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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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林霜飛有些疑惑，“真的嗎？”
“嗯。”
路朝語氣平靜，仿佛本就如此。
“……”
喻辭風嘴張了張，難以置信地看著路朝。
半晌。
他手動將嘴合上，無奈道：“好吧，去哪裏吃？”
“哎——”
宋鶯時笑了起來，“走，孩兒們，領你們吃香喝辣去。”
班級裏，有人跟著應了聲，“大王，咱們有份嗎？”
“沒有。”
宋鶯時冷酷無情道。
周遭響起一片笑。
臨雲街後街。
宋鶯時挑的餐館從來是一種周圍最好的，不單量大管飽，價格便宜，還十分美味。
就連喻辭風這種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也不挑。
“幫我盛一碗。”
林霜飛指示著身旁的宋鶯時為自己做事。
宋鶯時並不搭茬：“不要。”
林霜飛堅持：“要。”
宋鶯時面無表情：“不。”
林霜飛耍賴：“就要。”
“……”
兩人一來一回拌著嘴。
路朝嘆了口氣，接過了她手裏的碗，給她盛了一碗番茄蛋湯。
“喝吧，祖宗。”
林霜飛欣然接了，“不客氣，”
然而不知是遞的人先松了手，還是她沒接住。
總之滿滿一碗的番茄蛋湯沒能安全地回到她手裏。
傾斜的蛋湯滑落，沿著桌子流了一地。
“……！”
林霜飛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但還是躲閃不及，滑落的湯汁還是流到了她的裙子上。
甚至是腿上。
“我的天！”
宋鶯時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她匆忙去拿紙，正要給她擦拭。
就見著林霜飛另一側的人已經拿紙幫她擦拭著了。
“……”
宋鶯時重新坐了回來。
她目光略有些微妙地打量著路朝低頭為她擦拭裙擺的動作。
對方神色認真，目光專註。
動作亦是十分溫柔仔細。
不知何處打來的一縷光落進他的眸子裏。
無端生出一股近乎虔誠的錯覺。
同學之間，真的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痛嗎？”
路朝低聲問。
“嘶……”
林霜飛回味了一下，“好像不痛了。”
路朝仔細給她清理幹凈了，才擦了擦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裏似有無奈，“你好像有點笨啊，林飛飛。”
她摸了摸腦袋，低著頭看裙子上的汙漬，盡管已經擦試過了，但到底沒有清洗，上面落下的痕跡依舊在。
“這個怎麽辦？”
她訥訥問。
“忍吧。”宋鶯時說。
林霜飛深吸一口氣，“那我忍……”
“……”
宋鶯時看著她，“你真是傻子吧。”
“不用忍。”
路朝忽地說：“我有辦法。”
“嗯？”
三人面露疑惑看向他。
“走，林飛飛。”
路朝卻沒說他辦法是什麽，只朝她招了招手，慢悠悠道：“跟我去個能施展魔法的地方。”
……
沿著臨雲街走了一段路，四周的綠化變得漂亮了些。
林霜飛仔細觀察了會兒，慢慢意識到了目的地。
是臨雲街靠一中的住宅小區。
這片小區不單單處於寸土寸金的臨雲街裏，更重要的是，這是能夠劃分到一中上學的指定區域之一。
一中無疑是雲寧市最好的重點中學之一，教育資源極好。
因此這片小區建成後沒過多久便售罄了。
近些年甚至價格還有愈漲愈高的趨勢。
經過門衛處。
路朝掃了下人臉，將她帶了進去。
小區內的綠植定期修剪，漂亮工整，中央有一個很大的露天泳池，旁邊是連接著一個涼亭的小路。
林霜飛頭一次進這樣的小區，一時看得有些呆住了。
過了會兒。
她才問道：“你住在這裏？”
剛一問完。
她就有些懊惱。
這似乎是一句廢話。
耳邊果不其然傳來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
而後。
他說：“偶爾也會過來。”
拐進一旁的樓道裏，他輸入密碼，而後拉開大門，站在一旁等她進來，“基本住父母那邊，很少過來。”
偶爾和朋友在外面玩得太晚，或是騎車太累，他便會在這邊休息一晚，因此每周會有阿姨過來做清潔。
進電梯後，路朝按下樓層，隨口道：“這就是我們這些學渣進一中的門票。”
電梯內明亮，鏡子也幹凈通透。
遠比她家樓下的電梯富麗堂皇得多。
“這樣的門票也不是一般學渣能擁有的。”
她不由說。
路朝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她似乎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再說什麽。
空氣一時陷入了安靜。
他唇角微微抿了抿，眸色閃過一瞬的懊悔。
隨著“叮”地一聲，電梯抵達樓層，門從中打開。
來到門前。
他輸入密碼後推開門，“沒別人來過，拖鞋都是新的。”
說著，他將燈按亮。
室內通透幹凈，家具簡約，采光也十分好，落日餘暉透過落地窗盡數灑了一地。
於他而言，這只是一張門票。
但卻比許多人居住的房屋大許多。
“好漂亮。”
林霜飛望著窗邊的景色。
路朝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西斜的落日映照在巨大的玻璃外，倒影亦變得絢麗燦爛。
似有風吹起，兩側的窗簾撩起些許。
那是風的具象化。
一切都恰到好處。
林霜飛看得有些呆住了。
那倒影的光也透過窗，落進了她的眸子裏，折射出一層淺淡的光。
路朝看著她。
半晌。
“嗯。”
他的嗓音很低，比往日啞了幾分。
“很漂亮。”
片刻後。
林霜飛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從這裏望出去，好像能把臨雲街都盡收眼底，非常漂亮。”
這也是她從沒見過的景色。
也在這一瞬間。
她忽然明白，有時候看再多的書，也不能夠切身體會到作者筆下的世界有多美。
只有親眼看見。
才能明白。
“嗯，”路朝說，“你想來隨時都可以。”
“密碼是1106。”
林霜飛一楞，“你就這麽告訴我了？”
路朝低笑一聲，“嗯。”
“哦，”她轉過身，狀似要往臥室裏走，“你出去吧，我到家了。”
“左邊，”路朝給她指明方向，“那是書房。”
“……”
林霜飛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他，頓了頓，還是問了出口，“這麽相信我？”
“嗯。”
他回答時，沒有一點猶豫。
不知為何。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刻。
她腦海裏回想起母親在臥房內因為流言蜚語而懷疑她時，她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當時說……
——請相信她。
“過來。”
路朝低沈的嗓音響起。
她回過神，“哦。”
“拿個椅子進來。”
走了一半，她又回頭隨手搬了個椅子，提著進了衛生間。
“坐著。”
路朝吩咐道。
“哦。”
她聽話地坐了下來。
路朝半跪在她身前，手裏拿著瓶類似洗劑的東西，朝著裙擺上的油漬倒了些許。
而後他低下頭，仔細而溫柔地輕輕揉搓。
片刻後。
上面的油漬幾乎瞧不見了。
“哇——”
林霜飛瞪大了眼，“這麽厲害。”
他從另一側取了吹風機，開了低溫吹著潤濕的部分，語氣懶散道：“你好像有點沒常識。”
“……”林霜飛腮幫子鼓了一下，明顯有些不服氣，“可是你為什麽會知道？”
“我小時候媽媽幫我這樣洗過衣袖上的油漬。”
林霜飛微微楞了一下，覺得能聽到這樣溫情的時光，有些不可思議。
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
路朝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現在不用了，洗不幹凈就扔了。”
“……”她說，“我恨有錢人。”
路朝輕笑一聲，悠悠道：“你恨的這位有錢人正在幫你吹裙子。”
“……算了。”
她偏過目光，“暫時不恨。”
片刻寧靜。
只餘風聲。
“今天，”他忽地開口，聲音融卻進風聲裏，幾乎有些模糊，“換座的時候。”
“什麽？”
因為聽不太清，她微微彎下身，靠得更近了。
“我說，”他擡起眼，目光與她相對，“為什麽一見到我……”
——為什麽一見到我，你的眼睛就像是……有極光墜入。
熠熠生輝。
剩下的話並沒有說完。
落日的餘暉透過小窗，悄悄照進這片角落。
這一縷金色落進她的眸子裏，仿佛琥珀般。
望向他時，好似盛了一汪池水。
蕩起一層漣漪。
路朝有些失神地看著她。
許久。
他喉結微微一動，目光好似逃一般偏了偏，有些狼狽地躲開了她的註視。
“沒什麽。”
他啞聲道。
秋日的風從別的城市吹拂到雲寧，雲寧市的氣溫也徹底涼了下來。
國慶後的日子對一中的學生而言十分煎熬。
但也隨著時間推移，一天一天熬了下來。
這天早晨。
老胡拎著張名單從前門走了進來。
“之前的區賽獎項下來了，咱們班很不錯啊，四個都拿獎了。”
這個重磅消息砸下來，盡管大部分人都沒有參賽，但聽到這樣的榮譽，大家也十分驕傲，仿佛拿獎的是自己。
“怎麽說，咱們班馬上四個寧大保送生。”
“嘻嘻，我們班也是一匹黑馬了，我聽說十班全軍覆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十班太垃圾了吧。”
“哎~有學委在，我們班永遠有榮譽！”
同學們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
“先別吵，”老胡喊了聲，隨著周圍聲音低了下去，他才看著名單，念道，“這次區賽一等獎有林霜飛，二等獎有沈藺，三等獎有宋鶯時和李昭然。”
四個名字念完。
唯一一個落榜的。
——周穎。
當初比賽時的事端一下重回大家的腦海。
周圍的氣氛很微妙地沈了一下。
嘰嘰喳喳討論的同學們互相面面相覷，一時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慶祝這次的榮譽。
老胡卻像是對周遭氣氛視若無睹，繼續說道：“區賽一等獎可以參加市賽，時間是這個月月底，就在我們學校。”
他放下了名單，對向坐在第一排的林霜飛，笑了起來，“恭喜，準備接下來的市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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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辭風嘴張了張，難以置信地看著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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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宋鶯時笑了起來，“走，孩兒們，領你們吃香喝辣去。”
班級裏，有人跟著應了聲，“大王，咱們有份嗎？”
“沒有。”
宋鶯時冷酷無情道。
周遭響起一片笑。
臨雲街後街。
宋鶯時挑的餐館從來是一種周圍最好的，不單量大管飽，價格便宜，還十分美味。
就連喻辭風這種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也不挑。
“幫我盛一碗。”
林霜飛指示著身旁的宋鶯時為自己做事。
宋鶯時並不搭茬：“不要。”
林霜飛堅持：“要。”
宋鶯時面無表情：“不。”
林霜飛耍賴：“就要。”
“……”
兩人一來一回拌著嘴。
路朝嘆了口氣，接過了她手裏的碗，給她盛了一碗番茄蛋湯。
“喝吧，祖宗。”
林霜飛欣然接了，“不客氣，”
然而不知是遞的人先松了手，還是她沒接住。
總之滿滿一碗的番茄蛋湯沒能安全地回到她手裏。
傾斜的蛋湯滑落，沿著桌子流了一地。
“……！”
林霜飛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但還是躲閃不及，滑落的湯汁還是流到了她的裙子上。
甚至是腿上。
“我的天！”
宋鶯時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她匆忙去拿紙，正要給她擦拭。
就見著林霜飛另一側的人已經拿紙幫她擦拭著了。
“……”
宋鶯時重新坐了回來。
她目光略有些微妙地打量著路朝低頭為她擦拭裙擺的動作。
對方神色認真，目光專註。
動作亦是十分溫柔仔細。
不知何處打來的一縷光落進他的眸子裏。
無端生出一股近乎虔誠的錯覺。
同學之間，真的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痛嗎？”
路朝低聲問。
“嘶……”
林霜飛回味了一下，“好像不痛了。”
路朝仔細給她清理幹凈了，才擦了擦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裏似有無奈，“你好像有點笨啊，林飛飛。”
她摸了摸腦袋，低著頭看裙子上的汙漬，盡管已經擦試過了，但到底沒有清洗，上面落下的痕跡依舊在。
“這個怎麽辦？”
她訥訥問。
“忍吧。”宋鶯時說。
林霜飛深吸一口氣，“那我忍……”
“……”
宋鶯時看著她，“你真是傻子吧。”
“不用忍。”
路朝忽地說：“我有辦法。”
“嗯？”
三人面露疑惑看向他。
“走，林飛飛。”
路朝卻沒說他辦法是什麽，只朝她招了招手，慢悠悠道：“跟我去個能施展魔法的地方。”
……
沿著臨雲街走了一段路，四周的綠化變得漂亮了些。
林霜飛仔細觀察了會兒，慢慢意識到了目的地。
是臨雲街靠一中的住宅小區。
這片小區不單單處於寸土寸金的臨雲街裏，更重要的是，這是能夠劃分到一中上學的指定區域之一。
一中無疑是雲寧市最好的重點中學之一，教育資源極好。
因此這片小區建成後沒過多久便售罄了。
近些年甚至價格還有愈漲愈高的趨勢。
經過門衛處。
路朝掃了下人臉，將她帶了進去。
小區內的綠植定期修剪，漂亮工整，中央有一個很大的露天泳池，旁邊是連接著一個涼亭的小路。
林霜飛頭一次進這樣的小區，一時看得有些呆住了。
過了會兒。
她才問道：“你住在這裏？”
剛一問完。
她就有些懊惱。
這似乎是一句廢話。
耳邊果不其然傳來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
而後。
他說：“偶爾也會過來。”
拐進一旁的樓道裏，他輸入密碼，而後拉開大門，站在一旁等她進來，“基本住父母那邊，很少過來。”
偶爾和朋友在外面玩得太晚，或是騎車太累，他便會在這邊休息一晚，因此每周會有阿姨過來做清潔。
進電梯後，路朝按下樓層，隨口道：“這就是我們這些學渣進一中的門票。”
電梯內明亮，鏡子也幹凈通透。
遠比她家樓下的電梯富麗堂皇得多。
“這樣的門票也不是一般學渣能擁有的。”
她不由說。
路朝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她似乎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再說什麽。
空氣一時陷入了安靜。
他唇角微微抿了抿，眸色閃過一瞬的懊悔。
隨著“叮”地一聲，電梯抵達樓層，門從中打開。
來到門前。
他輸入密碼後推開門，“沒別人來過，拖鞋都是新的。”
說著，他將燈按亮。
室內通透幹凈，家具簡約，采光也十分好，落日餘暉透過落地窗盡數灑了一地。
於他而言，這只是一張門票。
但卻比許多人居住的房屋大許多。
“好漂亮。”
林霜飛望著窗邊的景色。
路朝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西斜的落日映照在巨大的玻璃外，倒影亦變得絢麗燦爛。
似有風吹起，兩側的窗簾撩起些許。
那是風的具象化。
一切都恰到好處。
林霜飛看得有些呆住了。
那倒影的光也透過窗，落進了她的眸子裏，折射出一層淺淡的光。
路朝看著她。
半晌。
“嗯。”
他的嗓音很低，比往日啞了幾分。
“很漂亮。”
片刻後。
林霜飛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從這裏望出去，好像能把臨雲街都盡收眼底，非常漂亮。”
這也是她從沒見過的景色。
也在這一瞬間。
她忽然明白，有時候看再多的書，也不能夠切身體會到作者筆下的世界有多美。
只有親眼看見。
才能明白。
“嗯，”路朝說，“你想來隨時都可以。”
“密碼是1106。”
林霜飛一楞，“你就這麽告訴我了？”
路朝低笑一聲，“嗯。”
“哦，”她轉過身，狀似要往臥室裏走，“你出去吧，我到家了。”
“左邊，”路朝給她指明方向，“那是書房。”
“……”
林霜飛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他，頓了頓，還是問了出口，“這麽相信我？”
“嗯。”
他回答時，沒有一點猶豫。
不知為何。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刻。
她腦海裏回想起母親在臥房內因為流言蜚語而懷疑她時，她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當時說……
——請相信她。
“過來。”
路朝低沈的嗓音響起。
她回過神，“哦。”
“拿個椅子進來。”
走了一半，她又回頭隨手搬了個椅子，提著進了衛生間。
“坐著。”
路朝吩咐道。
“哦。”
她聽話地坐了下來。
路朝半跪在她身前，手裏拿著瓶類似洗劑的東西，朝著裙擺上的油漬倒了些許。
而後他低下頭，仔細而溫柔地輕輕揉搓。
片刻後。
上面的油漬幾乎瞧不見了。
“哇——”
林霜飛瞪大了眼，“這麽厲害。”
他從另一側取了吹風機，開了低溫吹著潤濕的部分，語氣懶散道：“你好像有點沒常識。”
“……”林霜飛腮幫子鼓了一下，明顯有些不服氣，“可是你為什麽會知道？”
“我小時候媽媽幫我這樣洗過衣袖上的油漬。”
林霜飛微微楞了一下，覺得能聽到這樣溫情的時光，有些不可思議。
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
路朝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現在不用了，洗不幹凈就扔了。”
“……”她說，“我恨有錢人。”
路朝輕笑一聲，悠悠道：“你恨的這位有錢人正在幫你吹裙子。”
“……算了。”
她偏過目光，“暫時不恨。”
片刻寧靜。
只餘風聲。
“今天，”他忽地開口，聲音融卻進風聲裏，幾乎有些模糊，“換座的時候。”
“什麽？”
因為聽不太清，她微微彎下身，靠得更近了。
“我說，”他擡起眼，目光與她相對，“為什麽一見到我……”
——為什麽一見到我，你的眼睛就像是……有極光墜入。
熠熠生輝。
剩下的話並沒有說完。
落日的餘暉透過小窗，悄悄照進這片角落。
這一縷金色落進她的眸子裏，仿佛琥珀般。
望向他時，好似盛了一汪池水。
蕩起一層漣漪。
路朝有些失神地看著她。
許久。
他喉結微微一動，目光好似逃一般偏了偏，有些狼狽地躲開了她的註視。
“沒什麽。”
他啞聲道。
秋日的風從別的城市吹拂到雲寧，雲寧市的氣溫也徹底涼了下來。
國慶後的日子對一中的學生而言十分煎熬。
但也隨著時間推移，一天一天熬了下來。
這天早晨。
老胡拎著張名單從前門走了進來。
“之前的區賽獎項下來了，咱們班很不錯啊，四個都拿獎了。”
這個重磅消息砸下來，盡管大部分人都沒有參賽，但聽到這樣的榮譽，大家也十分驕傲，仿佛拿獎的是自己。
“怎麽說，咱們班馬上四個寧大保送生。”
“嘻嘻，我們班也是一匹黑馬了，我聽說十班全軍覆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十班太垃圾了吧。”
“哎~有學委在，我們班永遠有榮譽！”
同學們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
“先別吵，”老胡喊了聲，隨著周圍聲音低了下去，他才看著名單，念道，“這次區賽一等獎有林霜飛，二等獎有沈藺，三等獎有宋鶯時和李昭然。”
四個名字念完。
唯一一個落榜的。
——周穎。
當初比賽時的事端一下重回大家的腦海。
周圍的氣氛很微妙地沈了一下。
嘰嘰喳喳討論的同學們互相面面相覷，一時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慶祝這次的榮譽。
老胡卻像是對周遭氣氛視若無睹，繼續說道：“區賽一等獎可以參加市賽，時間是這個月月底，就在我們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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