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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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陸旻嵐找不出什麽借口來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管是因為酒壯慫人膽或是別的什麽，確實很不君子。再是慚愧也終究要面對現實，他放開孟秋坐到床沿，背對孟秋說：“不原諒才是對的，今晚……麻煩你了。”說完起身找到自己的外套再次掛回了手臂上，領帶也直接扯掉了，散著的領口讓他看起來多了一股子浪蕩味兒。
孟秋看著眼前人一副馬上就要“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更差了。他沒對陸旻嵐剛才的話發表看法，見人要離開，哪怕在先前的聚會上已經聽到了一些說辭，他忍不住還是問出了自己相當在意的那個問題：“解除情緣是你故意的嗎？”
陸旻嵐本是打算往外走的動作一頓：“……算是吧，畢竟你也不需要了。”
孟秋莫名其妙：“我？”
陸旻嵐轉回身面對孟秋說：“今晚跟你來的那位，不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嗎？游戲裏你天天帶他，看到你的號上有情緣，他難道不會有情緒？對你來說這種關系應該是累贅吧，轉區所有的社交關系自動解除那應該才是你要的。”
孟秋都要氣笑了，合著還是為他好了？他冷笑道：“岑曉寒？他確實有戀人，可抱歉，那個人不是我。”
陸旻嵐本是不想多說的，結果嘴巴像沒了控制的把門，倒豆子般吐出了自己的心聲：“是嗎？那天好不容易看到你上線，本是想找你談談轉服的事，結果卻看到你們兩人在那兒‘親親我我’；之後在工作室碰見，下樓想去送你，也是想要同你聊聊這事，結果……你不喜歡別人隨便的肢體接觸，你卻讓他摟你腰，還過夜……”
“……意思都怪我咯？這就是你一聲不吭解除情緣的理由？”孟秋一直對解情緣一事耿耿於懷，確實兩人現在毫無關系，號上還綁著情緣才奇怪，但他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他也覺得自己挺雙標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他難以控制心裏的情緒。
“如果在知道你有戀人的情況下，就我們的關系來說，刻意去找你說七道八的，才奇怪吧？”
“……你還委屈了？”
“……”
“腦補是病！”
陸旻嵐眼神閃了閃，本是激動的語氣也緩和了些：“那他為什麽跟你如此親密？”
孟秋雖然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可他也不喜歡被誤會，有個秦桑就已經夠他頭疼的了：“你就當是……朋友的玩鬧吧。”
陸旻嵐低聲嘟囔：“我跟齊安他們才不會這樣，也就我姐和柳言才會如此。”
孟秋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別以為喝了酒口無遮攔就沒罪了！”
陸旻嵐勾了勾嘴角，只是弧度很淺。他擡起手，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落到了孟秋的頭上，因為頭發短，手感有些刺刺的，跟孟秋此時給他的感覺還真像。陸旻嵐沒有得寸進尺，在孟秋反應前他就收回了手說：“我走了，還有些很多事要處理，必須得回去。”
“……”
陸旻嵐走後孟秋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結果腦中全是剛才的那個吻。他趴在床上，越是想控制不去想，反而回想起來的細節就越多，這簡直比他為了享受而拒絕不了陸旻嵐的吻還讓他無能為力。孟秋又開始了對自我的厭惡，以前兩人好不容易能見面時，他只要不跟陸旻嵐黏著就會感到空虛和無聊，每次回憶起來都讓他很不願接受曾經那樣的自己。
古時文人們形容真摯的感情都是什麽“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現實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非你不可”，更多的不過是“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岑曉寒曾問孟秋為什麽他跟陸旻嵐明明不是非分不可，卻一定要走到那一步。他當時的解釋是不想兩人真走到絕路變成怨偶才來談分開，他不知道岑曉寒信不信，事實是這不過是他拿來自我安慰的借口而已……他不那麽想，他又能怎麽辦呢？他只有時刻去提醒自己兩人已經走到了頭，他才不會在“假如”中迷失了方向。
假如幾年前他能成熟一些，是不是他們的結局就能不一樣？假如他願意從中調和，他爸媽是不是還可以走下去？
假如……假如……假如……
不知不覺的孟秋就在這些不可能存在的“假如”中沈入了夢鄉，他不是個常做夢的人，但這晚他居然又夢到了陸旻嵐。
夢不是好夢，夢裏孟秋又回到了當時在A市看到的“一家三口”的現場，不過這次他更像是在看電影。周圍的環境很是模糊不清，只有對“主角”三人的特寫，康康也變大只了，陸旻嵐臉上的笑很是顯眼……那幸福的臉龐落在孟秋眼中就成了刺入眼球的錐子，仿佛要讓他將那翻湧而出的背叛感都盡抒而出。
夢境是沒有道理的，孟秋的意識像是在更高的緯度看著底下這場對他來說猶如酷刑的鬧劇，也看著他的□□。他微微顫抖的肩膀滿是惆悵，悲傷之類的感情充斥著整個肺腑，還有隱隱的害怕，怕他跟陸旻嵐之間的一切終成夢幻泡影……
次日孟秋醒來時感到眼角有些幹澀，他揉了揉就帶著回到現實的泰然開始洗漱。他刷著牙看著鏡中的自己就想起夢裏看到的他的背影，現在雖然已經記不起夢裏太過具體的細節，可他就是知道那是他自己。
當時看到三人由於太過震驚，孟秋有短暫的記憶是一片空白，所以……他原來是那樣的反應嗎？又或者又是他的臆想？
“……”孟秋接水往臉上潑了好幾下，驅散掉了腦中陰魂不散的影子。
因為沒有像平時那般替自己備次日的早餐，孟秋只得在外頭路邊隨便買了兩包子和豆漿對付。他掏手機付錢時才看到通知欄裏好幾人的@，都是親友群裏的，不用看都知道有誰。
【朱源一：@MQ 不是吧老三，你人呢？】
【關明：@MQ 也太不厚道了，走居然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沈夢：@MQ 沒有一頓飯，你偷跑這事兒就過不去！】
【瘋子：@MQ 一頓怎麽夠，起碼三頓！】
【藕成：@MQ 喜糖還吃不咯？】
……
後面還有一堆討伐孟秋的信息，都是在昨晚發的，聚會的人還去了第二攤，估計這時候幾人都還沒起床。
孟秋想了想回覆說：【@所有人你們要今天還沒走，中午或晚上請你們吃一頓，當賠罪了。】
孟秋一條消息出去，10點後才陸陸續續收到回覆。看到他說要請客，沒一個不答應的，好像吃餐飯能占多大便宜似的。孟秋好笑，這些家夥們還真沒讓他失望。
【MQ：幾點？】
【朱源一：中午吧，大家回去的票基本都訂在下午。】
【冷森：嗯？聚餐啊？有我的份嗎？】
【MQ：（＾ｖ＾） 有空的都來，見者有份。】
【關明：[哈欠] 老三，選清淡點的，現在是啥都吃不下。】
【沈夢：@MQ 師弟，你是不是知道我們昨晚喝多了，現在根本沒胃口，所以故意說要請客的？】
【MQ：天地良心，我別提多真心了。】
【藕成：[要死不活] 我現在就喝得下粥……】
【MQ：[笑] 那就吃粵菜吧。】
孟秋的這個提議得到大家一致好評，他選了個周邊評價比較高的店就把定位發到了群裏，幾人陸陸續續回覆了個“OK”這事也就算定下了。
11點半左右，孟秋到達集合的地方時朱源一他們已經在等著了，但並沒看到冷森。
孟秋走近在路邊閑聊的幾人，打完招呼問：“師兄還沒到？”
朱源一“嗐”了聲：“你還真信他能來啊？”
關明帶著些調侃補充說：“師兄昨天就已經飛B市了，他也就開個玩笑，他哪有時間跟我們這些閑人聚餐。”
孟秋倒是無所謂，“那我們走吧。”
瘋子聞言很是開心，拉著沈夢就往旁邊的高樓裏走，還邊說：“終於是能吃上飯了，為了這頓我早飯都沒吃。”結果沒走兩步就被孟秋喚住了：“你往哪兒去呢？”
瘋子看了看旁邊：“不是說這裏吃嗎？”
孟秋偏了偏頭說：“反了，這邊。”
其餘人：“啊？”
朱源一看了看左邊富麗堂皇的高樓，再看孟秋指著的右邊的矮舊樓房，這一街之隔還真是天差地別。他瞠目結舌道：“不…不是，我可以理解模糊定位，但你發的定位是不是也太模糊了些？”
孟秋邊朝看上的飯館走去邊說：“這左邊的店，就普通的中等消費我一月工資也只夠請兩人吃，我請得起嗎？”
關明很是念念不舍地頻頻回頭看那高檔餐廳，底氣不足也要說：“偶爾奢侈一下又不是不行……”
沈夢好笑：“你們真是不懂，真正好吃的店都在路邊。”
藕成松了瘋子的手，湊沈夢旁邊去摟著人讚成地點了點頭說：“就是，不見得越貴越好吃。”
瘋子故作憂郁說：“但我還沒吃過人均幾千的餐廳啊，還以為終於能搭著土豪的車蹭上一頓了，嗚嗚嗚——”
孟秋都懶得對這幾個活寶翻白眼了，他停下腳步很是冷漠地說：“既然你們都不滿意，我看另條街上的沙縣小吃也挺好。我去過不少次，味道清淡，更符合你們一群宿醉老漢的胃口。”
瘋子立刻說：“啊啊啊……這館子就挺好的，不都是粵菜，還分什麽高低貴賤。”
關明也跟著附和：“對對對……就這兒吧，旁邊還能欣賞摩天大樓，簡直就是絕佳吃飯點。”
沈夢和藕成摟一起笑得不行，沈夢還出來踩一腳說：“我看沙縣小吃更好，挺久沒吃蔥油拌面了。”
藕成比沈夢要矮些，她笑著靠沈夢肩上說：“那就去沙縣吧，我也想牛肉粉了。小師叔，帶路！”
孟秋笑呵呵說：“走吧。”
其餘三位男士：“……”
高檔餐廳沒了，現在眼看連粵菜館都要保不住，朱源一和關明齊齊抓住孟秋不讓走，朱源一急忙說：“老三，我們這難得聚一下，你就請我們吃個沙縣，你心裏過得去嗎？”
孟秋拖著兩人往前走：“有什麽過不去的？30塊就能搞定一個人，我幹嘛要去花300？”
關明假哭道：“老三啊——咱們那麽多年的交情，你居然就拿30塊打發我？”
朱源一本來要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不得不松開拖拽孟秋的手先接電話，“餵？”
見人接電話，孟秋也就跟大家離遠了些停下腳步暫時等著，閑著沒事兒大家就聊起了冷森的事兒。
藕成也是沒話找話說：“你們這位大佬師兄還跟紫蝶在一起嗎？”
沈夢早就棄坑了，但是對這些八卦還是挺有興趣的，她也忍不住問：“雖然兩人在一起得很是莫名其妙，但紫蝶確實漂亮，他們現在咋樣了？”
關明雖然游戲不如之前上得頻繁，但跟大家一直都是一個幫，對紫蝶的事倒還真知道些，就聽他說：“兩人真要說其實沒啥關系，紫蝶去年就結婚了，新郎是別人，現在娃都有了。”
藕成驚訝道：“這麽早都有小孩兒了？”
沈夢一開始跟紫蝶關系還不錯，但因為兩人玩游戲的理念不同最後漸行漸遠，她有些感嘆說：“沒想到我們的同學裏，她居然是早結婚的那一批。”
關明說起了自己的發小兒：“她這哪算早，我鄰居跟我同年，現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孟秋更驚訝，在他現在的認知裏，他們的同齡人都還只是學生，結婚生小孩兒該是很遙遠的事，沒想到別人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有時候不得不感慨，時間過得是真快，人長大好像就在瞬間——昨天還是少年，今天就成叔叔了。
朱源一接完電話，本來苦兮兮的臉現在已經是滿面春風，他朝大家一揮手很是霸氣地說：“走，不用老三請了，咱們去裏面的餐廳吃！”
雖然大家很是莫名，但先歡呼了再說。關明和瘋子拉著人就往回跑，瘋子還邊說：“謝謝師叔慷慨解囊，讓我這個土包子也能去體驗下高級餐廳的夥食。”
關明也跟著說：“老二，你終於算是舍得請咱們吃頓貴的了，我以後一定少在背後說你摳。”
“……”朱源一張了張嘴想說可不是他請，最後還是決定給人留些“驚喜”為好，他也就閉上了嘴暫時接受了兄弟們的恭維。
孟秋也無所謂，反正就是為了跟大家好好聚下而已，變成別人做主導，他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強的自我意識覺得是被冒犯。
這家餐廳有好幾層，只有包間，接待處在六樓。孟秋他們從電梯出來就已經有男接待在等著了，向他們確認完預約信息後就帶著他們進了包間。
幾人在外面時吵鬧得不行，完全不顧及形象，現在一走進餐廳突然像被什麽附身了一樣瞬間變得得體起來，背都挺得直直的。
侍者拿了制作精美的菜單給他們看，一開始都沒人動，孟秋不用請客後則是才不管那些。朱源一見大家都一副“我好忙，別擾我”的神情，他主動拿過菜單翻了起來，問大家：“你們愛吃什麽？”沒啥主見時這話真是萬金油。
一個個的突然都知道客氣了，說“都行”，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就戰術性喝水，看著居然還很是隨意的樣子。
孟秋坐在一邊看著大家的“表演”甚是好笑，那種尷尬的氣場都快飄滿整間屋子了。為了能盡快用上餐，也為了人家侍者臉上的笑能更好維持，他讓侍者給大家推薦下。
朱源一聞言表示讚同，也就不再裝模作樣看菜單了，大家也都沒什麽意見。
侍者很專業，眼力見兒也是有的，推薦的套餐在這種餐廳裏算是初級的，價格看著也還能接受。她接著又推了幾個單點的招牌菜，有海膽戈乍、咕嚕肉和雲腿雞片，大家也都想嘗嘗就一起點了。
侍者說完“請稍等”就退出了包間，幾人如釋重負，話才慢慢多了起來。
朱源一喝了口茶說：“你們剛說冷森啥了？”
藕成說：“也沒啥，只是很意外紫蝶居然這麽早就結婚了而已。”
關於這些事朱源一明顯要比其餘人知道的更多，反正也是閑著就講起了故事。
紫蝶究竟有沒有和冷森在一起過還真不好說，畢竟不管是游戲還是現實都沒聽兩人提過。但兩周年見面會的時候他們又確確實實在酒店裏碰到了狀似親密的兩人，這其中的道道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去年初突然就聽紫蝶在語音裏閑聊說她要結婚了，今年過完年沒多久孩子就都出生了，也是兵貴神速。因著她在語音裏比較活躍，也一直挺閑的樣子，久了就成了一個小管理。
朱源一最後總結：“一邊帶娃還能一邊玩游戲也是挺厲害的。”
旁人的事大家聽過也就過了，菜一道道上來也沒閑心管其他了。也不知是山豬吃不了細糠還是真就沒胃口，瘋子幾人開始還有些興趣，吃著吃著就沒啥興致了，唯一的例外也就孟秋和朱源一了。
朱源一夾了塊兒海膽戈乍，邊吃邊感嘆廚師精妙的手藝，還對食之無味的幾人表示很不理解：“你們咋吃這麽少？挺好吃的啊。”
關明拿著刀叉看了看說：“我要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家粵菜館，我還以為自己吃的西餐。”
朱源一一下就明白了：“嗐！又不是沒筷子，你愛用什麽用什麽，吃個飯而已，哪有那麽多講究。”
瘋子聞言直接就把刀叉給扔了，拿起筷子開始幹飯：“你早說，還以為這些高級餐廳就是這講究，害我都沒敢放開了吃。”
女生們也都默默換上了筷子，偶爾需要刀叉的時候才會用一用。
孟秋好笑，調侃瘋子說：“又說要來餐廳，結果真來了你又積食了。”
瘋子才不承認自己沒見過世面：“我那是腸胃還沒蘇醒。”
這話惹來全體的“嘲笑”，就這樣，包間裏又恢覆了歡聲笑語，這頓午餐才算步入了正軌。
這家餐廳的菜道數看著多，但分量少，幾人差不多剛好吃完，沒吃飽的加上單點的幾道也夠了。
酒足飯飽後時間也不算晚，大家就準備坐會兒再離開，畢竟這一別下次再見又不知得是什麽時候。
話題說起來也就那些，“在忙什麽”“工作/學習怎樣”“對象呢？”……都是廢話居多，畢竟真正的心事是難以啟齒又無法表達的，越是成長越沈默。就是在閑聊時藕成把一包喜糖遞給了孟秋，說起來這還是孟秋第一次收到朋友的喜糖。他看著那印著一對Q版新婚夫妻的精美紅色禮盒，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很受觸動，嗓子也跟著發緊。
未免出醜，孟秋借著“接過”這個動作眨了眨眼又咽了口吐沫，道了句“恭喜”，跟著又補了幾句祝福。藕成和瘋子對視一眼，齊齊笑了，還開玩笑說之前還是他們在“契盈島”上祝福孟秋，現在反了過來，也算是一種特有的緣分了。
孟秋嘴角的笑有些僵，但他也沒表現出什麽特別的情緒，最近陸旻嵐像是“陰魂不散”一樣老出現在他周圍，他都快脫敏了。
關明的出發時間最早，在下午三點，等時間差不多了大家也就決定離開了。走前關明瞟了眼賬單，好家夥，算上服務費五位數往上了。他對朱源一肅然起敬，一把抓住朱源一的手很是做作地說：“老二，你這輩子都是我兄弟。”
朱源一被抓得一楞，反應過來就是一個白眼：“滾蛋。”甩開關明的手就往外走，看都沒看賬單一眼。
瘋子：“就…就走了？”
門口的侍者朝幾人彎了彎腰詢問是否是要離開，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比了個“請”的手勢就帶著他們去往了電梯，跟著把他們送到了樓下才返回。
瘋子還有些懵：“我們不買單？”
沈夢雖然也很不理解，但接受得很快：“我們也不算是吃霸王餐，畢竟是被人家畢恭畢敬送出來的。”
藕成：“……”
朱源一也不跟大家賣關子了，邊往外走邊說：“秋總請客，你們就放心吧，不會賣了你們的。”
孟秋眉頭一皺：“他？”
朱源一有些心虛，不太敢看孟秋的臉：“本來他老人家是打算來的——你自己群裏說的見者有份兒，但他有事走不開就沒來成。”
孟秋瞇著眼看朱源一：“我就說你怎麽突然變這麽大方……”
朱源一落荒而逃似的快步往前走說：“嗐！管他誰請客，我們吃好了不就行了？”
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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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旻嵐找不出什麽借口來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管是因為酒壯慫人膽或是別的什麽，確實很不君子。再是慚愧也終究要面對現實，他放開孟秋坐到床沿，背對孟秋說：“不原諒才是對的，今晚……麻煩你了。”說完起身找到自己的外套再次掛回了手臂上，領帶也直接扯掉了，散著的領口讓他看起來多了一股子浪蕩味兒。
孟秋看著眼前人一副馬上就要“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更差了。他沒對陸旻嵐剛才的話發表看法，見人要離開，哪怕在先前的聚會上已經聽到了一些說辭，他忍不住還是問出了自己相當在意的那個問題：“解除情緣是你故意的嗎？”
陸旻嵐本是打算往外走的動作一頓：“……算是吧，畢竟你也不需要了。”
孟秋莫名其妙：“我？”
陸旻嵐轉回身面對孟秋說：“今晚跟你來的那位，不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嗎？游戲裏你天天帶他，看到你的號上有情緣，他難道不會有情緒？對你來說這種關系應該是累贅吧，轉區所有的社交關系自動解除那應該才是你要的。”
孟秋都要氣笑了，合著還是為他好了？他冷笑道：“岑曉寒？他確實有戀人，可抱歉，那個人不是我。”
陸旻嵐本是不想多說的，結果嘴巴像沒了控制的把門，倒豆子般吐出了自己的心聲：“是嗎？那天好不容易看到你上線，本是想找你談談轉服的事，結果卻看到你們兩人在那兒‘親親我我’；之後在工作室碰見，下樓想去送你，也是想要同你聊聊這事，結果……你不喜歡別人隨便的肢體接觸，你卻讓他摟你腰，還過夜……”
“……意思都怪我咯？這就是你一聲不吭解除情緣的理由？”孟秋一直對解情緣一事耿耿於懷，確實兩人現在毫無關系，號上還綁著情緣才奇怪，但他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他也覺得自己挺雙標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他難以控制心裏的情緒。
“如果在知道你有戀人的情況下，就我們的關系來說，刻意去找你說七道八的，才奇怪吧？”
“……你還委屈了？”
“……”
“腦補是病！”
陸旻嵐眼神閃了閃，本是激動的語氣也緩和了些：“那他為什麽跟你如此親密？”
孟秋雖然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可他也不喜歡被誤會，有個秦桑就已經夠他頭疼的了：“你就當是……朋友的玩鬧吧。”
陸旻嵐低聲嘟囔：“我跟齊安他們才不會這樣，也就我姐和柳言才會如此。”
孟秋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別以為喝了酒口無遮攔就沒罪了！”
陸旻嵐勾了勾嘴角，只是弧度很淺。他擡起手，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落到了孟秋的頭上，因為頭發短，手感有些刺刺的，跟孟秋此時給他的感覺還真像。陸旻嵐沒有得寸進尺，在孟秋反應前他就收回了手說：“我走了，還有些很多事要處理，必須得回去。”
“……”
陸旻嵐走後孟秋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結果腦中全是剛才的那個吻。他趴在床上，越是想控制不去想，反而回想起來的細節就越多，這簡直比他為了享受而拒絕不了陸旻嵐的吻還讓他無能為力。孟秋又開始了對自我的厭惡，以前兩人好不容易能見面時，他只要不跟陸旻嵐黏著就會感到空虛和無聊，每次回憶起來都讓他很不願接受曾經那樣的自己。
古時文人們形容真摯的感情都是什麽“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現實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非你不可”，更多的不過是“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岑曉寒曾問孟秋為什麽他跟陸旻嵐明明不是非分不可，卻一定要走到那一步。他當時的解釋是不想兩人真走到絕路變成怨偶才來談分開，他不知道岑曉寒信不信，事實是這不過是他拿來自我安慰的借口而已……他不那麽想，他又能怎麽辦呢？他只有時刻去提醒自己兩人已經走到了頭，他才不會在“假如”中迷失了方向。
假如幾年前他能成熟一些，是不是他們的結局就能不一樣？假如他願意從中調和，他爸媽是不是還可以走下去？
假如……假如……假如……
不知不覺的孟秋就在這些不可能存在的“假如”中沈入了夢鄉，他不是個常做夢的人，但這晚他居然又夢到了陸旻嵐。
夢不是好夢，夢裏孟秋又回到了當時在A市看到的“一家三口”的現場，不過這次他更像是在看電影。周圍的環境很是模糊不清，只有對“主角”三人的特寫，康康也變大只了，陸旻嵐臉上的笑很是顯眼……那幸福的臉龐落在孟秋眼中就成了刺入眼球的錐子，仿佛要讓他將那翻湧而出的背叛感都盡抒而出。
夢境是沒有道理的，孟秋的意識像是在更高的緯度看著底下這場對他來說猶如酷刑的鬧劇，也看著他的□□。他微微顫抖的肩膀滿是惆悵，悲傷之類的感情充斥著整個肺腑，還有隱隱的害怕，怕他跟陸旻嵐之間的一切終成夢幻泡影……
次日孟秋醒來時感到眼角有些幹澀，他揉了揉就帶著回到現實的泰然開始洗漱。他刷著牙看著鏡中的自己就想起夢裏看到的他的背影，現在雖然已經記不起夢裏太過具體的細節，可他就是知道那是他自己。
當時看到三人由於太過震驚，孟秋有短暫的記憶是一片空白，所以……他原來是那樣的反應嗎？又或者又是他的臆想？
“……”孟秋接水往臉上潑了好幾下，驅散掉了腦中陰魂不散的影子。
因為沒有像平時那般替自己備次日的早餐，孟秋只得在外頭路邊隨便買了兩包子和豆漿對付。他掏手機付錢時才看到通知欄裏好幾人的@，都是親友群裏的，不用看都知道有誰。
【朱源一：@MQ 不是吧老三，你人呢？】
【關明：@MQ 也太不厚道了，走居然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沈夢：@MQ 沒有一頓飯，你偷跑這事兒就過不去！】
【瘋子：@MQ 一頓怎麽夠，起碼三頓！】
【藕成：@MQ 喜糖還吃不咯？】
……
後面還有一堆討伐孟秋的信息，都是在昨晚發的，聚會的人還去了第二攤，估計這時候幾人都還沒起床。
孟秋想了想回覆說：【@所有人你們要今天還沒走，中午或晚上請你們吃一頓，當賠罪了。】
孟秋一條消息出去，10點後才陸陸續續收到回覆。看到他說要請客，沒一個不答應的，好像吃餐飯能占多大便宜似的。孟秋好笑，這些家夥們還真沒讓他失望。
【MQ：幾點？】
【朱源一：中午吧，大家回去的票基本都訂在下午。】
【冷森：嗯？聚餐啊？有我的份嗎？】
【MQ：（＾ｖ＾） 有空的都來，見者有份。】
【關明：[哈欠] 老三，選清淡點的，現在是啥都吃不下。】
【沈夢：@MQ 師弟，你是不是知道我們昨晚喝多了，現在根本沒胃口，所以故意說要請客的？】
【MQ：天地良心，我別提多真心了。】
【藕成：[要死不活] 我現在就喝得下粥……】
【MQ：[笑] 那就吃粵菜吧。】
孟秋的這個提議得到大家一致好評，他選了個周邊評價比較高的店就把定位發到了群裏，幾人陸陸續續回覆了個“OK”這事也就算定下了。
11點半左右，孟秋到達集合的地方時朱源一他們已經在等著了，但並沒看到冷森。
孟秋走近在路邊閑聊的幾人，打完招呼問：“師兄還沒到？”
朱源一“嗐”了聲：“你還真信他能來啊？”
關明帶著些調侃補充說：“師兄昨天就已經飛B市了，他也就開個玩笑，他哪有時間跟我們這些閑人聚餐。”
孟秋倒是無所謂，“那我們走吧。”
瘋子聞言很是開心，拉著沈夢就往旁邊的高樓裏走，還邊說：“終於是能吃上飯了，為了這頓我早飯都沒吃。”結果沒走兩步就被孟秋喚住了：“你往哪兒去呢？”
瘋子看了看旁邊：“不是說這裏吃嗎？”
孟秋偏了偏頭說：“反了，這邊。”
其餘人：“啊？”
朱源一看了看左邊富麗堂皇的高樓，再看孟秋指著的右邊的矮舊樓房，這一街之隔還真是天差地別。他瞠目結舌道：“不…不是，我可以理解模糊定位，但你發的定位是不是也太模糊了些？”
孟秋邊朝看上的飯館走去邊說：“這左邊的店，就普通的中等消費我一月工資也只夠請兩人吃，我請得起嗎？”
關明很是念念不舍地頻頻回頭看那高檔餐廳，底氣不足也要說：“偶爾奢侈一下又不是不行……”
沈夢好笑：“你們真是不懂，真正好吃的店都在路邊。”
藕成松了瘋子的手，湊沈夢旁邊去摟著人讚成地點了點頭說：“就是，不見得越貴越好吃。”
瘋子故作憂郁說：“但我還沒吃過人均幾千的餐廳啊，還以為終於能搭著土豪的車蹭上一頓了，嗚嗚嗚——”
孟秋都懶得對這幾個活寶翻白眼了，他停下腳步很是冷漠地說：“既然你們都不滿意，我看另條街上的沙縣小吃也挺好。我去過不少次，味道清淡，更符合你們一群宿醉老漢的胃口。”
瘋子立刻說：“啊啊啊……這館子就挺好的，不都是粵菜，還分什麽高低貴賤。”
關明也跟著附和：“對對對……就這兒吧，旁邊還能欣賞摩天大樓，簡直就是絕佳吃飯點。”
沈夢和藕成摟一起笑得不行，沈夢還出來踩一腳說：“我看沙縣小吃更好，挺久沒吃蔥油拌面了。”
藕成比沈夢要矮些，她笑著靠沈夢肩上說：“那就去沙縣吧，我也想牛肉粉了。小師叔，帶路！”
孟秋笑呵呵說：“走吧。”
其餘三位男士：“……”
高檔餐廳沒了，現在眼看連粵菜館都要保不住，朱源一和關明齊齊抓住孟秋不讓走，朱源一急忙說：“老三，我們這難得聚一下，你就請我們吃個沙縣，你心裏過得去嗎？”
孟秋拖著兩人往前走：“有什麽過不去的？30塊就能搞定一個人，我幹嘛要去花300？”
關明假哭道：“老三啊——咱們那麽多年的交情，你居然就拿30塊打發我？”
朱源一本來要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不得不松開拖拽孟秋的手先接電話，“餵？”
見人接電話，孟秋也就跟大家離遠了些停下腳步暫時等著，閑著沒事兒大家就聊起了冷森的事兒。
藕成也是沒話找話說：“你們這位大佬師兄還跟紫蝶在一起嗎？”
沈夢早就棄坑了，但是對這些八卦還是挺有興趣的，她也忍不住問：“雖然兩人在一起得很是莫名其妙，但紫蝶確實漂亮，他們現在咋樣了？”
關明雖然游戲不如之前上得頻繁，但跟大家一直都是一個幫，對紫蝶的事倒還真知道些，就聽他說：“兩人真要說其實沒啥關系，紫蝶去年就結婚了，新郎是別人，現在娃都有了。”
藕成驚訝道：“這麽早都有小孩兒了？”
沈夢一開始跟紫蝶關系還不錯，但因為兩人玩游戲的理念不同最後漸行漸遠，她有些感嘆說：“沒想到我們的同學裏，她居然是早結婚的那一批。”
關明說起了自己的發小兒：“她這哪算早，我鄰居跟我同年，現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孟秋更驚訝，在他現在的認知裏，他們的同齡人都還只是學生，結婚生小孩兒該是很遙遠的事，沒想到別人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有時候不得不感慨，時間過得是真快，人長大好像就在瞬間——昨天還是少年，今天就成叔叔了。
朱源一接完電話，本來苦兮兮的臉現在已經是滿面春風，他朝大家一揮手很是霸氣地說：“走，不用老三請了，咱們去裏面的餐廳吃！”
雖然大家很是莫名，但先歡呼了再說。關明和瘋子拉著人就往回跑，瘋子還邊說：“謝謝師叔慷慨解囊，讓我這個土包子也能去體驗下高級餐廳的夥食。”
關明也跟著說：“老二，你終於算是舍得請咱們吃頓貴的了，我以後一定少在背後說你摳。”
“……”朱源一張了張嘴想說可不是他請，最後還是決定給人留些“驚喜”為好，他也就閉上了嘴暫時接受了兄弟們的恭維。
孟秋也無所謂，反正就是為了跟大家好好聚下而已，變成別人做主導，他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強的自我意識覺得是被冒犯。
這家餐廳有好幾層，只有包間，接待處在六樓。孟秋他們從電梯出來就已經有男接待在等著了，向他們確認完預約信息後就帶著他們進了包間。
幾人在外面時吵鬧得不行，完全不顧及形象，現在一走進餐廳突然像被什麽附身了一樣瞬間變得得體起來，背都挺得直直的。
侍者拿了制作精美的菜單給他們看，一開始都沒人動，孟秋不用請客後則是才不管那些。朱源一見大家都一副“我好忙，別擾我”的神情，他主動拿過菜單翻了起來，問大家：“你們愛吃什麽？”沒啥主見時這話真是萬金油。
一個個的突然都知道客氣了，說“都行”，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就戰術性喝水，看著居然還很是隨意的樣子。
孟秋坐在一邊看著大家的“表演”甚是好笑，那種尷尬的氣場都快飄滿整間屋子了。為了能盡快用上餐，也為了人家侍者臉上的笑能更好維持，他讓侍者給大家推薦下。
朱源一聞言表示讚同，也就不再裝模作樣看菜單了，大家也都沒什麽意見。
侍者很專業，眼力見兒也是有的，推薦的套餐在這種餐廳裏算是初級的，價格看著也還能接受。她接著又推了幾個單點的招牌菜，有海膽戈乍、咕嚕肉和雲腿雞片，大家也都想嘗嘗就一起點了。
侍者說完“請稍等”就退出了包間，幾人如釋重負，話才慢慢多了起來。
朱源一喝了口茶說：“你們剛說冷森啥了？”
藕成說：“也沒啥，只是很意外紫蝶居然這麽早就結婚了而已。”
關於這些事朱源一明顯要比其餘人知道的更多，反正也是閑著就講起了故事。
紫蝶究竟有沒有和冷森在一起過還真不好說，畢竟不管是游戲還是現實都沒聽兩人提過。但兩周年見面會的時候他們又確確實實在酒店裏碰到了狀似親密的兩人，這其中的道道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去年初突然就聽紫蝶在語音裏閑聊說她要結婚了，今年過完年沒多久孩子就都出生了，也是兵貴神速。因著她在語音裏比較活躍，也一直挺閑的樣子，久了就成了一個小管理。
朱源一最後總結：“一邊帶娃還能一邊玩游戲也是挺厲害的。”
旁人的事大家聽過也就過了，菜一道道上來也沒閑心管其他了。也不知是山豬吃不了細糠還是真就沒胃口，瘋子幾人開始還有些興趣，吃著吃著就沒啥興致了，唯一的例外也就孟秋和朱源一了。
朱源一夾了塊兒海膽戈乍，邊吃邊感嘆廚師精妙的手藝，還對食之無味的幾人表示很不理解：“你們咋吃這麽少？挺好吃的啊。”
關明拿著刀叉看了看說：“我要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家粵菜館，我還以為自己吃的西餐。”
朱源一一下就明白了：“嗐！又不是沒筷子，你愛用什麽用什麽，吃個飯而已，哪有那麽多講究。”
瘋子聞言直接就把刀叉給扔了，拿起筷子開始幹飯：“你早說，還以為這些高級餐廳就是這講究，害我都沒敢放開了吃。”
女生們也都默默換上了筷子，偶爾需要刀叉的時候才會用一用。
孟秋好笑，調侃瘋子說：“又說要來餐廳，結果真來了你又積食了。”
瘋子才不承認自己沒見過世面：“我那是腸胃還沒蘇醒。”
這話惹來全體的“嘲笑”，就這樣，包間裏又恢覆了歡聲笑語，這頓午餐才算步入了正軌。
這家餐廳的菜道數看著多，但分量少，幾人差不多剛好吃完，沒吃飽的加上單點的幾道也夠了。
酒足飯飽後時間也不算晚，大家就準備坐會兒再離開，畢竟這一別下次再見又不知得是什麽時候。
話題說起來也就那些，“在忙什麽”“工作/學習怎樣”“對象呢？”……都是廢話居多，畢竟真正的心事是難以啟齒又無法表達的，越是成長越沈默。就是在閑聊時藕成把一包喜糖遞給了孟秋，說起來這還是孟秋第一次收到朋友的喜糖。他看著那印著一對Q版新婚夫妻的精美紅色禮盒，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很受觸動，嗓子也跟著發緊。
未免出醜，孟秋借著“接過”這個動作眨了眨眼又咽了口吐沫，道了句“恭喜”，跟著又補了幾句祝福。藕成和瘋子對視一眼，齊齊笑了，還開玩笑說之前還是他們在“契盈島”上祝福孟秋，現在反了過來，也算是一種特有的緣分了。
孟秋嘴角的笑有些僵，但他也沒表現出什麽特別的情緒，最近陸旻嵐像是“陰魂不散”一樣老出現在他周圍，他都快脫敏了。
關明的出發時間最早，在下午三點，等時間差不多了大家也就決定離開了。走前關明瞟了眼賬單，好家夥，算上服務費五位數往上了。他對朱源一肅然起敬，一把抓住朱源一的手很是做作地說：“老二，你這輩子都是我兄弟。”
朱源一被抓得一楞，反應過來就是一個白眼：“滾蛋。”甩開關明的手就往外走，看都沒看賬單一眼。
瘋子：“就…就走了？”
門口的侍者朝幾人彎了彎腰詢問是否是要離開，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比了個“請”的手勢就帶著他們去往了電梯，跟著把他們送到了樓下才返回。
瘋子還有些懵：“我們不買單？”
沈夢雖然也很不理解，但接受得很快：“我們也不算是吃霸王餐，畢竟是被人家畢恭畢敬送出來的。”
藕成：“……”
朱源一也不跟大家賣關子了，邊往外走邊說：“秋總請客，你們就放心吧，不會賣了你們的。”
孟秋眉頭一皺：“他？”
朱源一有些心虛，不太敢看孟秋的臉：“本來他老人家是打算來的——你自己群裏說的見者有份兒，但他有事走不開就沒來成。”
孟秋瞇著眼看朱源一：“我就說你怎麽突然變這麽大方……”
朱源一落荒而逃似的快步往前走說：“嗐！管他誰請客，我們吃好了不就行了？”
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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