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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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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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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雀五年的新歲夜,遠在異世的暴君同樣把護國寺燒了,這是高驪一早和他約定好的。

只不過按照原計劃,高驪沒想過他們還能互換回來, 他穿越到異世的五個多月拼了老命收權搞事,其中一條目的便是想要撐到飛雀五年的除夕夜, 想盡辦法把護國寺燒毀, 至少阻斷來日高瑱高沅之流跑到護國寺獲得重生的機會。

暴君穿越回來後,把高驪留下的厚厚密信翻到卷邊,接手這頭朝堂的事還算勉強,就是燒護國寺有點困難,他不比高驪兵力深厚, 能用的親兵不多。

焦頭爛額時, 一旁默默的玄漆走過來了。

於是臨到新歲夜, 另一個時空裏高驪燒寺,謝漆眺望,而在暴君這兒, 是玄漆潛入北寺執行任務……他則負責啪啪鼓掌。

高驪與謝漆在那頭烈烈新婚,異世這頭, 暴君和玄漆是磕磕絆絆地戀愛。

玄漆奄奄一息地從天牢出來後, 躺在床上將近兩個月。他傷得觸目驚心,神醫原本認為能把他治療到下地就是極限, 誰知他拼著氣力,不僅活過來,還重新握刀,說什麽都要撿回武功。

對於將自己救回來的皇帝陛下, 他先是感到了莫大的困惑,不明白自己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有什麽救回來的價值, 更何況他是因為私掘戴長坤的墳才觸怒皇帝下的天牢。

高驪把他救回來,卻不知道如何從頭說起。他也著實自顧不暇,身體的可怖煙癮和舊傷,朝堂世家的兇猛博弈,能活下來本身就費心費力,怪力亂神的異時空、重生以及謝漆的身世,樁樁件件他都難以開口。

他在玄漆面前多是溫柔的沈默,說得最多的就是要他好好休養。

但暴君一回來,話匣子劈裏啪啦的,爆竹般嘣嘣哐哐,又哭又嗷地抱了玄漆一夜不撒手。

他是個失去太多的人,現在剩下的就只有這麽一個寶貝,國運不明,來路不久,每時每刻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毫不猶豫地把知道的全告訴了玄漆。

信息量太大,玄漆似懂非懂,最明確的就是眼前這個哭得喘不上氣的皇帝不是先前那位。

他花了四天時間自閉,默默咀嚼完苦澀,便到暴君身旁去。

他沈默寡言,不說廢話:“卑職相信陛下所說的。”

而後他便自覺地做了暴君身邊的刀。

他一邊努力恢覆身體,撿回武功,一邊修書想方設法秘密傳回霜刃閣,去找那個現任閣主,嘗試和本部聯手脫離世家的桎梏。

在傳出第二十封密信後,一只老鷹於深夜悄悄飛到了天澤宮的窗口,玄漆拆下鷹爪上的回信,信的落款是“師弟青坤”的秘語。

靠著霜刃閣暗中的協助,以及當過三年太子少師的玄漆的參謀,暴君努力做挑動吳、梁、韓三大世家矛盾的二五仔,每天努力奮鬥,夾縫生存。

白天壓力大,晚上就很想談戀愛放松。

玄漆從兩任東宮手裏死去活來後渾身是刺,即便相信了另一時空的自己和皇帝廝守也打定主意鐵石心腸,要做個只報恩的空心人。

結果暴君還真就“挾恩圖報”,成天告白。

“早上好謝漆,我好愛你!朕去上朝了。”

“午安謝漆,朕回來吃個飯,有你在飯都變香了,我好愛你!朕去參加午會了。”

“黃昏好謝漆,我回來了,總算不和一群癟犢子坐一塊了,我好愛你!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晚安謝漆,我好愛你!祝你好夢。”

……托他的福,玄漆夜裏抱刀打盹,夢裏都是洗腦的“我好愛你”。

時間一久,玄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心軟。

也許是日覆一日的熱烈告白,不錯眼的深邃凝望,事事以他為先的考慮……又或許只是因為那頭蓬蓬的卷毛老在眼前晃,玄漆很想伸手摸一摸。

待摸上那頭卷毛時,他便不松手了。

*

飛雀五年的元宵節,朝宴歌舞熱鬧,動歪心思的飯桶必然有。一舞姬試圖借著飛旋的舞步掠來行刺殺之舉,暴君對殺意敏感得很,一早就不動聲色地摸著束在臂上的刀,結果他還沒動手,身後一直默默低頭的玄漆驟然一瞬抽刀閃到他身前,快準狠地一刀宰了刺客。

宴會大驚大亂,還有其他的刺客呼嘯上來,玄漆冷靜地擋在他面前,一手提刀一手放暗器,風也似地殺了一列刺客。

暴君全程無用武之地。

宴會的變局很快解決,他便抱起玄漆火速噔噔噔回天澤宮,玄漆再三解釋一身血是刺客濺上來的,他總不信,非得把他扒光了仔細察看,確認他不添傷才止了冷汗,一把抱住人不放。

“你嚇死我了!”他把玄漆抱進懷裏鎖死,“笨蛋,我也是武人,我能應付那些蠢刺客的,你沖我眼前做什麽,就你這小身板,還不夠我嚼叭嚼叭塞牙縫的。你說說你,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身體,磕碰一下我都心疼得要死,真要傷著了怎麽辦!”

玄漆:“……好的以後一定謹慎,但陛下你能不能先松開,屬下不著片縷的,太失儀了。”

“屬下屬下,下你個頭!還有不許跪我,人前也不許,你瞅瞅你那腿!”

玄漆左腿不好,他絕不叫他跪著,在床上也不行。但人總有些意亂情迷、熱血沖腦的混賬時刻,此夜他情緒波動大,或許是煙癮後遺癥,他炒完一次後失控地把玄漆扳過去一個勁猛搞,玄漆在疾風暴雨中頭一次哭成小動物,跪也跪不住,只知顫栗著拍打他鐵一樣的臂膀,喵嗚似的小貓求饒。

事後暴君自責成獅子流淚頭,反倒是玄漆緩過神來,支支吾吾地安慰他,說當時也不是疼,就是爽利到傻住了,才會莫名淚流成河。

暴君半信半疑,待他休息好了繼續實操,果真發現他會在某些時刻不受控地打開淚腺,抖得掛不住人,貓崽似地軟乎乎癱開。

自那之後他便準備了更結實厚實的護膝,每回要與他共枕,便悄咪咪地去握玄漆那條跛腿,示意給他換護膝,玄漆便知道大塊頭皇帝又要胡鬧了。

兩人白晝協力,夜晚齊心,暴君還是擔著暴君的名頭,玄漆則多了個跛佞幸的稱號,很多人看不慣他們,有人成天發瘋要拆開他們,有人暗中陰鷙地要他們死,明槍暗箭,好不熱鬧。

暴君知道晉國風雨飄搖,玄漆知道朝中岌岌可危,他們扣著手,即便是跛著緩行,也堅定無疑地向前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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