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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被吸毒的少女之追蹤布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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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被吸毒的少女之追蹤布蘭德

巴吞魯日某家酒店的客房內,穿來一陣怒吼,在走廊的打掃服務生看向那間客房的大門,渾身一顫,憋出陣陣冷汗。

客房內低沈的氣壓讓子君和子誠正襟危坐,他們看著電腦,不敢有任何小動作。隔著屏幕他們都能感到萬裏之外,李德康火冒三丈,如果有一把劍能從濱城橫跨到美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揮舞斷親情。

“真是混賬!李子君你越來越放肆,明知道祈天生在德國涉嫌殺死哈裏斯博士,而且還被醫學審查委員會調查,居然隱瞞不報,還推薦他加入潛藏犯調查小組?現在又跟我說什麽他有多重人格,你想幹嘛,利用這個精神病幫他逍遙法外嗎?”

“我說的是事實!天生根本不會殺人,況且目前也沒有證據,能直接證明布蘭德殺死那些少女,所有的監控只是拍到他們曾經在一起!”

“放屁!我管他什麽布蘭德還是布蘭登,在所有人眼中只有一個祈天生,他有沒有殺人,你說了不算,要審訊調查過後才能下結論!你居然還協助他逃跑,是覺得逃亡在美國我就抓不到他嗎,你們倆趕緊給我滾回來!”

雖然子誠並不讚同子君的做法,但他清楚在找到天生之前,不能回濱城。

“我們回來誰去抓他,你現在夠證據動用國際刑警嗎?”子誠沒等子君回應,搶先懟了李德康。

“你,你們兩個!李子誠,你給我註意點,現在內部調查小組已經向市長提出申請調查你們所有人,稍有不慎,我們全部都得兜著走!你最好能把祈天生帶回來,不然重案組那邊一旦查到什麽確鑿證據,你和子君不僅會被處分,還要面臨協逃的罪責!”李德康狠狠地往桌子拍了一掌,電腦被震得瑟瑟發抖。

視頻通話也在畫面的抖動中被掛斷,李德康的怒火似乎仍在酒店的房間內囤積,子君和子誠坐在原位默不作聲。過了許久,子誠才說道:“現在布蘭德不知去向,你打算怎樣?”

子君掏出手機,頗有意味地說道:“誰說布蘭德不知去向,你還記得天生說過哈裏斯為了治療對天生進行監控的事?”

子誠感到疑惑,眉頭緊皺,看向子君,似乎她昨天的放任,並不是一時沖動。

一陣濃厚的白煙揚起,濱城第一醫院的檔案室,迎來久違的灰塵暴。高聳的鐵架旁,沃爾夫正站在梯子上,從高處抽出一本厚厚的手寫版住院記錄仔細翻閱著。

鐵架後傳來陣陣的咳嗽聲,循聲望去,只見羅傑坐在一張小桌子前,桌上淩亂地放著幾疊文件,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在驅趕粉塵的侵襲。

羅傑咳了幾聲,清清嗓子說道:“咳,咳咳!我說你為什麽非要查 20 年前祈天生在濱城的住院記錄?”

“我要查的不僅僅是住院記錄,我想知道 20 年前祈天生在濱城的一切!他在德國的人生太完美!柏林醫科大學的腦外科博士,擁有哈佛的心理學碩士學位,而且還是夏特林醫院腦外科的明星人物,怎麽看都與殺人犯扯不上關系。”

“那你憑什麽懷疑他和哈裏斯博士的死有關,單純因為他是最後一個見博士的人?”羅傑問道。

“因為他身上有殺人犯的氣息!我要查他 12 歲以前的事,這種隱匿至深的連環殺人犯,從童年追查往往可以尋找到他的罪惡之源。”

“你真是人如其名,靠鼻子去尋找獵物沃爾夫在德文中有狼的意思!”羅傑無奈地笑道。

羅傑的目的是查明金城的死,可惜並沒有直接的證據牽扯到天生。可如果能證明天生殺了人,再去提審,說不定能讓他開口交代,於是哈裏斯博士的死以及那些少女是否吸毒致死就成了他調查的重點。

沃爾夫沒有回應,他翻查著 20 年前濱城爆發 MERS 的資料,結合他之前在德國的調查情況,哈裏斯收養天生的過程形成清晰的輪廓。

20 年前,濱城出現全球首例 MERS,當時醫學界對這種冠狀病毒並沒有相應的疫苗,很快濱城爆發大規模的感染。濱城第一醫院更是被封鎖隔離,天生和他的父母是在那個時候因感染 MERS 一起入院。

MERS 不斷擴大至周邊的城市,全球多個國家也相繼出現這種病狀,聯合國醫學委員會開始組織各國的醫學專家研制疫苗,哈裏斯作為德國醫學考察團的一員來到濱城。根據病歷記載,天生的父母在治療過程中,出現並發癥相繼離世,當時天生也一度陷入危險,不過幸好新研制疫苗及時送到,天生成為了首批試用疫苗的病患,最終成功治愈。

就在天生治愈後的一個月,博士遞交了收養天生的申請,由於天生並無其他親人,申請很快就獲得批準。

可是哈裏斯博士分明是腦外科的專家,為什麽會參與到這種呼吸道疾病的考察團中?

另外就是天生的收養問題,一個德國人跑到異國他鄉收養一個才接觸兩個月的孩子,而且他當時已經 12 歲,按照收養的習慣與邏輯非常不合理,況且因這個病毒死亡的人非常多,天生並非唯一失去父母的孤兒,一定是什麽理由讓哈裏斯博士非收養他不可。

沃爾夫越想越覺得疑問重重,不過哈裏斯博士已死,收養原因石沈大海,或許追查他參與考察團的緣由,還有可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我怎麽感覺天生是哈裏斯博士的覆刻版,他和哈裏斯一樣既是腦外科專家,又專研心理學。”羅傑一邊翻看著一份已經發黃的文件,一邊說道。

“你從那知道哈裏斯博士專研心理學?我好像沒向你介紹過博士的背景。”

“這份公文有記錄啊,他 20 年前是以心理學專家的身份隨同考察團來濱城!記錄顯示他當時在做創傷後遺癥帶來的人格變化研究!”羅傑揚起手中發黃的文件。

沃爾夫立刻從梯子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羅傑身邊,拿起那份文件細細查看。

“原來如此,我居然忽略了哈裏斯博士也是心理學的權威,如果他是帶著這種研究目的加入,那在收養天生這個問題上,一定與心理學研究有關!”沃爾夫自言自語道。他的目光變得異常精神,就像狼發現獵物藏身之所一樣,嘴巴慢慢向兩邊咧開,樣子無比興奮。

什麽叫命不該絕?就是當你身處猛獸縱橫的叢林中,四面的狼吼步步緊逼,在你放棄掙紮時,居然遇到上過路人把你救走。

“你小子真是走運,幸好我要去南方大學接幾個來安哥拉看鬥牛比賽的學生,不然你真要成為野狼的晚餐!”矮個子的非裔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座身心俱憊的布蘭德。他沒有問布蘭德為什麽會倒在公路邊上,反正他一身名貴的西裝,怎麽看也不像監獄的逃犯,況且在安哥拉鎮,只要監獄有異動,大家馬上會知道。

一路顛簸,布蘭德無意與司機攀談,他只時不時點頭,回應司機的滔滔不絕。現在如何是好,總不能直接回濱城自投羅網吧,雖然明知道自己是無辜,但誰能證明?美國真不是個好地方,在這總會惹一堆麻煩。自從畢業後,布蘭德就決定不再踏足,可命運弄人,越想逃避卻越要回來。

似乎不把那個心結解開,永遠都不能安寧。

“我想去昆西,你知道哪有順風車可坐嗎?”布蘭德打斷司機對安哥拉鬥牛比賽的絮叨。

“昆西?麻薩諸塞州美國的一個省,一般簡稱麻省嗎?”司機朝後視鏡看著布蘭德,問道。

“是的!”布蘭德點點頭。

“你可問對人,南方大學那有不少從麻省來的學生,我接的其中一個就是波士頓的,他應該能幫你問到順風車,去游玩嗎?”

“我去探望以前在哈佛讀書時的研究生導師!”

一輛黑色的科帕奇停在昆西中心地鐵對面的停車場裏。附近巡邏的警員註意到這輛車停了半個小時,可車上的亞裔司機沒有下車的意識,他只一直盯著地鐵站,行為有點怪異,於是上前查看。

“先生,請你下車,例行檢查!”警員走到車旁邊,順著已經搖下的車窗對司機說道。

這輛車的司機正是子誠,他撓了下淩亂的頭發,摘下墨鏡,沖警員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來美國旅游,我要怎麽配合?”

“游客?麻煩下車,出示你的護照,國際駕駛證。”

子誠下意識瞥向休閑褲的褲腳,咽了下口水,拿起放在副駕駛位上的背包,下車。他從背包拿出護照和駕駛證遞給警察。

警察接過護照,仔細對比相貌,翻閱出入境記錄,接著故作放松地攀談著:“濱城是個好地方,我休假的時候去過,那裏的夜景太美!”

“美國也是個好地方,交通方便,不像濱城整天堵車!”

“你在這停了半個小時,是遇到什麽困難嗎?”警員瞇著眼,註視著子誠,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迷路了,我在等我姐姐,她去問路。”子誠聳聳肩,十分鎮定,似乎他褲腳內的秘密掩飾得很好。

“噢!”警員上下打量著一下子誠,他註意到子誠的腳下,說道:“你的褲腿——”

沒等警員說完,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他們的談話:“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警員回過頭,看著從馬路對面跑匆忙跑來的子君。她擠出笑容,想以此掩飾奔跑帶來的喘息,沒等警員開口,她又問道:“請問是出了什麽事嗎?”

“例行檢查,小姐,請出示下你的護照!”姐弟嗎?警員把兩人的長相仔細對比一番,雖然對他來說,亞洲臉都一樣。

子君把護照遞給警員,故意不讓他留有思考的餘地,繼續問道:“給,請問你知道 148 Monroe Rd 怎麽去嗎?”

“你們在找人?”警員聽到地址時候,閃過一絲疑慮,他把護照還給子君,死死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待一個合理的說法。

“是的,我是德國醫學委員會的代理會長,這是我的證件,我想找米克·傑克遜博士!可是轉了幾圈,不知道路怎麽走,剛才問過幾個人,好像也沒遇到本地的。”

子君拿出一張寫滿德文的證件,也不知那個警員是否能看懂,不過從他放松的神態可以推測他已經放松戒備。

“噢,原來你是傑克遜博士的朋友。他可是司法鑒定中心的大人物!你沿著這條路往下走,在第一個路口左轉,接著再過兩個路口右轉,看到一個三岔口後,左側那棟淺灰色 3 層建築就是他家!”

子君和子誠看到警員露出微笑為他們指路,繃緊的心一下子放松。正準備上車,那名警員又指著子誠的褲腳。

“你的褲腳——”

子誠感覺背脊發涼,額頭直冒汗,眼角的肌肉不住地跳動,秉著呼吸,發出一陣疑問:“嗯?”

“你的褲腳臟了!再見,祝你們旅途愉快!”警員笑了笑,揮揮手,轉身離開。

待警員走遠,子君和子誠已經軟癱在座位上。

子君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定位軟件,地圖上有灰色的標註,顯示歷史定位記錄,她指著其中一條記錄,不安地說道:“我去地鐵站問過,確實有人見過布蘭德。按照定位記錄,大約半個小時前,他在地鐵站出現過。可 5 分鐘後,他的定位信號消失在這條街,按照那名警員的指示,應該就是傑克遜博士家附近。”

“該不會是布拉德發現定位器吧?”

“不可能,這個定位器是德國軍用裝備,直接植入體內。哈裏斯博士說當時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弄到,而且植入內時,是以為天生切盲腸的手術為由,他其人格不可能察覺!另外,這個定位器還能監控天生體內的各項數據,可以通過特定的軟件,隨時觀測數據變化。博士就是靠分析這些數據研制出控制布蘭德的特效藥劑。可現在信號消失了!”

“這個定位器不錯,改天要從天生體內弄出來給研究一下,我們特種部隊那些定位設備是時候淘汰!”子誠就像一個孩子發現新玩具般,流露出渴望的神情。

不過很快他的欲望就被子君的滅殺式眼神打消。

“好,我閉嘴!信號消失,或許是遇到某種屏障,直接去傑克遜博士家吧!”

夕陽的餘暉讓這座淺灰色的建築看起來異常靜寧,對比其他亮起燈光房屋,一片黑暗的它顯得十分寂寞。

子君和子誠未免驚動布蘭德,把車停在遠處的街頭,慢步行過去。剛靠近,子君便註意到淺灰色建築的側門上有一塊玻璃被打破。她立刻提高警覺,扯了扯子誠的衣角,指向側門方向。子誠也覺得不妥,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去正面,子君去側門,前後圍堵。

夜幕籠罩,四周除了三岔口上的一盞路燈,就只能借助隔壁房屋窗簾透出的燈光,觀察屋外的情景。子君小心翼翼地檢查通往側門的臺階,能清晰看到有幾個沾著泥巴的腳印,從鞋子的長度看,極有可能是布蘭德。

側門的玻璃被砸開,但門關著,看得出潛入的人非常小心。子君慢慢地把手伸進去,盡量不去碰到窗戶上殘留的玻璃碎片,門打開。

屋內一片漆黑,只能借助外面透進來的光線推測,這裏是一個偏廳,似乎再往前就是廚房。子君從褲子的側袋抽出一個便攜電筒,她仔細觀察腳下沾著泥巴的腳印,進門後就轉向偏廳的左側,那裏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子君追蹤過去,發現腳印消失在樓梯下方的墻壁前。

擡頭望去,並不能直接跨上二樓,而且再走兩步就可以翻過樓梯,根本沒必要從這裏攀爬上去。子君狐疑地看著那面墻壁,她把手電筒咬在嘴裏,用手摸了摸,然後輕輕的敲打,傳來一陣空洞的回音,有暗門!

一般這種老房子的暗門都是機械型開啟,不會有什麽高科技。果不其然,細心摸索之下,在墻壁的貼腳線位置發現看一道接口,順著縫隙掰開踢腳線,暗門打開,原來這個踢腳線就是控制暗門的開關!

裏面是一條狹長的樓梯,此時樓梯亮著一盞微弱的鎢絲燈。這應該是一個地窖,這種建築結構在美國很常見,一般都是用來堆放老物品。可這個地窖卻極其詭異,它散發著一股腥臭的味道,而且樓梯不靠墻的那側吊著許多手銬,皮束縛帶以及腳鐐,讓人不寒而栗。這真是一個大學教授的家嗎?

子誠蹲在正門,朝左右兩邊看一下,確認沒人後,從褲兜掏出一個超薄的萬能工具盒,他仔細觀察門上的老式鎖芯,從裏面抽出一根細長的鑷子。

在特種部隊的訓練中,子誠除了在電腦設備和機械工具的使用上能獲得點成就感,再無其他值得炫耀的技能。這種鎖的結構非常簡單,沒兩下就打開。面對濱城日新月異的鎖具更疊,美國的小偷似乎還停留在原始人階段。

正準備潛入,普羅米修斯傳來的一段警示,子誠神情凝重,胸口感覺被石頭壓住般難受。

一個小時前,子誠讓普羅米修斯追查布蘭德在美國人脈網,傑克遜博士列入了重點。隨後對比定位系統對布蘭德的追蹤,普羅米修斯列出距離最近的傑克遜博士的家庭地址。

可現在普羅米修斯居然查到這個地址,與蚊子殺人案中操縱者論壇的一個常用 ID 的位置相同。子誠點開警報信息,裏面附帶暗網內容,那個 ID 的變態程度,讓恐懼感透過屏幕從指尖傳遍子誠全身,他體內的細胞被麻痹感刺痛,發慌的細胞膨脹異常,似乎隨時都會爆裂。

可他沒時間平覆,一陣驚呼從屋子的深處傳來,是子君的叫聲!

他連滾帶爬地往裏面沖,跑到樓梯下方,他看到那個被子君打開的暗門!他突然變得忐忑,下面究竟藏在何種洪水猛獸,如果李子君的戰力都不能抗衡,貿然進去是不是太草率?

子誠猶豫片刻,他從褲腿抽出槍,朝後門打了兩下,震耳欲聾的槍聲立刻在附近傳開。他馬上順著暗門直奔到樓梯的下方,地窖的一切,讓剛才的崩塌感再次浮現在他的大腦。

這裏是一個簡陋的手術室,和普羅米修斯傳來論壇內容一模一樣。地窖的正中放著一個手術椅,上面捆綁著一個非裔的男人,他手腳被皮帶束縛,頭部被一個鐵架子固定,一個鉆孔器正對準他的顱骨,他似乎已經昏迷過去。手術椅周圍放著幾個高低不一的架子,矮架子上擺著一堆奇怪的手術用具。高架子上放滿裝著福爾馬林的標板瓶,裏面大部分都是人腦的局部。

子君呢,子誠四處張望。在手術椅旁的架子後面,他發現子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子誠頓時臉色發白,心臟驟停,倒吸一口涼氣後,飛撲過去,趴在子君身上。

還有呼吸,沒有外傷,脖子處有兩個發紅的印記,應該是被電擊棒弄暈。子誠感到腳下濕漉漉的,仔細一看,是一攤血,順著血流的方向,只見布蘭德靠在墻邊,胸前插著一把手術刀,他呼吸微弱,手指向一旁,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另一個暗門,看來兇手已從這裏逃脫。

“布蘭德,挺住,我馬上叫救護車!”子誠跑過去,蹲在布蘭德身邊。

布蘭德幹涸而發白的嘴唇抖動了幾下,硬生生地露出一個微笑,子誠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把耳朵湊近,布蘭德又說了一遍。

“今天算是對過去的救贖——”說完,布蘭德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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