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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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她將書拿了起來，翻了一下，裏面不單單收錄著往年市賽獲獎作文，還有許多更高規格大賽的作文收錄。
比她在網上能夠搜索到的，更加全面。
分析也比她自己的更細致。
她看得有些瞠目結舌，許久，才呆呆地問道：“你家連這個都有？”
“嗯，”路朝無聲打了個哈欠，垂著眼，“隨手翻到了。”
“你太厲害了，路朝！”
林霜飛幾乎興奮得快要跳起來，她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存在。
她放下書，抓著他的手，烏眸亮得驚人，“我要請你吃大餐！”
“……”
路朝手臂僵了一瞬，擡眸看著她。
她神采飛揚的模樣，是如此鮮活。
好似，所有的疲倦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半晌。
“……好。”
他輕聲應道。
“謝謝你，路朝！”
林霜飛又說了一句，而後興沖沖地將書搬到了自己的桌上。
要不是接下來還要早讀，她恨不得現在就開始逐字逐句學習。
這一整天。
前座的人神采奕奕地翻著書學習，後座的人精神萎靡地趴桌上睡覺。
而後的時間裏，林霜飛徹底醉心學習，一下課就在啃書，尤其是這種全然相反的行文風格，她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學習。
偶爾，她也會寫幾篇作文交給新語文老師點評，一遍遍糾正著自己的措辭，字典也快翻遍了。
就連在公交車上，她也會帶著耳機聽些新聞或是文學作品，拓寬自己的知識儲備。
因為知道她在準備市賽，同學們也盡可能地避免打擾到她。
就這樣緊張地準備了大半個月。
臨近比賽的周末。
林霜飛坐在客廳角落的書桌邊，這裏擺放著一臺陳舊的臺式電腦，配置比較低，不能用來玩游戲，但是日常使用沒什麽問題。
她搜索著一些關於市賽的信息。
看著看著，莫名地來了靈感。
她沒有回房間去拿紙筆，索性就在電腦上創建了一個文檔，一字一句地敲擊了起來。
洋洋灑灑寫完，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這是頭一次。
她重新閱讀了一遍，尋找著是否有不合適的措辭。
恰在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道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熟悉的聲音響起。
“姐，你在用電腦嗎？”
說著，林槐序已經抱著個平板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邊劃拉著手裏的屏幕，邊解釋：“我有個資料文檔，好像在這臺電腦裏，我要傳到我房間的電腦裏。”
林霜飛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
林槐序呼吸一窒，忙伸出手，有些手忙腳亂地指指這指指那，語無倫次道：“不是，姐，真的，我不是找茬……我那、那個資料一直在這電腦上沒動過，今天突然要用，我真不是故意在你用的時候來……”
話沒說完。
林霜飛忽地站了起來，輕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用。”
“……謝、謝謝姐。”
林槐序有些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不忘補充了句，“我很快的，姐，不會讓你久等的，馬上就好了。”
林霜飛沒說話，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六點。
林父林母下了班，一個進廚房做飯，另一個收拾著晾曬的衣服，分門別類收好。
沒一會兒，林母就來推林霜飛的房門，“吃晚飯了，霜兒。”
林霜飛應了一聲，放下了手裏的書，走了出去。
晚飯過後。
林母收拾著餐桌，林槐序已經像往常一樣摸回房間打游戲去了。
林霜飛坐在客廳的書桌前，打開了電腦，然而下午的那個文檔打開後，卻是一片空白。
那一篇靈光一現的作文，一個字都沒有了。
她眉頭一擰，朝林槐序的臥室喊了聲，“林槐序。”
不知是不是房間內的音響太吵。
這一聲，對方並未回應。
她又喊了兩聲。
然而除卻那間房裏關著門也依舊傳出隱約的炸人神經的音樂外，什麽回應也沒有。
正在擦桌子的林母“嗨”了一聲，“這孩子，一打起游戲來沒完了。”
吐槽完，林母指指房間門，朝林霜飛道：“你進去叫他，在這叫他他聽不見的。”
“實在不行，明天說嘛，多晚了都。”
林母嘟囔了句，繼續擦著餐桌。
林霜飛沒有說話。
沈默幾秒。
她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走到林槐序的房間門口，手分明已經按在了門把手之上，幾乎就要按下去了。
剎那間。
她像是忽然回過神，手猛地抽了回來。
而後，她無聲地吐出一口氣，擡手，克制著力道，敲了敲房門。
“林槐序，出來。”
她語氣還算平靜。
靠近門邊，裏面充斥著金屬感的音樂更加刺激著神經。
伴隨著吵鬧的音樂，裏頭傳出了一聲，“馬上，姐，馬上，我這把生死局，馬上就來！等我下！”
“……”
林霜飛深吸了口氣，只覺額角隱隱在跳。
好一會兒。
她才將胸腔裏的那點火氣壓了回去。
雖然她不太懂電腦。
但林槐序懂得多。
應當是能找回的。
她重新回到客廳，耐心地等待著。
正在擦桌子的林母察覺出她心情不太好，動作頓了一下，仿佛試探般問道：“怎麽了，霜兒，你弟又闖什麽禍事了？”
林霜飛抿了抿唇，過了會兒，才說：“我下午寫的作文，不見了。”
林母面露疑惑，不由說了句，“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林霜飛看了她一眼。
空氣有一瞬的安靜。
“他用了一下電腦，”她的語氣明顯變淡了些，“然後那篇作文就消失了。”
林母下意識地說道：“也不一定是序兒弄的，客廳這臺電腦都多少年前買的了，配置不好，本來就容易有問題。”
說到這裏。
林母語氣像是埋怨般，“你這孩子也真是，重要的資料怎麽用這臺電腦，不是給你買了筆記本的麽。”
“……”
林霜飛目光一瞬不錯地盯著她。
幾秒後。
她近乎疲倦地收回目光，神色淡漠，“我只想問問他。”
林母還想說點什麽。
剛好這時。
林槐序推開門走了出來，伸了一下懶腰，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咋了，姐，啥事？”
“電腦上的作文沒有了。”
林霜飛的語氣十分平靜。
但林槐序還是辨認出了，這是暴風雨下的寧靜。
他眼睛瞪大了一下，下意識說：“不、不會是我弄的吧？”
而後，他回憶起，似乎自己用的時候，桌面上的確是有個文檔，但他不記得有沒有點關閉……嘶，他好像是直接點了個最小化，用完後……就直接關機了。
“……”
他好像。
闖了。
大禍。
“等等，姐，”在短暫的心虛、慌亂、驚恐後，他猛地走上前，抓著姐姐的衣擺，語氣乞求中透著害怕，“你聽我瞎編，不是，我一定能給你找回來的！姐！”
說到後面。
眼見著姐姐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再也不敢與其對視，一把抱住腦袋，“別打我，姐！”
林霜飛垂著眼，看著他，神色平靜，只字未提。
但對方卻擺出了弱勢的姿態。
仿佛她是施暴者。
林母在一邊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擦了擦手，走上前來勸道：“霜兒，你看槐序也不是故意的，別生氣，讓你弟弟給你找找，肯定能找回來的，沒事啊。”
“我錯了，姐，我真的沒註意看，我馬上去給你找！”
林槐序也順著母親的話往下說，連滾帶爬地朝書桌跑去，開機坐下，一氣呵成。
趁著這個間隙。
林母過來拍了拍林霜飛的後背，“不氣啊，霜兒，等下就給你找回來了。”
林霜飛沒有任何動作。
她慢慢擡起眼眸，聲音很輕，“如果沒找到呢？”
林母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和自然，“反正就是一篇作文嘛，咱們霜兒這麽厲害，大不了就再寫……”
話還未說完。
忽然。
空氣中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響。
林母神色楞怔地看向自己被揮開的手。
聽見動靜，坐在電腦前的林槐序下意識地回過頭。
氣氛好似凝固了一般。
落針可聞。
“你的心裏，”林霜飛目光直直看向母親，唇邊譏諷地揚起一絲弧度，“哪怕一秒都沒有裝下過我，對嗎？”
“不……”
林母下意識地否認。
然而女兒的神情、話語都是如此的鋒利。
像是一把尖刀，刺向胸膛。
從小到大，女兒永遠都是最省心的那一個，乖巧懂事又聽話，不單如此，任何事也不需要她操心。
因為她不曾提過。
所以她也……就這樣心安理得地忽略了對方的心理需求。
一片死一般的沈默。
林霜飛沒什麽表情地轉過身，朝大門口走去。
意識到對方要離開，林母本能地拉住了她，“等、等等，霜兒，你聽媽媽說——”
“別管我，就像你從前做的那樣。”
林霜飛回過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這句話，都像是把利刃。
林母的臉色一瞬變得蒼白，唇輕輕顫動著。
在女兒冰冷憎惡的目光裏，她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她只能眼見著，女兒一寸寸抽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門打開，夜風灌入屋裏，她好似如墜冰窖。
而後。
門從外合上。
隨著落鎖聲，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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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也比她自己的更細致。
她看得有些瞠目結舌，許久，才呆呆地問道：“你家連這個都有？”
“嗯，”路朝無聲打了個哈欠，垂著眼，“隨手翻到了。”
“你太厲害了，路朝！”
林霜飛幾乎興奮得快要跳起來，她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存在。
她放下書，抓著他的手，烏眸亮得驚人，“我要請你吃大餐！”
“……”
路朝手臂僵了一瞬，擡眸看著她。
她神采飛揚的模樣，是如此鮮活。
好似，所有的疲倦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半晌。
“……好。”
他輕聲應道。
“謝謝你，路朝！”
林霜飛又說了一句，而後興沖沖地將書搬到了自己的桌上。
要不是接下來還要早讀，她恨不得現在就開始逐字逐句學習。
這一整天。
前座的人神采奕奕地翻著書學習，後座的人精神萎靡地趴桌上睡覺。
而後的時間裏，林霜飛徹底醉心學習，一下課就在啃書，尤其是這種全然相反的行文風格，她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學習。
偶爾，她也會寫幾篇作文交給新語文老師點評，一遍遍糾正著自己的措辭，字典也快翻遍了。
就連在公交車上，她也會帶著耳機聽些新聞或是文學作品，拓寬自己的知識儲備。
因為知道她在準備市賽，同學們也盡可能地避免打擾到她。
就這樣緊張地準備了大半個月。
臨近比賽的周末。
林霜飛坐在客廳角落的書桌邊，這裏擺放著一臺陳舊的臺式電腦，配置比較低，不能用來玩游戲，但是日常使用沒什麽問題。
她搜索著一些關於市賽的信息。
看著看著，莫名地來了靈感。
她沒有回房間去拿紙筆，索性就在電腦上創建了一個文檔，一字一句地敲擊了起來。
洋洋灑灑寫完，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這是頭一次。
她重新閱讀了一遍，尋找著是否有不合適的措辭。
恰在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道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熟悉的聲音響起。
“姐，你在用電腦嗎？”
說著，林槐序已經抱著個平板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邊劃拉著手裏的屏幕，邊解釋：“我有個資料文檔，好像在這臺電腦裏，我要傳到我房間的電腦裏。”
林霜飛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
林槐序呼吸一窒，忙伸出手，有些手忙腳亂地指指這指指那，語無倫次道：“不是，姐，真的，我不是找茬……我那、那個資料一直在這電腦上沒動過，今天突然要用，我真不是故意在你用的時候來……”
話沒說完。
林霜飛忽地站了起來，輕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用。”
“……謝、謝謝姐。”
林槐序有些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不忘補充了句，“我很快的，姐，不會讓你久等的，馬上就好了。”
林霜飛沒說話，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六點。
林父林母下了班，一個進廚房做飯，另一個收拾著晾曬的衣服，分門別類收好。
沒一會兒，林母就來推林霜飛的房門，“吃晚飯了，霜兒。”
林霜飛應了一聲，放下了手裏的書，走了出去。
晚飯過後。
林母收拾著餐桌，林槐序已經像往常一樣摸回房間打游戲去了。
林霜飛坐在客廳的書桌前，打開了電腦，然而下午的那個文檔打開後，卻是一片空白。
那一篇靈光一現的作文，一個字都沒有了。
她眉頭一擰，朝林槐序的臥室喊了聲，“林槐序。”
不知是不是房間內的音響太吵。
這一聲，對方並未回應。
她又喊了兩聲。
然而除卻那間房裏關著門也依舊傳出隱約的炸人神經的音樂外，什麽回應也沒有。
正在擦桌子的林母“嗨”了一聲，“這孩子，一打起游戲來沒完了。”
吐槽完，林母指指房間門，朝林霜飛道：“你進去叫他，在這叫他他聽不見的。”
“實在不行，明天說嘛，多晚了都。”
林母嘟囔了句，繼續擦著餐桌。
林霜飛沒有說話。
沈默幾秒。
她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走到林槐序的房間門口，手分明已經按在了門把手之上，幾乎就要按下去了。
剎那間。
她像是忽然回過神，手猛地抽了回來。
而後，她無聲地吐出一口氣，擡手，克制著力道，敲了敲房門。
“林槐序，出來。”
她語氣還算平靜。
靠近門邊，裏面充斥著金屬感的音樂更加刺激著神經。
伴隨著吵鬧的音樂，裏頭傳出了一聲，“馬上，姐，馬上，我這把生死局，馬上就來！等我下！”
“……”
林霜飛深吸了口氣，只覺額角隱隱在跳。
好一會兒。
她才將胸腔裏的那點火氣壓了回去。
雖然她不太懂電腦。
但林槐序懂得多。
應當是能找回的。
她重新回到客廳，耐心地等待著。
正在擦桌子的林母察覺出她心情不太好，動作頓了一下，仿佛試探般問道：“怎麽了，霜兒，你弟又闖什麽禍事了？”
林霜飛抿了抿唇，過了會兒，才說：“我下午寫的作文，不見了。”
林母面露疑惑，不由說了句，“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林霜飛看了她一眼。
空氣有一瞬的安靜。
“他用了一下電腦，”她的語氣明顯變淡了些，“然後那篇作文就消失了。”
林母下意識地說道：“也不一定是序兒弄的，客廳這臺電腦都多少年前買的了，配置不好，本來就容易有問題。”
說到這裏。
林母語氣像是埋怨般，“你這孩子也真是，重要的資料怎麽用這臺電腦，不是給你買了筆記本的麽。”
“……”
林霜飛目光一瞬不錯地盯著她。
幾秒後。
她近乎疲倦地收回目光，神色淡漠，“我只想問問他。”
林母還想說點什麽。
剛好這時。
林槐序推開門走了出來，伸了一下懶腰，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咋了，姐，啥事？”
“電腦上的作文沒有了。”
林霜飛的語氣十分平靜。
但林槐序還是辨認出了，這是暴風雨下的寧靜。
他眼睛瞪大了一下，下意識說：“不、不會是我弄的吧？”
而後，他回憶起，似乎自己用的時候，桌面上的確是有個文檔，但他不記得有沒有點關閉……嘶，他好像是直接點了個最小化，用完後……就直接關機了。
“……”
他好像。
闖了。
大禍。
“等等，姐，”在短暫的心虛、慌亂、驚恐後，他猛地走上前，抓著姐姐的衣擺，語氣乞求中透著害怕，“你聽我瞎編，不是，我一定能給你找回來的！姐！”
說到後面。
眼見著姐姐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再也不敢與其對視，一把抱住腦袋，“別打我，姐！”
林霜飛垂著眼，看著他，神色平靜，只字未提。
但對方卻擺出了弱勢的姿態。
仿佛她是施暴者。
林母在一邊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擦了擦手，走上前來勸道：“霜兒，你看槐序也不是故意的，別生氣，讓你弟弟給你找找，肯定能找回來的，沒事啊。”
“我錯了，姐，我真的沒註意看，我馬上去給你找！”
林槐序也順著母親的話往下說，連滾帶爬地朝書桌跑去，開機坐下，一氣呵成。
趁著這個間隙。
林母過來拍了拍林霜飛的後背，“不氣啊，霜兒，等下就給你找回來了。”
林霜飛沒有任何動作。
她慢慢擡起眼眸，聲音很輕，“如果沒找到呢？”
林母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和自然，“反正就是一篇作文嘛，咱們霜兒這麽厲害，大不了就再寫……”
話還未說完。
忽然。
空氣中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響。
林母神色楞怔地看向自己被揮開的手。
聽見動靜，坐在電腦前的林槐序下意識地回過頭。
氣氛好似凝固了一般。
落針可聞。
“你的心裏，”林霜飛目光直直看向母親，唇邊譏諷地揚起一絲弧度，“哪怕一秒都沒有裝下過我，對嗎？”
“不……”
林母下意識地否認。
然而女兒的神情、話語都是如此的鋒利。
像是一把尖刀，刺向胸膛。
從小到大，女兒永遠都是最省心的那一個，乖巧懂事又聽話，不單如此，任何事也不需要她操心。
因為她不曾提過。
所以她也……就這樣心安理得地忽略了對方的心理需求。
一片死一般的沈默。
林霜飛沒什麽表情地轉過身，朝大門口走去。
意識到對方要離開，林母本能地拉住了她，“等、等等，霜兒，你聽媽媽說——”
“別管我，就像你從前做的那樣。”
林霜飛回過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這句話，都像是把利刃。
林母的臉色一瞬變得蒼白，唇輕輕顫動著。
在女兒冰冷憎惡的目光裏，她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她只能眼見著，女兒一寸寸抽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門打開，夜風灌入屋裏，她好似如墜冰窖。
而後。
門從外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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