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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有腿疾的貌美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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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有腿疾的貌美寡夫

聞人修誠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怔楞了一瞬,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方才郁郎說不出口的話, 竟然是這事。

“阿征怎麽會……”

他也有些害臊,耳根子略微紅了點。

“大人不信嗎?那我就再也不和你說這事了。”陸長郁瞪了他一眼, 叫守在外面的仆人帶他離開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這種話說出口, 聞人修誠竟然不信他!

看他氣沖沖的背影,聞人修誠啞然,只是心中仍有一些懷疑,那些痕跡果真是…是床笫之間留下的?

他不是不願意相信郁郎, 只是以聞人征的冷漠性子,說他“耽於床笫之歡”, 實在是難以令人信服。

*

這日聞人征來找聞人修誠索要一樣東西, 以他節儉的性子,對這些身外之物從來都不感興趣,叫聞人修誠覺得稀奇。

“我這裏有什麽寶貝,值得阿征索要?”

“我記得陛下曾賞過你一匹紅綾。”

聞人修誠雖不知他要紅綾做什麽,卻也沒有多問,只叫人從庫房裏拿出來送給他。

“可是要給郁郎做幾身衣裳?他怕是不喜歡這樣艷麗的料子。”

不過聞人修誠想著,郁郎生得那般明媚動人, 肌膚也雪白細膩,若是著了一襲紅衣,定然美得驚心動魄。

聞人征似是笑了笑, 沒有多言,又向他討要了幾串金鈴, 愈發叫聞人修誠困惑了。

下午的時候,聞人修誠因朝中事務去找聞人征商議, 才到了門口,就發現附近連一個仆人、小廝都沒有。

難不成午睡了?可這個當頭也不是睡覺的時候。

他猶豫著,正要叩門時,忽然聽見屋子裏傳來一陣啜泣。

隔著木門,聽得並不分明,只隱約聽見還有一些細細的喘息聲。

細細柔柔的。

聞人修誠仿佛被迷了魂似的,見一旁的窗戶開著,悄然走過去。

窗戶半掩著,那些細碎的聲音就愈發鮮明。

低聲的啜泣,夾雜著清脆的鈴鐺聲,一陣陣,時隱時現。

聞人征聽得有些臉熱。

他就是再不懂這種事,也猜得到裏面發生了什麽。所謂君子非禮勿聽,更何況這還是他弟弟和弟媳,就更聽不得了。

轉身就要立刻時,忽然見到窗戶上烙下一道身影。

接著便是一只纖細的腕子探出來,最細的地方纏了一條紅綾,如折頸的天鵝般低垂著,白玉般的腕側全是細密的齒痕。

長長的紅綾一直順著小臂蔓延至深處,到被窗子擋著、聞人修誠看不到的地方。

他仿佛紮根在這塊地面上了似的,目光死死盯著他被鮮紅的料子襯得愈發白皙的手腕。

忽然的,另一只手探出來,緊緊攥住那只雪白的腕子。

咚的一下,窗戶的縫隙被推的更開了。聞人修誠對上了一雙迷亂的鳳眸。

一雙盈滿了淚珠的眸子望著他。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他的袖子。

身子一陣細微的抖動,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聞人修誠看到了他眼中的哀求、情意……和串了金鈴、當繩子一樣束在身上的紅綾。

郁郎著紅色,果真嬌俏美麗。他腦中不合時宜的浮現出這句話。

也正是此時,他親眼所見,才真正信了郁郎說過的那句話,阿征果然耽於床笫之歡,這般玩弄郁郎。

他身子嬌弱,聞人征卻猛如虎狼,郁郎必然要吃苦的。

郁郎也看到了窗外的聞人修誠,卻一點也不避著,甚至主動抓住他的袖子。

細長的手緊緊抓著,被艷艷的紅綾捆住的小臂微顫,沾了水珠的肌膚潮濕雪白。

俊秀的面龐上也一片潮/紅,連嘴巴也被紅綾裹著,被涎水濕透了,無法開口,也掙脫不了。

但聞人修誠看到那半透的紅綾下,翕張的紅唇,分明是在叫他的名字。

他在叫,修誠……

聞人修誠知道自己應該立刻離開,就當什麽都沒看到。

可他卻只是也抖著手,輕輕握住了他輕顫的指尖。

細細的金鈴不停響動著,一如聞人修誠的心亂如麻。

“郁郎……”

他也低聲念著他的名字,怕被另一個人、他的弟弟聽到,就只能低喃著。

卻也怕被自己聽到,他心中那份不該有的情。

隔著一道窗戶,聞人修誠與他十指緊扣,蒼白的手背上繃出青筋,指骨也用力到發白。

後來聞人修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始終恍恍惚惚,眼前仿佛還映著郁郎被紅綾纏繞、雙眼含淚的模樣。

連晚上和父親在書房談話時,也時常分心。

“修誠,你方才有沒有聽我說話?”

聞人修誠正端著茶杯,卻只是放在嘴邊半天也沒喝一口,被他父親叫了兩聲,才斂眉掩飾了情緒。

“父親所言極是。”

“那好,征兒的婚事就交給你負責了。”

聞人修誠應了一聲,低頭又抿了口茶,只覺得滿嘴苦澀。

真是奇怪,明明和郁郎一起喝的時候,覺得這茶滋味還不錯。怎麽現在品嘗起來,就覺得回味如此苦澀?

大約是茶葉生黴了吧。

“換一壺茶來,這些茶全都倒掉。”

於是下人又按照他的要求,換了一壺閩中產的正山小種,口感極為清甜,幾乎沒有一點苦澀的味道。

可聞人修誠只喝了一口就皺起眉,再也不肯多喝一口了。

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哪裏是一壺茶葉呢?他不缺好茶,只缺一個能共飲的人。

聞人修誠嘆了一口氣,讓人把茶水全都端下去了。

隔日陸長郁主動來找他,聞人修誠略有些意外,忙叫人備上好的茶葉和一些清淡的茶點。

他們也不做什麽,只是閑聊幾句,卻默契地半個字不提昨日發生的事情。

聞人修誠避諱他的身份,所以按捺著心情,只兩三天找他一回,陸長郁卻越來越勤快地找到他這裏來。

每回都是下午,聞人征一出府,他就來找聞人修誠。帶著一身難以掩飾的水汽和馥郁的幽香。

陸長郁不願提,聞人修誠便也不問,只是覺得,他這盞茶,又苦又澀。

後來聞人征知道這回事了,特意比平時早一些出門,然後發現郁郎果然去了大哥房裏。

便親自去大哥房裏接他。

一身淩厲的黑衣,衣袖帶風,氣勢洶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捉奸的。

他一進門,就看著陸長郁和他哥哥親親蜜蜜地坐在一處喝茶,膝頭挨得很近,幾乎要貼在一處了。

聞人征臉色一沈,問道:“郁郎怎麽躲在這裏了,倒叫我好找。”

陸長郁本來背對著他,聽到聲音才知道是聞人征來了,登時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就撲倒了聞人修誠懷裏。

“郁郎不抱我,抱大哥作甚?”

他上前一步,想把陸長郁抱起來,卻被聞人修誠攔住了。

“阿征,你該對郁郎好一些,不要如此粗魯,他身子弱,你在床笫…床笫之間更該多體諒他一些。”

他原本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起又抓住了郁郎的指尖,正如那日窗外發生的事情。

只是如今,是他抱著郁郎,而非他的弟弟。

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甜意,聞人修誠伸手環住他的腰,仿佛占有了他似的。

一股喜悅的沖動愈發強烈。

“大哥連這種事情都要管嗎?未免太過了。”聞人征冷笑一聲。

“我和郁郎同為哥兒……”

“就算是哥兒,也該避嫌。郁郎如此喜愛你,以致於剛從床榻之上下來,身子虛軟無力,也要來找你。”

“我只怕哪天情深意綿時,郁郎叫的是大哥的名諱啊。”

聞人征譏諷道,言語犀利帶刺,身上殺意綿綿。他敬重大哥,卻也不容許他的郁郎喜歡大哥,多過他半分。

著實醋了。

雖然知道他大哥不至於做出這種違背倫理的事情,卻還是覺得不舒坦。

聞人修誠一時啞口無言,他在朝中面對眾大臣時,舌戰群儒毫不費力,此時卻一句反駁的話也吐不出來。

他被聞人征無意地戳中了心思,再也無力狡辯,更無法再欺騙自己,對郁郎只是憐愛之情。

“我與郁郎的婚事將近,大哥應該操勞這些事才對。”

仿佛當頭棒喝,原本環著郁郎的手逐漸松開。聞人修誠抿著薄唇,文雅的面龐上難得出現一些不快的神情。

只是很快就隱忍不發。

“自然,阿征不必操心。郁郎……也不必擔心,大哥一定幫你們辦得妥當。”

聞人修誠便眼睜睜看著聞人征將人從他懷裏抱走。

手指搭在桌上,死死扣著茶杯。

哐當——

守在門外的仆人聽見一聲巨響,連忙進了屋,就看到丞相大人最愛的那套茶具摔了一地。淺色的茶水灑了一地,沁濕他的錦靴,他卻僵硬的不躲不閃。

直楞楞地看著地上破碎的瓷片。

“大人,您小心著,讓小的來收拾吧。”小廝一邊收拾,一邊搖頭嘆息,覺得可惜了這套珍貴的茶具。

聞人修誠忽然道:“可惜什麽,本不該是我的。”

是他與郁郎沒有緣分,命中註定不該是他的,否則怎麽不叫他先遇著郁郎?

若是如此,今日該正大光明抱走郁郎的人該是他,該與郁郎成婚的……也該是他。

可如今,他卻要親手操辦郁郎與阿征的婚事。

小廝不懂,他卻不言不語地離開了。

*

聞人修誠辦事細心,也從來不夾帶私情,如此才能得皇帝信重。

即便是一樁小小的婚事,他也放在心上,大小事都要親自經手,便是婚房裏要放的擺件,也要一一過目。

力求最好,半分不敢敷衍。

還有仆人私下悄悄打趣,說什麽,要是外人來了,見著大人這麽操心的模樣,怕是要以為與陸公子成親的人是丞相大人了。

眼看著婚期將至,聞人府和將軍府也沒有避著不叫人知道,因此很快整個京城都知道大將軍聞人征要成親了。

據說將軍夫人是個貌美如花的哥兒,比明安公主還美呢。

這些小道傳聞令許多傾慕明安公主的書生們極為不屑,京中的許多人物們聽聞那個哥兒是商人之子,也暗暗鄙夷。

暗道大將軍真是糊塗了,放著身份尊貴又相貌端莊的公主不要,娶個小門小戶的回家作甚?

這事傳入皇帝耳中後,他便立即召聞人征入宮。

卻並沒有為難他,還和氣地說到時候想吃他的喜酒。

“這是自然,我能與郁郎結緣,還要多虧了陛下。”

“這是何意?”

聞人征便將他南下時的遭遇講給皇帝聽。

“聽你此言,這個郁郎倒是有趣,怪不得把朕的大將軍都迷成這樣。”

皇帝年歲也不大,和聞人征差不多的年歲,長相也儒雅端正,只是氣勢更加威嚴。

“等你處理了北蠻的事,再回來成親也不遲,到時候朕倒要看看,你的郁郎如何可愛動人。”

如此一來,婚事便只能推遲。

“陛下放心,一月餘便足以。”聞人征在心裏盤算,陛下要他做的事並不難辦,他一路快馬加鞭,不到兩個月大約就能回京。

等他回了府,即刻叫下人備馬。

聞人修誠得知此事,便覺不妙,北蠻有什麽急事,需要勞煩剛回京的大將軍去?怎麽連他這個丞相都不知道。

他勸聞人征謊稱抱恙,不要去北蠻,卻被一句“皇命難違”堵住了嘴。

聞人征想早去早回,一刻也不敢耽誤,只進門抱著郁郎親了一口。

“郁郎莫及,等我回來,就娶你。”

陸長郁嫌棄地推了他一把,“那你還是別回來了。”

“郁郎又害羞了。”

說著又親了他一口,便匆匆離去。

他也不帶額外的東西,行囊輕便,帶著幾個隨從離開了。

恰如他們初見時,漆黑的衣,漆黑的馬,腰間配一把銀劍。

一身凜冽沈默的氣質,行走於夜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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