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090章 有心疾的惡劣向導

關燈
第090章 有心疾的惡劣向導

“目標逃到了七區, 範圍大約在十三路和二十一路之間。”

“收到。”

薩羅和副官帶著小隊在灰撲撲的街道中穿梭,一身灰色無機質的制服讓他們並不顯眼,如影子般。

銀白的碎發被風吹起, 露出一雙綠色的眼眸,眼神銳利地在躲避的人群中尋找獵物。

一抹黑色從眼前閃過。

綠色的瞳孔霎時縮成針尖, 瞇著眼, 薩羅拍了拍靠在腿邊的雪狼。

“去。”

雪狼立刻膨脹變大,足足有一人高。嘶吼著,露出尖銳森寒的獠牙,幽綠的眼眸裏透出野性和嗜血的兇狠。

微微屈下身蓄力, 前腿肌肉拱起。聽到薩羅的命令後,猛地起跳, 利劍般朝著目標沖出去。

過了一會兒, 雪狼咬著一塊衣服碎片回來了,牙齒上沾了許多血液。

“竟然讓他跑了!”副官和隊員們都很驚訝,執行官那麽強大的哨兵都沒能抓到那個逃跑的罪犯。

“長官,要繼續抓捕嗎?”

薩羅撿起那塊碎片,若有所思。“是白街的人,先收隊回去。”

“是!”

他們的小型飛行器停在了主幹道上,旁邊正好有座大型商場。

薩羅正要上飛行器時, 與一個白發女人擦肩而過。

細軟蓬松的發絲,如雲朵一般被風吹起,擦過他的手背。熟悉的電流感瞬間流經四肢百骸, 他猛地一顫。

下意識伸/出手,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觸摸到那片細膩的肌膚, 手掌不禁用力,綿軟奶油似的軟肉從指縫裏溢出, 甚至讓他覺得,這滋味也該和奶油一樣甜膩。

“先生,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陪同的男伴兒發現了他的動作,立刻把陸長郁拉到懷裏緊緊護著。但薩羅仍然抓住他的手臂不放。

“您再這樣騷擾我的女友,我就要叫執行者來了。”

薩羅低下頭,與縮在男人懷裏的陸長郁對視。

一雙剔透的粉眸睜得圓溜溜的,悄悄瞪了他一眼,頸邊搭著白色蓬松的白發,襯得皮膚紅潤,像只怕生的小兔子。

和他昨晚見到的那個“女人”長得並不一樣,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就是他。

昨晚信誓旦旦保證不會再隨意和別人糾纏,第二天就叫他抓到在和別的男人一起逛街約會?

薩羅是那種別人眼裏的禁欲派,冷淡自持,臉上好像不會笑一樣,從來都是一副冰塊臉。

可他現在卻當眾這樣緊緊抓住一個女人的手臂……尤其這個女人還是有男伴的情況下。

街上有其他人也註意到了這一幕。

“什麽情況,兩男搶一女?這麽刺激。”

“我要叫我女朋友來吃瓜!”

“那個人好像是執行署的……?”

副官悄悄提醒薩羅,“長官,別盯著人家看了,我們該回去了。”

薩羅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親昵地抱在一起的兩人,眉毛都不擡一下。只是身邊的雪狼騷動不安,伏地身子做出預備攻擊的姿態,嗚嗚叫著。

修長的手掌放下來,就看見那塊被他捏過的柔軟手臂上,印了一片紅痕。

“抱歉。”他看著那片雪白肌膚上的紅痕,對陸長郁說道。

男人以為他在和自己道歉,冷哼了一聲,高傲地擡著下巴,摟著陸長郁離開。

薩羅看著白發女人的背影,忽然道:“副官,你先回去,我有別的計劃。”

副官登時大驚失色,想告訴他千萬不能強搶民女啊!他可是執行署的長官,不能帶頭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

不過看著他冷酷可靠的樣子,又覺得薩羅不可能是那種人。

薩羅有多冷心冷情他是見識過的,那些政客、貴族送了多少美人進來,男男女女甚至是稀有的向導,全都被他打包丟出來。

這樣克制的薩羅,怎麽可能對一個女人一見鐘情甚至是著迷?

應該是發現什麽任務線索了吧。

*

快晚上的時候,陸長郁翻開智腦上的聯系名片,跟翻菜單一樣嘩啦啦翻了好幾頁,才勉強挑挑揀揀了一個順眼的人。

他趴在床上,用枕頭墊在下巴下面,一頭烏黑的發絲從肩頭滑落,搖搖晃晃地墜著。

隨手將發絲勾到耳後,露/出雪白的耳尖。兩條小腿也不老實地翹起,像孩子那樣交疊晃動著。

用手肘當做支點撐著身子,一對肩胛骨就微微突起,瘦削、雪白,如振翅的白色蝴蝶顫動著蝶翼。

“政客?還不錯。好像官職比薩羅那個家夥大一點?”

這時,智腦上收到一條視頻訊息,是個頂著白色頭像的賬號發來的。陸長郁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又有什麽事?我已經幫你脫困了。”

那個人並不回話,而是發來一段視頻。

黑漆漆的房間裏,擺著一個透明的水缸,裏面不知道放了什麽液/體,渾濁、發著微弱的熒光,照亮了裏面那條小小的黑尾金魚。

本該是燦爛的色澤,如今卻被粘稠的黑色腐蝕,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腐爛的痕跡,仿佛被某種不可見的疾病慢慢吞噬。

玻璃上凝結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昏暗的光束透過水霧,折射出一種病態的斑斕。就像一團註定落下的太陽,逐漸熄滅的火焰,漸漸歸於沈寂。

……是他被暫時剝離的精神體,一尾腐爛的金魚。如他本人一樣,也被病痛折磨著。

一個穿著白大褂、看不到臉的男人走進房間,是答應治療他的林霖。林霖把手伸進魚缸裏,手指輕柔地在他尾部破損的鱗片上撫摸。

陸長郁身子猛地一顫,咬著唇,忍著拼命發/抖的身體。

該死,又來這一招。

明明知道本體會和精神體共感,還這樣折磨他。

手臂再也撐不住身子,猛地栽在柔軟的被子裏,他咬著牙把身子蜷縮起來,雙手環抱住身子,連頭也埋在臂彎裏。

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突起的肩胛骨顫得更厲害,似拼命掙紮著振翅的白蝶。整齊的及腰長發也亂成一團,撒遍瘦削的薄胸和後背上。

智腦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雙向視訊,以對面的視角,只能看到他發/抖的身子,淩亂的烏發隱隱透出底下大片的細白皮膚。

為了偽裝身份,他身形保持得很好,手臂脖頸都很纖細,幾乎沒有一點贅肉,皮膚也保養得完美無瑕,渾身就只有純粹的白,幾乎沒有多餘的色彩。只有支棱在烏黑發間的耳尖,帶著一點誘人的粉紅。

林霖看著他耳尖上罕見的色彩,微微笑了,撥弄魚尾的手指稍稍用力捏了一下。

陸長郁抖得更厲害了,鬢邊、脊背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像白色的甜牛奶一樣,一縷烏發垂落在臉側,被他用唇含/住,咬住發絲,涎水濡濕了發尾,壓下到嘴邊的喘息。

“……夠了。”

“好吧,今天的治療就到此為止。”林霖頗為遺憾地從魚缸裏抽回手掌,整只手都濕漉,濕噠噠的水漬順著指尖淌到地面上。

滴答——

黑發男人眼中含了笑意,滿眼的興致盎然,“希望你今天可以過得愉快。”

視訊關閉。

“該死的庸醫。”陸長郁罵了一句,轉身到浴室裏洗了個澡,順便換了一身打扮。

這次他挑了個紅色的假發,瞳孔偽裝也換成了藍色。

很快,鏡子裏就出現了一個明艷張揚的紅衣女人,勾著紅唇微微一笑,藍色的眼瞳熠熠生輝,美艷動人。

那名政客約了他在三區的一家高檔餐廳裏吃飯,一見了他就面露驚艷,殷切地幫他拉開座位。

政客讓他先點單,陸長郁很不客氣且極其熟練地叫來服務生,點了菜單上最貴的幾道菜和酒。

細長的手指戴了一枚白色的鉆戒,襯得手指纖細,他端起開胃酒抿了一口,在杯口上留下道淺淺的印子,艷麗的紅唇也被水珠潤濕,愈發顯得誘人。

“先生,一共是十一萬五千星幣,確定要這些嗎?”

十一萬五千,足夠一個四等公民十幾年的生活開支,即使是對於政客這樣的二等公民,只吃一頓飯就花掉這麽多也是比較肉疼的。

但他盯著陸長郁染了水珠、晶瑩發亮的唇,眼也不眨,“確定,記到我的賬戶上。”

陸長郁瞇著眼睛,微微一笑,政客更覺得頭昏眼花了,被蠱得死死的。

恰在此時,剛剛追著他的行蹤到了附近的薩羅偏過頭,隔著窗戶,一眼就看到換了副打扮、對一個陌生男人眉開眼笑的陸長郁。

這是第幾個了?似乎是今天的第二個。

叮叮——

薩羅推門而入,聽到門鈴響起的服務生立刻上前迎接。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找人。”

坐在窗邊的陸長郁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擡頭一看,就對上了薩羅的目光。

就像是被提著後頸的貓一樣,渾身僵硬了一瞬間,他心虛極了,只是很快就又放松下來。

反正薩羅這個傻瓜也認不出來他,陸長郁對自己的偽裝非常自信,迄今為止很少有人能識破他的偽裝,也就長期和他相處過的“未婚夫們”可能會察覺一點異樣。

更別說才和他有過兩面之緣的薩羅,不對,在薩羅看來可能只見過他一面。

陸長郁不知道,人群中薩羅一眼就認出了他。

不論他換成什麽樣的打扮,不論他做多少次偽裝,不論他再怎麽改變發色和瞳色。

蕓蕓眾生中,薩羅永遠都認得出他。

薩羅徑直走到陸長郁他們這一桌面前,被政客認出來。

“這不是新任執行官嗎?這麽巧,你也來這裏吃飯。”

薩羅也對他頷首,算作打招呼。

目光始終停在陸長郁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他難得有點好奇心,很想知道陸長郁想做什麽。

如果又要幹回老本行,欺騙別人的感情的話,他會立刻將陸長郁逮捕。不過目前還不能確認有作案動機或是作案未遂,他只能先觀察一陣。

“這位先生是您的熟人嗎?他似乎沒有預約座位,不如讓他和我們拼桌吧。”陸長郁瞥了他一眼,漂亮的藍色眼瞳裏閃著愉悅的色澤。

凝視那抹純粹的藍,仿佛能聽到海浪的聲音、耳朵也恍惚聽到了飛鳥振翅的輕盈,不由自主便沈醉其中。然而真正墜入那雙波光粼粼的眼瞳裏時,才能發覺其中令人膽寒的惡意。

此時靈魂便如陷入蛛絲的昆蟲,再也逃脫不能。

“拼桌嗎?”政客有點猶豫,有外人在的話不方便和小美人調/情,但他又確實對這個新上任的執行官很感興趣,也有心想和他結交。

身為政客,和執行署交好絕對沒有壞處。

想通以後,政客主動邀請薩羅,薩羅看了一眼對著他笑得很甜美的陸長郁,並沒有拒絕。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