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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幾天前，山河卷軸中。
葉長珩閉眸修煉，融合了先天之氣後，墨發逐漸變白，但他的淡眉依舊能看出是黑色，由內而外散發一種寧靜深遠的氣息。
當他睜開眼時，便給人一種能洞察人心的透徹之感。
葉長珩再度步入自己的精神識海。
眼前不再是飄著雪的精神世界，而是深邃美麗的星海。
浩瀚無垠，璀璨奪目。
葉長珩的手指虛虛撫過眼前神奇的景象。
“你的修為終於突破了。”有人輕聲道，驟然出現在精神識海中。
那人白衣翩然，面容與葉長珩極度相似。
葉長珩並不意外靈識在此時出現，他的記憶盡數回歸，結合前世的記憶來看，他已經得出眼前人的身份。
“靈識？不……你是自我屍。”
自我屍，來源於證道珠給予的功法——斬三屍，自我是本體斬三屍後所誕生的一個分身，除此之外另外的二屍是善屍和惡屍。三者分別代表修士的善念、惡念以及自我意識，當修士斬完最後的自我屍後，修為境界都能大幅度提升，擯棄執念，超凡脫俗。
但葉長珩知道自己前世從未斬過三屍，所以當他想明白對方的身份時，心中仍存在一絲說不出的怪異之處，疑惑道：“你是來自未來嗎？”
“不是。”
自我搖了搖頭，他揮了揮手，眼前的景象便發生了變化。
只見星海之中，突然出現一條閃爍銀光的長河，如絲帶般的長河緩慢流淌，在某一時刻被無限長短的巨石阻礙。巨石徒然劈開了這條銀河，讓其延伸出另一條銀河，最後兩條長河變得越來越平行，越來越沒有交集。
星光映照出葉長珩若有所思的模樣。
自我向最開始的河段丟入兩塊石子，石子一同隨著河流運動，來到分叉的路口時，二者分別流入不同的河流。
自我在一旁解釋道：“這一切要從應潯使用碎星谷的上古秘術說起。原本此處只有一個時空，但在他使用秘術後，時空變為了兩個平行時空。應潯最初所在的是第一個時空，但自從使用秘術後，他便來到了第二個時空。這兩個時空本應是一模一樣的發展，但因為應潯插手了你的命格，導致這兩個時空的發展在你二十五歲那年後變得截然不同。”
聞言，葉長珩纖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他看向矗立在銀河之中造成分開的巨石，明白這是自我用景象搭配語言為他做了一個淺顯易懂的解釋。
他伸出手落在第二條銀河之中，“巨石可以看做是上古秘術，兩條河流可以看做是兩個不一樣的時空和軌跡，小石子是不同時空的‘我’，在二十五歲那年有了不一樣的人生軌跡，游向了兩條不一樣的銀河。”
自我頷首，“十年前應潯讓你想起的記憶，與其說是前世記憶，不如說是沒有被他插手過的未來，也就是第一個時空裏‘葉長珩’的命運軌跡。兩個時空的時間一直在流逝，但以‘葉長珩’的年齡為基準而言，第一個時空已經來到‘葉長珩’的三萬歲時，而這第二個時空，才來到你的一百多歲，我則是第一個時空中‘葉長珩’斬的三屍之一。”
“可是你為何會來到這裏？”葉長珩的眸光透著疑惑。
自我向銀河再投入一顆紅色石子，紅石游過粗的銀河之後，在分叉河流中被動游向第二條銀河。
他看向紅石的目光藏著深不可見的冷意。
“應潯對第一個時空的‘葉長珩’，也就是我的本體，感情覆雜。在他使用上古秘術後，以為能回到當初修改和本體相遇的軌跡，然而秘術卻是讓他來到了第二個時空。”
“在第二個時空裏，你本該像本體一樣是天之驕子，可應潯插手了你的命運，為了一己私欲造成不一樣的時空發展，導致時空的錯亂，在本體的身上產生了因果之線。本體為了解決因果問題，派我來這個時空助你修煉，為你鏟除危及生命的人物，好待你飛升上界解決應潯，了結因果。”
葉長珩了然，難怪在他修為低微之時，自我經常幫助他。
雖然這份幫助存在目的，但他還是感謝自我的幫助。
他對自我認真道謝，之後問出自己內心的一個疑惑：“十年前，我的部分記憶為何被鎖在了識海中？”
自我嘆息道：“也許這就是陰差陽錯吧，應潯強行將未來的記憶融入你的身體，還妄圖篡改你的記憶，導致識海啟動了自我保護功能，不僅讓我沈睡多年，還將你的記憶進行了保存，只有當你的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解開封印。”
他忽然看向葉長輕笑道，“其實那也沒什麽不好，差一點你就能走回第一個時空的軌跡，不用受那麽多苦，也不用因為修為差距而被禦凜強迫做不喜歡的事情。”
第一個時空的軌跡……葉長珩突然想起來，沒被應潯插手過的命運，是他會輕而易舉便飛升上界，不會有壽元限制的煩惱，也不會有大限將至之時不得已召喚被封印的禦凜。
“也就是說，第一個時空軌跡裏，‘我’應該不會如現在這般，這麽早遇見禦凜，而禦凜會一直被封印直到某一日有另外的人來幫助他。”
自我點頭，“是的，不過你們的提前相遇，倒不是什麽巧合，而是第一個時空的‘禦凜’所為……嗯，我姑且喚他為‘妖王’。”
明明是很平靜的陳述，可葉長珩卻還是能聽出自我對於某個人的不悅。
自我不緊不慢的說：“因為強行穿越兩個時空屏障的原因，一開始我便陷入了沈睡，丟失了不少記憶，才讓妖王也插手了你的軌跡，讓本就亂成一團的因果線更加難以理清。不過本體應該也察覺到妖王的插手，阻止了他，不然那條獨斷專行的蛇怕是要來摻和一腳。”
葉長珩聞言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當初便覺得那本上古秘籍實在過於巧合，原來那是第一個時空的禦凜做的。
他望向波光粼粼的長河，一種荒謬又好笑的情緒浮上心頭。
“他為何要做這個？”
葉長珩想起未來記憶裏的幾個畫面。
妖界的血寒深淵裏，禦凜假冒應潯的身份，與‘他’同生共死。
碎星谷與應潯分開後，‘他’被一人輕柔地抱走。
既然在原定的軌跡裏，他與禦凜未曾在下界相遇，沒有發生那麽多愛恨糾纏的事情，那麽按道理來說，那位妖王與‘他’的關系不深，那又為何要打亂‘他’的計劃？
“我猜是想激起本體的感情罷了，但如今本體早已斬斷最後一絲愛欲，心無旁騖，再無執念。”自我淡淡解釋道。
葉長珩怔了片刻。
自我轉頭看向葉長珩，目光如止水，卻帶著歷盡千辛後的通徹。
他的本體落央和妖王相遇成婚時，那時落央只是斬了善屍和惡屍，所以身為第三屍的他體會了這萬年來落央對妖王的感情變化。
妖王在被封印在下界時，因為無人可以救他，所以他分裂自己的靈魂，讓每一個靈魂註入外面的身體空殼以尋求轉機。
在仙魔妖界時，妖王的兩個殘缺的靈魂曾經與落央有過一面之緣，從此記住了這個修士。
之後落央修煉了很多年，由於機緣法寶眾多，修行暢通無阻，導致心境難以突破，所以在某一日，他封印自身記憶入下界，從不知世事的嬰兒漸漸成長為飽經風霜的老人，百年嘗盡人生百態。
妖王在人間留下的殘缺靈魂在那時註入一個死胎，成長為人後與同樣失去失憶的落央相遇。此後百年，二人結為夫夫，感情深厚，形影不離，直到肉/體死亡。
之後落央恢覆記憶，但那時天道已然非常虛弱，於是他無暇再整理自身感情便被天道派去各個小世界收集能量碎片，度過了無數次輪回與新生，對世間的感悟也越來越深。
在每一個小世界裏，都有妖王殘缺的靈魂。在落央前往的小世界中，妖王都會以失憶的狀態和新的身份再次與落央相遇相愛，但會不自覺地從落央收集的能量碎片中積蓄能量，以沖破封印。
可從落央的角度來看，便是妖王數個世界不離不棄的跟隨與相守。
二人就這樣糾纏了萬年之久。
然而當妖王突破封印重回上界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囚禁當時的上界第一人落央，第二件事情便是攪亂仙魔妖界的勢力平衡，發動滅世之戰以證大道。
融合了所有殘缺靈魂後的妖王，對落央的態度與小世界時候截然不同。
以自我的旁觀者角度來看，也許那些年兩人的相愛，只是一場漫長的誤會而已。
……
“他們的感情大概走到了盡頭，至於這個時空的你和禦凜……”自我意有所指，“你可以閉眼感受一下，融合先天之氣後身體四周發生的變化。”
聞言，葉長珩閉眸感應，發現與先天之氣融合後，天道已然將他認作天道傳承人，他的修為越強大，虛弱的天道也會隨之而強。
而系在他身上的因果聯系正在淡去，以讓葉長珩不在因果之中，專心修行，不牽掛任何人。
葉長珩一眼便感受到，他與禦凜的因果線正在虛與實之間來回變換。
“那些因果線……”他睜開眼，有些明白自我為何要那般說，喃喃道：“不說其他人，單說我與禦凜的相遇，便只是因為太多外來因素的插手，我們本不應該……”
自我聽見了葉長珩幾不可聞的話，淡淡一笑，“選擇不在這一時，你可以好好想清楚，修道問的不正是自己的本心麽。”
在另一個時空，自我已經看到了不合適的兩個人，自然不想這裏的葉長珩也步入糟糕的結局。
但是自我不會幹涉葉長珩的命運。
這是新的時空與軌跡，或許一切會有所改變呢？
不同的時間點和不同的相遇，終究會造成不一樣的結果。
*
葉長珩穿得密不透風的帶帽黑袍，時隔一日後再度踏入道神殿。
他來這裏，是為了完成師傅無痕曾經交代他的事情，給師傅報仇。
伴隨境界的提升，無痕留在他識海的那一段記憶也解開了。
師傅全名叫應無痕，世人尊稱“應天尊”，是現任碎星谷谷主應無紹的弟弟，也是上一代谷主欽定的繼承人。他和仙界第一人古九擎曾經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二人拜入同一個道門，之後一起名揚仙魔妖界，猶如兩顆璀璨的雙子星，絕代雙驕。
可惜古九擎為了成神，將自己的摯友推向死路，為達目的甚至與應無紹勾結。
經過那一日的先天之氣爭奪戰後，道神殿內一片狼藉，五位強者已經毫無蹤影，除了還活著的百裏勍和秦柏策，其餘三人的屍體也消失不見。
葉長珩知道他們的屍身是被天道毀了，靈魂則被道神殿中的雕像吸附。
他對著雕像默念一句咒語，然後古九擎的靈魂便飄到手心。
之後，葉長珩將古九擎靈魂中的所有能量給予在下界的無痕，讓無痕能夠轉世重生，而古九擎則魂飛魄散。
讓修仙者轉世的代價是很大的。
做完後的葉長珩忍著喉嚨處欲湧上的血液，在殿中休息片刻。
與此同時，天道借道神殿中的神像之口，對他說：“萬古遺跡的懸崖下有一遠古蛟龍，其腹中有一至寶，是我贈與你的禮物，適合你的修行。”
於是葉長珩前往萬古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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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睜開眼時，便給人一種能洞察人心的透徹之感。
葉長珩再度步入自己的精神識海。
眼前不再是飄著雪的精神世界，而是深邃美麗的星海。
浩瀚無垠，璀璨奪目。
葉長珩的手指虛虛撫過眼前神奇的景象。
“你的修為終於突破了。”有人輕聲道，驟然出現在精神識海中。
那人白衣翩然，面容與葉長珩極度相似。
葉長珩並不意外靈識在此時出現，他的記憶盡數回歸，結合前世的記憶來看，他已經得出眼前人的身份。
“靈識？不……你是自我屍。”
自我屍，來源於證道珠給予的功法——斬三屍，自我是本體斬三屍後所誕生的一個分身，除此之外另外的二屍是善屍和惡屍。三者分別代表修士的善念、惡念以及自我意識，當修士斬完最後的自我屍後，修為境界都能大幅度提升，擯棄執念，超凡脫俗。
但葉長珩知道自己前世從未斬過三屍，所以當他想明白對方的身份時，心中仍存在一絲說不出的怪異之處，疑惑道：“你是來自未來嗎？”
“不是。”
自我搖了搖頭，他揮了揮手，眼前的景象便發生了變化。
只見星海之中，突然出現一條閃爍銀光的長河，如絲帶般的長河緩慢流淌，在某一時刻被無限長短的巨石阻礙。巨石徒然劈開了這條銀河，讓其延伸出另一條銀河，最後兩條長河變得越來越平行，越來越沒有交集。
星光映照出葉長珩若有所思的模樣。
自我向最開始的河段丟入兩塊石子，石子一同隨著河流運動，來到分叉的路口時，二者分別流入不同的河流。
自我在一旁解釋道：“這一切要從應潯使用碎星谷的上古秘術說起。原本此處只有一個時空，但在他使用秘術後，時空變為了兩個平行時空。應潯最初所在的是第一個時空，但自從使用秘術後，他便來到了第二個時空。這兩個時空本應是一模一樣的發展，但因為應潯插手了你的命格，導致這兩個時空的發展在你二十五歲那年後變得截然不同。”
聞言，葉長珩纖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他看向矗立在銀河之中造成分開的巨石，明白這是自我用景象搭配語言為他做了一個淺顯易懂的解釋。
他伸出手落在第二條銀河之中，“巨石可以看做是上古秘術，兩條河流可以看做是兩個不一樣的時空和軌跡，小石子是不同時空的‘我’，在二十五歲那年有了不一樣的人生軌跡，游向了兩條不一樣的銀河。”
自我頷首，“十年前應潯讓你想起的記憶，與其說是前世記憶，不如說是沒有被他插手過的未來，也就是第一個時空裏‘葉長珩’的命運軌跡。兩個時空的時間一直在流逝，但以‘葉長珩’的年齡為基準而言，第一個時空已經來到‘葉長珩’的三萬歲時，而這第二個時空，才來到你的一百多歲，我則是第一個時空中‘葉長珩’斬的三屍之一。”
“可是你為何會來到這裏？”葉長珩的眸光透著疑惑。
自我向銀河再投入一顆紅色石子，紅石游過粗的銀河之後，在分叉河流中被動游向第二條銀河。
他看向紅石的目光藏著深不可見的冷意。
“應潯對第一個時空的‘葉長珩’，也就是我的本體，感情覆雜。在他使用上古秘術後，以為能回到當初修改和本體相遇的軌跡，然而秘術卻是讓他來到了第二個時空。”
“在第二個時空裏，你本該像本體一樣是天之驕子，可應潯插手了你的命運，為了一己私欲造成不一樣的時空發展，導致時空的錯亂，在本體的身上產生了因果之線。本體為了解決因果問題，派我來這個時空助你修煉，為你鏟除危及生命的人物，好待你飛升上界解決應潯，了結因果。”
葉長珩了然，難怪在他修為低微之時，自我經常幫助他。
雖然這份幫助存在目的，但他還是感謝自我的幫助。
他對自我認真道謝，之後問出自己內心的一個疑惑：“十年前，我的部分記憶為何被鎖在了識海中？”
自我嘆息道：“也許這就是陰差陽錯吧，應潯強行將未來的記憶融入你的身體，還妄圖篡改你的記憶，導致識海啟動了自我保護功能，不僅讓我沈睡多年，還將你的記憶進行了保存，只有當你的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解開封印。”
他忽然看向葉長輕笑道，“其實那也沒什麽不好，差一點你就能走回第一個時空的軌跡，不用受那麽多苦，也不用因為修為差距而被禦凜強迫做不喜歡的事情。”
第一個時空的軌跡……葉長珩突然想起來，沒被應潯插手過的命運，是他會輕而易舉便飛升上界，不會有壽元限制的煩惱，也不會有大限將至之時不得已召喚被封印的禦凜。
“也就是說，第一個時空軌跡裏，‘我’應該不會如現在這般，這麽早遇見禦凜，而禦凜會一直被封印直到某一日有另外的人來幫助他。”
自我點頭，“是的，不過你們的提前相遇，倒不是什麽巧合，而是第一個時空的‘禦凜’所為……嗯，我姑且喚他為‘妖王’。”
明明是很平靜的陳述，可葉長珩卻還是能聽出自我對於某個人的不悅。
自我不緊不慢的說：“因為強行穿越兩個時空屏障的原因，一開始我便陷入了沈睡，丟失了不少記憶，才讓妖王也插手了你的軌跡，讓本就亂成一團的因果線更加難以理清。不過本體應該也察覺到妖王的插手，阻止了他，不然那條獨斷專行的蛇怕是要來摻和一腳。”
葉長珩聞言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當初便覺得那本上古秘籍實在過於巧合，原來那是第一個時空的禦凜做的。
他望向波光粼粼的長河，一種荒謬又好笑的情緒浮上心頭。
“他為何要做這個？”
葉長珩想起未來記憶裏的幾個畫面。
妖界的血寒深淵裏，禦凜假冒應潯的身份，與‘他’同生共死。
碎星谷與應潯分開後，‘他’被一人輕柔地抱走。
既然在原定的軌跡裏，他與禦凜未曾在下界相遇，沒有發生那麽多愛恨糾纏的事情，那麽按道理來說，那位妖王與‘他’的關系不深，那又為何要打亂‘他’的計劃？
“我猜是想激起本體的感情罷了，但如今本體早已斬斷最後一絲愛欲，心無旁騖，再無執念。”自我淡淡解釋道。
葉長珩怔了片刻。
自我轉頭看向葉長珩，目光如止水，卻帶著歷盡千辛後的通徹。
他的本體落央和妖王相遇成婚時，那時落央只是斬了善屍和惡屍，所以身為第三屍的他體會了這萬年來落央對妖王的感情變化。
妖王在被封印在下界時，因為無人可以救他，所以他分裂自己的靈魂，讓每一個靈魂註入外面的身體空殼以尋求轉機。
在仙魔妖界時，妖王的兩個殘缺的靈魂曾經與落央有過一面之緣，從此記住了這個修士。
之後落央修煉了很多年，由於機緣法寶眾多，修行暢通無阻，導致心境難以突破，所以在某一日，他封印自身記憶入下界，從不知世事的嬰兒漸漸成長為飽經風霜的老人，百年嘗盡人生百態。
妖王在人間留下的殘缺靈魂在那時註入一個死胎，成長為人後與同樣失去失憶的落央相遇。此後百年，二人結為夫夫，感情深厚，形影不離，直到肉/體死亡。
之後落央恢覆記憶，但那時天道已然非常虛弱，於是他無暇再整理自身感情便被天道派去各個小世界收集能量碎片，度過了無數次輪回與新生，對世間的感悟也越來越深。
在每一個小世界裏，都有妖王殘缺的靈魂。在落央前往的小世界中，妖王都會以失憶的狀態和新的身份再次與落央相遇相愛，但會不自覺地從落央收集的能量碎片中積蓄能量，以沖破封印。
可從落央的角度來看，便是妖王數個世界不離不棄的跟隨與相守。
二人就這樣糾纏了萬年之久。
然而當妖王突破封印重回上界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囚禁當時的上界第一人落央，第二件事情便是攪亂仙魔妖界的勢力平衡，發動滅世之戰以證大道。
融合了所有殘缺靈魂後的妖王，對落央的態度與小世界時候截然不同。
以自我的旁觀者角度來看，也許那些年兩人的相愛，只是一場漫長的誤會而已。
……
“他們的感情大概走到了盡頭，至於這個時空的你和禦凜……”自我意有所指，“你可以閉眼感受一下，融合先天之氣後身體四周發生的變化。”
聞言，葉長珩閉眸感應，發現與先天之氣融合後，天道已然將他認作天道傳承人，他的修為越強大，虛弱的天道也會隨之而強。
而系在他身上的因果聯系正在淡去，以讓葉長珩不在因果之中，專心修行，不牽掛任何人。
葉長珩一眼便感受到，他與禦凜的因果線正在虛與實之間來回變換。
“那些因果線……”他睜開眼，有些明白自我為何要那般說，喃喃道：“不說其他人，單說我與禦凜的相遇，便只是因為太多外來因素的插手，我們本不應該……”
自我聽見了葉長珩幾不可聞的話，淡淡一笑，“選擇不在這一時，你可以好好想清楚，修道問的不正是自己的本心麽。”
在另一個時空，自我已經看到了不合適的兩個人，自然不想這裏的葉長珩也步入糟糕的結局。
但是自我不會幹涉葉長珩的命運。
這是新的時空與軌跡，或許一切會有所改變呢？
不同的時間點和不同的相遇，終究會造成不一樣的結果。
*
葉長珩穿得密不透風的帶帽黑袍，時隔一日後再度踏入道神殿。
他來這裏，是為了完成師傅無痕曾經交代他的事情，給師傅報仇。
伴隨境界的提升，無痕留在他識海的那一段記憶也解開了。
師傅全名叫應無痕，世人尊稱“應天尊”，是現任碎星谷谷主應無紹的弟弟，也是上一代谷主欽定的繼承人。他和仙界第一人古九擎曾經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二人拜入同一個道門，之後一起名揚仙魔妖界，猶如兩顆璀璨的雙子星，絕代雙驕。
可惜古九擎為了成神，將自己的摯友推向死路，為達目的甚至與應無紹勾結。
經過那一日的先天之氣爭奪戰後，道神殿內一片狼藉，五位強者已經毫無蹤影，除了還活著的百裏勍和秦柏策，其餘三人的屍體也消失不見。
葉長珩知道他們的屍身是被天道毀了，靈魂則被道神殿中的雕像吸附。
他對著雕像默念一句咒語，然後古九擎的靈魂便飄到手心。
之後，葉長珩將古九擎靈魂中的所有能量給予在下界的無痕，讓無痕能夠轉世重生，而古九擎則魂飛魄散。
讓修仙者轉世的代價是很大的。
做完後的葉長珩忍著喉嚨處欲湧上的血液，在殿中休息片刻。
與此同時，天道借道神殿中的神像之口，對他說：“萬古遺跡的懸崖下有一遠古蛟龍，其腹中有一至寶，是我贈與你的禮物，適合你的修行。”
於是葉長珩前往萬古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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