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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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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同床

顧禦洲不是個人。

漆黑的臥室裏, 宋枝意發出這個感慨。

她被他連人帶被卷著摟在懷裏,這會兒決定能屈能伸,沒敢再打他。

越打他越來勁, 親得越放蕩。

他怎麽可以,親她,那兒

但不可思議的,她真的很快就有睡意了, 眼皮越來越沈, 睡著了。

大概接吻分泌的多巴胺讓她的負面情緒消散了些。

夜色寂靜, 屋裏漆黑一片。

顧禦洲聽到耳邊傳來勻稱的呼吸, 松了口氣。

她在飛機上就一直在跟裴清歌討論問題, 一整夜不睡, 她說倒時差他倒覺得也行, 只是在邊上不停地給她投餵。現在都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睡了,要是再熬一夜, 就超過三十個小時候沒睡了。

宋枝意這姑娘有個問題, 有事會上心事, 會去做很多研究, 多到超過大腦負荷, 然後開始失眠,失眠了之後, 她會破罐子破摔, 反正睡不著, 繼續做研究。

她有次大學期末考試, 熬夜看書, 看到大腦大興奮了睡不著,她還想爬起來接著看, 他就抓著她do。

完事之後幾乎秒睡,像個嬰兒似的,沾床就睡。

他從此得出了一個經驗,跟他做.愛有助於她睡眠。

那時候,他都會幫她擦幹凈,把墊的墊子抽掉,讓她舒舒服服地早點睡。

但如今到底不比以前了,後面那些步驟都沒有,就吻了吻她,最後被她一句“我想睡覺了”喚醒了所有理智。

好在,她真的睡著了。

換他失眠了。

欲.火焚身,睡不著。

他睡不著,索性就感受著懷裏的軟玉溫香。

他腦子裏回想起剛才的畫面,瘦了點,但肉好像更懂事了。

大概是家裏也在給她滋補。

他感受著懷裏的人,漸漸的,幸福感克服了欲念,幽暗中看著她的嬌顏,不由自主地柔聲呢喃:“好愛你,寶貝。”

他撫了下她的後腦勺,更溫柔地說:“有我在呢,都會好的。”

漸漸的,他也抵不過越來越深的夜,逐漸沈入夢鄉。

室內氣氛溫馨美好,顧禦洲的臂膀摟著宋枝意,宋枝意的小臉枕在他的肩膀上,溫熱勻稱的氣息灑在顧禦洲的頸窩。

宋枝意卻還在做噩夢。

她夢見自己沒有爸爸了,一個人在人煙稀少的街頭流浪,分明還是記憶中繁華的街景,但是,雪下得很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整個世界只剩下孤獨與蕭索。

四周亮起了一盞盞朦朧昏昧的燈,冰天雪地裏有了些微光,但沒有一盞是她的家,沒有一個地方她能去。

她沒有爸爸了,也沒有房子了,沒有家了,沒有錢了,什麽都沒有了。

連鞋子都被雪水滲透,沒有鞋換。

她一個人走在孤獨冰冷的街頭,羨慕朦朧玻璃窗裏的一戶戶一家人,羨慕每一個有爸爸的孩子。

她好餓,好冷。

這時候,有人聲音很溫柔地跟她說:“有我在呢,都會好的。”

她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幢華麗璀璨的大房子,裏面有豐盛到令人垂涎欲滴的晚餐,眼前就是好大一只豬肘子。

她眼睛發亮,張大嘴,“啊嗚”一口咬了上去。

“哦——”

臥室裏的寂靜被這聲慘叫打破。

顧禦洲痛叫出聲,他的脖子上大動脈被狠狠咬住。

他直接被痛醒。

他痛得幾乎以為自己要死掉,啞著聲音求饒道:“寶貝松開,真會死。”

他說每個字都感覺到頸部痛得厲害,但是因為夜深了,他即便痛得想吼叫也壓著聲音輕輕地說,深怕驚到她。

他如今真的是死都不想對她說一句重話,哪怕只是語氣重一點點。

可是,就吻了一下她,那兒,就氣得半夜趁他睡著起來咬他

這位置,真的要咬死他

分明剛才她也挺享受的。

顧禦洲在覺得自己脖子快被她咬斷的時候,她松開了嘴,而後,他聽見綿長的呼吸聲。

他扭著脖子看她的臉,拉扯到脖子的傷口,一陣刺痛從皮膚傳至大腦皮層,痛得他齜牙。

好痛。

他低眼凝視她,夜色中,隱約看見她嬌憨的睡顏,香甜,恬淡,安逸。

她這會是睡著的

看著真不像裝睡。

所以剛才是,做夢咬他

這姑娘糟糕的睡相除了橫過來豎過去,還多了個咬人

以前抱著她睡覺還能避免被踹下床,現在還得防著她咬人

他忍不住笑出聲。

真的會死在她床上。

他被咬疼了,腦子裏上來一股沖動,想把剛才沒做完的事做完,但是,看見她好不容易睡下去,又不忍心吵醒她。

他輕輕摟著她,緩緩地小心地貼上她的臉,蜻蜓點水般啄了下她軟軟的唇,聲線克制到嘶啞,帶著點笑意,“差點死在你床上,能不能給點福利 ”

-

翌日清晨。

宋枝意沈沈地睡了一覺,睡眠很深,起床的時候沒有頭疼等不適感。

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她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她枕的枕頭不大對,居然會浮動,像是在吹氣一樣一鼓一鼓的。

軟硬倒是挺適中的,高度也合適,枕著特別舒服。

顧禦洲的生活果然奢靡,枕頭都買得這麽獨特,這麽舒服。

她伸手摸了摸,潛意識的求知欲在探索那是什麽材質的枕頭。

正在浮動的枕頭倏地變得跟鐵塊似的。

不舒服了。

她嫌棄地想伸手把這個枕頭抽掉。

她迷迷糊糊地到處摸“枕頭”的邊邊在哪裏。

她在硬邦邦的枕頭上探索。

“再摸,昨晚的賬現在就跟你算了。”

男人沈沈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聲線性感又慵懶,慵懶到讓人覺得他昨晚賣力了一夜。



過,即使這樣拖腔帶調,話中的警告意味依舊明顯。

宋枝意倏地睜開眼睛,眼前像是被一座山擋住視線。

宋枝意猛地彈起身,扭頭看她剛才枕的地方,赫然是——他的腹肌!

而她剛剛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

宋枝意臉色倏地漲紅,惱羞成怒道:“是我該跟你算昨晚的賬!”

分明是他昨晚騙她上床,說好兩條被子互不幹涉,結果,他對她做了什麽

說只吻,結果他吻哪兒

顧禦洲慢條斯理地支起身來,抓了被子裝腔作勢地遮住自己的雙腿和腰腹,但薄薄的蠶絲被蓋在他的兩條腿上,反倒是更讓人想入非非。

他平時的背頭劉海往額頭墜,微遮深邃的眼眸,眼皮半耷著,看起來像是沒睡醒,眼神隱晦又勾人。

不得不說,男色好好利用,也是可以禍國殃民顛倒眾生的。

壞胚子生得這麽好簡直就是出來造孽的!宋枝意憤憤地想。

顧禦洲語氣很渾,欠嗖嗖地說:“誰半夜非得枕在我腹肌上睡覺 ”

宋枝意:“……”

是睡相差的她。

他繼續強烈譴責道:“誰隔著睡衣枕還不夠,非得把我睡衣掀了枕 ”

宋枝意:“……”

她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睡相不好!”

不是故意的!

她自己睡一張床,家裏的床特地買了擋板,以防掉下去。但她還是會從空檔中摔下床,所以後來換了一張特別矮的床,床邊四周鋪上了羊絨墊。

她媽媽經常說她睡覺永遠長不大,像個孩子似的。

宋枝意說:“你自己非要我睡在這兒的!”

昨晚還對她,那樣……

醒來倒是覺得是她的錯了

他就不是個人!

“你睡覺不僅枕腹肌,摸……”他這兒放了個讓人臉紅耳赤的停頓。

宋枝意不信!

打死她都不會信的!

她要是真敢碰他,他早就趁機睡她了。

顧禦洲揚長脖子,擡起下巴,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脖子上發紫的牙齒印,強烈譴責道:“還差點咬斷我脖子……”

宋枝意震驚,這圈牙印好新鮮好深,再深點能把他咬死了!

她幹的

宋枝意:“……”

好像也沒別人了……

宋枝意好氣,明明是她被他狠狠占了次便宜,第二天醒來居然錯的還是自己。

她沒好氣地說:“知道睡我身邊危險,以後還不離我遠點 ”

她起身去洗漱,不再跟他做口舌之爭。

顧禦洲跟在她身後。

宋枝意從箱子裏拿出自己的衣服褲子,剛起身,就被顧禦洲抱在懷裏。

他臂膀的硬度隔著薄薄的衣衫傳遞到她脊背上,抱得很緊,手臂用力得有些顫,聲音有些發抖,“遠離你 那我寧可死在你床上。”

他都遠離她八年了。

想起來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宋枝意:“……”

不知道又發什麽大瘋。

她從他懷裏退開,“醫藥箱這兒有嗎 沒有的話讓人去買點。”

這傷口也得消毒了。

顧禦洲有幾分欠揍有幾分驕傲地揚著脖子說:“今兒這傷口我不遮。”

你他爹,不遮

這麽赤裸裸,誰見了都知道他們昨晚幹什麽了的傷口,他不遮

宋枝意震驚,旋即,立刻就明白了這人的心思。

他要頂著這傷口招搖過市,然後讓裴清歌看見他昨晚光榮負傷,因為這一個傷口,夠人浮想聯翩了。

宋枝意嫌丟臉,語氣嚴肅地說:“遮住。”

“我不。”

“遮住。”

“我不。”

宋枝意:“……”

宋枝意咬牙切齒,“你想怎麽樣 ”

顧禦洲微微低頭,“怎麽樣都不遮。”

對付情敵重要。

宋枝意:“……”

那模樣欠得讓宋枝意握緊了身側的拳頭還想給他來一下,反正他要傷口。

但她還是個有理智的人,“算了,隨你,反正,這也可以解釋成我反抗你暴行的證據。”

顧禦洲眉梢一挑。

她,反抗他暴行

顧禦洲唇角勾起抹笑,欠得要死地說:“枝枝,最近真得多吃點。你反抗我都沒察覺。”

“嘭——”

浴室的門被嚴絲合縫地關上,“有些人就是非得等死了才察覺到!”

顧禦洲忍俊不禁,低頭撥了個電話給裴清歌,“清歌,來我家吃早飯吧。”

裴清歌當然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但他不怕,“好啊。”

浴室的門轟然打開。

宋枝意氣勢洶洶地把他拽下樓,然後摁在沙發上,動作不容抗拒。

顧禦洲笑了,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宋枝意跟保鏢要醫藥箱。

不到兩分鐘她就拿到了醫藥箱,當的一聲直接放在茶幾上。

她氣勢磅礴地坐他身邊的沙發上,毫不溫柔地摁住他的腦袋,將他的傷口完全展現出來,甚至還可以拉長他的脖子,然後,消毒,貼紗布。

顧禦洲除了被她消毒的時候嘶了一聲,別的時候都像一個沒有痛覺的人,笑得很享受。

分明宋枝意其實是在惡意報覆,下狠手。

宋枝意給他處理好傷口後,警告地剜了他一眼,“給我老實點。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昨晚的事。”

她不喜歡男人之間交流跟她在床上的事。

哪怕只是一個傷口,傳遞的信號。

顧禦洲聞言,臉色卻沈下來。

臉部肌肉繃緊。

就這麽在意裴清歌的看法

為什麽這麽在意裴清歌的看法

她考慮過跟裴清歌聯姻嗎

哪怕一瞬間,考慮過嗎

“叮咚。”

兩人去開門。

裴清歌一眼就看見了顧禦洲脖子那的傷口,他不動聲色,什麽都沒說。

“進來吃飯。”顧禦洲轉身往裏走。

桌上已經擺滿了早餐,咖啡也都倒好了,顧禦洲忽然起身,“我去加點奶,你們要嗎 ”

兩人異口同聲:“不用。”

說完之後兩人對視了一眼。

“你也喜歡喝純美式啊 ”宋枝意問。

“嗯,我一天三杯純美式。”

顧禦洲:“……”

他胸口更悶了幾分。

他也不喜歡加奶加糖 。

他端起他的咖啡杯,進了廚房,倒上了奶之後,又在冰箱裏找了點水果洗洗。

把自己的手和胳膊都洗濕了,蹭了蹭脖子。

他稍稍撕了下,並不牢固的膠帶很快就松散了,要掉不掉的模樣。

他把一盆小番茄放在桌子中央,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過須臾,傷口上的膠帶不堪重負,自動脫落。

“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

聲音不輕不響,卻引起了宋枝意和裴清歌的關註。

兩人的眼睛從碗裏擡起來,看見他頸部明晃晃的一圈牙印。

深刻,新鮮,震撼。”

宋枝意:“!!!”

裴清歌眸子一縮。

顧禦洲嘶了一聲,眸光瞟向宋枝意,倒打一耙,“枝枝,沒給我黏結實啊。”

宋枝意:“……”

你他爹。

顧禦洲欠嗖嗖地拿起桌上的紗布,隨手又往脖子上糊了上去,“這就掉了 ”

宋枝意:“……”

他爹的,大豬肘子,該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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