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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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沖紀霄抱歉地笑了笑，拿著劇本往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按了接聽鍵。
“餵？”聽不到這邊聲音，祁安還以為沒接通，問道：“聽得到嗎？”
陳煦輕咳了一聲，拿劇本擋著臉壓低聲音：“在討論，怎麽了。”
對面卻良久沒聲音。過了一會兒，微涼的嗓音響起來：“不用什麽都忍著讓著，受到委屈可以報覆回去的。”
陳煦挑了挑眉。他看了杵在工作人員堆裏的唐雨一眼，小姑娘立刻低下頭移開視線。
“你把小唐收買了？”陳煦簡直笑了，語氣態度有點差：“為了做任務居然能這麽拼，不愧是你啊祁安。”
拼到他都要產生某些錯覺了。
“手機沒電了，先掛了。”說完，他掛了電話，臉色也有點冷。
欒晴剛好看過來，興奮道：“對沒錯，陳老師現在這個情緒特別貼切！蕭時不在乎眾叛親離，但是他很在乎淩修的立場和想法，這個時候他誤以為淩修不信他，還騙他，失望的情緒大於傷心。大家想想嘛，被最愛的人傷害，這個時候他已經萬念俱灰了。”
“雖然咱們報上去的是知己情，但不能真按知己情演啊，怎麽好磕怎麽來。”
陳煦：“……？”
他的表情從最初的冰冷變成了茫然接著又稍微帶著一點震驚。
微信上，小唐同學沖陳煦握著拳頭，情緒價值給夠：“老板特別厲害！我都看的想哭！”
陳煦：“……”
“沒有沒有，我就是碰巧，剛才沒在演戲。大家繼續討論，講到哪了？”陳煦頭搖的像撥浪鼓，把自己縮成了鵪鶉。
“剛把大致故事線順完，在講感情線的變化。”紀霄在旁邊低聲提醒道。
陳煦點了點頭，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
收工已經到晚上十點了，明天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儀態和武戲的培訓。
回到酒店，陳煦翻出充電器，剛開機微信就連續不斷地震動，一瞬間他手指都是麻的。
看著“煩人精”頭像右上角紅圈圈著的“26”，陳煦有些牙酸。
煩人精：沒電了？
煩人精：沒帶充電寶或者充電線嗎？
煩人精：也不完全是為了任務。
煩人精：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煩人精：任務還是盡早完成比較好，拖得時間久了容易有突發事件。
煩人精：你很喜歡那個紀霄嗎？為什麽一直跟他聊天。
煩人精：其實任務也沒那麽急著做。
煩人精：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
……
語無倫次的二十六條。
陳煦：“……”
他撓撓腦袋，給祁安撥了個語音通話，對面秒接。
“我就是單純的沒電了，沒有任何別的原因，”陳煦沒忍住嘲笑道，“不是，祁安你怎麽能內耗成這樣啊哈哈哈哈……”
對面：“……”
陳煦一邊整理行李箱，一邊說：“剛過來的時候確實有點不順，但是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啊，我的確是遲到了，耽誤了大家的進度。”
“我現在擔心的就是，我們分開了，系統會不會停止布置任務。”
良久，祁安開口道：“應該不會，之前就有過直播間發消息這類任務，也不需要見面。”
好慢啊，才44積分。陳煦盤腿坐在床上，懷裏抱著只大白熊，語氣有些疲憊：“56積分還要做多久啊……想回家。”
喉嚨突然有些發癢，他別過臉咳嗽了兩聲。
祁安問：“冬衣買了麽？別感冒了。”
“沒事，今天說話太多了……咳咳。”
兩聲咳嗽讓陳煦肺部都有些漲滿。
“下周我跟蘇染月過去看你。”祁安說：“探班應該能加幾分。”
“嗯嗯。”陳煦敷衍地應了兩聲，掛掉電話洗漱去了。
累到爆炸。
……
對陳煦來說，儀態培訓跟軍訓沒多大差別。
古代人各種儀態與現代不一樣，陳煦需要按照角色的性格、氣質來練習走姿、坐姿、站姿以及說話語氣、速度和一些小習慣，每天收工都能找到中學時期軍訓的感覺……
兩天後，陳煦也漸漸適應了這種高強度培訓，整個人變得麻木。
“陳老師以前是不是有過這方面的培訓啊？感覺你對古代的這類動作還挺熟悉的。”中場休息，紀霄拿了瓶水遞過來，坐在陳煦旁邊。
陳煦一楞，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啊，我以前又沒演過戲，也不是科班出身，怎麽會有這類培訓。”
紀霄笑了起來：“那就是舞臺經驗了，你舞蹈功底好，肯定是觸類旁通了。”
陳煦腦子轉了轉。他記得紀霄二十五歲，比這個世界的陳煦大了六歲。
他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欒晴帶著導演組、制片組等一大串人過來了，語氣焦急：“大家準備準備，陸星海老師今天進組。”
陳煦：“？！”
他驚得站了起來，嗓音有些高：“他來幹什麽？還有什麽角色可供他演嗎？”
與陳煦抗拒的態度不同，一個男生聽到“陸星海”幾個字立刻雙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沒多久，門口就一片熙熙攘攘。
“陸老師舟車勞頓，快進來休息一下。”
“陸老師。”
“……”
眾人紛紛打招呼。
紀霄皺著眉看了陳煦一眼，悄聲道：“他這麽大的咖位，怎麽會來我們這種網劇劇組？他想演什麽？”
“……不知道。”陳煦搖了搖頭，心下的怪異感愈發強烈，別過頭咳嗽了幾聲。
陸星海臉上掛著客氣疏離的笑，一一跟眾人打招呼，而後摘下口罩來到了陳煦身後：“形體老師繼續就好，我跟大家一起培訓。”
形體老師有點汗流浹背。
這是個全是新人的小劇組，資金方面不算多充裕，請的形體老師也談不上特別專業。她入行時間甚至沒有陸星海出道時間長。
陳煦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沒忍住又咳了兩聲。
“嗓子不舒服？”含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陸星海語速一如既往的緩慢：“我帶了潤喉糖。”
陳煦禮貌地搖搖頭，微笑道：“不太需要，謝謝。”
陸星海輕笑一聲，含笑的眼睛看著陳煦，裏面甚至流露出一絲無奈。
陳煦一邊跟著禮儀老師練，一邊註意著不暴露身份，有些時候還要故意做錯動作讓老師糾正，工作量直接翻倍，到了收工之前已經累的倒頭就想睡了。
“今天最後一套練習，練完大家明天休息半天，下午再接著來。”看大家都累得夠嗆，禮儀老師跟導演組和制片組商量了一下，決定給眾人放半天的假。
陳煦直著背盤腿坐在那，端端正正穩穩當當。看時機差不多，他稍微弓了弓腰，禮儀老師果然過來了。
“小陳，弓腰有點掉氣質，你剛才那樣就是正確的。”
她走過來，正要糾正，陸星海卻先一步上前。
他從後面一手搭上陳煦的肩，一手覆上陳煦的背，背上的那只手輕輕往前一推，嗓音低沈：“坐姿應該是這樣的。”
陳煦瞬間汗毛都炸了起來。
他一激靈躲開，站了起來，大概是有些激動，捂著胸口咳了好幾下：“……謝謝陸老師，但是對不起，我會覺得有點冒犯。”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火了幾天，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麽大咖了，多少人想要陸老師指導都沒這個機會呢。”
陳煦瞄了一眼，這個聲音的主人、陸星海來的時候諂媚迎出來的人，以及最初嫌陳煦來的晚耽誤了進度的人是同一個人。
話音剛落，形體房大門就被扣響了。
一名工作人員慌裏慌張地打開門：“欒……欒導，祁……”
他甚至話都說不清楚。
欒晴正為陳煦和陸星海的事情煩著，按了按太陽穴看過去：“怎麽了？別急慢慢說。”
他沒來得及說，後面的人就進來了。
“十點了，還不下班麽？”祁安聲音冷淡：“再晚就算壓榨員工了。”
“……祁總怎麽來了？”欒晴更頭疼了，忙陪著笑臉上前：“這不是馬上就下班了，剛才在討論最後一套動作。”
“嘖，怎麽來了F城還能看見你。”陸星海倚著墻，微微擡著下巴。
祁安面色不虞地掃了他一眼：“可以閉上眼睛不用看。”
陸星海一臉兄友弟恭的模樣，上前搭著祁安的肩，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祁安，你真的喜歡他嗎？”
“你想幹什麽？”祁安眼神冷得像凍了層雙。
陸星海笑了一聲：“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陳煦挺可愛的，哥，如果你是玩玩而已的話，不如把他讓給我？”
祁安拳頭握了握。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陸星海退了兩步，音量恢覆正常，笑道，“公平競爭嘛祁總。”
祁安邁步進來扣住陳煦的手腕，冷聲道：“既然下班了，人我就先帶走了。”
陳煦跟著祁安，面上繃不住想笑，憋得手都有點抖，最後還是嗆到了，掩著口鼻猛地咳嗽了一陣。
陸星海看著他們離開，眸色漸漸沈了下來。
……
“咳咳……咳咳咳……”陳煦眼淚都咳出來了，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了一下，而後笑道：“祁安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演得特別對味，特別霸總。”
祁安眉心皺著：“怎麽咳這麽厲害？著涼了？”
“沒事沒事，”陳煦擺擺手，“剛才想笑，嗆到了。陸星海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啊？”
“……沒什麽。”祁安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擡起手背貼在了陳煦的額頭。
“唔，”陳煦被冰得一哆嗦，下意識往後躲，“你幹什麽？”
“你發燒了都不知道？”祁安語氣很差，脫下外套給陳煦披上：“酒店在哪？”
路燈的角度恰到好處，給燈下的祁安打了很好看的一層光。
“祁安，你真好看。”陳煦眼睛彎了彎：以前怎麽沒發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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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卻良久沒聲音。過了一會兒，微涼的嗓音響起來：“不用什麽都忍著讓著，受到委屈可以報覆回去的。”
陳煦挑了挑眉。他看了杵在工作人員堆裏的唐雨一眼，小姑娘立刻低下頭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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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晴剛好看過來，興奮道：“對沒錯，陳老師現在這個情緒特別貼切！蕭時不在乎眾叛親離，但是他很在乎淩修的立場和想法，這個時候他誤以為淩修不信他，還騙他，失望的情緒大於傷心。大家想想嘛，被最愛的人傷害，這個時候他已經萬念俱灰了。”
“雖然咱們報上去的是知己情，但不能真按知己情演啊，怎麽好磕怎麽來。”
陳煦：“……？”
他的表情從最初的冰冷變成了茫然接著又稍微帶著一點震驚。
微信上，小唐同學沖陳煦握著拳頭，情緒價值給夠：“老板特別厲害！我都看的想哭！”
陳煦：“……”
“沒有沒有，我就是碰巧，剛才沒在演戲。大家繼續討論，講到哪了？”陳煦頭搖的像撥浪鼓，把自己縮成了鵪鶉。
“剛把大致故事線順完，在講感情線的變化。”紀霄在旁邊低聲提醒道。
陳煦點了點頭，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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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已經到晚上十點了，明天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儀態和武戲的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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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人精：也不完全是為了任務。
煩人精：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煩人精：任務還是盡早完成比較好，拖得時間久了容易有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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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單純的沒電了，沒有任何別的原因，”陳煦沒忍住嘲笑道，“不是，祁安你怎麽能內耗成這樣啊哈哈哈哈……”
對面：“……”
陳煦一邊整理行李箱，一邊說：“剛過來的時候確實有點不順，但是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啊，我的確是遲到了，耽誤了大家的進度。”
“我現在擔心的就是，我們分開了，系統會不會停止布置任務。”
良久，祁安開口道：“應該不會，之前就有過直播間發消息這類任務，也不需要見面。”
好慢啊，才44積分。陳煦盤腿坐在床上，懷裏抱著只大白熊，語氣有些疲憊：“56積分還要做多久啊……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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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今天說話太多了……咳咳。”
兩聲咳嗽讓陳煦肺部都有些漲滿。
“下周我跟蘇染月過去看你。”祁安說：“探班應該能加幾分。”
“嗯嗯。”陳煦敷衍地應了兩聲，掛掉電話洗漱去了。
累到爆炸。
……
對陳煦來說，儀態培訓跟軍訓沒多大差別。
古代人各種儀態與現代不一樣，陳煦需要按照角色的性格、氣質來練習走姿、坐姿、站姿以及說話語氣、速度和一些小習慣，每天收工都能找到中學時期軍訓的感覺……
兩天後，陳煦也漸漸適應了這種高強度培訓，整個人變得麻木。
“陳老師以前是不是有過這方面的培訓啊？感覺你對古代的這類動作還挺熟悉的。”中場休息，紀霄拿了瓶水遞過來，坐在陳煦旁邊。
陳煦一楞，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啊，我以前又沒演過戲，也不是科班出身，怎麽會有這類培訓。”
紀霄笑了起來：“那就是舞臺經驗了，你舞蹈功底好，肯定是觸類旁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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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不舒服？”含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陸星海語速一如既往的緩慢：“我帶了潤喉糖。”
陳煦禮貌地搖搖頭，微笑道：“不太需要，謝謝。”
陸星海輕笑一聲，含笑的眼睛看著陳煦，裏面甚至流露出一絲無奈。
陳煦一邊跟著禮儀老師練，一邊註意著不暴露身份，有些時候還要故意做錯動作讓老師糾正，工作量直接翻倍，到了收工之前已經累的倒頭就想睡了。
“今天最後一套練習，練完大家明天休息半天，下午再接著來。”看大家都累得夠嗆，禮儀老師跟導演組和制片組商量了一下，決定給眾人放半天的假。
陳煦直著背盤腿坐在那，端端正正穩穩當當。看時機差不多，他稍微弓了弓腰，禮儀老師果然過來了。
“小陳，弓腰有點掉氣質，你剛才那樣就是正確的。”
她走過來，正要糾正，陸星海卻先一步上前。
他從後面一手搭上陳煦的肩，一手覆上陳煦的背，背上的那只手輕輕往前一推，嗓音低沈：“坐姿應該是這樣的。”
陳煦瞬間汗毛都炸了起來。
他一激靈躲開，站了起來，大概是有些激動，捂著胸口咳了好幾下：“……謝謝陸老師，但是對不起，我會覺得有點冒犯。”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火了幾天，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麽大咖了，多少人想要陸老師指導都沒這個機會呢。”
陳煦瞄了一眼，這個聲音的主人、陸星海來的時候諂媚迎出來的人，以及最初嫌陳煦來的晚耽誤了進度的人是同一個人。
話音剛落，形體房大門就被扣響了。
一名工作人員慌裏慌張地打開門：“欒……欒導，祁……”
他甚至話都說不清楚。
欒晴正為陳煦和陸星海的事情煩著，按了按太陽穴看過去：“怎麽了？別急慢慢說。”
他沒來得及說，後面的人就進來了。
“十點了，還不下班麽？”祁安聲音冷淡：“再晚就算壓榨員工了。”
“……祁總怎麽來了？”欒晴更頭疼了，忙陪著笑臉上前：“這不是馬上就下班了，剛才在討論最後一套動作。”
“嘖，怎麽來了F城還能看見你。”陸星海倚著墻，微微擡著下巴。
祁安面色不虞地掃了他一眼：“可以閉上眼睛不用看。”
陸星海一臉兄友弟恭的模樣，上前搭著祁安的肩，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祁安，你真的喜歡他嗎？”
“你想幹什麽？”祁安眼神冷得像凍了層雙。
陸星海笑了一聲：“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陳煦挺可愛的，哥，如果你是玩玩而已的話，不如把他讓給我？”
祁安拳頭握了握。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陸星海退了兩步，音量恢覆正常，笑道，“公平競爭嘛祁總。”
祁安邁步進來扣住陳煦的手腕，冷聲道：“既然下班了，人我就先帶走了。”
陳煦跟著祁安，面上繃不住想笑，憋得手都有點抖，最後還是嗆到了，掩著口鼻猛地咳嗽了一陣。
陸星海看著他們離開，眸色漸漸沈了下來。
……
“咳咳……咳咳咳……”陳煦眼淚都咳出來了，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了一下，而後笑道：“祁安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演得特別對味，特別霸總。”
祁安眉心皺著：“怎麽咳這麽厲害？著涼了？”
“沒事沒事，”陳煦擺擺手，“剛才想笑，嗆到了。陸星海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啊？”
“……沒什麽。”祁安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擡起手背貼在了陳煦的額頭。
“唔，”陳煦被冰得一哆嗦，下意識往後躲，“你幹什麽？”
“你發燒了都不知道？”祁安語氣很差，脫下外套給陳煦披上：“酒店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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