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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有心疾的惡劣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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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有心疾的惡劣向導

薩羅從醫生那裏拿了退燒藥, 坐到床邊將陸長郁扶起來,讓他半倚著自己。

懷裏的身子很燙,軟綿綿的貼在他身上。似乎燒得神志不清了, 狹長的眼眸半瞇著,臉頰很紅, 連鼻尖都有點泛粉。

“來, 喝藥。”

薩羅撚著膠囊放到他嘴邊,手指輕輕壓著他的紅唇。

他生病的時候要比平時乖巧許多,薩羅叫他做什麽都會聽。

正如現在,他聽見薩羅的話, 微微張開嘴巴,連帶著膠囊含住了薩羅的指尖。

濕軟、滾燙的口腔忽然包住了他的手指, 內壁黏膜滾燙的溫度讓薩羅的指尖顫了一下。

薩羅很清楚這是發燒時候的正常現象, 但還是忍不住為這股溫度而心驚,胸腔裏的心臟開始紊亂,呼出的氣息滾燙,好像連他也要發燒了一樣。

膠囊沒有被即使吞咽,在舌尖化開後,裏面的顆粒蕩出濃郁的苦澀。黏糊的膠囊膠水一樣粘住了薩羅的手指,讓他在那溫暖的腔室內流連。

苦澀和異物感讓昏昏沈沈的陸長郁覺得難受極了, 他用舌尖將半化開的膠囊和那根手指都吐了出來。

嫌棄地伸出舌頭,艷紅的舌尖上,有一團黏在舌面上的白色膠狀物。

是融化的膠囊。

這藥太苦了, 他嬌氣得很,就是腦子燒迷糊了也不肯喝。

“苦……”

他吐著一截舌頭, 不肯把那點化開的膠囊咽下去,只能這樣含含糊糊地抱怨著。

涎水也無法吞咽, 只能順著殷紅的舌尖匯聚在那一點尖尖上,拉出誘人的銀絲。

薩羅的視線順著他的舌尖往下,忽然覺得有些口幹。

喉嚨裏仿佛被塞了一塊烙鐵一樣,又幹又澀。

“乖,喝了藥病才能好。”薩羅又取了一枚膠囊遞到他嘴邊,但這回陸長郁不肯聽話了。

擰著眉別過頭,舌頭也收回去了,有點幹燥的唇抿得死緊。

薩羅兩指撐開他的唇,把膠囊抵到雪白的牙關上,想強硬地逼他吃下去,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還是哼哼唧唧地抱怨著好苦。

“等吃了藥,我就給你吃糖。”薩羅艱難地哄著他。

陸長郁半夢半醒間,只聽見耳邊有人絮絮叨叨著什麽,和蒼蠅一樣吵得他心煩,嘴巴裏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又苦又黏。

還有人想給他餵很難吃的東西,他自然咬緊牙,不肯吃掉。

忽然,兩片溫涼的唇蓋了上來,舌尖帶著細微的涼意和濕潤的水汽,叩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陸長郁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那條水蛇一樣濕軟的舌,將什麽東西推了進來。

“唔……”

努力把沈重的眼皮睜開一條縫,他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眸,沈穩、冷靜,似乎還隱隱有些擔憂。

原來是薩羅啊。

從前生病的時候,陸長郁都是默默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裏,暗自舔舐傷口。他無法信任任何人。

明明是這麽脆弱的時刻,身邊有這樣危險的人陪著,他應該不安、害怕才對。但莫名的,看到薩羅時,他竟然感覺到一絲心安。

就好像…家人一樣?

確認他喝下藥之後,薩羅又以同樣的姿勢給他餵了半杯水。

舌尖一點點將他幹澀的唇濡濕,熾熱的內壁,每一寸褶皺也要一點點撫平。溫熱的水流被渡過去,有一些積得過多了,他無法吞咽,就順著唇角淌下去,弄濕了被子。

薩羅放開他的唇,準備給他換一床幹凈的被子,以免他又受涼了。

手掌抓著被陸長郁下巴夾著的那塊,輕輕下拉。

就看見他露著的鎖骨處,有一塊塊紅色的,蝴蝶似的痕跡。

這是什麽?

薩羅頓時皺起眉頭,將被子繼續往下拉,大約到他腰際的地方停住了。

這下兩條手臂就露了出來。

只見他纖細的手臂上,也有幾道紅色的痕跡。

他生得很白,也很瘦削,就好像遠山上的一抔雪,枝頭的一朵苞,搖搖欲墜,一陣風就要吹散了。

薩羅將他輕薄的睡衣撩起一節,露出了柔軟的肚皮,那裏也有一些紅痕,襯在雪色的肌膚上,就好像雪地裏飛著幾只妖艷的紅蝶一般。

呼吸起伏間,仿佛活了一般扇動著蝶翼,閃著蠱惑人心的色澤。

像專門勾引人的妖精一樣,明明是那麽蒼白的肌膚,渾身都如珍珠般瑩白,沒有多餘的雜色,卻偏偏長出了一身的紅蝶。

這樣罕見的顏色,牢牢吸引住旁人的目光,叫他們癡狂。

他本人卻成了紅蝶的宿主,被汲取了艷麗的生命,變得消瘦、蒼白,以熱烈的生命養育出最明艷最妖異的紅蝶。

但薩羅知道,他不是妖精,那紅蝶也不是為了蠱惑誰而孕育。

那也不是紅蝶,而是一片片瘢痕。

在皮膚受到損傷後,就會形成這樣的痕跡,經年累月後,皮膚會大致恢覆原狀,但那些痕跡並不會完全消失。

在受冷遇熱,或者像這樣發燒導致體溫提高,那些瘢痕就會從皮下出現。

就像陸長郁現在這樣,雪白的皮膚上長出了一團妖艷的紅蝶。

那是曾經的苦痛留下的痕跡。

薩羅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但大約知道,那日子絕對不好過。一個沒有身份的人,一個被聯邦拋棄、被人們厭惡的存在,要吃盡多少苦楚才能讓自己好好活著?

他輕輕將手掌蓋在了一只“紅蝶”上,滾燙的溫度順著掌心,蔓延到他心間,薩羅仿佛也體會到了那一瞬間的痛苦,心尖兒猛地一顫。

誠然,“紅蝶”很漂亮,但在薩羅眼裏,孕育了它們的宿主更美得驚心動魄。

“還痛嗎?”

薩羅忽然問道,但沒有回答,面前的人又陷入了沈睡。

他換了一床被子,又褪去了兩人的衣物,一起縮進了被子裏面。

並沒有什麽狎昵的心思,薩羅只是想抱著他。

“舔一舔就不痛了。”

薩羅攬著他的腰,胸膛貼到他暖呼呼的脊背上。

這樣近的距離,讓薩羅一眼就看到他雪白的耳尖,怯生生地藏在烏黑的碎發裏。

於是舌頭率先落到了那點耳尖上。

從耳根到耳廓、再到柔軟的耳垂上,帶著倒刺的粗糙舌頭小心地舔舐著,但還是把他嬌嫩的皮膚刮處一塊粉色。

“唔。”懷裏的人似乎有點不舒服,喉嚨裏擠出細弱囫圇的調子。

薩羅卻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樣,唇舌落到了他的後頸上,那裏有一只小小的“蝶”,被他一口叼住。

他像貓一樣激起了一身汗毛,喉嚨裏也發出類似不滿的嗚嗚聲。

叫薩羅的舌頭逐漸撫平了弓起的後頸。

陸長郁吃過了藥後,便覺得身體舒服多了,連混沌的大腦也逐漸清晰。

剛剛昏睡的時候,他夢到了從前的一些事情。

好像是他在孤兒院裏發生的事吧。

那不算是什麽好的回憶,在這樣一個物資匱乏的地方,什麽都要爭搶。

食物、幹凈的水、玩具甚至是照顧他們的人的喜愛,想要活下去就要搶奪資源,而陸長郁搶不過他們。

受了幾次傷後,他終於學會了要騙、要哄。

已經過去很久了,記憶也開始模糊不清,他也早就不在意那些了,但是心情卻莫名低落。

眼眶有些發酸,眼角才溢出一點淚水,就叫身後的人舔去了。

陸長郁記得,他迷迷糊糊時好像聽到有人問他什麽,他不記得了,但卻忍不住哽咽。

“……好疼啊,薩羅。”

“舔舔就不疼了。”薩羅環住他的腰,把他的身子轉過來,火熱的唇舌烙印在他發紅的眼尾。

舔去了淚珠,他嘗到了苦澀、委屈的味道。

“真的嗎?”陸長郁將信將疑,學著他伸出舌尖,柔軟的舌頭小心地舔了舔薩羅的唇角。

這種感覺好奇怪,就好像他們兩人變成了兩只動物一樣,互相舔舐、彼此慰藉。但他好像真的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

整個人都像陷進了溫暖的水流一樣,不自覺地就打開了封閉的精神領域,半透明的觸角開始向外延伸,觸碰到了另一方漸漸打開的空間。

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仿佛有電流穿過,兩個人都僵了一瞬間,渾身發麻發癢。

接著便是更親密地擁抱、舔舐。

彼此在臉頰、脖頸上啃咬,很自然的,他們的唇相觸。

熱度、氣息互相交換,溫度也逐漸上升,皮膚又開始發燙。脊背、四肢都冒出細密而熱烈的汗水。

薩羅放開他的唇,掌心摸了摸他的額頭。

“是不是又發燒了?”

但他卻只是用濕潤朦朧的眼睛看著薩羅,“再親親我吧。”那雙飽滿潤澤的唇閃著濕漉誘惑的光澤。

薩羅咬上他的唇,被那雙濕淋淋的手臂緊緊擁著脖子,像是要從薩羅的唇上汲取力量和生命一樣。

那雙手臂因赤熱的體溫開始發粉,潮濕雪白的肌膚上,又飛出一團團艷麗的紅蝶。

“還要。”

他不停地索吻,以這份溫度慰藉著自己破碎的靈魂。

這大約是薩羅說過的最有用的提議了,舔舐、親吻,真的就不再疼了。

取而代之的,是從骨子裏發散出來的癢。

“再舔舔我吧,薩羅,我的傷口好痛。”陸長郁抱著他的腦袋,嗓音軟糯得似乎一含在唇舌上,便要化了。

薩羅便忠心地聽著他的命令,將他曾經的每一處傷口、每一片瘢痕、每一只紅蝶,都塗抹上最好的良藥。

伴隨著逐漸交纏的四肢,他緊閉的精神領域也打開一條縫隙,從裏面探出一根精神觸角,小心翼翼地,與另一片領域的觸角相觸。

嗡嗡——

眼前仿佛閃過了一絲火花,叫兩個人都失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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