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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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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哈?

我才是腦殘。

回味了一下自己剛才那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荒謬發言,祝輕徵捂住了臉,銀絲眼鏡被手指頂起。

“到底出什麽事了?”祁野輕聲問,溫柔地握下祝輕徵那只手,替他把眼鏡扶正,“連我都不能告訴嗎?”

祝輕徵忍住把手甩出來的沖動,孰輕孰重在心裏一比較,選擇了紀茗那條線:“是我自己心態的問題,玻璃心作祟,說了會影響你的心情。”

“什麽都不說才真的影響我。”知道祝輕徵這是準備坦白了,祁野繃起的神經松下,搓搓祝輕徵的手心,撒嬌:“告訴我吧哥哥,我還能開導你。”

哥哥大法重出江湖,往常祝輕徵或許會被迷得腦袋昏昏,但今天他看到了祁野和另一個男人接吻,那這兩個字味道就不一樣了。

祝輕徵唇角抿起,抑制不住地想,祁野也會叫段司衡哥哥嗎?

在什麽情況下叫?

腦子一抽歪向了“你究竟有幾個好哥哥”,祝輕徵被自己無語到了,把手抽回換上正經的表情,認真問:“小祁,我有沒有強迫過你做什麽事,無意識的也算。”

“什麽?”祁野哽了一秒,迷惑:“比如呢?”

“比如……因為我睡得早,你晚上玩手機都不能開燈。”祝輕徵找了件小事打比方,忐忑地望向祁野。

“?”祁野琢磨一陣,撓頭:“可是我一個人的時候也不開燈,晚上玩手機不就圖那種明知影響視力,還我行我素的快樂嗎?”

祝輕徵:“……”

結結實實被噎住,祝輕徵想了想還是直接進正題,喪裏喪氣道:“紀茗說我不會考慮別人的心情。”

花幾分鐘聽完了祝輕徵今晚去找紀茗的全過程,祁野單手托著下巴,一邊眉毛上挑:“他把不想幹活兒說得這麽清新脫俗呢?”

“可我確實沒想過如果他是真的身體不適,是否適合繼續工作。”祝輕徵垂頭,懊惱著如果自己想到了先問一句,紀茗說不定就不會那麽抗拒。

“你管他適不適合,都給別人打工了,還當什麽少爺。”祁野氣得扼腕,“你沒發現他是為了推鍋給你在強詞奪理嗎?”

“也不算強詞奪理。”祝輕徵說,“這就好比考試的時候發現有人作弊,你檢舉了,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作弊不對,但他們會對你敬而遠之。”

祁野:“那就讓他們敬,缺這一兩個人在身邊打轉?”

祝輕徵搖頭:“你不懂沒有朋友的感覺。”

像祁野這樣的性格,和誰都能輕易地打好關系,不用想也知道周圍肯定從來沒缺過能說話的人。

“討好癌晚期。”祁野跳下床,移步到祝輕徵面前,俯身用手指彈他的額頭,“我早就說過,你是典型的討好人格。”

祝輕徵額角一痛,揉了揉後反駁:“我不是,要真是討好型人格,怎麽會被說不在乎別人?”

“這又不沖突。”祁野攤手,“討好的方向不對才叫討好型人格,方向對了,那叫高情商。”

祝輕徵:“……”

又是歪理。

但莫名特別能說服人。

等一下,祁野是不是變相在說他情商低?

祝輕徵反應過來,倏地擡頭,祁野立馬猜到他的想法:“我沒這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祝輕徵嘀嘀咕咕的樣子把祁野的心戳軟。

“祝老師,你要明白。”他慢慢蹲下,雙臂交疊趴上祝輕徵的膝蓋,仰臉朝人笑:“喜歡你的人,無論你做什麽都是對的,而不喜歡你的人,他們有千萬種辦法譴責你。”

隔著加絨的闊腿褲也能感受到祁野懷裏的熱騰騰,祝輕徵身形僵住,條件反射挪腿。

祁野迅速按住,無意間勾到他的手指,抓緊後無奈:“所以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用胡思亂想,更不用刻意和我保持距離。”

逆來順受的人最近好不容易變得活潑了些,別被這一下送回原點。

目光相交,祝輕徵擠出笑。

保持一下吧。

那位要是誤會了,他這五年就白幹了。

·

翌日,祝輕徵去片場沒有像平時一樣直奔祁野身邊,而是找上了外圍許久未有過交流的吳關。

吳關不知是被什麽蹉跎的,比起進組前瘦了一大圈,雙下巴之間的溝壑都淺了很多,他看到祝輕徵先瑟縮了一下,才賠著笑問:“祝老師,您有什麽事?”

“?”祝輕徵不覺得吳關是怕他,只當這人是對自己突然找上門感到意外,便問:“吳制片,當初我的尾款——”

“尾款我已經打了啊!”吳關連忙打斷,“我們有打款記錄為證的!”

“我知道。”劇烈的反應讓祝輕徵一楞,“我是想問你當時為什麽連夜給我打款。”

祝輕徵問得像終於有時間興師問罪了,吳關心裏簡直苦,老臉一皺:“該、該打就打了唄,財務的事也是我負責嘛,那會兒正好我還在工作順手就幹了。”

祝輕徵:“?”

淩晨十二點正好在工作?

這一聽就是謊言,祝輕徵堅定了內心的猜測,婉轉地問:“祁野那天去找過你嗎?”

吳關想了一會兒,神色流露不自然:“沒找過。”

“真的?”祝輕徵不信,為了能從吳關嘴裏套出更多的話友好地笑笑:“放心,我不是來找你算賬,就是想了解清楚情況,我們的事已經過去了。”

狐疑地打量祝輕徵清澈的雙目,吳關放了點心:“是沒找,不過雖然他自己個兒沒來,別人倒是來了。”

“段總嗎?”祝輕徵試探問。

“是啊,您應該知道他們倆的關系吧?”吳關想著祝輕徵和祁野關系匪淺,一定早就知道,求饒道:“祝老師,我一開始真不知道您和祁導熟,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祝輕徵皺眉。

這意思他要是和祁野不熟就能繼續壓榨了?

仗著吳關有信息差,祝輕徵語氣裏帶上點逼問:“所以你確定段總是受小祁所托,讓你把款給我結幹凈?”

吳關點頭,不知道想到什麽,嘆了口氣:“金主親自發話,我可不得連夜幹活,不然就像我那不省心的外甥。”

提到孫肇,祝輕徵才發現很久沒見到他了,追問:“孫肇不在組裏了?”

吳關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孫肇年輕,沈不住氣也受不得壓迫,聽說了這事直接沖段司衡甩臉子,鬧得不愉快最後揚言自己不幹了,段司衡當時只是笑了笑給予同意,回去孫肇就接到了開除通知。

“開,反正我履歷東西多,有的是公司要。”孫肇滿不在乎。

老板氣得直罵:“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行幹?惡名早他媽傳遍了!你趕緊走,別連坐到我頭上。”

現在連續被幾家公司拒之門外,孫肇知道慌了,不想丟了簡單就能賺錢的活計,天天求吳關給自己說說好話,他的母親也常來施壓,被自己的飯碗和難纏的親戚夾在中間,吳關都快抑郁了。

他知道祝輕徵是顆軟柿子,眼珠子一轉,抓著人求助道:“祝老師,我就這一個外甥,要不您去幫他——”

祝輕徵還在思考祁野是否也是為了前途不得不委曲求全,冷不丁被這麽一抓,嚇得彈開,平覆後他話裏難掩嫌惡:“孫肇自己活該,我為什麽要幫他?”

吳關見勢不妙,點頭哈腰:“是是,不該麻煩您。”

祝輕徵被他諂媚的樣子弄得胃裏惡心,客套話都不想再說,幹脆地離去。

身後,吳關手機響了一聲,他看過消息,暴躁地撥出去一個電話。

“姐,我說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小肇得罪的不是一般人……不是,你別假裝要跳樓了,我他媽去跳!我真跳!”

·

今日午後拍的是男女主在酒樓的初遇,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擠在了酒樓門外,一樓只留了攝影師和桿爺等不能遠離現場的。

祁野把監視器架在了一樓最角落的桌後,段司衡沒地方放禦用沙發,找了張木頭小板凳,大長腿縮起窩在祁野的斜後方,臉色極差。

此情此景之下,祝輕徵心情微妙。

真有這麽愛?

不顧形象也要陪在身邊?

祁野旁邊還有一個空位,是給祝輕徵留的,但祝輕徵不太敢坐。

哪有他坐椅子資方坐板凳的?

趁著祁野起身做調整,祝輕徵貓著腰鉆到他後面,蹲著使自己的視線在段司衡之下:“段總,你坐前面吧。”

段司衡看他,忍下什麽,微笑:“不了,導演不讓,說只能你坐。”

“NoNo不行不行。”祝輕徵驚得語言系統紊亂,趕緊澄清:“我和小祁絕對是清白的!”

段司衡:“?”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問祝輕徵什麽意思,還是該說你們倆清白個屁。

不過對著祝輕徵他也說不出這麽無禮的話,只朝祁野的後背動眼睛,窩火道:“你跟我不行沒用,去跟他說。”

祝輕徵:“……?”

你們這段關系裏你不該是強勢方嗎?怎麽感覺被拿捏住了?

“坐啊祝老師,蹲著幹嘛?”祁野坐下時瞥見了人,開心地招呼,又見祝輕徵楞著不動,歪身拉了他的手,緊握住往上牽。

祝輕徵心驚肉跳地觀察段司衡的反應。

交握的雙手橫在眼前,段司衡被整樂了,笑了一下。

這叫清白。

倆傻子。

祝輕徵把這聲笑當作了冷笑,慌忙縮手起立,在兩道不解目光的註視下握住了金屬椅子的椅背,往後拉自救:“後邊還有空,我坐後邊吧。”

“別啊,後面擠,你就——”

“導演,演員站這個位置行嗎?”

二樓工作人員朝下喊道,祁野只好先把祝輕徵擱在一邊,扭頭處理畫面,一會兒男主要從上面躍下,關乎安全的事馬虎不得。

祝輕徵暗舒一口氣,還是準備把椅子讓給段司衡:“好了段總,我們換吧。”

說實話,段司衡肯定不樂意坐硌屁股的板凳,但他更怕祁野之後咋咋呼呼來質問為什麽欺負他的編劇,於是擺手,接著問:“你感受到了嗎?”

“感受……什麽?”祝輕徵猶疑。

段司衡意味深長:“祁導的偏心,他對你很不一般。”

既然祁野老嘲諷他不會談戀愛,那他就給兄弟還厚著的窗戶紙點一把火,看看理論知識豐厚的遲鈍戀愛大師,最後如何交一份滿分答卷。

段司衡非常期待祝輕徵的回答,擡眼看向……不是等等,這一臉難過到要哭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祝輕徵沒什麽意思,他只是想到了孫肇的遭遇,覺得段司衡就像一只喜歡逗弄獵物的老虎,面上和和氣氣,實際上擡手就能拍斷別人的脖子。

他忽然心疼起祁野,本該瀟灑作樂的年紀要承受如此大的壓力,能把老虎拿捏住一定付出了很多。

“段總。”祝輕徵想著想著垂了眼,“你不要再懷疑小祁了,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祝輕徵說得誠懇,段司衡隱隱察覺事情的發展不對,片刻後發出一聲:“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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