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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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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人皇

墨垠竄出去好遠,回頭一看,遭了,白曦丟了。

他又回去找白曦,他體內有白曦設下的禁制,憑借著禁制與白曦的感應,他不久後便找到了白曦。

城外山上的一片竹林旁,白曦閉目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只見人似冠玉,風搖竹林,月如細沙,雋永成畫。

這不禁讓墨垠想起白曦三杯醉倒的那個晚上,並不是同一座山,但白曦卻總能找到竹林,竹林外還總有一塊平坦的大石頭。

墨垠都要懷疑那塊大石頭是不是白曦自帶的了,他仔細看了看那塊石頭,和上次的也不像是一塊。

好奇過後,他不得不直面現實了:白曦肯定又生氣了,還是很嚴重那種。

他化成幼貓,悄悄的靠近白曦,在距離足夠近後,縱身一躍,撲到了白曦懷裏。

他似乎是碰到了什麽東西,惹出一陣叮鈴亂響,定睛望去,原是白曦腰間的一塊玉佩。

是一塊半山水組玉,主玉是暖白圓月,上面鏤空刻有【行止玉】三個字,贅玉是墨綠竹節,流暢如生;其樣式與人界女子佩戴的禁步相似,一眼便知是規範行止用的。

這玉佩何時有的?他以前怎麽沒註意到過?

要這勞什子有什麽用?墨垠伸出爪子,故意將那行知玉撥得叮鈴亂響。

待白曦睜開眼睛看他,他又立刻停止了玩鬧,就勢在白曦腿上一躺,漏著肚皮,拉長聲音:“喵~~~”

白曦目光和聲音都平靜如止水:“可有辦法解救花易染他們?”

除了嘴巴和被風吹動的頭發絲,白曦別的地方動都沒動一下,仿佛他的腿上躺著的是一塊木頭。

一定是還在生氣,不然怎麽能忍住不摸摸自己呢?

墨垠蹭了蹭白曦的腿,用稚童的聲音道:“你不生氣了我就告訴你。”

白曦淡聲道:“那就等你想說。”

言罷,他又閉上了眼睛。

墨垠不相信白曦對自己的貓形如此無動於衷,他順著白曦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用濕漉漉的鼻子碰了碰他的耳廓。

一陣清冷的白光自白曦身上閃過,那白光帶著寒氣,涼颼颼的,仿佛能帶走周圍的溫度。

白光閃過之後,白曦依舊是之前的樣子,一動不動,耳朵也沒泛紅。

墨垠靜默一瞬,明白這是白曦在用術法壓制心緒。

坦然接受自己的七情六欲有那麽難嗎?墨垠如此想著,但卻不敢再逼得太緊。

他隱隱有種感覺:白曦若不是著急救花易染出來,此時恐怕已經去了天道福地消除七情六欲了。

他從白曦的肩膀上跳下來,化為人形,自白曦面前正襟危坐:

“那空間裂縫是人界的守護靈為維護人界正常秩序所創造。守護靈是人界的供奉之力,只會守護和□□,並沒有意識,不能交涉。若想打開空間救花易染和斷淵,得去找人皇。”

白曦終於再次睜開眼睛,他眉頭微蹙,陷入深思。

墨垠知道他是在擔憂那只大手,於是分析道:

“從斷淵那裏便可看出,那只大手很難完全控制生靈,而人皇又是五界之主中最為謹小慎微的,幾乎不可能被大手完全控制住。

而現在,被困住的一位是魔界之主,一位是天命者,外層空間又遍布他的子民,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輕舉妄動,安心。”

白曦道:“人在他們手裏,我們也不能妄為,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皇城,按照人界規矩拜訪。”說罷,他又閉上了眼睛。

墨垠看著白曦又與月色和夜竹融成一副水墨畫,而那塊行止玉則像是畫上的印戳一樣,美則美矣,毫無生氣。

他暗想,總有一日,他要把那印戳揭下,讓畫中人活過來。

竹葉摩挲聲中,墨垠也閉上了雙目,他沈入自己的識海,用剛得的吃食去忽悠兩件器靈去了。

第二日,他們通過天篆玉簡到了皇城天樞城下,按照人界的規矩一層層的遞上拜貼,直到正午,才終於站到了真正聖殿之下。

一層守衛核身份;

二層守衛繳刀劍;

三層守衛搜衣物。

墨垠目光冷冽,看著那些凡人的手自他和白曦身上摸上摸下,只覺忍耐已經到極致,給人皇個面子,他還真端上了?

事實證明,忍讓只能換來得寸進尺。

四層守衛要求他們給自己貼上靈力封印。

墨垠忍不了了,他一把抓住守衛的領子,將守衛拖到跟前:“告訴你們皇帝,再故意刁難,我拆了他的天樞城!”

那守衛明明是個凡人,但卻不見慌亂,他不急不慢的拿出一塊現世鏡道:“殿下有令,二位若是不肯封靈力,就讓我給二位看這個。”

墨垠猶豫一瞬,一把抓過了現世鏡,他先是檢查了鏡子無異,而後與白曦同看。

當二人看清裏面的畫面時,瞬間楞住了。

那是困住花易染和斷淵的輪煌城。

只見整座輪煌城上下各漂浮著一個巨大的滅字金印,金光籠罩下,整座輪煌城城都禁止了。

這金印墨垠可太熟悉,當年他就是用這道金印,雙手一合,寂滅了一座城。

四大邪器之一,寂滅金印落到了人皇手裏,人皇與大手是同夥!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人皇不惜搭上一座城的凡人作為陪葬,發動寂滅金印,捏住了斷淵和花易染命脈,也遏制住了白曦和墨垠的咽喉。

五界這是怎麽了?人皇的力量來自臣民,不是最愛惜臣民嗎?怎麽如今倒要用數十萬臣民的生命威脅上別人了?

墨垠第一次自心底湧起一陣寒意,他悄悄攥緊拳頭,指甲深陷於掌心。

此時守衛再次開口:“殿下留有口諭,只要一位進去便成,二位哪個進?”

白曦伸出手,卻被墨垠搶先了一步將那靈力封印撈了過去,墨垠毫不猶豫將那封印貼在了自己身上。

幽光閃,封印成,墨垠渾身靈力瞬間停滯。

因是靈力停滯,而非消散,他還是保留著人形。

在白曦凝重的目光中,墨垠自如道:“人是我踢進去的,我一定會把他們撈回來,安心。”

他向守衛示意可以走了,剛走兩步,卻被白曦拉住手。

手中一涼,白曦悄悄塞了什麽東西給他。

墨垠緊緊攥住那東西,心中多了一份底氣,他跟著守衛踏進了內殿。

內殿和以前一樣,寬廣無垠,金碧輝煌,不同的是門前懸著一張巨大的金符,那金符擋住了高臺龍椅上端坐的人皇。

守衛再次開了口,悠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回蕩:“過金印,封靈識,即可面聖。”

墨垠不由感嘆,原來最狡猾的是人皇,靈識都封了,識海也進不去了,這可是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但事到如今,已無退路,他攥了攥手心那點兒涼,一步踏進了金印。

隨著金光散去,他終於見到了人皇:輝煌龍椅,九龍金袍,五彩冕旒,但再金貴的東西都擋不住他臉色的蒼白。

墨垠以前每次見他都覺得這個病秧子活不過一個月,但他和其餘的五界之主一樣,活了一個百年又一個百年。

身後三丈高的金門吱呀一聲慢慢關上,人皇朱煜坐在高高的龍椅上俯視著墨垠:“你不是天命者。”

墨垠用的不是自己的樣貌,所以朱煜一時沒認出他。

朱煜猛地一拍龍椅,大聲呵斥道:“你們竟敢用閑雜人等欺騙孤,可是都不想活了。”

他說著說著,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墨垠如今就是手無寸鐵的凡人一個,他深知唯有自爆身份,引發人皇的恐懼,才有可能扭轉局面。

於是他用回了那屬於邪神墨垠的聲音道:“病秧子,都病成這樣了老老實實進棺材不好嗎?你以為,什麽樣的爭鬥都是你可以參與的嗎?”

朱煜扶著龍椅艱難的站起,他清瘦的手指微微顫動的指著墨垠:“你是……”

墨垠揚唇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我每次來這裏,你都在我這個位置跪著,想起來了嗎?”

朱煜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與恐懼。他踉蹌後退幾步,重新跌坐回龍椅上,手指依舊顫抖地指著墨垠:“你……你是邪神墨垠?!”

墨垠心中有了些底氣,他說出更多以前的事想要收集多一些人皇的恐懼,此般才能將他一舉拿下。

他緩步向前,一步步逼近朱煜:“想起來了?當年你跪在我面前,求我饒你一命,那份卑微與懦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朱煜縮在龍椅中瑟瑟發抖,墨垠心中底氣更足,他一步步踏入離朱煜只有十步之遙的地方,

但此時,墨垠卻發現一件很致命的事。

他感受不到朱煜的恐懼,他原本以為是自己靈力和靈識被封了,這才會感受不到,所以一再靠近朱煜。

但如今兩人近到不足十步,他還感受不到朱煜的恐懼,那原因只有一個:朱煜根本就沒有恐懼!

這時,穿著華麗皇袍的帝王從龍椅和寬袍的遮掩中露出他那張蒼白的臉,臉上竟然滿是癲狂的笑意。

墨垠這才明白,他剛才的顫抖並非害怕,而是因為他在狂笑。

此時朱煜廣袖一揮,墨垠被一股巨力掀翻,直滾下那九十九階的高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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