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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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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元寶伸手緊緊抓住齊言的衣袖,深吸一口氣,以盡量冷靜的情緒問道。

“我要怎麽做,你才肯放過他們。”

齊言聞言微微一笑,將抓住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握於掌心。

“很簡單,乖一點,聽話一點。”

元寶咬著牙,猩紅著眼,激動說道:“我還不夠乖嗎?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讓我吃飯我就吃飯,不讓我出院子我連床都沒下,你到底還要我怎麽樣!”

齊言用手指擦去元寶因太過激動,從眼眶溢出的眼淚。

“你若是乖,就不會想法子同我置氣了。”

元寶伸手打掉他放在臉上的手,“我不想說話,不行嗎?還是你連我說不說話都要管?”

齊言平靜回覆。

“元寶,耍性子除了讓你我都難受以外,什麽用都不會有。如果今天在你面前的是三弟或者小賀將軍,你還會這樣對待他們嗎。”

“如果你想他們都能平安的話,首先要做的便是把放在他們身上的心思收回來,全都放在我身上。否則,我要是心生嫉妒,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傷害他們的舉動,元寶也不想的吧?”

元寶沒有出聲,直到過去很久,他才咬著牙,艱難開口。

“這個人就一定非得是我嗎?”

這個世界上明明有那麽多比他漂亮一千倍一萬倍的人,為什麽非得要揪住他不放啊。

齊言點點頭,重覆了他的話。

“是的,這個人非得是你。”

除了元寶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

他曾經放過了元寶一次,同樣的錯誤他絕不允許自己再犯。

“我不理解,我到底有哪一點入了長公子您的眼。既不好看也沒有權利地位,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他甚至覺得齊言是一時腦筋出了問題,才會把他當成寶一樣緊抓著不放。

“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齊言一步逼近,伸手擡起他的下巴,微微俯身,在他的嘴唇落下一吻。

“你不需要有權利地位,也不需要好看,你只要待在我身邊,看著我,想著我,喜歡我,如此,就夠了。”

“我知道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你一時接受不了我也理解,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但是,在這期間你要再敢心裏想著別的男人,我可是……”

齊言再次俯身,嘴唇貼近,研磨,侵入,虐奪,直到元寶因呼吸不暢而臉色通紅,眼角更是逼得掉了一滴生理性淚水時,他才勉強放過已然紅腫的嘴唇,似警告,又似陳述的補充完了剩餘話語。

“會吃醋的。”

“好了,我們回去吧。深秋露重,你身子還沒好,還是不要再外面久待為好。”

齊言溫聲細語囑托完,便牽著元寶的手回了房間。

今日公事大都處理完了,剩下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可以拖到明天或者之後的小事。

他有很多時間都可以陪在元寶身邊。

意識到這一點的齊言,心情很好,若非元寶盡做一些煞風景的事,說一些不高興的話,他的心情還會更好。

不過無妨,來日方長,他們的時間多的是,不急於一時。

元寶體內寒氣還未徹底褪去,需要以藥浴令寒氣自體內蒸發散去。

齊言自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絕佳和元寶共浴的機會。

哪怕元寶百般抗拒不情願,最終也還是赤裸著坐在了同一個浴桶裏。

元寶皮膚原本白皙如玉,骨肉勻稱,不突出但勝在恰到好處。

如今泡在微燙的熱水裏,皮膚泛著淡淡的粉色,如同一個水嫩欲滴的水蜜桃,看著著實誘人。

熱氣蒸騰,掛在打濕的頭發上,凝聚成水珠從尾端滾落,落在臉上,順著一路往下滑落,最後又匯入水中消失不見。

齊言自出生起,二十三年以來,所見美人無數,但沒有一個能像元寶一樣,讓他產生如此強烈的獨占欲。

他恨不能在那具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都寫上自己的名字。他恨不能將元寶變小,時時帶在身邊,一眼就能看到。他恨不能現在,此時此刻,將元寶壓在身下,讓他之後三天三夜也下不來床。

種種情緒交織纏繞,他的眼睛都紅了。

可是想起趙太醫的囑托,他又冷靜了下來。

循序漸進,他需要循序漸進,不能太過急躁,不然會傷到元寶。

齊言不停在心裏默念此語,用意志強行抵住胸中如激烈浪潮拍打而來的燥熱。

可當元寶自覺已經泡得差不多,從浴桶內站起身,令這具身體徹底暴露在他的眼中時,只聽到“啪”的一聲,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崩裂。

“嘩啦——”

手從水中猛地伸出,一把拽住想要離開浴桶的元寶的手,輕輕一拉,他便失去平衡,整個人倒在了他的懷裏。

“再泡一會兒,對身體好。”

嘴裏說著冠冕堂皇話的他,手卻十分禽獸的在那具身體上下游走,四處點火。

“已經……可以了。”

元寶想要推開他的手,再次起身,可剛起一半便又被拉著坐了回去。

“……”

臉在瞬間漲成了血色,自覺自己坐的不是地方的元寶想要移一下位置,奈何齊言卻突然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湊在他耳邊低語。

“再泡會兒吧!對身體好。”

是上句話的重覆,卻因語氣裏的旖旎暧昧令語意整個變了意思。

“……”

元寶想要拒絕,卻被拉著坐的更加往下。

引線不知何時被點燃,片刻間便轟然炸開,五彩絢爛的煙花交相綻放,既美麗又精彩。

守在浴室門口的下人足足守了近一個時辰,才見長公子抱著人從裏面出來。

他們並不好奇為什麽小公子站著進去,卻要被抱著出來。他們也不好奇淩亂的浴室曾經經受過何種摧殘。

他們只知道,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直到抱著累的已經動彈不了一點的元寶一同躺在床上,齊言才開始事後懊悔,自己剛剛為什麽不能抵住誘惑。

他自來便被族中長輩稱讚冷靜自持,無論面對何種情況都能自如應對,是齊家最有出息的年輕子弟。

如今看來,當真是虛有其表。

兀自唾棄了一番自己後,齊言便抱著人心滿意足的睡著了,顯然一點沒有要反省並保證下次不再犯的打算。

……

元寶醒來時,齊言已經離開有一會兒了。

作為朝廷命官,他每日有大量的公文需要處理。作為齊家嫡長子,齊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務也多要由他來做最終決定。

一天中,能由他自由支配的時間很少很少。

元寶很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以往他還會心生同情,覺得長公子著實辛苦。

如今他卻恨不得那個神經病,變態忙到自己院子也回不來,省的他見了心煩。

自上次那場教訓後,他也不敢動出院子的心思了,更不敢跟院子裏這些忙碌的下人搭話,也不敢動院子裏任何一處的東西,行動坐臥都要再三謹慎,吃東西也得顧及,生怕自己有哪一點沒做對,就會有人因此被打。

每日在一處靜坐發呆便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有時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或者境況遠比自己更加艱難的公子和賀麟,心中憋悶難忍,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流。

他本不是這樣的性格,無聊時實在沒事幹他甚至會蹲在地上戳洞玩,遇到事情了他想的也是怎麽去解決,而不是暗自神傷。

可他沒有辦法,他根本不能離開這個院子,他也無法做出任何越矩的言行,他更不能因為救重要的人連累更多無辜的人。

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他誰也救不了。

每當想到這一點,一股無力感襲來,眼淚便會流得更厲害一些。

可只要齊言回來,他便會立刻擦幹凈眼淚,裝作沒事人的模樣,生怕對方借機又去找人麻煩。

時間漸漸流逝,一晃竟是初冬了。

齊言並不允許院子裏的下人多言,整個院子在齊言沒回來時,基本就沒有人說話。

因此被困在院子裏的元寶壓根接受不到院子以外的信息。

他既不知如今公子過得如何,也不知賀麟到底回來了沒有。

每日心裏慌得坐都坐不住,卻也只能徒勞地望著天空默默流淚。

索性最近他發現了,院子北面靠近墻角的地方,或許是有一條小路,時不時地會有下人從那裏路過,因為院中實在安靜,下人們互相嬉笑打鬧的聲音偶爾會飄進來一兩句。

若離得遠一點,聽起來就跟蚊子在耳邊嗡嗡一樣,壓根聽不清說了什麽。

可蹲在墻角,將頭貼在墻面,便能聽的清楚些。

發現這一點後,每天齊言離開院子後,他就會立刻蹲坐在這裏。

每當看到有人他會裝作望天發呆,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樣,可一旦沒人,他就會立刻將耳朵貼在墻面上,以期頤能聽到一點關於賀麟或者是公子的消息。

下人們不知,只以為小公子另換了個地方坐著發呆。

他們當然沒有權利阻止小公子做什麽。

只要他不出這個院子,不做一些公子明令禁止不讓做的事,基本他做什麽下人們都不會,也不敢管。

元寶就這樣整天蹲坐在墻角,有時一天也聽不到人說話,有時會聽到一兩句無關緊要的閑談。但他並不慌張,雖然慌張也沒用就是了,日日等在此地,內心祈禱能盡快知道賀麟的消息。

許是他的誠意感動了上天,又或許是穿越大神真的對他特殊關註了一把。

終於在十二月初的某一天,他聽到了關於賀麟的消息。

侍女們一邊談論著從街上聽來的傳聞,一邊慢悠悠從院墻外經過。

情況和齊言那天說給他的差不多。

陛下派人去邊關探查軍隊大敗的詳情,可不知為何,還沒等人到地方,賀將軍就在獄中留下自悔書,自殺了。

自悔書中寫了他通敵賣國緣由,計劃,以及具體怎麽實施……方方面面,寫的極為詳細,跟發生的事情一樣不差,一一對應。

如此,也就沒有人再說賀將軍是冤枉的了。

賀麟雖然毫不知情,卻因是賀將軍的兒子被直接削去官職,終生不得為官為將。

如今賀麟已然回京,據說將軍府也要被抄家,不過陛下感念賀將軍往日也算有功於朝廷,賀家其他人還算忠勇,抄家便推遲到了賀將軍葬禮結束後進行。

今日是停棺的第一天!

旁聽完一切的元寶早已在不知何時就淚流滿面。

他不敢想象那位意氣風發,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再經歷這一系列打擊後,會是怎樣的模樣。

光是往這方面想,他的心就如揪心一般的痛。

然而,他此刻的痛卻不及那位少年將軍的萬分之一。

十九歲卻一下子失去雙親,失去自己用命掙出來的官職,就連他這個……答應得好好的要等他回來的“未婚妻”,如今也不在他身邊。

他會哭嗎?會崩潰嗎?會受不了打擊自殺嗎?

自殺……想到這的元寶心中沒來由的慌亂了起來。

他知道原本的劇情,他知道原本的賀麟不會死在十九歲,可現在的情況遠比原定劇情要糟糕許多,他又憑什麽篤定賀麟會撐過去呢。

不行,賀麟不能死!他絕不能死!

元寶瘋狂搖頭,在心裏不停說道。

他是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大將軍,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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