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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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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遇險

公司,黎一渺上廁所回來,看見經理在批評簡陽,一問才知道,簡陽剛剛打人了,打了一個來送文件的小子,那小子是合作公司的,這下事情可麻煩了。

經理氣得來回踱步,問道:“你為什麽要打他?”

簡陽低著頭委屈巴巴回道:“他用非常惡毒的話罵我”

“罵一句也不至於吧,他罵你什麽了?”

“他說我是日本人”

“……”

經理沈默了,這樣說的話,確實太惡毒了,是該打。

可簡陽逞了一時之快,這次合作的項目就難了,經理招招手,吩咐道:“小黎,過來,這事啊,你費點心,去找他們領導說說,嗷,我知道你能行的”

經理把這棘手的差事交給了黎一渺,經理走後,簡陽低著頭來到黎一渺身邊,可憐兮兮道:“對不起啊喵哥,是我太沖動了,給你添麻煩了”

黎一渺拍拍簡陽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來解決,只是下次別這樣了”

下午黎一渺出外勤,去合作公司談事,天氣陰沈沈的,眼看著要下雨,卻一直沒下下來。

黎一渺等了很久,和合作公司領導一起吃完飯,已經快九點了,事情談妥後,他打車回家,司機是個肥壯的中年男人。

黎一渺一上車,司機就通過後視鏡看了好幾眼,殷勤問道:“小帥哥,這麽晚才下班啊?”

“嗯”

“你做什麽工作的呀,這麽辛苦”

司機說著話,車輛起步,黎一渺敷衍回答著,心想這司機好熱情,話好多。

見黎一渺興致缺缺,司機沒再問話,又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說道:“小帥哥,這兒有水,免費的,專門給乘客準備的,到了之後你給我個好評就成”

“嗯,謝謝”

黎一渺接過水,放在了後座,見黎一渺不喝,司機笑著道:“小帥哥,怎麽不喝啊,也對,現在都說坐網約車不安全,多長點心是好的,可你一小夥子怕什麽”

“有點涼,這會兒不想喝”

“哦這樣啊,最近天氣是冷了”

司機自顧自說著話,車況挺順,黎一渺昏昏欲睡,不知不覺睡著了。

眼見黎一渺睡著了,司機眼中冒出興奮的光,方向盤一轉,偏離了導航,這種品級的帥哥難得一見,要是錯過就太可惜了。

夜色濃重,冷風颼颼,不知過了多久,黎一渺在顛簸中醒來,他揉了揉眼睛,只見車外一片漆黑,這是一條破爛荒廢的水泥路,車光打出去,路兩邊是半人來高的雜草,荒無人煙,冷清得可怕。

黎一渺微驚,拿出手機一看,手機沒信號,他目測這根本不是導航的路線,便拍拍前座,問道:“師傅,這是哪兒,怎麽跟我來時不一樣?”

“害,你不知道,別看這條路爛,是個近道,只有我們這些老司機才知道,能給你省不少時間”

“你現在立馬開回大道上去,我不需要省時間,給我掉頭!”

黎一渺慌了神,因為他從後視鏡裏看見了司機不懷好意的眼神,色瞇瞇的,若放在從前,他可能神經大條忽略掉,可經歷過江肆這個變態,他已經相當敏感了。

司機一言不發,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聽得黎一渺後背發涼,他再次拍打前座,怒道:“停車,你給我停車!”

安靜漆黑的破爛公路上,車輛猛地急剎,黎一渺毫無防備,額頭撞在了前座,他揉著額頭啐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司機轉過來,肥胖的臉龐笑容滲人,故意放柔了語氣道:“小寶貝,撞疼了是不是,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黎一渺又驚又怕又惡心,他警惕地盯著司機,這司機一米八幾大個,體型壯實,打是絕對打不過的,他悄悄伸手按車門,可是根本打不開,車門被鎖了。

司機當然看到了黎一渺的小動作,他咧嘴一笑,有恃無恐道:“小帥哥,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乖乖聽話,完事後我照舊送你回去,要是不配合…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了”

“你敢!來時路上肯定有監控拍到你,我要是失蹤,你也跑不掉”

“別害怕,我可是大大的良民,不做殺人放火的事,只是想嘗嘗你這口鮮兒,我有帶套的,不會弄在你裏面,你去報警也沒有用”

“你!”

黎一渺徹底慌了,因為氣憤而雙頰通紅,一雙美眸害怕得泛起霧氣,更顯得鮮活漂亮,司機饞得口水都快下來了。

司機出了駕駛位,走向後座,在黎一渺驚恐的目光中,後座車門被拉開,就在司機彎腰要上車的瞬間,黎一渺把心一橫,猛地撲了出去,他把司機撲倒在地,趁司機還沒反應過來,爬起來撒腿就跑。

眼看到嘴的獵物逃跑,司機慍怒不已,立馬追趕,邊跑邊喊道:“小帥哥,你別跑啊,這沒車經過的,我送你回去”

黎一渺哪敢回頭,拼了命地跑,破爛的水泥路坑坑窪窪,又黑漆漆的,他一個不註意,踩坑絆倒了,膝蓋和手掌疼得厲害,怕是摔破了,後面的腳步聲快速靠近,他顧不得疼痛,一抹眼淚,咬牙爬起來跑,一瘸一拐地。

受了傷跑不過,眼看司機要追上來了,黎一渺不得已,扭頭跑進了道路旁的草叢裏,雜草又高又密,偶爾擋住他的身影,稍稍拉開了距離,膝蓋實在疼痛,黎一渺跑不動了,索性在一處蹲下藏起來。

胸口劇烈起伏,一陣疾跑肺葉子都疼了,黎一渺大口喘息,當聽到腳步聲靠近的時候,他一把捂住口鼻,喘氣都不敢用力喘,生怕被發現,手微微發抖,眸中水亮亮的,淚水打轉。

“小帥哥,你在這兒嗎,別害怕呀,我真的送你回去,你不願意就算了,出來吧,眼看著要下雨了,我要是走了,你可怎麽辦,兩條腿走到天亮都走不出去的”

司機陰沈著臉色,聲音故作和藹,他觀察著四周,靜悄悄的,失去了獵物的蹤跡,偶爾冷風吹過,草叢颯颯搖曳,看不出來哪裏躲了人。

司機不死心,又找了兩圈,距離最近的一次,離黎一渺不過兩米,黎一渺蜷坐在草叢裏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屏住了,聽到那沈重的腳步聲在自己背後,他頭皮發麻,死死捂著自己不敢松開。

實在找不到,司機啐了聲“真晦氣”,放棄了尋找,回到水泥路上了車。

看到車燈光逐漸遠去,黎一渺才放松下來,此刻他才感覺到自己臉上有冰涼的水跡,剛才太過緊張恐懼,他根本沒察覺到自己哭了。

車燈光越來越遠,四周寂靜得可怕,小雨淅淅瀝瀝下下來,黎一渺又冷又餓又疼,他舉著手機四處找信號,害怕和恐懼之下,他控制不住地哽咽。

黎一渺回到了水泥路旁,一瘸一拐地走著,雨滴落在他的身上,打濕他的衣衫,終於,有了一格信號,黎一渺沒做多想,打了江肆的電話。

地下室電腦房,手機震動,江肆取下了耳機,黎一渺可從來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江肆內心一喜,趕緊接起。

“餵”

“江肆,嗚…你快來救救我…”

聽到電話裏黎一渺的哭聲,江肆立馬變了臉色,問道:“你怎麽了?”

“我遇到壞人了,我一個人,好冷,嗚嗚嗚…腿好疼…這裏好黑,江肆,我好害怕,怎麽辦……”

“你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嗚嗚嗚…手機也快沒電了”

“你看看周圍有什麽標志性建築物?”

“這裏都是草,一條很爛的路,很黑嗚嗚嗚…”

黎一渺蹲在路邊草叢下,抽噎哭訴,人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腦子會變得簡單。

江肆眉頭緊鎖,他一邊說話一邊快速敲擊鍵盤,試圖找到黎一渺手機的定位,但可能因為野外信號不佳,找不出具體位置,他便問道:“黎一渺,仔細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麽剛剛沒註意到的,很平常的東西也要告訴我,很重要”

“嗚我看看,空中有電線…那邊有個電線桿”

“很好,你過去看看電線桿上的編碼,能走嗎?”

“可以,我這就去……”

黎一渺起身,在雨中艱難前行,江肆的聲音平靜冷冽,聽得他心中安定了一些,沒有那麽慌亂驚恐了。

黎一渺站在電線桿跟前,打開了手機手電筒,念道:“99…1…1…4”

信號不好,又混雜著雨聲,黎一渺的聲音斷斷續續,江肆壓抑著心緒,吩咐道:“別急,大聲一點,再說一次”

“996…12…14”

“9961214,對嗎?”

“對”

確認編碼後,江肆快速敲擊鍵盤,電腦屏幕上出現一張地圖,地圖不斷放大,鎖定了電線桿的位置。

找到位置後,江肆立馬起身,他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邊收拾邊說話,安撫黎一渺的情緒,幾分鐘後,吩咐道:“把你的手機開成省電模式,所有功能都關掉,半個小時後再打開,我會每半個小時給你打一次電話,在電線桿附近找個地方躲好,別怕,我會很快找到你”

“嗚…好……”

黎一渺照做,掛斷了電話。

別墅門口,江肆套上頭盔背上背包下了臺階,騎上摩托冒雨駛入了黑夜。

每根電線桿上有一串數字,是電線桿的“身份證”,遇到緊急情況,又報不出準確位置的時候,可以報電線桿號,就可以準確找到。

江肆本想開車去,但一想到是野外爛路,摩托應該會更快一些,也更適合穿小道,他便選擇了冒雨騎摩托。

黑漆漆的雨夜,黎一渺躲在電線桿旁的草叢下,抱著膝蓋小聲啜泣,像一只流浪狗,狼狽又可憐,隱約能看見他的膝蓋處褲子破了,臉上也有臟兮兮的泥土印。

雨勢不大,但落在身上寒冷無比,黎一渺凍得嘴唇發白,他感覺過了好久好久,身上都快麻木了。

突然,一陣燈光由遠及近,刺痛了黎一渺的眼,可他卻一點不責怪,還激動得熱淚盈眶,冰冷發白的唇囁嚅,輕喚道:“江肆,江肆……”

摩托停在了電線桿旁,一個穿著黑色皮衣馬丁靴的高大身影長腿一邁,下了車,急切喊道:“黎一渺,黎一渺,黎渺,你在哪兒?”

黎一渺用盡力氣站起來,回道:“我在這兒嗚嗚嗚嗚嗚……”

不知怎的,本是簡單的回答,黎一渺卻忍不住哭起來,委屈得不得了。

江肆跑過去,一把將黎一渺擁入懷中,大手摸摸後腦勺,安撫道:“沒事了,有我在,不怕”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黎一渺紮在江肆懷裏嚎啕大哭,根本控制不住,所有的情緒在此刻宣洩,他好怕,真的好害怕,從前推拒江肆的擁抱,此刻卻覺得找到了港灣。

二人在雨夜中相擁,摩托車的燈光照亮他們,成了一道剪影,雨聲淅淅瀝瀝,落在車燈罩上,黎一渺的哭聲在江肆懷裏悶悶的。

江肆眉頭緊皺,心疼得不得了,他抱著黎一渺,感覺像抱著一只濕噠噠的可憐小狗,從前黎一渺都是陽光開朗的,笑起來明媚又漂亮,現在卻被欺負成這樣,該死!

江肆心裏已經有了報仇計劃。

待黎一渺哭聲小了,江肆打開背包,拿出保溫杯,裏面是熱水,黎一渺一口氣喝了半瓶,熱氣下肚,身子也恢覆了些。

江肆給黎一渺披上雨衣,戴上頭盔,溫柔道:“這兒離市中心很遠,先去我家吧,乖,什麽都不用想,抱著我就好”

二人上了摩托,黎一渺緊緊抱著江肆的腰,一陣轟鳴,摩托在破爛的水泥路上駛出,濺起一陣泥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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