畢竟，憑他一人，也改變不了目前正在發生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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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你真好。”
元寶裝出一副感動的差點流出眼淚的模樣，握住齊榮的手因為在冰冷的地板貼太久，泛著微微的涼意。
齊榮見此，更加心疼目前處境艱難的元寶。
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否則，又怎會因為他一句話感動成這樣呢。
齊榮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泛起的酸澀。
“元寶，你等一下。”
說完，便從床底下爬出去了。
元寶迷茫地眨了好幾下眼，心中疑惑。
不打算跟他趴在床底下玩對對眼了嗎？
可沒過多久，人又回來了，並且還往他手裏塞了一個精致好看的大福娃娃。
元寶看了看手裏的大福娃娃，又看了看齊榮，雖然不知道是啥意思，卻還是一臉感動的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二公子，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這麽好的禮物了。”
一個大福娃娃都能感動成這樣，平日裏他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
齊榮又深吸了一口氣，啞著嗓子低語。
“以後你還有什麽想要的，無論什麽，我都送你。”
元寶抱著娃娃，搖了搖頭，“不用了，他不許我收別人的東西，你就算送來，也……”
說到此，他又將娃娃抱的更緊了一些，就像是知道很快就會離他而去，所以此刻顯得格外珍惜。
“不行！我受不了！”
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的齊榮徹底爆發了。
“我現在就去找他理論。”
說完就又從床底下爬出去了，出去後又立刻伸手將元寶也給拉出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就這麽被那個混蛋肆意欺負，我現在就去找他。”
元寶跪坐在地上，眼睛正看著地板，正想繼續裝善解人意，表示不用為了他鋌而走險時。
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道黑影。
齊榮大約還沒察覺到異常，正在那裏怒罵某個行事霸道專橫，不顧他人死活的偽君子。
元寶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扯了扯齊榮的衣服提醒。
齊榮卻以為元寶被欺負慘了，就算只有他們兩人也對長兄心存畏懼。
連忙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元寶你別怕，就算他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敢這麽罵。”
元寶嘴角不停抽搐，卻不敢擡頭，想要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齊榮卻順勢握得更緊了。
“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我看誰敢有意見！”
“哦？那如果我有意見呢？”
輕描淡寫的話語自上方傳來，齊榮卻還沒意識到危機來臨，不悅回道。
“你敢有意見，那我就殺……呃！”就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雞，齊榮突然止聲，才意識到剛剛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瞳孔顫抖不已，看向元寶的目光裏充滿了埋怨。
你怎麽不提醒我啊！
元寶無語，我提醒你了啊，結果你反而更上頭了。
“那個，長兄我其實可以狡辯……啊不對，可以解釋的。”
齊榮灰溜溜從地上爬起來，頭低得差點脫臼，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劇烈顫抖。
元寶慢條斯理從地上起來，瞄了眼像個鵪鶉一樣的二公子，又淡定掃了一眼雖然保持微笑，但身後黑氣都快化為實質的長公子。
非常貼心出聲為他辯解，“長公子勿怪，二公子一向心直口快，不小心將真心話說出來而已。長公子一向寬容仁善，又怎麽會因為二公子說了幾句真心話，而責罰二公子呢。”
齊榮:“……”
你確定是在為我說話，而不是害我？
齊言微笑著看向元寶，聲音清淡隨和。
“說幾句真心話自然不會，但辱罵長兄，輕薄長嫂可就不同了。”
元寶淡淡一笑，說話卻一點不留情面。
“長公子連別人未過門的媳婦兒都可以搶，二公子只是握一下我的手，說幾句公道話，就要被你尋機責罰。長公子是知道怎麽寬於律己，嚴以待人的。”
齊榮眼睛睜大到了極限，臉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這……這是可以說的嗎？
元寶，你不要命啦！
齊榮心裏一著急，忍不住挺身而出，擋在了元寶面前。
“長兄，家中長輩曾教我們端莊守禮，切不可辱沒家族名聲。”
“您這樣行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我們齊家就沒有名聲可言了。”
說完，便直通通往地上一跪。
“作為您的弟弟，同時也作為齊家族人，齊榮懇請長兄以大局為重，就此收手吧。”
齊言漠然望著跪在地上的齊榮，沈默片刻後，忽然開口。
“既然二弟如此為齊家著想，那便由二弟接替長兄的位置，為齊家貢獻自己的力量吧。”
齊榮呼吸一窒，趕忙說道:“齊榮資質愚鈍，才短思澀，如何有資格接替長兄位置，還請長兄萬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齊言淡淡回道。
“你既不願，就不要想著教長兄如何行事。否則，長兄便只能自認能力不濟，主動請辭，將位置讓給更適合的人選。”
齊榮:“……”
眼見對方被他說的啞口無言，齊言這才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元寶懷裏抱著的大福娃娃，冷聲提醒。
“可以走了嗎？”
元寶不禁在心裏吐槽，說的我好像可以拒絕一樣。
無奈嘆了口氣，認命跟在後面往外走，沒走兩步，元寶突然停下，轉身看向仍跪在地上，毫無反應的齊榮。
“他腦子有病，你別把他說的話太當回事。”
“對了，趴床底下閑聊天也挺有意思的，禮物我也很喜歡，謝謝二公子如此費心了。”
元寶朝他笑了笑，接著便轉身出去了。
走出房間後，元寶見齊言正站在門口冷冷看著他走過來。
院子裏烏泱泱跪了一堆人，每個人都恨不得把頭低得埋進地裏，就此長眠。
人多到院子都快擠不下了，整個空間卻安靜的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是不是除我之外的所有人讓你跟他走，你都會毫不猶豫答應並且跟他走？”
元寶慢悠悠走到他旁邊，擡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我是很想說【是的沒錯，就是這樣】啦，但這樣對二公子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況且，也不是誰讓我跟他走，我就會跟著走的。萬一又遇到個跟你差不多瘋的，豈不是前離虎穴，又進狼窩？”
齊言一滯，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麽。
“你……”
可惜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元寶從容不迫地打斷了。
“哥哥別生氣嘛，別人都說了，氣多了傷肝，哥哥要是因此英年早逝，我可就……又要成別人家媳婦兒了。”
甚至還在說“又”字時刻意加重了讀音。
原本想看齊言因此更加生氣瘋狂的表情，卻不知為何，對方反而冷靜了下來。
“元寶提醒的對，我要是英年早逝，就不能讓元寶繼續待在我身邊了。”
元寶:“……”
“我記住了，下次會註意的。”
說完，還向元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元寶:“……”
是不是有哪裏沒對？
元寶一路楞楞地跟著齊言回到原來的院子，等他們進了房間，屏退所有下人，唯餘兩人時，齊言突然將元寶抵在門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以為我死了之後，你就解脫了嗎？放心，我死了，也會拉著你一起，上窮碧落下黃泉，有我的地方，你永遠也跑不了。”
元寶：”……”
怎麽感覺人更瘋了。
……
自那天起，才離開腳踝沒多久的鎖鏈，又被齊言鎖了回去。並且揚言，再敢跑出去，就直接打斷腿，讓他一輩子只能在地上爬。
元寶坐在床上，晃了晃懸空的雙腿，聽著鎖鏈碰撞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響。
心想：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他還能撐多久。
至少……也得撐到公子成親後。
元寶咬了咬牙，已至絕望的心又因為想起公子，燃起了一點小火苗。
……
時間漸漸流逝，晃眼就到了元宵節。
每年元宵節，陛下都會在皇宮大宴群臣。
今年也不例外，宮內熱鬧非凡，在京官員及其家眷，基本該去的都去了。
元寶則是百無聊賴地待在房間裏，盯著攤開，卻一句話也看不懂的古書發呆。
往日他還會因為長久待在一處而心慌，近來倒是習慣了不少。
鎖鏈長長拖在地上，不時會因為元寶更換動作挪動幾下，發出幾道清脆聲響。
因齊言沒回來，鎖鏈解不開，元寶連澡都洗不了，只能等齊言回來後，再幫他解開腳踝處的鎖鏈，抱著他去洗澡。
“砰！”
突然，門被暴力打開，屋內的燭火也被刮進來的寒風一下吹滅。
房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元寶沒來由地緊張了起來。
只聽哢嚓一聲，腳上一松，元寶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走了幾步，離開房間，借助外面的光亮，元寶才總算看清抱著他的人是誰。
“二公子？”
元寶忍不住驚訝開口。
齊榮點了點頭，腳步匆匆，幾個閃息間便出了院子。
身後喊殺聲，武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元寶耳中。
“二公子，你這樣，你哥回來，是真的會收拾你的。”
說著話元寶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下來，避免事後齊言去找齊榮的麻煩。
“他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萬無一失。”
誒？
我……們？
元寶楞住了，忍不住問道:“除了你，還有誰？”
齊榮不答，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從丞相府偏門而出。
偏門那裏正正好停著一輛馬車，見人來，車簾被掀開，元寶看清裏面的人後又驚到了。
“公子？”
齊玉現在顧不得跟元寶搭話，他深知拖延一刻，走不了的風險也會增加一刻。
將元寶從齊榮懷裏接過來，隨即吩咐馬夫趕車火速離開。
馬車晃晃悠悠，劇烈顛簸，裏面坐的人也跟著馬車的動作時不時東倒西歪。
“公子，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元寶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進行二次確認。
“元寶，等下出了城，會有人帶著你，你什麽也不用想，跟著他走就行了，他會把你帶到萬無一失的地方。”
元寶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公子，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想找我，我藏在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
“你們沒必要犯這個險，還是趁現在他沒回來把我送回去吧。”
至少這樣，事情還不會走向更糟糕的局面。
齊玉卻堅定搖頭，“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困在那個院子裏，一輩子失去自由。”
“我們都計劃好了，不會有任何問題。元寶就相信我一次吧，好嗎？”
元寶抽噎了一下，眼淚一點點流下。
“公子，我不希望你為我冒險。”
齊玉將元寶抱在懷裏，溫柔的替他拭去眼淚，輕聲說道:“可對公子來說，任何事都不及元寶開心重要。”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元寶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元寶:“……公子不能跟我一起走嗎？”
齊玉搖了搖頭，“我若跟你一起，目標就太大了。”
頂著“齊”這個姓氏，不管在哪裏都不可能低調得起來。
為了確保元寶不被找到，齊玉絕不能冒這個險。
“那我想公子了怎麽辦？”
“有機會會再見的。”
雖然這樣說，齊玉也知除非長兄不再對元寶執著，否則，他們很難再見了。
“公子……”
“元寶不用難過，只要知道彼此都過得很好，不在一起也沒有關系。”
眼見於此，元寶也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畢竟，憑他一人，也改變不了目前正在發生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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