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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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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恩怨

江慧玲進來時剛好聽到,自然也品出了其中的關鍵所在,雖然她跟老五進來時並沒來得及聽到張瑩在這之前都是怎麽說的,但江小魚的話她可是全聽到了。

頓時心中警鈴大作,意識到事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甚至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非常棘手了,心裏開始計較應對的計策。

她皺著眉頭內心不停告誡自己不要慌,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最初聽聞消息只知道江小魚要賣掉江震剛的那兩家分店,不成想到了後竟聽到她原是早就已經把主店賣了出去。

她對自家二哥把主店給了張瑩那個外人的事本就心下不爽很久了,如今聽到賣給了江慧嫻,心裏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說不準是開心還是郁悶。

她的這個妹妹打小就跟自己不對付,她也自來看不上對方那眼高於頂的高傲做派。

自從江慧嫻嫁給了馬建武,更是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越發不把自己這個大姐放在眼裏!

尤其是江慧嫻跟馬建武早在半年多以前就花錢把他們的兒子送去了國外去念書,而自家女兒至今還都像個討債的,為了她那個一無是處的姑爺天天追在她後頭要錢…

想想就煩悶到頭疼。

也不知道江小魚跟江慧嫻是怎麽說的,如今她橫插一腳進來買下了主店,這不就等於明擺著告訴眾人他們這些人都只是暫時幫忙看店,事實上店還都是江小魚的,她隨時都可以把店收回去賣掉嗎?!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詭異。

江小魚看到江慧玲等人進屋,雖然面上不顯,但暗地裏握緊的手掌早就洩露了她心底裏的恨意。

想起前世跟江慧玲在A市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日子:

逼迫她吃蟲子吃過爬過的食物。

只要江慧玲心氣不順就任意朝著剛回到家才進門一臉懵的江小魚撒無名火。

一邊嘲諷她不買衣服不會打扮,一邊理直氣壯的朝她要她的衣服,配飾,日用品,哪怕是床單床罩都不肯放過。

只要江慧玲看上了的就二話不說在江小魚不在房間的時候自認為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別那麽小心眼這才幾個錢",說拿走就拿走。

"都是一家人","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麽客氣",這些本該出現在被占便宜一方嘴裏的客套話,從來都是自己那些所謂的親戚占她便宜時時常掛在嘴邊的。

無恥至極。

把生病還在發燒的她以"生病了就該多出去走走"為由趕出門。

"天太熱了,冷水澡很舒服"逼迫讓她夏天只能沖冷水澡。

想到這裏江小魚用力的攥緊了拳頭,心底裏蔓延起的屈辱幾乎將整個人吞噬殆盡,絲毫感受不到指甲已經深深的扣進了手掌的肉裏。

同樣身為女人,還是一個成年人,怎麽會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適合沖冷水澡?

當年江小魚也不過十幾二十歲,高中剛畢業還是既懂又不懂,並不算大,沒有接觸過險惡更不會把人想的太壞的年紀,更別說她無依無靠。

那時候如果什麽事沒有按照蔣慧玲的話去做,她不僅會對著江小魚耍橫發火,還要委屈巴巴的四處告狀,說自己不容易還要被江小魚氣還要被她欺負,說江小魚跟她耍脾氣自己還要看江小魚的臉色。

江小魚不是沒想過搬出去住或者去學校住宿舍,都被江慧玲質問:"我對你不好嗎,你就這麽跟別人說我對你不好唄。"字字句句都在質問她這個忘恩負義,不知好賴的侄女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後來才想明白,江慧玲A市的那套房產,大概率也是用的江震剛給她留下的那張卡裏面的錢買的,可笑的是,自己還要給她房租。

她還記得沒過幾年,蔣慧玲的女兒女婿就舉家也搬去了A市。

江小魚從始到終在那個"家"的位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的桌面,就是一個五鬥櫥的其中一個抽屜和一個衣櫃的其中一層隔板的一個角落。

而這小小的空間是蔣慧玲和她的女兒一家從來都是想翻就翻,想拿什麽就拿什麽。

最大的恩惠就是偶爾也許會跟她說"借"。

江小魚非常清楚這一"借",那些東西就再不會還回來了。

她坐在屋裏,如同自己是透明的,幾乎與身下的椅子融為一體把自己越縮越小,恨不得消失。

"像農村人一樣。"

"嗯,這樣還行,起碼看著不像農村人。"

"你這樣的不容易懷孕。"

侮辱,/詛/咒/的話張口就來,如果不是當年的她太傻,換做現在的江小魚一定會質問她:"農村人怎麽了?你是哪裏人?你哪了不起讓你覺得自己很牛/逼/?你這麽牛/逼/一定不稀罕吃農村人種的米,種的菜,你都是自產自銷吃你自己拉的屎吧,不然說話怎麽會這麽臭。"

可惜前世的江小魚人在屋檐下,沒有能力反抗,不像如今重生回來的自己,那時的她沒有任何籌碼跟江慧玲對抗,還一直被顧念的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親情困住了。

以至於江慧玲對她一切言語和行為上的侮辱跟打壓,都成功賺足了便宜。

在外人面前甚至表現出她江慧玲多好多大無畏,有情有義的替死去的哥哥照顧他唯一的女兒。

事實呢?就連房租江小魚也從未差過她的,雖然給的不多但好歹一個月都不差的給了江慧玲,平時的日用品,電話費也都是江小魚在支/付。逢年過節還要給江慧玲的女兒一家買東西送禮。

可在所有人心裏江小魚一直都欠江慧玲的,江小魚但凡有一個"不"字,那就是她忘恩負義,是她目無尊長,不顧親情,狼心狗肺。

這樣的生活直到她大學畢業後蘇漫漫來到A市,她以陪伴蘇漫漫而且公司比較遠為由終於搬出了那個魔窟。

才結束了暗無天日的四年。

至此以後處處謹小慎微,自卑成了烙印在她身上的符號。

那些人無恥的吸食著她的血,同時也試圖熄滅了她的光亮。

柔美的水仙一度蒙塵,直到她遇到了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江小魚的一身戾氣瞬間散了下去,她垂下眸子沈寂片刻。

這一世再不會發生那些事了,她不會再給江慧玲那麽對自己的機會。

江慧玲喝了口水,穩了穩情緒,不動聲色的淡然瞟了眼一人坐在旁邊那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正優哉游哉的盯著指甲看的江慧嫻。

江慧嫻感受到視線擡眼回望過去,看到是江慧玲時秀眸微凝輕挑了下眉梢,妝容精致的姣好臉蛋上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別人怕是不知道,但她可太了解自己這個佛口蛇心的大姐了,慣會裝好人,實際上那心腸比誰都黑。

就拿剛才來說,明明是她自己生了不要臉的歪心思,卻偏要攛掇勾著沒心沒肺的老五出頭,就老五那傻樣搞不好這回就又讓人拿來當槍使了。

想到老五江慧敏,江慧嫻忍不住納悶:今天倒是出息了,居然沒上當,硬是一句話都沒說?

轉頭認真看了後者一眼,這一看忍不住疑惑的蹙了下眉頭。

也不知道江慧敏是怎麽回事,嘴角破了不說,明明在屋裏還帶著副墨鏡,杵在那看著就怪異,但大家有重要事談,各有各的小心思,誰也沒那閑工夫關心今天自打過來就奇奇怪怪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江慧敏。

至於江慧敏,昨天她剛跟自家老公鬧了不愉快,店周圍那些人更是看足了熱鬧。

回家後雖然已經冰敷,臉頰上消了腫,但眼下的淤青還沒散下去,嘴角也被打破了,她也沒臉再在店裏呆著了。

按理說她不去光等到月底收錢也是可以的,可偏偏這次夫妻倆大打出手的原因除了他又在外面胡搞外,正是丈夫見天去店裏搜刮錢財,這樣一來不說她哪怕見天在店裏看著能不能守住錢,就是單看自己平日裏累死累活最後也都是讓對方拿去吃/喝/嫖/賭/花了個底朝天她就憋屈的很。

昨晚她一夜沒睡,也想著幹脆破罐破摔,索性自己也在家呆著,反正有錢沒錢都一樣過,總比她一人拼命賺錢讓那天殺的出去快活好。

所以當江慧玲暗中給她使眼色,用手拽,甚至到最後不耐的遞話給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像以往一樣沖在前頭質問。

這次江慧敏是徹底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顧了,不管一旁的江慧玲用幾乎能噴出血的眼神狠狠瞪著自己,拉開椅子往那一坐:"我都行,你要賣就賣吧我沒意見。"全程她只丟下了這麽一句話就直接坐下不再多說一個字,也沒再多看今天一大早就著急給自己打電話,把她強拽來的人一眼。

門口原本就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這其中不乏很多是聞訊趕來的。

昨天江家分店出售的消息已經傳遍Y市,有心思活絡的早就蹲著江小魚消息呢,江家現在店裏開家庭會議大家是不好進店參與的,可在店門口看熱鬧等待實機還是可以的。

見江慧敏放下這麽一句話,人群瞬間躍躍欲試了起來,大家都聽得明白,現在已經可以問價了,有感興趣的人就喊了:"江家那店給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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