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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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工作
周日，黎一渺最終哪兒也沒去，在家躺了一天，太熱了，還是在家舒服。
接下來幾天，那種被跟蹤的感覺沒有了，但是身上總是莫名其妙出現紅色的印子，有時候後面有點脹，紅印不痛不癢，不像蚊子咬的，消了之後會出現新的，黎一渺懷疑是不是因為太熱自己得什麽皮炎了。
公司，一年輕漂亮的女孩從茶水間接水回來，坐在黎一渺對面的一個中年男人略一瞟眼，笑著道:“微微，你這裙子也太短了吧，在公司還是要註意一點”
鄢微性格內向靦腆，被老同事這樣一說，她臉色一紅，明顯不舒服，但又不敢說什麽，低著頭回到黎一渺左邊的工位，拉開椅子默默坐下。
見鄢微聽訓不敢頂嘴，那中年男人很有成就感，故作和藹地呵呵一笑，小聲嘟囔了一句:“誰家正經女孩穿這麽短，我是為你好”
鄢微臉色更紅了，用力抓著水杯，指尖都泛了白。
黎一渺看不下去，本來早起上班就煩，還得聽這番爹味發言，從前小組沒合並的時候，他們一群年輕人一起上班愉快得很，現在弄得鄢微這種內向的人都不敢說話了。
黎一渺擡眼看了看對面，不耐煩道:“差不多行了啊添哥，人女孩喜歡穿什麽就穿什麽，現在大熱天不穿短裙難道冬天穿嗎”
被年輕人頂嘴，肖添有點不爽，撇撇嘴道:“小黎啊，我是好心，穿裙子沒問題，下次換個長點的，太短了不好，露那麽多給誰看啊”
見肖添還bb，還越說越過分，黎一渺白了一眼，陰陽怪氣道:“添哥說得對，是微微沒註意，戳到你痛處了，沒想到你現在看什麽短的都敏感，沒事啊添哥，我們不會像你一樣嘴別人的”
“小黎，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麽說話呢？”
“啊？我也是開玩笑的啊，添哥你怎麽認真了，你不會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吧？別呀，人女孩都開得起，都沒罵你，大老爺們兒心胸寬廣，你不會生氣吧？”
黎一渺面帶微笑，神情真誠又友好，肖添被堵得啞口無言，見旁邊的同事都往這邊看，肖添有點尷尬，只得假笑說“沒有沒有”，然後拿起杯子出去接水了。
見肖添走了，鄢微松了口氣，她側身靠近黎一渺，小聲道:“喵喵，你別為了我得罪老人，肖添和經理關系好，別到時候給你小鞋穿”
黎一渺滿不在乎，回道:“無所謂，就是看他不爽，在那兒打工不是打工，有本事炒了我去”
黎一渺技術過硬，很多甲方都指定要他，所以有恃無恐，就算真的被炒，他也不缺下家，沒有負擔的人不好壓榨，而且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受不了一點氣，更看不得別人恃強淩弱。
末了，黎一渺看了看鄢微，安慰道:“沒事微微，你裙子挺好看的，長度也合適，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喜歡穿就多穿，怎麽舒服怎麽來”
鄢微的裙子到大腿中部，並沒有特別短，可能年齡大的人接受程度不一樣，鄢微看黎一渺的眼神直冒小星星，誇讚道:“喵喵，幸好和你坐一起，不然我得憋屈死”
被人維護的感覺特別棒，鄢微比黎一渺入職晚一年，相處十分愉快，既是同事，也算朋友。
十來分鐘後，黎一渺正認真上著班，鄢微叩了叩臺面，道:“誒，喵喵，看看群裏，經理通知下班後團建誒，煩死了，最討厭團建了”
黎一渺點開微信，看到了經理艾特所有人的通知，他皺皺眉，無奈道:“經理新上任，請個客也正常”
下午下班後，所有同事到了酒店，二十多人坐了三桌，黎一渺也很討厭這種應酬，但是他能自如應付，不像鄢微這種社恐那麽拘謹無措。
與此同時，一座莊園大廳內，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怒氣沖沖呵斥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斥道:“路千原，你看看你幹的這些事，你多大了，啊？有沒有點分寸，從今天起，你去分公司給我上班，熟悉熟悉業務，再敢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滾！”
路千原灰溜溜地出了大廳，連夜就被送往隔壁城市的分公司，他一路bb，埋怨自己的父親太過嚴格，富二代玩玩怎麽了，不就虧了五千萬嗎，至於生這麽大氣嗎。
很不幸，路千原要去的分公司，正好就是黎一渺所在的公司。
酒店裏，眾人觥籌交錯，有人曲意逢迎，有人埋頭吃菜，新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微胖男人，他舉著酒杯，說著慷慨激昂的話，肖添站在經理旁邊，端著酒杯點頭哈腰地奉承著。
另一桌，黎一渺埋頭幹飯，有人轉桌，對面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突然驚呼，原來是盤子碰翻了飲料杯，灑在了她的衣服上，不過幸好飲料只剩一小口，濕得並不厲害。
女人扯著濕巾擦衣服，不悅埋怨道:“幹什麽呀，小心著點，我這裙子可貴了”
轉桌子的年輕女孩面帶窘色，連連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文姐，我沒註意，要不我幫你送去幹洗吧”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真是的，我跟你們說，這裙子一萬多呢，我老公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還有這項鏈戒指，一套的，好看吧”
文慧把紙巾扔進垃圾桶，轉而伸長脖頸展示項鏈，還擡起手讓大家看戒指，大家都笑著應和“好看”。
因著這個小插曲，桌上談起了家裏做什麽的，文慧炫耀自己老公做生意的，有人問起鄢微，鄢微“啊？”了一下，笑著敷衍道:“沒什麽，我父母就普通工人”
有人問起簡陽，簡陽與黎一渺隔了兩個座，是個入職不到一個月的新人，人高馬大，長得端正帥氣，但是憨憨的，一副老實相，一看就沒什麽心眼子。
被人問起家庭，簡陽放下筷子，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含糊回道:“沒什麽特別的，我爸媽就是普通人…”
文慧優雅一笑，追問道:“小簡，說說嘛，到底幹什麽的，同事之間多了解了解，說不定互相幫襯得上”
“額…文姐，我爸媽是種地的，沒什麽文化，不像你們城裏人這麽高端”
聽簡陽說家裏是種地的，眾人神色各異，有幾個暗自撇嘴，簡陽察覺到了異樣，他撓撓頭，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只覺得突然的安靜有點尷尬。
黎一渺看不得實習生被欺負，因為他也是從實習生過來的，他擡起頭，漫不經心道:“不偷不搶，靠自己吃飯就是本事，要是沒人種地，今兒咱們這桌菜還不知道從哪兒來呢”
有人解圍，簡陽眼睛一亮，向黎一渺投去感謝的目光，黎一渺微笑鼓勵，點了點頭致意。
鄢微難得大膽，附和道:“就是就是，說這些有什麽用，多吃點吧”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姐笑呵呵打圓場道:“上一輩是上一輩的事，孩子們都還年輕，未來可期，說不定哪天就大出息了，來來來，一起喝一個，以後大家共事一組，和氣生財嘛”
氣氛緩和下來，合並來的老同事也不是全都不好，這個老大姐周姐是個老好人，黎一渺等人還算買賬，聽從招呼，一桌人一起碰杯歡飲。
包間內熱火朝天，右上角的監控靜靜註視著一切，郊外別墅地下室，江肆看著監控畫面，聲音低沈悅耳，自言自語淡淡道:“喝酒了…”
晚上八點多，飯局差不多結束了，周姐幾個年齡大的先走了，文慧和幾個女同事去衛生間補妝了。
簡陽問服務員要了塑料袋，把桌上的剩菜打包，還專門要了一碗米飯，服務員把米飯端來的時候，他把米飯也倒進塑料袋裏，還挑了兩盤沒吃完的肉，分別打包。
文慧等人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見簡陽正在打包，頓時一陣鄙夷，雖然沒說話，但彼此對視的眼神就能讓人明顯體會到她們的不屑和嫌棄。
黎一渺也有些意外，但他沒表現出來，只覺得實習生不容易，為了維護實習生的自尊心，他上前端起盤子幫忙打包，笑著道:“簡陽，這個沒怎麽動，來，裝上”
簡陽詫異擡頭，隨即綻開大大的笑容，應道:“謝謝你謝謝你，夠了夠了，再多吃不掉了”
文慧經過桌邊，笑著道:“至於這樣嗎，這年頭還吃剩菜，少吃剩菜，不健康”
黎一渺氣不打一處來，實習生都打包剩菜吃了，說明很困難，溫飽都成問題的情況下，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健不健康，文慧說這種話，不是紮人心窩子嗎？
實習生工資就那麽點，大家都是清楚的，若家裏又幫襯不上，自然過得十分拮據，黎一渺不著痕跡白了文慧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文姐哪裏的話，打包不浪費是好習慣，我就覺得挺好的”
文慧撇撇嘴，和身旁的女同事對視一笑，嘀嘀咕咕地走了。
看簡陽系著塑料袋，黎一渺安慰道:“別理那幾個八婆，最煩他們了，這牛肉還有半盤，給我個袋子，我也打包帶走”
簡陽遞了個塑料袋給黎一渺，黎一渺把鹵牛肉倒進了袋子裏。
簡陽看黎一渺的眼神亮晶晶的，真誠又憨氣，高興道:“喵哥，你真好”
“行啦，挺晚了，早點回家吧，別在意旁人的話，無愧於心就好”
“嗯！我知道啦！謝謝你喵哥！”
簡陽熱情又誠懇，跟個大傻春一樣。
第二天，黎一渺一到公司，發現簡陽把座位搬到了鄢微旁邊，都是三人一排，鄢微旁邊一直空著，這下滿了。
肖添看了看斜對面的實習生，笑著道:“小簡，聽文慧說你家種地的，現在種地可難了，沒幹點別的嗎？”
簡陽老實回道:“有啊，還養了幾頭牛”
肖添暗自嘲諷，嗤笑道:“那你家應該很遠吧，回家是不是不方便？”
“是挺遠的，我家在山上，但是我覺得挺方便的，習慣了，我爸說了，讓我好好上班，大城市能長見識”
“哦～確實，那你好好學著，山裏出來的孩子不容易”
肖添話說得好聽，但語氣讓人很不爽，一大早又開始搞事，黎一渺出言維護道:“添哥你家是不是住海邊呀？”
“沒有啊，我家是內陸城市”
“不住海邊怎麽管那麽寬，老叨叨人一實習生有意思嗎？”
黎一渺笑著說出懟人的話，他本來挺喜歡這份工作，但是因為這些人的到來，他已經不那麽喜歡了，工作環境被搞得烏煙瘴氣。
肖添這種人沒什麽大本事，就是喜歡賣弄賣弄找找存在感，因為懟不過黎一渺，所以很少找黎一渺麻煩，專逮鄢微或簡陽這樣的軟柿子捏。
肖添臉上有些掛不住，語重心長道:“小黎啊，吃虧是福，誰剛工作的時候不受點委屈，我就關心關心同事，你怎麽老這樣跟我說話”
“是是是，添哥說得對，吃虧是福，那我祝您福如東海，我們把虧都讓給你吃”
“你怎麽說話的！”
“啊？不是你說的吃虧是福嗎，怎麽給你福你還不高興了？是我說錯話了嗎，那對不起對不起添哥，您沒福，一點沒有，對不起！”
黎一渺雙手合十朝肖添道歉，肖添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簡陽和鄢微一起朝黎一渺投去崇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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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一年輕漂亮的女孩從茶水間接水回來，坐在黎一渺對面的一個中年男人略一瞟眼，笑著道:“微微，你這裙子也太短了吧，在公司還是要註意一點”
鄢微性格內向靦腆，被老同事這樣一說，她臉色一紅，明顯不舒服，但又不敢說什麽，低著頭回到黎一渺左邊的工位，拉開椅子默默坐下。
見鄢微聽訓不敢頂嘴，那中年男人很有成就感，故作和藹地呵呵一笑，小聲嘟囔了一句:“誰家正經女孩穿這麽短，我是為你好”
鄢微臉色更紅了，用力抓著水杯，指尖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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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一渺擡眼看了看對面，不耐煩道:“差不多行了啊添哥，人女孩喜歡穿什麽就穿什麽，現在大熱天不穿短裙難道冬天穿嗎”
被年輕人頂嘴，肖添有點不爽，撇撇嘴道:“小黎啊，我是好心，穿裙子沒問題，下次換個長點的，太短了不好，露那麽多給誰看啊”
見肖添還bb，還越說越過分，黎一渺白了一眼，陰陽怪氣道:“添哥說得對，是微微沒註意，戳到你痛處了，沒想到你現在看什麽短的都敏感，沒事啊添哥，我們不會像你一樣嘴別人的”
“小黎，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麽說話呢？”
“啊？我也是開玩笑的啊，添哥你怎麽認真了，你不會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吧？別呀，人女孩都開得起，都沒罵你，大老爺們兒心胸寬廣，你不會生氣吧？”
黎一渺面帶微笑，神情真誠又友好，肖添被堵得啞口無言，見旁邊的同事都往這邊看，肖添有點尷尬，只得假笑說“沒有沒有”，然後拿起杯子出去接水了。
見肖添走了，鄢微松了口氣，她側身靠近黎一渺，小聲道:“喵喵，你別為了我得罪老人，肖添和經理關系好，別到時候給你小鞋穿”
黎一渺滿不在乎，回道:“無所謂，就是看他不爽，在那兒打工不是打工，有本事炒了我去”
黎一渺技術過硬，很多甲方都指定要他，所以有恃無恐，就算真的被炒，他也不缺下家，沒有負擔的人不好壓榨，而且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受不了一點氣，更看不得別人恃強淩弱。
末了，黎一渺看了看鄢微，安慰道:“沒事微微，你裙子挺好看的，長度也合適，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喜歡穿就多穿，怎麽舒服怎麽來”
鄢微的裙子到大腿中部，並沒有特別短，可能年齡大的人接受程度不一樣，鄢微看黎一渺的眼神直冒小星星，誇讚道:“喵喵，幸好和你坐一起，不然我得憋屈死”
被人維護的感覺特別棒，鄢微比黎一渺入職晚一年，相處十分愉快，既是同事，也算朋友。
十來分鐘後，黎一渺正認真上著班，鄢微叩了叩臺面，道:“誒，喵喵，看看群裏，經理通知下班後團建誒，煩死了，最討厭團建了”
黎一渺點開微信，看到了經理艾特所有人的通知，他皺皺眉，無奈道:“經理新上任，請個客也正常”
下午下班後，所有同事到了酒店，二十多人坐了三桌，黎一渺也很討厭這種應酬，但是他能自如應付，不像鄢微這種社恐那麽拘謹無措。
與此同時，一座莊園大廳內，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怒氣沖沖呵斥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斥道:“路千原，你看看你幹的這些事，你多大了，啊？有沒有點分寸，從今天起，你去分公司給我上班，熟悉熟悉業務，再敢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滾！”
路千原灰溜溜地出了大廳，連夜就被送往隔壁城市的分公司，他一路bb，埋怨自己的父親太過嚴格，富二代玩玩怎麽了，不就虧了五千萬嗎，至於生這麽大氣嗎。
很不幸，路千原要去的分公司，正好就是黎一渺所在的公司。
酒店裏，眾人觥籌交錯，有人曲意逢迎，有人埋頭吃菜，新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微胖男人，他舉著酒杯，說著慷慨激昂的話，肖添站在經理旁邊，端著酒杯點頭哈腰地奉承著。
另一桌，黎一渺埋頭幹飯，有人轉桌，對面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突然驚呼，原來是盤子碰翻了飲料杯，灑在了她的衣服上，不過幸好飲料只剩一小口，濕得並不厲害。
女人扯著濕巾擦衣服，不悅埋怨道:“幹什麽呀，小心著點，我這裙子可貴了”
轉桌子的年輕女孩面帶窘色，連連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文姐，我沒註意，要不我幫你送去幹洗吧”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真是的，我跟你們說，這裙子一萬多呢，我老公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還有這項鏈戒指，一套的，好看吧”
文慧把紙巾扔進垃圾桶，轉而伸長脖頸展示項鏈，還擡起手讓大家看戒指，大家都笑著應和“好看”。
因著這個小插曲，桌上談起了家裏做什麽的，文慧炫耀自己老公做生意的，有人問起鄢微，鄢微“啊？”了一下，笑著敷衍道:“沒什麽，我父母就普通工人”
有人問起簡陽，簡陽與黎一渺隔了兩個座，是個入職不到一個月的新人，人高馬大，長得端正帥氣，但是憨憨的，一副老實相，一看就沒什麽心眼子。
被人問起家庭，簡陽放下筷子，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含糊回道:“沒什麽特別的，我爸媽就是普通人…”
文慧優雅一笑，追問道:“小簡，說說嘛，到底幹什麽的，同事之間多了解了解，說不定互相幫襯得上”
“額…文姐，我爸媽是種地的，沒什麽文化，不像你們城裏人這麽高端”
聽簡陽說家裏是種地的，眾人神色各異，有幾個暗自撇嘴，簡陽察覺到了異樣，他撓撓頭，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只覺得突然的安靜有點尷尬。
黎一渺看不得實習生被欺負，因為他也是從實習生過來的，他擡起頭，漫不經心道:“不偷不搶，靠自己吃飯就是本事，要是沒人種地，今兒咱們這桌菜還不知道從哪兒來呢”
有人解圍，簡陽眼睛一亮，向黎一渺投去感謝的目光，黎一渺微笑鼓勵，點了點頭致意。
鄢微難得大膽，附和道:“就是就是，說這些有什麽用，多吃點吧”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姐笑呵呵打圓場道:“上一輩是上一輩的事，孩子們都還年輕，未來可期，說不定哪天就大出息了，來來來，一起喝一個，以後大家共事一組，和氣生財嘛”
氣氛緩和下來，合並來的老同事也不是全都不好，這個老大姐周姐是個老好人，黎一渺等人還算買賬，聽從招呼，一桌人一起碰杯歡飲。
包間內熱火朝天，右上角的監控靜靜註視著一切，郊外別墅地下室，江肆看著監控畫面，聲音低沈悅耳，自言自語淡淡道:“喝酒了…”
晚上八點多，飯局差不多結束了，周姐幾個年齡大的先走了，文慧和幾個女同事去衛生間補妝了。
簡陽問服務員要了塑料袋，把桌上的剩菜打包，還專門要了一碗米飯，服務員把米飯端來的時候，他把米飯也倒進塑料袋裏，還挑了兩盤沒吃完的肉，分別打包。
文慧等人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見簡陽正在打包，頓時一陣鄙夷，雖然沒說話，但彼此對視的眼神就能讓人明顯體會到她們的不屑和嫌棄。
黎一渺也有些意外，但他沒表現出來，只覺得實習生不容易，為了維護實習生的自尊心，他上前端起盤子幫忙打包，笑著道:“簡陽，這個沒怎麽動，來，裝上”
簡陽詫異擡頭，隨即綻開大大的笑容，應道:“謝謝你謝謝你，夠了夠了，再多吃不掉了”
文慧經過桌邊，笑著道:“至於這樣嗎，這年頭還吃剩菜，少吃剩菜，不健康”
黎一渺氣不打一處來，實習生都打包剩菜吃了，說明很困難，溫飽都成問題的情況下，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健不健康，文慧說這種話，不是紮人心窩子嗎？
實習生工資就那麽點，大家都是清楚的，若家裏又幫襯不上，自然過得十分拮據，黎一渺不著痕跡白了文慧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文姐哪裏的話，打包不浪費是好習慣，我就覺得挺好的”
文慧撇撇嘴，和身旁的女同事對視一笑，嘀嘀咕咕地走了。
看簡陽系著塑料袋，黎一渺安慰道:“別理那幾個八婆，最煩他們了，這牛肉還有半盤，給我個袋子，我也打包帶走”
簡陽遞了個塑料袋給黎一渺，黎一渺把鹵牛肉倒進了袋子裏。
簡陽看黎一渺的眼神亮晶晶的，真誠又憨氣，高興道:“喵哥，你真好”
“行啦，挺晚了，早點回家吧，別在意旁人的話，無愧於心就好”
“嗯！我知道啦！謝謝你喵哥！”
簡陽熱情又誠懇，跟個大傻春一樣。
第二天，黎一渺一到公司，發現簡陽把座位搬到了鄢微旁邊，都是三人一排，鄢微旁邊一直空著，這下滿了。
肖添看了看斜對面的實習生，笑著道:“小簡，聽文慧說你家種地的，現在種地可難了，沒幹點別的嗎？”
簡陽老實回道:“有啊，還養了幾頭牛”
肖添暗自嘲諷，嗤笑道:“那你家應該很遠吧，回家是不是不方便？”
“是挺遠的，我家在山上，但是我覺得挺方便的，習慣了，我爸說了，讓我好好上班，大城市能長見識”
“哦～確實，那你好好學著，山裏出來的孩子不容易”
肖添話說得好聽，但語氣讓人很不爽，一大早又開始搞事，黎一渺出言維護道:“添哥你家是不是住海邊呀？”
“沒有啊，我家是內陸城市”
“不住海邊怎麽管那麽寬，老叨叨人一實習生有意思嗎？”
黎一渺笑著說出懟人的話，他本來挺喜歡這份工作，但是因為這些人的到來，他已經不那麽喜歡了，工作環境被搞得烏煙瘴氣。
肖添這種人沒什麽大本事，就是喜歡賣弄賣弄找找存在感，因為懟不過黎一渺，所以很少找黎一渺麻煩，專逮鄢微或簡陽這樣的軟柿子捏。
肖添臉上有些掛不住，語重心長道:“小黎啊，吃虧是福，誰剛工作的時候不受點委屈，我就關心關心同事，你怎麽老這樣跟我說話”
“是是是，添哥說得對，吃虧是福，那我祝您福如東海，我們把虧都讓給你吃”
“你怎麽說話的！”
“啊？不是你說的吃虧是福嗎，怎麽給你福你還不高興了？是我說錯話了嗎，那對不起對不起添哥，您沒福，一點沒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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